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血战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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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荒野之上，三具干瘪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黑色的土地上。

尸体旁边，萨瑟纳斯跟一个穿着黑袍的陌生老人站在一起。

这个老人，就是克尔苏。

克尔苏虽然看上去年龄很大，但此时身体里充满了生机，看上去就是一位健康强壮的老人。

不过克尔苏的身体不是真正的生命，所以这种生命力在渐渐的消耗。

“好了，以后你每天插一次，应该就能保持新鲜的身体。”

“万分感谢您，萨瑟纳斯殿下，您完美地履行了真龙的承诺，您的诚信让人信服。”

克尔苏真诚的弯下腰，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萨瑟纳斯摆了摆龙爪，“夸张了，只不过碰巧遇到了。”

他是只恶龙，对什么高尚品德一点都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对仆从从来不吝啬而已。

“我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但既然您完成了承诺，我也将履行交易中我的承诺。

克尔苏·加德，将一直为您服务，直到永恒。”

克尔苏脸上满是真诚，幽蓝色的目光紧盯着萨瑟纳斯，抚胸弯腰。

“克尔苏阁下，你也会一直是我的首席魔法顾问，直到永恒。”

萨瑟纳斯配合着老巫妖，语气颇为正式，只不过说完感觉有些怪异。

像是记忆里，前世婚礼上的誓言，很难受。

而就在这个时候，深渊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道诡异的红光，不断的在天空中流转，仿佛是红月的光晕，久久没有消散。

但萨瑟纳斯和克尔苏都知道，这跟红月无关，而是深渊领主发出的信号。

果然，红光出现没多久，巨大的咆哮声回荡在天空中，让深渊灵魂微微震颤。

萨瑟纳斯也不例外。

只有掌握了某层深渊规则的深渊领主，才能有这样的威能。

“这是，深渊血战的命令？”

萨瑟纳斯对克尔苏问道。

他记忆里有这样的传承，只不过不敢确定。

“是的，殿下，看来我们要去揍地狱里的那群家伙了。”

……

众所周知，深渊的恶魔和地狱的魔鬼之间的仇恨是永恒的。

血战最开始是从一队魔鬼越过尤哥罗斯魔的领地，在无底深渊第一次看见恶魔便大开杀戒开始。

也是从一群恶魔踏入巴托地狱，便歼灭了一队魔鬼巡逻队开始。

而后，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血战便彻底拉开了帷幕。

战争的最开始还是小队伍和某个位面某个领地统治者率领部下在作战，渐渐发展成小领主之间的私仇，直到最后整个地狱和无底深渊都参与进来的全面战争。

其实血战的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是邪恶生物，骨子里充满了憎恨、掌控等等，便用武力征服异类。

更重要的是，雕刻在灵魂中混乱和秩序的争斗，这是深渊跟地狱之间永恒不变的对立。

即使深渊同样拥有城市、军队、阶级，某些地方也存在着规则，但其中没有丝毫纯净可言。

具体而言，一只混乱邪恶的恶魔会在武力、契约等威吓下守规矩一会，但一旦有机会它就会肆无忌惮的破坏。

这种混乱是不被地狱所接受的，所以魔鬼要将恶魔们全都灭杀。

反之，魔鬼也是如此，所有的行径都在规则之下，不能夹杂任何的混乱和跳跃。

与此同时，血战对魔鬼和恶魔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在血战战场上无尽的杀戮会让魔鬼晋升，让恶魔强大，每一个对手倒下的力量都会进入击杀者的身体，而在血战战场上表现出色的魔鬼和恶魔都会得到相应阵营的奖赏。

尤其是深渊意志的愉悦，甚至直接诞生领主一般强大的恶魔。

一只刚诞生的怯魔如果能在一场血战中活下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改变形态就能手撕狂战魔。

如果一只炎魔能够侥幸干掉一只魔鬼大公，那么它就会直接拥有恶魔领主般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研究深渊的学者发现，所有参与血战的生物，都能获得这样的力量提升！

所以随着血战的不断演变，吸引了许多异界种族也参与了其中。

比如猎杀邪恶的天界生物，想要获得利益的主位面神明仆从，以及某些位面强大存在直接带领军团参与其中。

还有来自各个位面的冒险者，为了力量、赏金以及历练等各种原因以雇佣兵的身份参与其中。

对于深渊居民来说，如果对深渊力量拥有极致狂妄，那么就去参加血战吧！

而这使得血战中又开始掺杂进了更多复杂的东西，善良和邪恶的对立，善良（守序）和善良（混乱）的对立，善良和邪恶的联合。

以至于发展到现在，血战规模变得无比庞大，牵扯进无数的利益。

同时，混乱与秩序两种最原始的规则矛盾无法调和，血战也从未停歇，只有和平缓。

……

这一次血战的战场在深渊的第一层帕祖尼亚，地狱魔鬼大军将巴托地狱中的恶魔赶出来之后，趁着胜利的势头越过灰色荒野，直接攻到了万渊平原的钢铁要塞前面。

这样的行径彻底惹怒了恶魔王子狄摩高根，虽然他的恶魔军队将这些魔鬼击退，但并没有消解他心中的愤怒。

同时魔鬼的军团也在风云涌动，从巴托地狱不断的召集士兵来，于是深渊王子狄摩高根就将血战的招募令立刻传遍了他能够触及的每层深渊。

萨瑟纳斯所在的深渊是第五百七十二层，也在狄摩高根的视野范围中。

在深渊领主的命令下，所有的聚集地都要参与这场血战当中，没有谁能够拒绝血战招募令，也很少会有深渊居民会拒绝。

狄摩高根这一次准备打一场大战，所以血战准备的时间比较长，领主们有充足的时间集结军队。

而萨瑟纳斯不仅要将半山之地的恶魔投入进血战当中，在诺德伦他也发出了血战的战令。

怒日帝国此时正在跟东部的自由联盟发动战争，萨瑟纳斯一直不管不顾是为了让士兵们拥有厮杀的战场。

但现在血战的来临，让诺德伦的战争变得没有意义。

所以当诺德伦的传送门与暗黑废墟地下室的传送门建立连接之后，克尔苏就带着八名忠于他的法师，以及二十名萨瑟纳斯挑选好的狂战魔直接参与到了诺德伦的战争当中。

当然，萨瑟纳斯也亲自下场。

对于几乎势均力敌的局势，这样高端战力的加入让战争的天秤彻底倾斜，自由联盟每出现一名实力强大的存在，都会立刻遭到狙杀。

在这样的压力下，自由联盟的军队很快被打散，几个实力弱小的公国率先退出了联盟，并向怒日帝国臣服。

萨瑟纳斯没有深究这些小公国的罪责，献出国库里一半的财富也就放过了他们。

自由联盟中最强硬的是与怒日帝国相邻的阿诺斯帝国，这个帝国的皇族——阿诺斯家族以武立国，民风彪悍，据说有北荒蛮族的血统。

这场战争到最后就是怒日帝国与阿诺斯帝国的战争，直到阿莉娅带着军团到阿诺斯帝国的皇城。

……

夜晚，巨龙之爪军团营地的主帐里。

萨瑟纳斯喝着贵族进献的红酒，克尔苏则品尝着火堆上陶罐里煮的热茶。

一龙一巫妖都在忙碌当中。

萨瑟纳斯在挑选神赐者的人选，征服灰潮之岛后，他能够再创造三百名左右神赐者。

同时他让巴克挑选一批深渊守卫的人选，这些都会一同参加血战。

现在的深渊守卫已经被萨瑟纳斯第二次强化，虽然不像神赐者那样会飞，但在地面上异常凶猛。

克尔苏则是发现了一些具有不错的魔法天赋的人，在挑选自己的学生，也会是诺德伦魔法根基。

法师们都需要助手，这些学生也要为克尔苏和他身边的法师服务。

此时阿莉娅询问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在萨瑟纳斯允许下走进了营帐，

“吾主，阿诺斯家族拒绝臣服，我们的军队什么时候攻城？”

“现在……你怎么了？”

萨瑟纳斯看到阿莉娅的脸颊潮红，眼神中有些不对劲。

“阿诺斯的回信中言语粗俗，咒骂了您和您所有的仆从，并且说绝不会屈从于深渊魔物和魔物的女奴……”

作为萨瑟纳斯的无比虔诚的信徒，阿莉娅看完这封信后差点暴走，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控制她向萨瑟纳斯请示，巨龙之爪军团现在就已经攻城了。

“好了，你不需要生气。”

萨瑟纳斯站起身，把手里的草纸递给阿莉娅，“按照我画圈的名字把人挑选出来，让军团准备撤退，回去挑选参加血战的士兵。”

“可是阿诺斯的皇帝侮辱了您……”接过草纸的阿莉娅目光中交织着不解和愤怒。

“不要让一座死城影响了你的情绪。”

萨瑟纳斯捏了捏阿莉娅震惊的小脸，看向克尔苏，

“你要死灵之城不要？”

……

深夜凌晨。

阿诺斯帝国的皇城上火光通明，阿诺斯帝国的士兵在城墙上来回巡逻，城墙上的冰原巨弩闪着寒光。

阿诺斯帝国的平民们也是铁骨铮铮，有很多民兵、冒险者等都自发参与到守城之中。

只是没有人能看见，萨瑟纳斯跟克尔苏和八名法师正漂浮在皇城前的上空。

也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皇帝的狂妄，死亡将降临这座城市。

“开始吧，克尔苏。”萨瑟纳斯吩咐道。

“好的，殿下。”

克尔苏恭敬地应声，其他五位法师也微微施礼——以后他们都可能会转化为巫妖，也想要成为克尔苏这样身体鲜活的巫妖。

没有任何废话，克尔苏和五名法师迅速分开距离，各自寻找城墙上人最多的前方站好。

紧接着便开始吟唱。

生涩的音调从他们的口中吐露而出，城墙上开始出现黄绿色的雾气，并且以一个点为中心迅速地向周围扩散。

死云术，个五环法术，制造一个二十尺半径的球型毒雾区域。

这个法术对于恶魔来说作用微乎及微，但普通人类士兵根本无法幸免。

并且屏住呼吸对这种毒雾没有丝毫效果，但凡沾上一点身体就会开始腐烂，然后慢慢在痛苦中死去。

夜晚中起初这种毒雾并不容易察觉，随着不断的扩散便有士兵觉得不对劲。

黄绿色的雾气让士兵们疑惑，他们皱着眉头用手扇动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雾气。

紧接着沾染了雾气的士兵们就感觉到身体发痒，不自觉的伸手去挠。

他们发现，自己的皮肉轻轻一抓，就从身体上脱落。

“啊！”

惊叫声从士兵们的口中传出，并且越来越多，如同瘟疫般在城墙上传染开来。

这个时候毒雾已经扩散开来，士兵们再傻也知道是毒雾的问题。

他们拼命地想要逃走，却发现每个离开城墙的地方都弥漫着毒雾，根本避无可避。

同时，黄绿色的毒雾已经将视线遮蔽，就连旁边发生了什么。

毒雾中的冰原巨弩全部失去作用。

“神赐者！”

萨瑟纳斯一声令下，现有的五十七名的神赐者全部变身升空，

“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是，吾主！”

神赐者手中紧握着巨剑，飞身冲向了城墙之上。

普通的士兵本就是不是神赐者的对手，现在又在慌乱的躲避着毒雾，在神赐者的剑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这些神赐者们继承萨瑟纳斯毒素免疫的体质，在毒雾中肆意穿行，不受一点影响。

而克尔苏和八位法师随即终止了法术，拿出魔法卷轴转向了城墙的另一个方向。

如此往复。

其他方向的士兵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无法放弃守卫而逃走，只能尽力避开毒雾的范围。

没有冲锋的嘶吼，没有攻城的杀喊，只有守城士兵的哀嚎惨叫。

这也是法师强大所在。

阿诺斯帝国有一名七级法师，但见到这样的场景他也不敢出来了。

同为法师的他知道，能施展出这样的法术的人根本不是他所能匹敌的。

倒是有一名阿诺斯帝国的将军怒不可遏的带着数百名士兵从城里冲了出来，寻找毒雾的源头，只是脆弱的他们根本无法抵挡萨瑟纳斯的强酸吐息，全都被腐蚀成一滩滩脓水。

就这样，阿诺斯帝国皇城彻底失守，皇帝不得不下令残存的士兵向城内退去，怒骂着深渊龙和怒日帝国的同时，准备跟敌人进行街巷战。

可最终，阿诺斯帝国的皇帝并没有迎来怒日帝国的军队。

他们面对的，是萨瑟纳斯的紫色洪流，和伊丽莎白的红色烈焰。

整座皇城被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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