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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真不好说,这女子长得真真是漂亮得不像话,穿着一身冰鸀色水袖长裙,杏眼高鼻,那皮肤可水灵了,特别可人的是她的眼角还点着一滴泪痣——不都说有泪痣的女子克服的么,可那女子的泪痣啊,我真真是觉得,给她添了不少颜色,看着就是风情万千的美人模样”
容二少果然闻言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了,顿住的脚步就像是被地面给黏住了一般,移动一下也是很困难的模样——
“沈容”他厉声道。
“臣在!”
“你可是听清楚了”
“是!”
“一定要查个清楚,不管是楚江东还是赫连沉沙,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我容二少的人,他最好做好找死的觉悟!”
容二少没有猜错,其实从之前楚江东已经收回成命之后,妙妙遇到威胁的情况都是来自赫连沉沙的。那也是个个性张扬得与容二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子,不会去忌讳什么人情伦理,他只会在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什么事情,而是容二少这个人!
要想要控制一个人,那边必须先得抓到他的软肋,容二少的软肋便是妙妙,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赫连沉沙的自觉一向很准,且他的情报也来得及时。虽然到处都将容二少把天下第一美人墨如似纳入后院的事情传的玄乎其悬,但赫连沉沙就是只愿意去相信他容二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只是妙妙。
赫连沉沙的确没有猜错。
他很聪明,容二少一开始要把墨如似接入桀王府,是因着她肚子中已经被传怀有了他的胎儿,那是个百口莫辩的无奈之举。也的确是因着容二少对墨如似有着亏欠。
容二少一辈子很少有什么亏欠之心和悔悟之心,但墨如似这女子的性格和满满的无私爱意,却是是要教人折服了的,容二少一开始就利用了他,是容二少对不起她。而现在又将墨如似接进桀王府,说白了,这又是第二次的利用——利用墨如似转移一直想要对妙妙图谋不轨的赫连沉沙的视线。希望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妙妙身上。用着墨如似来保护妙妙的安全。
——至于墨如似肚子里面的孩子,谁知道呢!反正的确不是他的。
可惜的是赫连沉沙不相信容二少,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的自觉——这可真是个难搞的人物。你和他讲不了礼义廉耻,和他更说不通公平。他只是单纯的对容二少这个人起了兴趣,想要了解,想要战胜——而容二少不想。
只是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妙妙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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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漫长而深刻。才会在醒来之后,恍若隔世,但那梦里的深刻情形却再不能想起来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忆起,自己似乎梦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仙人一般的男子。
轻叹了一口气。莫不是梦里的自己又经历了一次人生,才会现下感觉如此的迷茫,只是那般的人生应该是与自己现下的人生截然不同的吧!父亲或许并没有死。他也没有离开自己,母亲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什么记忆。特别是母亲,他见过父亲的画卷,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就是到了后来,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丢了。
不!其实是他被他的父亲丢下了.
如果梦里是真实的,那该多好啊!
他便可以从小就真真的享受这天之骄子的生活,无需什么富贵荣华,他从来都是有些卑微的在祈求着一个家庭的温暖罢了。他就可以不必故作坚强的面对其他富家子弟的嘲讽,嘲讽自己是个弃子。他也不会因着自己伯父的猜疑,而受尽折磨,狼狈不堪。
那会差点将他生生的逼疯!
如今想起来,自己曾经是那么的恨自己的伯父,恨他霸占了自己的皇位,还想要对他赶尽杀绝,虽然他并没有死成,却又是以着多少的折磨为代价才活到了现在。他讨厌虚伪的人,却又不得不将自己也变得虚伪,刻意接近司徒无双,拉拢自己和他的关系,借此确保自己的安全.
呵——!老管家曾和他说:少爷啊!王爷是爱你的.
父亲如果爱他,哪有怎会狠下心舍弃了他?!留下那么一个小小的婴孩来独自面对这满京城的风风雨雨——他,他司徒的姓氏,他小王爷的头衔,和他体内流动着的真真正正的帝王血液又怎么可能让他真正的远离是是非非。
不!不对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
自己明明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废人,却又好像不是如此.
如果父皇从来不曾离开过,那么他便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骄傲的太子殿下,他和司徒无双也可以更和谐而自然的相处——而楚江东则会成为自己的属下,未来的属下。
是啊!他怎么就差点将楚江东给忘记了,那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喜欢的人啊!
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了喜欢他就会开心么,他以为他喜欢他,他就会感激涕零的对他歌功颂德么.
楚江东啊楚江东,你太聪明了,你看透了一切,我是那般难堪的人,我小心翼翼,活得卑微,如同蝼蚁,我注定不适合你啊!
可是无疑的,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确实的开心了.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沐浴在阳光下,直教看的人也有暖到了心里去。只是再看向少年,却又有些怕人,少年的皮肤净白得不是人该有的模样,透明而薄薄的。几乎能够看见他皮肤底下的细小血管。
再看少年的面容。脸颊凹陷,面色泛着乌青之色——深陷的眼眶看上去似乎已有几天没睡了,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虽然眉眼清秀,却更会叫人怕着,少年究竟还是不是人。
那迷离恍惚的眸子。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焦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观察什么,也似乎在思考什么,却是将所有人都隔离在了自己的外面,余下自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如此的模样,真教人有些胆颤心惊,少年就是什么时候羽化而登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司徒功名,该喝药了”话音方落。一个男子的气息便将他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一双宽厚的大手有些笨拙地就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司徒功名就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一顿一顿地缓缓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汤药,黑漆漆,泛着点点涟漪,浓浓的颜色浓浓的气味——想来应该是极苦的。
忽而,就在别人以为他又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可有蜜饯?”
暖暖的颜色直要让看见的人也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下,从一旁侍从的托盘上取过一包蜜饯,迫不及待地展开放在他面前给他看:“这些都是甜甜的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少年笑嘻嘻的点点头,主动地从男子手上接过那碗汤药,拧着眉头,一饮而尽下,便又马上眼巴巴地看着男子,表情是无比的揪心,可怜兮兮。男子连忙取出蜜饯递给少年,这才见得少年再一次眉开眼笑了。
他啊,最喜欢吃甜的了,甜甜的,甜到心底里去,似乎什么烦恼都不算烦恼了。
男子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认真专注地看着,带着些些宠溺,带着些些心疼。
忽然,便听得少年开口:“你别再这般看我了,真真有些不自在”少年似乎还不习惯和人抱怨这些,所以即使是娇嗔的语气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男子闻言,眸子暗了暗,终于是轻轻的点头就要离去,眸子最后在少年身上流转了一圈,确定他的气色已然比昨日好了些许,便也安心了不少。
只是,方才迈出一步,便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往后轻轻的拽住了。
男子的眼眸瞪大,有些说不出的狂喜,就要将他淹没了一般——急急的回过头看着少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这句问话就要脱口而出之时,少年却仰起了头,眨巴着大眸子看着他。
古井无波,淡淡然,因着体虚而染着病态,眼睛本就是大大的,现下深深的陷了下去,更显得眸子大大的,直要看进别人心底里去。
“为什么如此顺着我?”少年道,很是认真的语气,认真的眼神。
“”男子有些惊讶,似乎是第一次少年执意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般宠溺着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我无理取闹,你也包容了我?”少年说,眼睛干净得像是深海里面氤氲着的最洁净的那一方颜色。
“没有为什么的”男子顿时五味杂陈,心底略略苦涩,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和少年倾吐,最终却还是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念叨着:“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如此罢了。”
“真的?”少年轻轻松开了手,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男子若有所失地看着自己空地的袖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少年目送着男子领着小厮丫鬟而去,这才收回了视线,便又再次将眸子放空,没了焦距,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小丫鬟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待命,偶然将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少年,惊讶的同时,却也是惊艳——这少年真真是美得不像话,纵然病入膏肓,气息奄奄,好在气色是一日比起一日好了,主子那些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弄来的奇珍异宝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只是,平日里看着少年,总是会觉得少年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神志不清,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唯独愿意理会主子,却也只是浅浅的言语,似乎似乎他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不需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交流。
丫鬟为自己的想法心惊不已,许久,终于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待命。
这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少年是个美人,也是个好人,但愿少年能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初夏微凉,斜阳因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花架下终是被藏在了阴暗之中,风吹过,丫鬟昏昏欲睡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少年的眸子一顿,似乎是猛然又有了意识一般,指尖一动,轻轻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盖在了那靠着花架睡去了的丫鬟身上,撩开她发间的一朵藤萝花,笑容温婉。
行动还是有些迟缓的模样,至少少年是终于站起来了,迎着风看向远处的天空,笑得一尘不染,却又缥缈得好像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一般。
那男子说他叫楚江东呢?!莫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在故意骗他的了。楚江东怎么可能像他那般温柔呢,至少楚江东对他就从来不怎么温柔,步步紧逼,威逼利诱,嘴里说着喜欢他,爱他的话,却又做着强行伤害他的事,逼迫他屈就于他——
这才是楚江东啊!他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如此霸道无礼,却又喜欢装出一副儒雅的翩翩君子风度来欺骗世人。
哎.
那这个男子不是楚江东的话,又究竟是谁呢,他是不是做梦梦了太久,而生生的把一个人就这么忘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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