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棋中有画画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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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孤深幽寂的西山出奇的宁静。

西山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近乎飘渺，偶尔又有血色一闪而逝的眼眸，宛如苍穹中多出了两轮圆月默默打量尘世。西山以往虫鸣兽吼的生机不再，变得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一座凋敝的孤坟前数十道人影站在坟前沉吟少许，尽皆跃入了洞口，没有人注意到洞口那几座怪异的雕像……

窃尘，梦天三座洞口前异变迭生，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司徒野此等粗豪之人也愣住了神，巨大的木棍在王梦头顶硬生生停住，搔了搔脑袋有点狐疑道“我说兄弟，这坟里怎么会有人说话？”

王梦卡在窃尘洞口，头顶悬着黑棍，隐隐那股暴戾之气让他肌肤生寒意，听司徒野发问忍不住调侃道道“死者为大，生者应敬畏。你这棍子挥来挥去肯定是惊动了此地生灵。司徒兄，你惨了，打扰亡灵，往后噩梦伴你一生”

“不好，这里该不会真的是有老女鬼吧，怎么办，怎么办……”

听王梦之言，司徒野脸色原本黝黑的脸庞竟然出奇的出现了一片雪白，更为诡异的是那嚣张狂乱，让王梦都极为羡慕的四散黑发竟然倒竖了起来。

“蛮族畏灵，难道传说是真的？”

坟前传来低语，也不知道是谁在沉吟。

“来了……”

病恹老人突然惊呼一声，挂在王梦身后的身体陡然一个转身，竟然贴在了王梦身前，一张猥琐的老脸和王梦正脸仅有一指距离，王梦心中一阵膈应，差点吐出来。

两道柔和的光芒在窃尘洞口飘渺而出，瞬间照亮了此地，原本四散的光点凝聚到这两道光束之上，宛如从未知而来，到未知中去……

“轰隆……”

一幅棋盘陡然出现在洞口，在虚无中滴溜溜旋转，上面黑白相间几玫棋子轻轻飞出棋盘，散发柔和的光芒，成七星方位，轻盈环绕在两道光束之上。

“走……”

棋盘异变之时，孟非道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喜色，闪身冲入了“梦天”洞口，其身旁几道模糊的身影也紧跟而入。

天元子沉吟了一下，转头对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身后几人包括刘峰在内都进入了“梦天”洞口。天元子却站在了杨戟身旁。

“棋圣果然慈悲，独自应对接引之光，走向虚无。我等佩服。嘻嘻，我等得到造化必定广宣你大德，哈哈……”

无数道身影一闪而逝，径自冲向了“梦天”洞口……

“画中人，人作画。

一叶孤舟，两道残影。

思君君不在，遗恨孤儿凄。

一叶浮萍终有根，恨君绝情如流水。

始乱之，终思之，为君孤灯养儿时！

泪珠儿，伴君梦中回尘世……”

那道光束在棋盘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在虚无中分裂为两道，射穿虚无，隐约间仿佛与坟洞外虚无中那两道眼眸交汇。

石洞中突然生出了淡淡的哀怨，一种如泣如诉，仿若哭泣，仿若癫狂，又仿佛欣喜。各种情绪交杂。

“姐姐，我为什么想哭呢？”

隐约间，雪白巨兽旁边传来低低的娇语。不知谁在黑暗中叹息。

又不知谁发出了仿若兽吼的压抑咆哮。

王梦心中莫名的有了丝伤感。

忽然，王梦感觉手中那枚白色的棋子仿佛动了一下。

轻微的一动，那两道被七枚棋子纠缠的光束陡然颤动，隐隐有了涣散的迹象。

杨戟脸色大变，猛然踏前一步，双手在虚无中一按，两道光芒飞出，瞬间笼罩了站在窃尘洞口旁的晓菲，石昦。

“师傅，你……”柳清风大叫道。

晓菲看了眼杨戟，柳清风。转头深深的看了眼王梦，眼角突然流动妩媚的笑意，继而紧紧握住了石昦的手，慢慢闭上了双眸。

王梦看到消费的眼眸，石昦那眼中一丝温柔，一丝遗憾。心中没来由一痛。突然大喝一声，双手猛然在晓菲二人身上。

“不可……”

挂在王梦身上的猥琐老人突然大叫，更是做出了让众人大笑的举动，双脚缠着王梦，双手却捂着了双眼。

“轰……”

晓菲二人进入洞口瞬间，那道光束刹那绽放无论伦比的光芒。在这光芒下，所有一切仿佛要归于虚无。众人在这刺目的光芒下已无法睁开双眼。

“吼……”

盘旋王梦肩头的魑蛇陡然大吼一声，小小的蛇尾猛扫而过，一道狂风瞬间裹带了王梦，顺带把司徒野扫进了窃尘洞口。

“吼……”

也不知道是受魑蛇刺激还是怎么回事，雪白的巨兽竟然没有受刺目白光的影响，伴随着童声的惊呼，一道雪白的旋风冲进了窃尘洞口。

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之间发生，洞内惊呼一片，没有人注意到西山外，苍穹中那道若隐若现的双眸散发两道幽光飞入了窃尘洞口……

人影晃动，无数道人影在耀眼的光芒中，却成了瞎子。漫无目的的进入了三座洞门。几人进入了窃尘？几人进入了梦天？又有几人进入了中间那洞?

“天有眼，地无边。睁眼瞎，终不见。在光芒中却看不见。人啊……”

继而画风一变，悲凉仿若洞察世事沧桑的苍老声音突然变了一个声调“他妈的，欺负老子没手不能作画吗？把老子画里面。这不厚道，不地道，不仁慈，不洒脱，你要忏悔……”

如果王梦听到，肯定会下巴掉落一地，可惜，他却听不到了。

“人作画，画中人。你一只落毛的鸟如何懂得人生？真正假假，窃尘梦天。你说你在画中自醒，你何尝又明白你也不过是别人手中一枚棋子而已。一副棋盘，黑白两子，三百六十周天。真假何来？只有黑白而已。”

“你是谁？”苍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哈哈，我是我，不是我。你不是我，我却是你。给你个机会，可愿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博学，乃一代宗师，岂能被你这小道忽悠？”苍老的声音不满的冷哼道。

“你不过一子，却不在棋内，有点意思。这一子也该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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