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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看着迎面过来的,神色很平稳。

没有露出任何惊愕的神色。

“久等了。”说完,就在安歌的面前坐下。

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也不明白,之前为什么会这么热闹。

对于他而言,找一个厉害的合作伙伴,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许多。

“长话短说吧。”安歌轻声道,“我跟先生的合作理念并不相同,所以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

安歌的话语之中,透着浓浓的抵触。

先生喝了一杯咖啡,笑着道“你都没有深度认识过我,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理念不一样呢?”

还需要说吗?

他做那样生意的人,自己又怎么可能跟他有所重合。

“我并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安歌这样说道,“我也不可能对无辜之人的性命,罔若未闻。”

“我也不需要你这样做,不用你去杀人。”

先生浅声道,看着她。

“呵。”安歌靠在那儿,倒也是直白,“你能拿到我的信息,说明在这之前已经很系统地了解过我了吧?”

“嗯。”

先生并不否认,调查过安歌,要不是仔细研究过,也不会那么主动找上门。

并且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那你也该明白,在组织的时候,我尚且不愿意做那些事情,现在更是不会愿意的。”她沉声,凝重的神色,“因为我而死的人,我也会愧疚。”

“嘶。”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倒不是觉得安歌这副说辞可笑。

只是这样的年代,哪里还有什么人,会去为了别人的性命考虑许多。

他也好,许家也罢,组织更甚。

没有人是对生命有所敬畏的。

安歌靠在那儿,笑的清冷。

“你也会有讨厌的人,也会希望他们去死,对吗?”先生看着她,“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不管是什么人,我都替你清理了。”

“……”

安歌看着他。

“我没有处置任何性命的权力。”安歌浅声道,“但我可以利用法律来制裁他们。”

这话一出。

对面的男人更是笑得张狂。

他很轻蔑。

“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如此的天真,那些话,你都信啊。”先生轻声道,“制裁别人,得靠自己的双手。”

“唔。”安歌深呼吸一口气,“我还没这么能耐。”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有效的,你要是想明白了,随时找我,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把我的商业帝国,拓展开来。”

先生说的很激动,甚至于掩盖不了此刻的神色。

他就看着对面的安歌。

“只要你愿意,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到时候别管什么组织,都得给你让路!”

多么激情澎湃的话语,说的人热血沸腾。

可惜安歌不是能为这些所动的人。

她勾唇。

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抱歉,我不想要。”

“想清楚了,小姑娘。”先生这样说道,“我这辈子,很少对什么人许诺,对你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安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表达的足够清楚了。

也知道这样的人,必须自己来推脱。

她可以自己处理组织,也不需要仰仗旁的什么人。

先生起身,走到前面去给安歌买单了,他希望自己这番话,可以让安歌彻底醒悟过来。

安歌离开的时候,在不远处就碰见了信。

她还没走。

安歌看了她一眼,了然。

是看到了吧,才不放心离开。

“你怎么还没走?”安歌轻声道,“之前的事情,我说过了,不会在意。”

“我找你有点事情要说。”

信沉声。

她走过来,就是因为的事情,现在组织再跟这个男人接洽,合约什么都没有签订,组织那边的钱,还没有完全弄好。

如果这个时候,出了纰漏,信需要负责。

她知道舅舅会怎么对付自己。

哪怕现在舅舅年岁已经高了,哪怕他已经生病了,可是在整个组织里面的统治力,还是很强。

“说吧。”安歌轻声道,也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有什么说什么,我还要回去呢。”

“离刚才那个男人远一些,我告诉过你,他的身份,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

“你想多了,不是我主动去接近他,是他找我。”

安歌这话一出,连信都觉得惊愕。

她惊讶地看着安歌“你说找得你?”

这怎么可能呢,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见到,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安歌似乎还很不耐烦。

“我没必要骗你。”安歌轻声道,“但我并不想见他。”

信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找她究竟是为什么,但肯定是别有用心。

她眯起眼眸。

“不用看了,找我合作肯定是老本行,可我已经离开组织多年,很多的事情,早就做不了了。”安歌这样说道。

信拧着眉头“他如果想杀什么人,找我们不是更好,为什么偏偏要来麻烦你?”

安歌摇头。

不接话。

也不理解,不想透露过多。

信靠在那儿,神色凝重“我怀疑这个有别的什么目的,这样的人,最是危险了。”

“我不过一条命罢了,他能算计我什么?”安歌这样说道,“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她径直往前面走,是故意透露给信一些讯息,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继续下去。

很多时候,得靠着自己的脑瓜子,才能把现在这个略微有些僵的局面。

给它弄得清明一些。

安歌不知道,往后该怎么走,但她想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依靠着自己的双手。

把局面完全捋清楚。

信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神色凝重的很。

她有些着急,越过组织去找安歌,明明知道安歌是离开组织的人。

却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那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跟从前那般,藏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她不知道。

只是觉得心跳的很快,很不舒服,一直以来,都格外的压抑。

她其实并不想助纣为虐,其实并不想成为屠戮的刀子。

信很难受。

但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她现在要去见魄,先把钱转过来,再去考虑这边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找安歌到底是为什么,但在这一切发生变故之前,她要掌握这个局面。

……

魄很看不起信,连脸色都不会给好的。

“东西都补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些年,分散在一百多个账户上。”魄勾唇,“全都是杀手平日里结算的账户,你自己去跑吧。”

“!”

信的脸色都变了。

“你疯了吗?”她盯着魄看,这不明摆着找事情,要搞她吗?

谁不知道,这样大规模的调动,会被盯上。

她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说这样的话。

信简直要疯了。

“那就不要用我这边的钱。”魄沉声,“你要有本事自己去解决,没本事,就去跑。”

信咬牙,看着她。

整个人都处于崩溃边缘。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现在是组织的大事,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使绊子?”她实在不明白。

还是希望自己出大的差错,被舅舅责罚。

“我不是你,没有身后的血脉可以仰仗,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不可能替你卖命。”魄沉声,“我能把钱拿出来给你周转,已经很不错了。”

信听着这样的话,知道魄为什么。

现在组织已经很乱了,他们之间还要起内讧的话。

那就真的完了。

“你不会真以为这个钱,是你的吧?”信看着她,“这是我舅舅的钱,你也不过只是替人卖命罢了。”

她越是这样说,魄越是不会帮忙。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这个事情,很棘手,弄不好就会被盯上。

这么一大笔资金的流动,随时可能造成巨大的风险,魄才不愿意做这个替罪羔羊,她只想好好地活着。

顺便看一看这群人如何部署。

“要不要用,完全看你。”

魄不想跟她继续浪费时间。

“呵,你都这样拿捏我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同一个屋檐下,往后怎么都要见面的。”信沉声,“你总这样,内部要是内斗了,对谁而言都不好。”

“你少用这些话威胁我,哪一次不是我在前面出生入死,你呢。”

魄笑了,并不掩盖面上这些鄙夷。

她甚至一早就想把这些话跟这个女人说了。

她是忍耐够了。

“……”

“内斗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还不愿意跟你斗呢。”魄勾唇,“拿着你的东西,滚吧,我可不吃你这套。”

信明摆着被羞辱,可这些话,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辩驳。

因为她知道,要完成眼下这些事情,她必须对魄做出妥协。

她收了魄的东西。

“不要用这副眼神看我。”魄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然我会忍不住从中作梗。”

“你……”

信气死了,她大概也没有想到,魄会如此的无赖。

这种话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都是组织内部的人员,却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

也不知道她究竟想什么。

但现在,一定要稳住心神才好。

魄看着那女人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也就她能做到这般了。

再这样继续下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组织内部越乱越好。

……

安歌见完之后,就去找了司良沛,她知道师父跟那个男人素来有来往。

害怕会出大事,才过来找那小老头。

司良沛靠在那儿。

“你打听他的事情干什么?”司良沛斜睨了安歌一眼,“他就是我的买家而已,也没有旁的什么事情。”

安歌将信将疑,她并不相信司良沛这番话,甚至于怀疑司良沛在隐瞒什么。

“你跟他,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呢。”司良沛移开视线,明显就是心虚了。

他并不想安歌陷入其中,尤其是在面对的时候,更容易出事。

“我们是生意人,做完单子就行,你千万不要去接触他,他不是个好人。”

司良沛提醒道。

可他并不知道,已经跟安歌见过面了,并且抛出橄榄枝。

安歌笑了,索性就摊牌摊地彻底一点。

“可他之前问过我,要不要跟他合作,想起来应该是个做大生意的吧。”安歌轻声道,“要是真的能合作上,没准……”

“你疯了。”司良沛怒斥道,放下手里的烟枪,怒道,“那么缺钱?找我,我给你!”

师徒两个的性格差不多,暴躁起来,很多人都扛不住,但是骨子里其实性子很像。

都是会为了对方着想的。

安歌盯着他看“所以,你还是知道他很危险,对吗?”

司良沛不说话。

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安歌之前那狗屁组织。

要不是组织安排设计,司良沛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徒弟,但是司良沛并不后悔,收了安歌做徒弟。

因为她的悟性,从很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超乎常人的悟性,司良沛很看重安歌的能力,也是尽可能帮着。

但他明白,安歌身处在组织内部,这些医术兴许不是救人,也许会害人。

但是对于才华出众的安歌,司良沛从来都是存了私心的。

将自己所有的本事全部都倾囊相授。

毫无保留,他只是想要安歌活得更好一些,在未来自己意识到自由重要的时候,有更多的筹码替自己去争取。

安歌看着他,其实司良沛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哪怕嘴里说着那些话。

“那你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

“呵,小子。”司良沛勾唇,笑着道,“真是没良心,这都不感动?”

他都已经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钱拿出来了,这个小丫头竟然没有半点心动。

“我不跟你扯这些,你既然知道危险,那就该明白,你也逃不出去他的囚笼困境。”

“你知道他问我买的什么药吗?”司良沛嫌恶的皱着眉头,怎么就去扯那些有的没的。

“嗯?”

安歌拧着眉头看他。

自己是担心这老头,怎么在他看来就那么嫌弃呢。

“治疗心脏病的药,肾病的药,你以为我卖什么?”司良沛怒道,“不会真以为我搞那些非法勾当吧。”

“!”

安歌这一下,也被唬住了。

她倒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真的只是看病。

“药方。”

安歌不信,怕这个小老头忽悠自己,伸手。

司良沛气死了,翻箱倒柜,才把交易单子找了出来。

怕安歌不信,什么都给她看了。

“现在知道了吧,看着很健康,但其实半条命已经在阎王手里了。”司良沛这样说道,“他的肾,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前年还中了一抢。”

司良沛比划着,告诉安歌,那些情况有多凶险。

换肾都解决不了现在的困境,他需要的是一些别的手段来延续这条命。

安歌怔了一下。

这谈话之间,司良沛给自己透露了不少的讯息。

她靠在那边,看着这个小老头。

“所以你在告诉我,他快死了?”

“嗯。”司良沛轻声道,“就算是我出手,也活不长了,再这么下午,最多三年。”

“咳咳。”

安歌拧着眉头,所以先生找上自己,是为了找一个接班人?

可真是心思缜密啊,为了钱,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他与我谈话之间,说了不少,家族企业做的很大,可惜膝下无子,想要寻个能力厉害的人做接班人。”司良沛这样说道,“但他的生意太脏了。”

司良沛看着安歌。

要是可以的话,把那么大的企业给安歌也不错。

可惜内里太脏了。

安歌点点头,大概也明白这些话里的意思了。

“师父。”安歌看着司良沛,“好好赚钱吧,你的买卖是干净的。”

“切,还需要你说。”

老头儿翻了个白眼,他这些年游走在灰色地带,可也很少做那些事情。

他还是很公正的。

安歌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概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对于司良沛而言,其实知道的比自己更多。

安歌回去之后,就开始消化这些天得到的消息。

关于的事情,这个人,就是接下来,跟组织密切合作的那个富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便是他供给组织养料。

要是顺带把也给弄下水。

事情也就更为明了了。

安歌靠在那儿,仔细在思考这个问题,连沈碎什么时候回来,她都没有察觉道。

“在想什么呢,这么全神贯注。”

“唔。”安歌吓了一跳,抬头去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想的认真。”沈碎看着她,神色凝重,“你去见了?”

“嗯。”

安歌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个事情。

“他想跟我合作,可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他花费心思来找的?”安歌觉得奇怪,“我虽说是从组织出身,也学过一些本事,但比起他而言,真的小巫见大巫。”

所有的一切本事,都算不了什么。

沈碎的神色凝重,他看着安歌。

“或许他看重了你的才能,有消息称,先生活不了多久了,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也许在临死之前,想要找寻一个能力者。”

沈碎是这么想的。

可这样平白无故,被人盯上自己的宝贝。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尤其先生那种人,真的阴晴不定,全都是危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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