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今夜礼花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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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之夜的奉天注定不会平静。根据许青云的指示，团直属迫击炮连连长丁全带着全连的弟兄们按时到达了指定位置:大和旅馆附近的一座民宅。这座宅子几日前就被黄涛给买了下来，宅子主人见黄涛如此着急竟趁机狠狠地宰了黄涛一次，气的黄涛咬牙切齿。要不是许青云严令不许强逼，黄涛早一枪托子上去了！这几天演习的时候早就秘密地将弹药运了进来。不过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事确实是个技术活，再加上日本人一向疑支那军队的战斗力，所以日本人才对许青云的炮连没怎么上心。为了迷惑日本人的情报机关，众人可谓费尽了心思。每次炮连陟去演习都是对着荒地空放一通。心疼得炮连连长丁全直跺脚，这炮弹是他娘的天上掉下来的？但是最后几天，炮连每次带出去的炮弹只打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当然被运到了这所民宅！丁全今晚才发现每次出去训练发射炮弹的距离角度恰好是这座宅子到大和旅馆的鬼子的炮兵阵地的距离？这可把丁全乐坏了。就是个瞎子也能打这炮啊！肉都送嘴边了再不会吃，那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许青云给丁全的命令是打光所有炮弹！丁全望着弟兄们搬出的弹药箱不禁感叹:败家，太他娘败家了！

与许青云大方的不同，鬼子的大和旅馆的炮兵可谓是抠抠唆唆。炮兵中队长矢野少尉可谓满腹牢骚。好不容易从本土弄来了两门榴弹炮居然没多少炮弹？早在九月初鬼子为了更顺利地攻下北大营，特别从本土将两门二十四公分口径的榴弹炮拆分成几部分秘密运往了奉天的大和旅馆，并调整好了标尺，只待一声令下便炮轰北大营。榴弹炮这玩意儿在当时来说应该称得上是炮王了，一颗炮弹下去杀伤就是半个足球场啊！历史上的抗战中我军在鬼子的榴弹炮下可谓是成建制的伤亡，往往一个营几个连上去，不大会功夫回来的就没几个了！有资料记载，一个连的战士躲在防空洞里等鬼子打完炮之后就再没出来，连长进去之后直接伤心过度疯了，一个连的战士全都被鬼子的大炮震得口鼻出血牺牲在防洞里！

矢野少尉看着那为数不多的炮弹心中郁闷不已。支那军的北大营什么时候时候变的那么坚固了？情报机关的人难道拿着帝国的经费就是要告诉我们要用榴弹炮么？还要他们去侦查干什么？直接多运几门大口径榴弹炮不就行了？不过牢骚归牢骚，帝国国土狭小，资源紧缺，能给弄两门榴弹炮过来帮助事件成功已经很不错了。看着手下呼哧呼哧地搬运炮弹，安装引信，矢野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榴弹炮都用上了，支那北大营还拿不下来，那就统统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吧！

装好炮弹之后，矢野看了看表焦急地望着柳条湖方向。同时，丁全也在看着柳条湖方向。平时他的迫击炮连只配备六门迫击炮，而今晚，足足十五门一百五十毫米重型迫击炮。还好，这个院子够大。战士们已经将炮弹举到迫击炮口了，连长还在看个啥？忽然轰隆隆地爆炸声传来，丁全刚要发令，不知哪个战士竟第一个将炮弹放进了弹筒？嗵嗵嗵！就像倒了诺米骨牌。弹药手只顾搬炮弹，炮手只管打炮，丁全愣在那里倒成了摆设？事后追查，那名炮手嘿嘿一笑:“紧张，滑了手！”

对面的矢野少尉听到柳条湖的爆炸声刚刚拔出军刀，一阵咻咻地炮弹声划破夜空直扑矢野。恐怕矢野作为炮兵少尉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密集的炮火吧？失野仿佛看到了自己躺在地面上的身躯被炮火撕的粉碎。殉爆的榴弹直接掀翻了附近一切活着的生物！旅馆七层楼房被炸得塌了一角。如果不是阵地离旅馆还有一段距离的话，那么这座旅馆就该重建了！丁平望着那满天礼花般的火光兴奋不已:娘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这他娘的是炸了鬼子的弹药库了么？

与丁平这样的声势浩大相比，黄涛负责的奉天兵工厂就显的比较逊色了。因为少帅的经营不善，这座兵工厂已经开始转向民用物资生产了。至于军火库里面的军火已经被消耗地差不多了，历史上的奉天兵工厂可谓损失惨重。将近十万条枪，两千多门迫击炮，六七百门大炮以及各种弹药物资悉数落入敌手，而这些武器在后来的长城抗战甚至到1937年的国战伊始却成了日军进攻中队的利器！

此时的黄涛却在大门旁跟保安处长钱大宝一块吞云吐雾。“这日本人真的敢动手？”钱大宝还是不相信黄涛的话。要不是跟黄涛同村，早把黄涛的百十号人下了枪。保安处怎么说也还有几百人呢。“鬼子不动手，兄弟我是嫌命长做这档子事？”黄涛眨巴了一下小眼睛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很骚包地吐了个烟圈。其实也不能怪人反复地问，要是换作你黄涛来做这个保安主任你不怀疑？你说炸就炸，说搬就搬，万一鬼子不动手那不等于炸人家保安主任么？

在满满地装了三十多辆卡车后，黄涛扔下了手中的烟屁股。其实能运的也没几样，各种轻重机枪、迫击炮、手榴弹、地雷、弹药，嗯，也就这几样了。重炮不好运，只能拖在卡车屁股后面了。本着只多不少的原则，差点将军火库搬了个空？其实军火库里的弹药也没多少了，这两个月已经被许青云训练用了n多了，幸亏有这个黄涛的老乡处长！按理说，这六二0团用的弹药应该去找旅部的军需处啊，怎么直接去找军械所？即便里七旅缺弹药那也应该找上头啊！可世间就有这么奇葩没道理的事。七旅军需处长在一次醉酒之后，军需仓库就被搬了个空。要造反了？吓的旅部的军需处长差点撞墙自杀。事后黄涛偷偷地塞了根大黄鱼给军需处长。许二愣子不缺钱，嘿嘿！

旅部没弹药了，怎么办？旅长王以哲耐不住许青云三天两头来耍无赖扔下一句话之后就几乎再也看不见许青云了:“自己想办法去！”“好嘞！”许青云颠儿颠儿地走了。王以哲又一想，这句话才是这小子想要的吧？个小兔崽子，老子都敢涮！许青云讨了“圣旨”之后剩下的全扔给了黄涛，黄涛听后差点抓光了自己的头发！

两天后，黄涛顶着一对儿熊猫眼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盖着奉天边防总署印章的弹药领取批文？就这么着，三天两头以搞训练为名去军械所拉弹药。这些弹药别说你一个团，就是一个旅天天训练你能用多少？这他娘的是几个师的弹药量啊！当老子傻啊？不过钱大宝也懒的去弄明白，反正有上面的批文，就是搬空了老子也懒得管，何况手头还能因此宽裕点儿，这么个便宜事不干才是傻子。不过若是让钱大宝知道那张黄涛自己写的用萝卜刻的印章盖上去的批文骗了他这么多弹药非把黄涛活劈了不可！

“跟着兄弟一块走吧？”临走时黄涛问了问钱大宝。钱大宝望着浓烟滚滚几乎成了废墟的军械所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黄涛叹了口气绝尘而去，对于这些人不是劝就能劝得了的。那是一种对故旧的留恋。有的人甚至愿意和军械所一块灰飞烟灭，黄涛坐在颠簸的汽车中又点起了一支烟。

“川岛君，这次战斗结束后，你就该升职了吧？”小野朝着一个挎着指挥刀的大尉一脸媚笑。川岛正，日军南满铁路奉天守备队第二大队第三中队长，因为岛本正一大队长在建川美次接风宴上喝多了提前回来休息，所以今晚的行动前方由川岛统一指挥！第一中队长小野正雄和第四中队长高桥金一心里当然很不舒服，凭什么就要听从川岛息指挥而不是他们两人中间的一个？难道仅仅是因为川岛家族的没落贵族血统？不过小野还是蛮会做人的，丝毫不会将内心的不满显露在脸上，不像高桥大尉，一脸的冰渣子，难怪大他们七岁还是个大尉！

川岛正看都没看小野一眼，冷哼了一声:“升不升职打完了再说，但是今天晚上请小野君和高桥君一定要配合我，统一行动！”高桥心里大喜，他最看不得那种以拍上司马屁升官的人。就像是小野这样的。一个不满编的大队凑起来才五百多人，用这五百多人去攻打支那一个团守卫的北大营？上面的脑子坏了？我们又不是关东军！川岛正腹诽着自己的长官。不过幸好还有第五大队听调，这样就勉强有一个大队了。想到这里，川岛心的阴霾一扫而空！

川岛在文官屯静静等待，而鬼子关东军第二十九联队第二队长小岛少佐也在等待着柳条湖方向的爆炸声。他的任务是由南向北和由北向南的岛本大队一齐进攻支那的北大营。对于这样的任务，小岛感觉是对他的侮辱，用三个大队的兵力去进攻只有一个团驻守他支那北大营？难道皇军的兵力已经多到可以如此浪费的地步了么？

和历史上不同的是，日军并没有因为北大营只有许青云的一个六二0团而减少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