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开启 第二百七十四章 落魄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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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江东军的意气风发来说，残存的荆州军局势显得就不是那么的好了，他们灰溜溜的回到了江夏，从上到下的情绪却依然是一片低落，谁都知道，凭借着这五万余人的残卒，已经很难阻挡江东军的大势，士卒们的军心此时已经涣散，不少人都已经产生了投降之念。

蔡瑁此时正呆在江夏城中一个小宅院的书房里，神色有些痴呆，在他面前有着一张精巧的桌案，上面还放置了一张行脚商人从江东那边购买过来的白纸和毫毛笔。

蔡瑁这是想给刘表写战表，可他枯坐了半个时辰，纸张上却依然是一片雪白，他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下笔，总不能说我军被江东军一击全溃，只余五万余人吧。

“啊！”看着桌案上江东特产的白纸，蔡瑁此时心里没来由的一副无名火，刷刷两下直接把面前的白纸给撕了，却还犹自不解恨的扔到地面上踩了两脚，似乎觉得这也是对江东军的一种侮辱一样。

“蔡将军，额！”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吏刚走进来，却看到蔡瑁此时正极其狂躁的样子，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什么事？”蔡瑁见有人来，当下重新坐立下去，冷冷的问道。

“诸葛亮前来求见！”见蔡瑁情绪不对，小吏很小心的道。

“他居然还敢来见我，简直是没脸没皮，你让他和他的那个师兄直接滚蛋！”一听到这个名字，蔡瑁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怒不可遏的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有火，就是因为相信了这家伙，结果把自己打入了这个最困难的地步，要不是因为对方不是官身，又是水镜司马徽的弟子，他真想直接找人将此人和他那师兄一起砍了。

“啊？”小吏楞了一愣，很难想象一向很有世家风度的蔡瑁居然也有这么粗鄙的一面，而且对象还是前几日被奉为最尊贵宾客的诸葛亮。

“我说什么你听不到是吧，让他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见小吏没有动静，蔡瑁气的直接从边上拿出一方印章砸了过去，怒喝道。

“在下知道了！“小吏连忙转身而去，他怕再多呆一会，自己就会遭到池鱼之殃。

在蔡瑁书房外的不远处，诸葛亮本来正等候着小吏通报回来，但听到书房内清晰的传来蔡瑁的怒骂声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无比的苍白，握着羽扇的手也在此刻青筋暴起。

“对不起，诸葛小兄弟，蔡将军不太想见您！”小吏此时出来了，倒是相当客气的道。

“我知道了！”诸葛亮缓缓的转过了身，神色间充满了落魄和不甘，从小到大，他一直被人视为天纵之才，还从来没收到过这等屈辱，而且还是被蔡瑁这等庸人侮辱。

是的，庸人，在诸葛亮的心中，蔡瑁就是个庸人，他之所以愿意为他效力，完全是因为想要借势再斗一斗陆玄通这个天下最威名显赫的名将罢了，第一次，他成功了，收获了名利，但第二次，他输了，结果一下子就将之前赢来的名全部丢了回去，还让自己受到了这等的屈辱。

此时此刻，诸葛亮心中忽然想起了在战时陆玄通对他说的一句话：“你借着我的名当踏脚石，那么下一刻我会让你陷入万丈深渊。”

“万丈深渊？陆玄通？”诸葛亮忍不住自语了一句。真的被对方做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可不就是万丈深渊吗？荆州那么多将士的性命，众将的指责，蔡瑁的辱骂，路人的冷漠，之前的挥斥方遒，之前的意气风发，全部都化为了一堆难咽的苦果。

“也许，凭借着我现在的所学，真的不该去和陆玄通作对？”走出了蔡瑁的别院，诸葛亮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自我怀疑当中，这一次的挫败，将一个少年初出茅庐的满满信心完全的击碎了，没有留下半点的痕迹。

“孔明先生，孔明先生！”在诸葛亮有些失魂落魄时，在不远的街道上有人正喊着他的名字。

“是你，玄德公？”诸葛亮望了过去，发现是以前多次拜访过他的刘备，也只有刘备才会这么的称呼他，其他的人因为他的年纪，都是喊小兄弟之类的，就算喊先生，都会在前面加上一个小字。

“哎，不是说过了吗？孔明先生要是看的起备的话，直接喊一声玄德就行！”刘备走近开来，依然是一副尊重却又亲近的样子。

“玄德公，不知您喊我有何事？”诸葛亮摇了摇头，直接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之前备多次去拜访您都是您盛情款待，所以这一次，备想要邀请孔明先生去叙叙，顺带听些孔明先生的教诲，不料却听人说孔明先生来找蔡瑁将军了，便特意赶了过来！”刘备很诚恳的道。丝毫不为自己这般低声下气的对待一个少年而感到脸红。

“玄德公，我刚刚葬送了荆州的十几万大军，恐怕要被所有的荆州士子唾骂，别人现在都畏我如虎，你怎么还愿意如此礼待亮？“看着刘备那丝毫不似作伪的表情，诸葛亮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那又并非孔明先生之过，怎能说是孔明先生葬送了荆州军，要我说，若是没有孔明先生，怕是这最后的五万士卒都回不来！”刘备很坚定的道。

“玄德公为何会有如此看法？”诸葛亮目光中闪过一丝热切和激动，随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原因有三，第一，陆玄通本身就是身经百战的名将，此战他似乎又请到了一个贤才为其指挥士卒，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军之前对此人的作战风格完全不了解，自然在先天方面就落入下风。

第二，江东多猛将，甚至称之为猛将如云也不为过，此战当中，陆玄通麾下甘宁、周泰、赵云太史慈魏延等人全都是一等一的豪杰，凌操陈武董袭蒋钦等也都是一时豪雄，而观我荆州军，说实话除了我两位义弟之外，就只有文聘将军还算勇武，在将领方面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第三，江东军这么多年跟着陆玄通南征北战，可谓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我们荆州军，虽说不能算是弱卒，但战力也相差江东军甚远。这三方面加起来，我军与江东军的差距就简直大的惊人，要不是此战有孔明先生为荆州军加持了情义技，又指挥得当，怕是整整二十万荆州军完全要被陆玄通吃完了。”刘备十分详细的解释道。显示出他之前的说法不是为了安慰诸葛亮而说的，而是真正的有条有据。

“玄德公这般说法，亮真是担不起，再怎么推脱，亮作为此战的指挥，终究是荆州的罪人呐！”诸葛亮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是脸色比起之前却好看的太多了，他突然发现，这个刘备还真的是他一生以来碰到了最贴心的知己，不但没有像别人一样对他心生不满，反而分析了整个战局当中所有的细节，觉得责任全不在他。

“别人的想法备不知道，但备却觉得，孔明先生应该说是荆州的功臣才对，那些对孔明先生多有怨言的人，却都忘记了去年陆玄通来袭的时候，是谁帮他们挡住了陆玄通的兵锋！”刘备很坚定的道。

“算了，此事不说了，玄德公不是想邀亮去叙叙吗？不知亮可否带上师兄一起过去？”诸葛亮微微笑了笑，忽的开口道。

“啊？是庞士元先生吗？那备自然是求之不得。”刘备脸上现出讶色，随后惊喜的道。都是聪明人，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诸葛亮已经想要向他靠拢的节奏，并且还想把庞统一齐拉过来，这个好消息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让他一下子有一种守得明月见日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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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终究还是把战表发给了刘表，在战后的第三天，传令兵就赶到了襄阳，并且把战况呈了上去，刘表在看过之后，当下就惊怒交加的吐血昏迷，边上的文武们连忙又是掐人中又是传大夫的，好一阵忙活。

“我荆州的基业不保了啊！”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刘表醒来，突然嗷嗷大哭道。

“主公，莫非是前线有大变故？”在下的文武们面面相觑，因为比较急，他们都没有看到呈上来的战表，不过便有人开口问道。

“蔡瑁他将军权交给了那诸葛亮，没想到这一次被陆玄通大破，张允死了，文聘被俘，我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五万了！”刘表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有气无力的道。

“啊！”台下的众人目瞪口呆，这绝对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结果，他们想过赢，想过输，但绝对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这才多少天呐，倾了整个荆州的二十万兵就败的一干二净，还剩下五万顶个屁用。

一时间，人心立刻就浮动起来，看这个样子，刘表八成是要玩完，按照道理大伙儿该想退路了，可问题是那陆玄通不是好东西啊，这荆州到了他手里，怕是世家们都要被祸祸的不成样子了，这么一想，众人的脸色也是无比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