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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燚打死也想不到,落月的父亲会是堂堂河北上将颜良,这是一个争议性很大的人物,白马之战中秒杀宋宪魏续,二十回合完败徐晃,如此上将,却是被关羽给斩了,所以有人说关羽是马快刀沉,又有偷袭的嫌疑,高燚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心想既然来到了汉末,自然要找机会亲身印证一下颜良的实力。
只是,这个玩笑有点大了,高燚如果以后娶了落月做妻子,自然也就成了颜良的女婿,想到这一点,高燚都觉得有点滑稽。
落月看见高燚想入非非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剑就拍在高燚背上,嗔声骂他:“你这盗马贼,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不会是想把我父亲也一并收做大将吧?”
她说了一半,忽然顿住,依着高燚的一贯性情,岂肯是会错失自己父亲这样的大人物?连沮世伯都甘心为这个盗马贼驱使了,那自己父亲和文世叔不也是早晚的事情吗?
高燚嘿嘿只是笑,落月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有他高燚眉毛一挑,眼珠子一翻,落月保准是一清二楚了,他变了一副笑脸道:“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云弟虽然也是猛将,可是终究顾此失彼,人才嘛,哪里有嫌多的道理?用别人不如用自己人,月儿妹子何不修书一封,把他请来,我必用为上将军!”
落月不假思索便断然拒绝:“想都不要想,要请你自己去请,而且我今天把话也给你放在这里了,请不来他倒好,若是请来了,我是第一个便走!”
高燚叫苦道:“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月儿妹子的父亲可是当时一等一的厉害人物,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为别人所用吗?”
落月冷哼一声:“我可不管,这是你的事情,别来问我!”
说罢落月再不管高燚,自己打马而去,高燚在后面高喊:“月儿妹子你哪里去?”落月只远远答道:“不是要去下曲阳吗?先去给你打探些情报去,如果你把我父亲请来了的话,我可是也就一去不回了!”
“不是真的吧?”高燚看着落月的背影,落月他所爱也,颜良也是他所爱也,可是现在事实告诉他父女不可兼得,可咋办啊?
“是真的!我这个闺女,说一不二!令人头疼的很啊!”突然一个嘹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高燚骇然转身,只见朦胧夜色之中,一个高大身影疾步而来,猛喝一声,如狼似虎,纵身而起,直向高燚扑来。
高燚骇然一惊,对方言语,显然就是颜良了,可是上来就要跟他这个重伤初遇的病号过招,也太抬举高燚了。
心念及此之时,高燚也眼见颜良已经纵身扑到,手中却无兵器,打斗这一点上高燚不是占便宜的人,他索性将落月枪一丢,就于马背上腾身一跃,颜良正好攻到,立即在马鞍上反足一蹬,身形已经是立在半空之中,一双虎爪迅疾如电,紧紧抓住高燚双肩,待要并足给高燚肚子上来上一脚时,高燚已经先料到这一层,双肩一缩,左右一抖,瞬时便脱离了颜良的虎爪,不等颜良变招故技重施,趁势一蹬颜良双手,借力再次腾空,直接向前空翻,双膝合并,沉势压在了颜良肩头,却不料颜良已经是双肘提前护住要害,冷笑一声,左右两记重重肘击,正中高燚大腿中部,高燚只得哎呦一声,顿时觉得双腿一麻,当即失去了知觉,重重摔倒了地上,只觉得骨架都要摔散了。
“小子,身手不赖嘛,怪不得我闺女能看上你!”颜良长笑一声,来到高燚身前,伸出一双长满了茧子的粗手来,一看就是功夫过人之辈。
“阁下就是颜良颜——颜——颜——”高燚抓着颜良的手吃力站了起来,大腿上的麻劲还没有散去,趔趄趔趄站得不稳,“颜”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忽然发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颜良,颜将军?好像颜良现在没有从军,颜伯父?好像他跟落月的事情在颜良这里八字连第一撇都没有,所以到了最后,只是嘿嘿一笑。
“哈哈,不必拘泥,是沮授那个家伙写信给我非要让我来辅佐你的,于是我就来了,不想我那个不孝闺女也在这里,真是意外之喜!”颜良朗声大笑着,声若红肿一般,清越嘹亮,高燚这才看清颜良的相貌,只见他身材魁梧,不输关羽,看着约摸三十多岁,剑眉星眸,目光炯炯,但更令人称奇的脸上有一道十字形的刀疤,深约数分,看起来极为骇人,倒与颜良本身的粗犷豪迈的气魄极不相称了。
“好吧,颜良先生,你来得可真是突然,但也没有必要下这样重的手吧?”高燚接连咳嗽着,刚才与颜良的交手,高燚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所打出的招式也只是靠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心有余悸,果然他这个只会剑走偏锋的盗马贼是不能仅靠怪招取胜的,要想纵横天下立于不败之地,还是得像赵云一样,有扎扎实实的底子才行。
颜良掐着腰看着高燚继续大笑,还加了几分幸灾乐祸:“那没有办法,谁让你惹我女儿不高兴的?没有把你小子的胳膊腿给卸下来,已经是很给你小子面子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高燚待腿上的麻痹感觉稍微好了些,立即就腾出手来捶胸顿足,“我对令千金从来都是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实在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若是知道,绝不会让她眉头皱一下的!”
沮授与赵云听见了打斗声,急切便赶了来,以为高燚是被什么人给伏击了,近了一看却是颜良,沮授当即面露喜色,但是见到颜良这十字型的伤疤时,也是微微吃惊:“老颜,怎么数月不见,你破相了?怎么信中没有提起此事?”
颜良暗叹一声:“哎,提这事情做什么,是我技不如人,酒后入山打猎,迷糊间似乎是和什么人起了争执,醒来后便成这样了,不提也罢!”
高燚听罢,暗暗心惊,颜良武艺何等了得,单是刚才通过自己亲自与其过招,已经试出其实力不在赵云之下,即便是醉了酒,也不至于会弱到哪里去,高燚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在颜良脸上弄出个十字伤疤来的又是哪一号人物,可惜今天是和颜良初次见面,因此也不好直接就问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
沮授上下打量了颜良一番,连连点头道:“老颜啊,你考虑得怎么样啊,你不是整天跟我写信抱怨没有主公可投,一身武艺无用武之地吗?这不——”沮授说着将颜良拉到高燚面前介绍道,“你们已经交过手了,信里面呢我说的也已经够多了,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们几个老哥们当初结拜的时候说了的,要么不出山,要投,就投靠同一个主公门下,怎么,想通没有?”
颜良有些为难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唉声叹气道:“哪有这么容易啊,老哥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闺女都亲自向这小子说了,若是请不来我也就算了,若是请来了,她第一个便要走了,真不是我不肯来啊!”
“这确实是月儿的不对!”沮授不禁也微微皱着眉头,目视颜良和高燚赵云,缓缓说道,“凡事当以大局为重,月儿这样做就是依然不肯原谅老颜你了!”
“就是啊!”颜良摆摆手,完全是一副无辜的模样,他那骇人的相貌,说出这样轻松的话来,倒也让人觉得别样的有趣,他指着沮授对高燚道,“小子,知道我的苦衷了吧,女儿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打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没有听过我一天的话,要不然和沮家的婚事也不至于就这样泡汤徒徒惹得天下人耻笑了!”
“嗯,有道理!”高燚也很为进退两难的颜良抱打不平。
“但说到底她是你的女儿,你不来管教谁来管教?难道让我,让主公,让子龙不成?”沮授不愧是有辩才的谋士,一句话就峰回路转,又将矛头指向了颜良。
颜良啊了一声,看着高燚,高燚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颜良又看向赵云,赵云索性看向别的地方,意思很明显:反正这事情与他无关,不要扯上他。
这是只听一阵人声马嘶,秦翻已经点齐了一万五千人马,一万人是高燚直属部下,五千人则是打算送给刘备的,到得高燚面前,秦翻单膝跪下,郑重道:“一万五千人马已经点齐,秦翻前来缴令!”
“好!”高燚盛赞一声,这一万五千人马,是依照高燚所说,去除了所有伤兵和老幼之人,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各个打着火把,排成严密的阵势,看起来蔚为壮观,一想到其中五千人要送给刘备,高燚不禁又开始心痛起来,不过高燚深知舍不得孩子就套不到狼的道理,现在的付出必定会有以后更丰富的回报,于是不能忍,也只有忍了。
颜良看到这一幕,不禁也吃了一惊,看着高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激赏:“行啊小子,真看不出,小小年纪居然能统领这样的骁锐雄兵,真让我颜良佩服啊,我颜良这辈子还没有佩服过谁,你小子可算是第一个!”
高燚谦逊道:“颜良先生过奖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沮授先生,子龙兄弟,秦翻大哥还有无数的黄巾教众,才得以有今日的成就,往后的路,还有更长要走,高燚不敢稍有懈怠!”
沮授走到颜良身边,偷偷附耳:“老颜啊,你是不是应该改一下口了?”
颜良顿时醒悟,转到高燚面前倏地跪下,口中凛凛:“主公在上,请受颜良一拜,此后愿随主公纵横天下,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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