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悲哀の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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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少年和少女行走在漆黑的走廊，这只有二十米远的长度变成了最远的距离。

就像是一个老奶奶在给孙子和孙女读一个「少年在黑夜中救赎一名落难少女」的故事----

显然他们已经沉浸在故事里了，

就算是换成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要醒过来吧。

只是他们谁都不会知道这样发展下去彼此会变成什么样子。

女孩在不知不觉间对这样的感情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她认为这是单纯的血亲；

男孩在后知后觉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心跳，迟钝如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这种感情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少年和少女，

并没有发觉他们已经触及到了血缘的羁绊，

只是这样的感情很让人心安，

就算追寻到记忆里，也不会有这样的感情吧。

因为这个牵手的时刻，

甜美的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全部。

这对少年和少女；

最近的双胞胎兄妹；

男孩在开心的笑着，

女孩虽然没有笑但是她也正在开心着，

两个人这样的一起牵手，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宛若过眼云烟，女孩看到了恍惚的光河：

“欧尼，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会啊。”

“喂~欧尼你说的真是吊儿郎当啊”

“是是我们约定总行了吧。”

“唔”

“我上条当麻会保护我的妹妹上条夕麻一辈子这下小夕该相信了吧？”

“唔唔，一辈子也太短了吧”

“那永远？”十岁的哥哥试探着问道，有些正在保护什么一样的小心翼翼。

“永远又太长了”同样十岁的妹妹则嘟了嘟嘴，然后笑出了声，“保护我一万年吧，欧尼”

于是------

这样的两个孩子，

那个时候，

像是玩笑着一样约定了。

这样的一对兄妹，

那个时候，

在某个地方牵着手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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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真的有在听吗？”刺猬头一脸衰相的哥哥有些无奈的在伪三无面瘫的白毛妹妹面前来回挥舞着手臂。

她一怔，意识终于回归了现实。

“啊，抱歉的说”

“是不是还是有些害怕？放心放心，待会儿吃完饭后上条先生会送你回去的。”

“唔，别在意只是突然想到了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哎~，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呢”真的只是想起来，就非常开心。

“嘛~，这样啊”

“刚才说了什么吗？”

女孩不好意思的样子隐藏在了黑暗的尽头，她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歉意。

男孩察觉到她的手有些许的握紧。

“呀~嘛怎么说呢”

可在这个时候，男孩刚才想要把什么重要的事问出口的勇气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溜得无影无踪了。

好不容易想要说出来的话语也生硬的卡在嗓子里。

这让上条夕麻有些意外的不解：

“？”

“唔那个、那啥，我说”

男孩想要说点什么，而电梯就在此时于黑暗中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里就是这条走廊的尽头了。

上条当麻想再找回自己的勇气，那么------就再努力一把吧可是这个女孩子不会认为是我在搭讪吧唔，把人家女孩子领到家里本身就

比那还要严重吧

他伸手按下了直通八楼的电梯自动门开关，

「叮~」

敞开的电动门将不算大的立体空间展现在少年和少女面前。

白色的灯光也从里面照到了外界，这样的光明对于眼睛已经有些适应了黑暗的兄妹来说有些过于耀眼。

“看来电梯里的照明灯没问题呢”稍微眯着漂亮的眼睛，女孩喃喃了一句。

“是、是呢。”

少年和少女齐步走进了电梯，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什么吧，十指相连的双手依然没有分开。

然后终于鼓足了勇气的男孩对身边的女孩说：“你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

「吱~」

电梯关上了。

本该一切都会顺利的发展下去，

假如当麻能问出口，就算女孩想要寻找像样的「机会」，她也会告诉哥哥真相吧。

可是在电动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切发生了改变，

在男孩询问女孩名字的时候命运发生了转变，

最后，终于------

2

终于------

在少年和少女进入电梯后自动门关闭的一秒钟，在「魔神」挥动主神之枪】那静止之间的时刻，

------上条当麻和上条夕麻看到了正在「崩坏」的整个世界。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幻觉呢？

宛如梦魇一般，如此的压迫而狰狞；

宛如魔境一般，如此的恐怖而残忍。

鲜血在罪恶的世界不停地变化一次又一次，

从希望变得失望，又从失望变得绝望，再从绝望变得愤怒而哀伤，最后只剩有了深深地空洞。

看到这一切的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悲伤，

看到这一切的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这是熟悉的场景，他们彼此感觉自己应该见过，不对，自己一定见过这样的绝望。

为什么想不起来，思想与理智被贯穿的粉碎，

无法完整拼回的记忆如打碎的玻璃一般支离破灭。

他想要挣扎，她想要挣脱，

蠢蠢欲动的力量让他们只能牵着手睁大双眸眼睁睁看着「崩坏」的一切。

四处都是人类身体的残肢断臂，每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都带着憎恨与恐惧的表情。

他们本想要得到他】的救赎，但是没有任何人来，因为他】没有把她】杀死，所以他们只剩下了憎恨与恐惧。

他们憎恨的不是别人，而是黑暗与血腥；

他们恐惧的不是绝望，而是恐惧的本身。

这里的所有，早就已经诅咒了人们灵魂的全部。

贪婪着，傲慢着，暴怒着，哭喊着，宣泄着，疯狂着，绝望着；

觉得难以置信吗？是真的难以置信吗？

可这是事实，

而且，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一切都开始无可挽回的改变。

大人，小孩，男人，女人，

过去，以及未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世界一起「崩坏」。

他看到茵蒂克丝正在哭喊着，她想要得到保护，但是她死去了。

她看到御坂美琴正在疯狂着，她想要得到拯救，但是她死去了。

朋友们都接二连三的在少年和少女面前一个一个死掉了

好像奢侈的抱头大喊，

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拜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求求你，赶快让这一切结束吧，快点让噩梦醒过来吧

他们只能这样愚蠢的在心里祈祷，但是

但是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仍然如同梦魇一般想要去拯救重要的人却压迫的丝毫无法动弹。

眼前的光景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变化，

人们在杀人，被杀死的人站起来继续杀人。

世界终末一样的恐慌让少年和少女发出了悲鸣，

直到最后，

终于，终于，终于，

世界变得黯淡下去，一直黯淡下去，

最后被彻底毁坏的空无一物，一片漆黑。

在这样的绝望中，他们看到了除自身之外的另外三个「人」。

戴着巫女一样帽子拿着主神之枪】的「魔神」------奥帝努斯在微笑着，

为什么会知道这个金发少女的名字？

少年和少女不清楚原因，可是就是从心里面知道，

就是这种没来由的知道少女的名字叫作奥帝努斯

少女笑着看着另外的两个身影，

他们的瞳孔看到这两个身影后骤然放缩，

想要吃惊的发出声音------在这噩梦尽头看到了最可怕的一幕。

他看到了另外一个绝望着的他

她看到了另外一个哭泣着的她

然后从这里，从这里开始；

这里，能将少年和少女的心里残忍的挖出一个空洞般尖锐的黑暗会降临。

他看到他】正在流着眼泪，眼神空洞的看着她他】的右手满是鲜血，十七条巨大的龙互相缠绕着他的右手吼叫着，龙王之颚

】正在绝望而疯狂的撕扯着黑色恐怖的世界。

他】想要说什么，看着她】同样哭泣的脸却无法说出口。

她看到她】头顶上有着闪耀的金黄色光环，身后长着白色左翼与漆黑右翼，六对被「神明」祝福的翅膀像是圣天使与堕天使的护佑。

她】蓝色纯洁的右眼在流泪，她】红色邪恶的左眼在滴血，

她】神圣的白发染上了猩红的液体。

她】手中的审判之剑】与裁决之枪】无法维持的战栗着。

他看着他

她看着她】。

他】正看着她用着已经哭出来的、嘲笑自己的表情笑着。

因为，他】听见她】说：

「爱着你哟~我爱着你哟~我会让你救赎这个世界的，一定会守护好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一定会永远守护你的」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已经扭曲了，能感受到眼泪早已经满溢出来了。

不过他】尽管如此他】也在拼命地忍耐着，拼命地想要自己用最开心的笑容去面对最重要最想要保护的人。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哭着问道，

他】也哭着，但是却永远都回答不上来。

就像问的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他】和她】会变成这样呢？

世界已经被「魔神」轮回了一次又一次，尽管知道她】是从破灭的第一千次轮回开始，神】因为看不下去这样的虚无而创造出来可以

裁决「魔神」的天使。

可是但是

她】想要给他】救赎。

她】颤抖的声音说着什么，然后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口哭泣着，

「奈~欧尼就像奥帝努斯说的那样，只要本不该存在的我消失了，那样你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吧那样你就能得到救赎吧，世界也会因

此得到拯救吧？」

但是，他】不知道答案，所以无法做出任何的回答。

如果可以就像这样，一直的

一直的，一直的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神大人没有创出裁决的天使就好了。

他】喜欢着她

她】也喜欢他

本来，这样应该很好才是。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不断涌出悲哀呢？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不断涌出黑暗呢？

「欧尼这样是不会结束的，这样奥帝努斯是不会让一切结束的，肯定，还会开始永远无止境的轮回」

「」

「那么，就把我」

这一次，是不是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她】这样哀求着他】无数次，就像这样即使已经到了毁灭的最后也哀求了他】无数次。

可是他】一直一直一直都无法做出选择。

少年和少女目不转睛的看着哭泣的她】和绝望的他

然后，周围也开始被黑暗侵蚀，无处可逃。

他们两个，已无处可逃。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轮回，已经彻底完了。

就在这样哭泣着哀伤着的时候，时间已经无可挽回的流逝了。

所有的一切，就连黑暗都无可挽回的流失了。

但是，尽管这样。

「这次不行的话那么」

他】听见她这样说了。

她】再次挨得更近一点，抬起了脸庞。

抬起了右眼还在流泪、左眼还在滴血的脸庞，这样哀伤的对他】说了。

「下一次轮回的世界」

「唔」

「不管我在哪儿，不管我会出生在哪里就算我不再是你的妹妹，就算我们谁都不记得谁，你也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要努力的找

到我然后，就像原来说的那样，到那个时候」

「唔」

「到那个时候，要好好的把我杀掉哦。」

「唔」

「一定要把我杀掉哦？欧尼否则的话、不然的话，就又会变成这样了。」

「唔」

「因为这样欧尼会开心不起来的，我想要欧尼能够笑出来。」

「」

「欧尼这样、这样太辛苦了所以就把我杀掉吧，只要不存在于原来世界又不存在与轮回世界的我只要欧尼杀掉这样的由神】创造

出来多余的我，就可以做到改变奥帝努斯轮回的世界了吧？欧尼就能回去了吧？」

「唔」，他】再也坚持不住，呢喃着哭出声来。

「所以欧尼一定要好好的把我、把我杀掉哦？」

「我」

「欧尼肯定又杀不了我吧别看我是个冒牌货我也是很了解欧尼的下一次，肯定又会变成和现在一样吧」

他大哭着喊了出来，「没办法啊、反正就是没办法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比谁都喜欢你啊啊啊啊！！」

「我也喜欢你，欧尼真是个傻瓜啊，我明明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多余存在啊」

「」

「既然喜欢，那就努力的结束轮回，救赎这样的世界好好的把我杀死吧」

他】不知道怎样作出回答，所以这里就只剩下了诡异的龙王之鄂】在阵阵的嘶吼。

少年和少女，只能看着他们】在眼前无助的流泪。

他】拼命地拼命地拼命地作出回答：

「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啊」

「欧尼真是个笨蛋呢。」

「一直，都是哟。」

然后，他们开始消失了，这个世界就要再次沦为虚无了。

「魔神」轮回的下一个世界马上就要开始了。

神】也无法再次做出干扰的世界很快就要开始了。

在那里的她用仅剩的一点点时间，用仅剩的一点点时间，又一次的说了。

「约好了」

「」

「不管我们谁会忘掉谁，就算全都忘了、就算全部重新开始也约好了。」

「」

「把我把神造出来的裁决天使】杀死。」

「」

「那么，欧尼就这样说好了哦~」

于是

于是

在「崩坏」的世界中，上条夕麻和上条当麻看到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在男孩的怀里消失了。

上条夕麻和上条当麻看到奥帝努斯笑着笑着，就只剩下了迷惘与寂寞。

或许她】恍然发现，

原来痛到了极致，绝望到了极致，只会剩下空洞。

但是这依然避免不了下一次的轮回。

结果到最后，流泪的男孩也没有真正给女孩一个回答。

约定好了，

将我杀死。

她那样说了。

那样的，绝望而哀伤的的对喜欢的人说了。

可是，正因为喜欢他】才一直的一直的无法做到。

于是他】开始可悲的可怜的诅咒神。

诅咒神为什么要在轮回的第一千个世界创造出裁决天使，

诅咒神为什么不能让她】拥有「世界基准点」的力量，

诅咒神为什么要让她】变得那样的不完全，

诅咒神为什么只有杀死她】才能终结世界的轮回，

诅咒神为什么要让她】是自己最重要的妹妹

为什么造就了这样的事物，

为什么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神，

一定要杀掉，于是他】开始这样想着，

要是神】在哪一个世界哪一个地方的哪一天出现的话，

一定，一定，一定，

自己一定要使用龙王之鄂】把神】杀掉。

他】诅咒着，

------绝对要杀掉神】。

但是，那样诅咒的言语，永远都无法传达给神。

就算是站在一旁空洞的笑着的奥帝努斯也再也听不到了吧

无法传达到任何人的耳朵里，

因为上条当麻和上条夕麻看到，

这个绝望的男孩马上就要消失了，

就那样一瞬间消失了，

紧随着她消失了。

只剩下了阵阵可怕的吼叫的声音，和摧残的毁灭的味道。

最后，只有「魔神」还在这里，

不对，就算还有「魔神」站在这里，也只能证明世界被毁坏的有多么彻底，

------人心「崩坏」的有多么彻底。

消失的女孩在想，是不是下一次轮回就会结束这样的一切呢？

消失的男孩在想，是不是下一个世界就会改变悲哀的所有呢？

孤独的「魔神」在想，是不是要彻底让什么消失掉比较好呢？

与「理解者」无关，这是他们三个「人」的故事。

所以，恐怕直到最后，男孩还在想着怎么做才能不用杀死她吧。

结果，于他】来讲这是一万年都办不到的事啊。

因为那个时候牵手约好的一万年期限还没有到。

所以，终究还是无法做到。

于是，下一次的轮回在悲哀中和消失的什么中开始了。

3

「叮~」

到达最高层的指示音响了起来，或许这就是救赎少年和少女离开幻境的钟声。

电梯门打开了，

所有的光景都回归到了现实，

本该是这样，可是已经消失了什么的少年和少女只是感觉有点不自然。

那么------

“唔哎？”上条夕麻不解的看了看外面，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上条当麻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女孩问：“你是不是也有那种感觉？是不是总觉得看到了什么事情似的？”本来是想要问什么的，可是一

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八楼可为什么觉得像是已经过了好久呢？久的就像是走过了好几个周目的世界。

“？”好像是这样，可是像是被奶酪的中心被人挖空一样，在那里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哈~~~~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果然上条先生应该去脑科检查一下了，不幸啊~”

“唔，错觉吧我记着不是有一种叫做电梯恐惧症】的说法麽？”

“喂喂~，上条先生可没有什么电梯恐惧症】！话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吧”

“唔嗯，也是呢”

然后，这对兄妹------

少年和少女一起走出了电梯那个狭隘的立体空间。

他们牵着的手，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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