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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无意中救下了柳府的小姐让钟紫苑的心情颇好,走起路来脚下都觉得轻快了不少。只是青黛满脸的不高兴,她一面揉着肚子一面撅着小嘴不满的抱怨道:“公子,今天那个蛮汉太粗鲁了,把我当做麻袋似的扛在肩头,颠的我都要吐了。”
豆蔻笑而不语,钟紫苑想了想说道:“我瞧那些汉子个个脸上都有风霜侵蚀的痕迹,手上也是布满老茧,想必是随着柳尚书一起在边关经历过生死的。这些人胸中恢廓大度,行事自然无所顾忌,你也不用与他计较,反正再也见不到面了。”青黛闻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终于不再抱怨。
彼时天色已经很晚,遥远乌黑的天际上悬挂的昏黄满月,毫不吝啬把那晶莹柔和的光辉撒向波光嶙峋的河面。天上的繁星越发闪亮璀璨,似一条钻石打造的幕布,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还不时有那带着绿光的萤火虫如精灵般在草丛中,河面上肆意掠过。
这样的夜色极美,直叫钟紫苑三人看痴了去。然而走的时间长了,钟紫苑原本汗湿的内衫被那清冷的河风一吹,顿时觉得背心里黏腻不堪还寒嗖嗖的。她的袖口袍角也沾染了不少原本聚集在草地上的露水。
钟紫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揉着鼻子道:“到底是入了秋,真有几分夜凉似水的感觉,索性走快些吧!”青黛与豆蔻闻言立刻加快了脚步。
回到码头边,一眼就瞧见钟家的马车孤零零的停在一棵浓翠如盖的梧桐树下,橼下高高的悬挂着一盏风灯。福伯缩着脖子站在马车旁,把双手隆在袖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时不时还用力的跺着脚。看来也是冷着了。
青黛调皮,见他老眼昏花没瞧见自己,便悄悄躲到他身后想要吓唬他。“福伯,我们回来了。”钟紫苑忙出声叫破。她一向怜他年老体弱,又没有亲人,所以待他与青黛,豆蔻二人一般亲厚。
福伯见到钟紫苑三人。立刻迎了上来。呵呵笑道:“公子可算是回来了,事情可办妥了?”
钟紫苑笑道:“办妥了,只是这夜凉风大的。你怎么也不到马车上去躲躲,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得了。”
福伯闻言,脸上显出一丝怪异的神色,他期期艾艾的说道:“马车上有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钟紫苑奇怪的扫了豆蔻一眼。她先前还回来拿过药箱。怎么也没有提起。青黛则看着她茫然摇头,示意自己毫不知情。
钟紫苑略一寻思就知道了马车内是谁。她心口不由一跳,面上顿时觉得热热的。踌躇片刻后方才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
她独自一人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果然瞧见一个熟悉的矫健身影,此刻正慵懒的倚在自己常坐的塌上,半垂着眼眸聚精会神的翻看着一本《千金方》。那本书是她幼时所拥有的第一本医书。平素放在马车上用来打发时间的。因为时间久远,书页不但发黄。边缘也有些残破卷起。关键是里面还有许许多多她幼时做的批注解译,现在看来就显得非常稚嫩。
钟紫苑轻咳一声,一把抽出了他手里的《千金方》,说道:“郭大人博学多闻,可听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四句话?”
郭承嗣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他坐直了身子,一双黑沉似水的眸子紧紧盯在她的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钟紫苑?贾铭?”他是在问她现在以什么身份和他说话。
钟紫苑面上一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虽然知道郭承嗣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她还是想要继续以贾铭这个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只因钟紫苑这个身份目前对她来说有太多的顾忌,尤其是前段时间与他的纠缠不休,如今想来越发觉得浑身不自在。略一踌躇后,她双手抱拳对他行了一礼,说道:“贾铭谢过郭大人这一个多月来的出手相助。”
“贾铭?”郭承嗣刻意提高了音调,他挑起眉峰,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喜欢装腔作势的人儿。他知道,贾铭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就像是个乌龟壳,她自欺欺人的认为,只有缩在这个壳里才会觉得安全。好在郭承嗣目前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暂时没有把她拉出龟壳的打算。不过没事逗逗,瞧着她又羞又急又慌又乱的样子,还是挺有趣的。
钟紫苑不知道此刻郭承嗣心中那点恶趣味,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他一笑,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慌什么,连耳朵都热了。你爱做贾铭就做贾铭呗!我也没说什么。”钟紫苑听出他没有戳穿自己的意思,心头不由一松,面上显出了笑意。
他忽然一皱眉,说道:“发髻怎么乱了?”
钟紫苑下意识摸了一把,发现有几缕碎发正在颈侧飘荡。她这才想起先前为了在柳云豹面前表明自己的女子身份,所以扯掉了束发的铜环。后来为了不耽误救人,就随手在头顶扎成了一束,自然会有些凌乱不成体统。
不过郭承嗣并没有要她解释的意思,反倒是从自己的袖袋中摸出了一把玉梳,兴致勃勃的说道:“坐下,我来帮你梳理。”
郭承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次成功的让钟紫苑羞红了脸,她踌躇着犹豫不前。倒是郭承嗣一挑眉,不满的说道:“贾大夫,为何迟疑不前?莫非你不想做贾大夫了,想要做回钟府的小姐?”他特意在贾大夫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家伙,居然连要挟的手段都用上了。钟紫苑暗暗咬牙,她的视线瞟到了他手中的玉梳上,忽然发现有些眼熟。
这把晶莹的乳白色玉梳上还雕着缠枝莲的图案,看上去甚为精致,只是玉梳的第三根齿上断了一小节。
钟紫苑清楚的记得。是有一次,青黛为自己束发时,失手磕在妆台上给磕掉的。没想到自己的发梳他居然会当成宝贝一样随身携带。钟紫苑心头一热,便没了抵抗能力,于是她乖乖的含羞侧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郭承嗣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随即伸手取下了她头顶的铜环。她的一头长发立刻一泻而下披散在了肩头,马车那狭窄的空间内顿时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灵活的在她的发间穿梭着。乌黑如瀑的长发在他的指间肆意滑动。他用玉梳小心的一络络梳理着。每当碰到打结的地方,他就放下梳子,用手指耐心的一点一点拆开。还时不时的用指腹帮她揉揉头皮,似乎是怕扯疼了她。
面前没有铜镜,钟紫苑看不见身后人此时的模样,只有他那宽大的绣着如意图案的紫色袖口不时在她眼前扫过。她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脑子里如同缺氧般眩晕的厉害。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灵巧的穿梭着,动作非常熟练。就像是做过了千百回。一挽,一拧,一盘,一个简单光滑的髻已经盘好。他放下玉梳。摸出一根簪子插入发髻中,这才笑道:“好了。”
钟紫苑早就羞的坐立难安,她立刻对着郭承嗣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
她虽然一直在刻意的拉开距离,可郭承嗣却一点都不气恼。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附身在她耳旁悄悄说道:“真想念那位乖巧听话的紫苑小姐。不过如今你只管退,你退一步,我便进二步。总有一天,你会退无可退,让紫苑小姐从新回到我的身边。”
钟紫苑又羞又恼,她一扭脖子,终于大着胆子娇嗔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这么暧昧不清的。”郭承嗣哈哈一笑,终于坐直了身子不再逗她。
狭窄的马车内,顿时安静了一下,一股若有若无的绮丽情丝在俩人之间流转。钟紫苑轻咳一声,没话找话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病好了,还找到这里来?”
郭承嗣笑意愈浓,说道:“钟府的四周有我手上最精锐的暗卫,贾大夫重新出现这么大的事,我自然会是第一个知晓。”
钟紫苑顿时失笑,自己果然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她知道郭承嗣早就把自己纳入他的羽翼下,所以派出不少暗卫保护她的安危。她知道有这群人的存在,也见过其中一二个,却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只不过这些暗卫的主子依然是郭承嗣,他们在发现自己突然痊愈还走出了钟府大门的时候,自然会第一时间向郭承嗣禀报,那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了。
“算了,当我没问。”钟紫苑不由讪讪的道。
面前的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那么美好动人,深深的牵动着他的心扉。此刻郭承嗣心情无比欢愉,同时也感慨万千。他本已经做好了长久的准备,没想到上苍却待他如此厚爱。所以他在得到消息以后,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直到坐在马车内等候时,他的情绪还久久不能平复。当时他就在想,也许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她无数的债,所以这辈子才会对她如此牵挂关注。
钟紫苑微微羞赫,笑道:“还有,你突然给我弄出那么大一个院子,偏偏又只有四个人住在里面,也太空旷了些。就怕晚上在花园里散步时,一不小心会被自己的影子给吓到。”
郭承嗣闻言,眉峰不由皱起。这个问题他可没有想到,他原本还觉得这个院子太寒酸了有些拿不出手,只不过时间太短,只能暂时弄成这个样子。当然他的标准是镇国公府,如今钟府的规模自然是不够瞧的。此刻他还觉得心中有愧,却没有想到钟紫苑居然会抱怨太大了。
略一迟疑,他说道:“我知道你家原先还有几个用惯了的家人,钟府出事后,他们也被充了官奴。这样,我叫人去找找看,要是能把他们买回来,也算多几个人伺候你。这么一来,你应该不会被自己的影子给吓着了。”
钟紫苑不过是随口抱怨一声,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意外惊喜。她高兴之余,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知道钟瑾川如今还是犯官,人家不一定敢重回钟府做事。于是她叮嘱道:“你让你的手下不要凶神恶煞似的吓唬他们,要好言好语的询问。如果他们有了更好的出路不想回来,就不要勉强。”
他点头道:“这是自然,一旦他们生了二心,我也不敢放在你的身边。只盼你知道了不要难过才好。”
钟紫苑嫣然一笑道:“人的心思本就曲折婉转,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若是生了异心,也实属正常,倒也不值一提。”
他“嗤”的一声轻笑,傲然道:“偏你这么软和的性子,才会这么说。要我看来,奴婢就该安守奴婢的本分,与主家荣辱与共才对。没得主家富贵就能一起安享,主家困顿就一走了之的。”郭承嗣的话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思想,钟紫苑虽然不敢苟同,却也没有办法反驳。只得一笑了之。
“还记得张侍郎家侍女兰儿被虐杀的那件案子吗?”郭承嗣突然问道。
兰儿的尸体还是她亲手检验的,钟紫苑如何会不记得。见郭承嗣提起,她饶有兴趣的问道:“莫非把那张府的公子给抓起来了?”
郭承嗣笑着摇头,道:“你,我都估错了。真凶并不是那张公子,而是张侍郎他本人”他又一次在钟紫苑面前把这个案子娓娓道了一遍。
郭承嗣虽然是第二次说,钟紫苑却是第一次听,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听完立即义愤填膺的说道:“那么多人指证他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杀人恶魔,难道都不能定罪吗?”
郭承嗣摇头道:“没有办法,那些证人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就是他的管家,从律法上说是不能作为证人过堂的。”
“这样的律法可真是笑话。”钟紫苑不客气的抨击道:“难道说,他就算当着全府所有人的面肆无忌惮的杀人,也是没法入罪。因为在他府里不是仆人,就是亲人,所以全都不能成为证人。”
郭承嗣沉默片刻后,居然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这四个字把钟紫苑气的差点倒栽了下去。
“不过嘛!”郭承嗣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把这颗毒瘤给彻底扳倒,我这长安鬼见愁的名号也算是白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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