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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秀很快端上各式新鲜时令水果,很贴心地都去皮切成小块,又插上牙签
夜婴宁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是她前来求助于人,没想到对方如此虚怀若谷,热情招待。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赵子秀戴上眼镜,说要看一下夜婴宁的设计图。
她连忙拿出来,惴惴不安地双手奉上去。
赵子秀看得很认真,不时在细节问题上过问几句,夜婴宁立即像个小学生一样,紧张地回答她。
“这里如果镶嵌钻石的话,会有一点儿喧宾夺主,你看不如换成……”
不愧是拥有多年实际经验的老技师,赵子秀一眼就看到了整个设计中最为关键的部分,这里如果处理得好,就会成为最大的亮点,反之亦然。
这种蜚声国际的知名设计大赛,各国的设计师自然都会拿出看家本领,名贵的玉石比比皆是,唯有创意和工艺才是最能够分出高下的。
“那如果换成碧玺,颜色上会不会有些花哨?”
夜婴宁皱眉思考,也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赵子秀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三人中,最为悠闲自在的,就要数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水果的栾驰了。
他眯着眼,一脸自在地看着不远处的夜婴宁,没想到专注起工作的她竟然也如此迷人。
多年前,栾驰就知道她喜欢珠宝,不仅仅是出于女人的爱美之心。
只可惜他不喜欢看到众星拱月般的夜婴宁,他喜欢眼里只有他的夜婴宁。
不知道是不是栾驰的错觉,这次他回来,夜婴宁似乎并未有想象中那样激动,他以为面对自己的回归,她会发疯一样地开心。
毕竟,他一直是她最爱的人,她也一直是他最爱的人。
时间飞快,夜婴宁偶然看了一下时间,这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对于一位快六十岁的人来说,打扰这么久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她起身,向赵子秀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
“赵老师,谢谢您!”
夜婴宁的双眼里蓄满感激之情,诚恳地再三道谢。
赵子秀喝了一口茶,微笑着接受她的谢意,想了想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其实,在你之前,还有一个女孩儿来找过我,但是我最后还是拒绝了她。”
夜婴宁一愣,想了想,心中很快有了个名字,于是小声试探道:“是……唐小姐?”
赵子秀缓缓点了点头,眼神放远,叹息道:“也是个有才的孩子,只是……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说完,她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连忙转移了话题,要留夜婴宁和栾驰二人吃饭。
夜婴宁连忙婉言谢绝,赵子秀帮了她天大的忙,又怎好让她操劳。
“赵老师,我以后还会来看您。”
她握着赵子秀的手,同她依依不舍地道别,短短的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夜婴宁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位优秀技师身上的诸多品质,令她感慨万千。
刚出了楼门口,栾驰一摸口袋,连声说坏了,手机落在了赵子秀家中。
夜婴宁皱眉,嫌他丢三落四,“我可不上去了,六层楼爬不动,你自己回去取。”
栾驰笑嘻嘻地转身上楼,不多时又走到了赵子秀家门口,她没关门,正等着他。
“赵老师。”
他恭恭敬敬地也鞠了一躬,抿嘴笑道:“这事儿多谢您!”
事实上,在拜访赵子秀这件事上,栾驰比夜婴宁早了不止一步——从苏清迟口中得知夜婴宁居然一反常态,打破了多年的誓言,决定参加这次的珠宝设计大赛,栾驰就确定,她绝对是抱着必胜的心态。
他太了解她了,要么干脆不要,要就要最好的。
正好,这些天栾金怕他闯祸,成天盯着他,什么好玩的都玩不了,于是栾驰趁机把这次比赛的细节都摸了一遍。
他自幼喜欢耍小聪明,美其名曰脑子快,最看不上闷头做事的行为,所以虽然是外行,栾驰却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把能用的人脉都用上,最后找到了赵子秀这里。
和被家中公司上市一事纠缠得无法抽身的夜婴宁不同,唐渺的效率也很快,她也打探到了赵子秀其人,并且带着礼物和自己的作品前来讨教。
幸好,栾驰最会讨人欢心,尤其是讨长辈的欢心,这让没有儿子的赵子秀十分受用,几天时间就把他疼到心里去。
自然,唐渺最后也只能碰了一鼻子的灰。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小夜喜欢得不得了,不然才不会三天两头儿往我这老太太这里跑!”
赵子秀嗔怪着戳了戳栾驰的脑门,顺手把他故意落下的手机塞给他。
遇到栾驰这件事,本不在夜婴宁的计划中,而被他拖去吃饭,则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怎么说我也陪着你工作了好几个小时,吃顿饭做报酬是应该的吧?”
栾驰笑吟吟地去啄夜婴宁的嘴角,她来回闪躲着,没法专心开车。
今天开的正好是过生日时夜澜安送她的那辆车,还很新,夜婴宁有些不适应,看来还得磨合一折子。
见她似乎有些抗拒自己的亲热,栾驰脸色沉了沉,阴郁起来。
“夜婴宁,我不在中海就罢了,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要忘了你是谁的人!”
小狼崽子发了狠,咬人也能咬下一块肉!
夜婴宁心底一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心里立即泌出汗,有些发滑。
见她不开口,栾驰更气,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在她面前丝毫不加掩饰,于是绷着一张俊脸,狠狠地去抠夜婴宁的手指。
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栾驰是在摘她手上的婚戒。
这枚戒指是日常款式,造型很简洁,也不夸张,并不是她和周扬结婚当天佩戴的那一枚。夜婴宁嫌它上面的钻石大得太惹眼,索性又自作主张,定做了一对男女婚戒,用来平时佩戴。
周扬戴上去后一直没摘下来过,倒是她,从医院醒来时就不在手上。这次谢君柔来中海,夜婴宁想来想去,为讨婆婆欢心,还是从首饰盒里找出来戴上了婚戒。
没想到,居然一戴就忘了摘掉。
“你干什么,我没法开车了。”
夜婴宁无奈地开口,她实在没想到栾驰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到底,他还是得了手,硬生生把她的婚戒给摘了下来,摇下车窗“啪”一声扔了出去,然后,栾驰才得意洋洋地坐好。
夜婴宁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低头瞥了一眼再次变得光秃秃的手指,既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可又浮上淡淡的惋惜。
毕竟,是婚戒呢,代表着她的婚姻。
可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栾驰,你如果现在和我生气,那么当初就不该同意我和周扬结婚。”
夜婴宁微微叹息,将车子拐入另一条拥挤的街路,开往栾驰选的那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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