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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城。
奉命驻守于此,率部监视黄河对岸的防御使贺平,数月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半分懈怠。
若是北胡大军渡河进攻郓州,西河城就是首战之地,作为郓州的第一道防线,贺平必须要挡住对方的第一波攻势。
去岁,胡人以不可抵挡之势横扫河北地,朝廷在迁都汴梁后,第一件事就是建立黄河防线。
数月以来,王师与民夫修建了大量兵城,建立了许多军需仓库,尤其是在各个渡口要津,布置下了重兵。
西河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建立在郓州西边的黄河沿岸,以西河重镇为核心,大齐在这里建立了体系完整而严密的军事防御圈。
力量包括贺平麾下六万新军,汴梁水师大小八百艘战船,以及周围星罗棋布的作战军堡、示警哨楼,还有连接郓州城的烽燧。
西河城作为郓州乃至齐鲁大地的桥头堡,以数十里外的郓州城作为后勤补给点,郓州及其周边地区的人力物力,共同构成了它强大的纵深与后援。
无论从哪方面说,俯瞰黄河、辖制河岸,有水师呼应,有郓州作为腹心的西河城,在面对不善水战的北胡大军时,都是真正坚不可破的军事要塞。
整个郓州战区,拢共不过二十万上下的兵力,其中三分之一的战力都汇聚在西河城一线,可见朝廷给予了西河城怎样的期待。
初到西河城一线,主持建造兵城设立防线时,贺平是既激动感奋,又忐忑紧张,生怕辜负了肩上的重担。
带着麾下将士、民夫日日无休的忙碌了数月,防线终于建成,贺平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过了年节,北胡大军即将进攻中原的迹象,已经非常明显,不仅是朝廷的探子,贺平麾下乔装打扮过后,进入黄河北岸活动的斥候,也发现了对方调集物资的动静。
这让贺平再度紧张起来。
唯一关键的问题在于,对方主攻方向是何处。
在朝廷判断北胡大军主攻杨柳城,直取汴梁的用兵方向后,贺平心情有些复杂,既觉得肩头压力一轻,又有些不能建立大功的失落。
不过他并不愚蠢,脑子清醒得很,知道轻轻松松攻克山海关、燕平城,屠戮了朝廷数十万禁军的胡人军队,战力是何等强悍。
所以哪怕是得知了对方不会主攻郓州,他也没有懈怠。
相反,他还谨慎的要求郓州派遣高手强者,去黄河对岸核实朝廷传达的军情。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品楼将胡人主攻郓州的军情带到了郓州,而后就是高福瑞这个,被朝廷专门派到郓州襄助郓州战区,屈身就任刺史府别驾,实则李儒都礼敬三分,元神境后期大圆满之境,研习兵法韬略数十年,精通军事战阵的显赫人物,亲自去了黄河北岸。
没有人知道高福瑞在黄河北岸看到了什么,做了哪些事,见到了哪些郓州斥候哨探,听取了怎样的禀报,印证了哪些情况,获得了怎样的实证。
总之,他在回到黄河南岸的时候,确信无疑的告诉郓州战区,北胡大军不会主攻郓州。
就算胡人会有侧翼兵马侵扰郓州,那也是为了呼应主攻杨柳城的主力,牵制郓州兵马,力量终究有限,可防可控,绝对没有给大局造成危害的可能!
因为高福瑞的身份地位与学识才能,上到郓州刺史李儒、西河城防御使贺平,下到郓州府衙的官差小吏、权贵富人,没有人不相信他。
至此,贺平紧绷了半年的心弦,终于有了可以真正放松的机会。
他麾下日夜戒备、枕戈待旦,不曾有片刻休息的六万将士,河上水师八百艘战船上的精兵,也终于有时间缓一口气。
没有人可以一直保持精神的高度紧绷,时间久了必然心神疲惫、精力下降,甚至是崩溃,累死也不是不可能。
一张一弛才能维持良好状态,应对一切挑战与强敌。
于是贺平传下军令,让忙碌劳累了半年的将士歇息一段时间。
当然,这是轮休,贺平绝不可能让防线上没有人。一旦情况有变,他接到朝廷命令,也会在第一时间,结束将士们的休沐,将所有人召回军营。
但就算是轮休,防线上的力量,终究是空了太多。
当孙康等王极境修行者,经历血战后被赵宁救下,在火速撤回汴梁的途中,将鲁王宋真用性命换来的紧急军情,顺路通知西河城时,贺平惊得亡魂大冒。
他在第一时间,就下令所有外出休沐的将士,立即返回军营准备作战,同时让正在防线上的战士们,立即进入临战状态!
一旦发现胡人军队,各部必须随时投入战斗。
贺平的应对不可谓不准确,不可谓不及时。
身为统领六万将士,节制河上八百艘战船的防御使,他的军事素养与人品性格都不容置疑。
可惜的是,一切都晚了。
北胡左贤王博尔术,对这场至关重要的战争准备多时,无论是战斗开始前布置的假象,让朝廷与防御使军队的斥候探子,错判军情的种种迷雾,还是为防万一,在松林镇周边埋伏的王极境修行者,都体现出了他的卓越才能。
相较于朝廷的探子、贺平的斥候,是临时被遣入黄河北岸,需要乔装打扮四处观察的,得应付北胡各地驻军的重重检查,能够看到的情况有限,而且大多流于表面,容易被博尔术迷惑,早就扎根于各地、势力渗透各个层级的一品楼修行者,则是能够先一步准确摸清北胡大军的真正动向,也能及时将消息传递出来。
但相较于军中斥候,他们的消息取信于军队、朝廷的难度,无疑高了很多。
就是在消息从河北地送到松林镇,在从松林镇送到郓州城,而后从郓州城送到朝廷,再由朝廷派遣大修行者核实军情的这几日,博尔术已经基本完成了他的军事部署。
“大王伤情如何?”
博尔术刚刚从赵宁手里保住一条性命,回到中军大帐,调息过不轻不重的伤势后,便召谋主木合华来见,后者进帐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他的伤情。
作为大军统帅,二三十万将士中,修为最高的存在,博尔术的状态关乎全局。
“死不了。”想起跟赵宁交手的情况,博尔术不禁面沉如水。
虽说赵宁占了长刀千钧的便宜,但是能够两刀就让他落荒而逃,这份战力还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要知道,他早已是王极境中期大圆满,即将迈入王极境后期!
中原皇朝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人杰地灵、大才辈出,故而有奇兵的存在,且自古就号称有十大奇兵。
虽说眼下被确认在世上的只有几件,但这对王极境初期和中期的修行者,实在是莫大掣肘。
草原近三十名王极境,如今被分散在三路大军中,原以为每一路都会对大齐王极境,形成绝对碾压之势,帮助大军迅速打开局面。
不曾想,现在区区一个晋地,就有**个王极境准王极境,手握千钧的赵宁战力尤强,察拉罕奈何不得。
博尔术这里的王极境,跟大齐中枢相差不多,也没有绝对优势,想要单靠王极境决定战局,力有不逮。
唯一在顶尖战力上拥有压倒性优势的,是进攻河西的蒙哥所部——原天元王庭西征军。
那边倒是进展顺利,数月间,自葱岭东进,简简单单便攻下了“西域”全境,早早逼近玉门关。
前日得报,他们已经攻下玉门,正向沙州进发,继续向蒙哥的关键目标——凉州逼近。
但河西之地太过广袤,自葱岭到凉州光路程就有六千里上下,而且沿路环境复杂,携带诸多辎重的大军脚程不快,仅仅是走路都需要大半年,就更不必说大齐的河西军,还依靠山川险阻层层布防,不断迟滞大军步伐。
哪怕这些防线在王极境面前不堪一击,也始终会影响大军推进速度。
且就算西征军攻下了凉州,那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步,要进入关中,还得突破重重防线。这么算下来,只要河西军不崩溃,蒙哥要进入关中攻下西京长安,至少也得两年时间。
在此之前,博尔术根本没法指望西路军呼应中原战局,他唯一能想一想的,就是要不要建议天元可汗,把蒙哥麾下的王极境调到这里来。
但如今大军攻掠河北地很顺利,进入中原的大战还未开始,以天元大军的精悍,大齐未必能挡得住,这个时候就请调蒙哥麾下的王极境过来,怎么说都太早。
这一战,博尔术只能靠自己。
但如果之后战局推进不顺,恐怕就只能请调蒙哥的手下,亦或是劳动天元可汗亲自出手了。
综合种种情况,可知赵宁眼下忽然跑到郓州来,救下了孙康等三名大齐王极境,还将博尔术本身击伤,对他跟他的军队的征战,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南朝到底是怎么开始怀疑,大军的真实主攻方向是郓州的?如果没有这个怀疑,南朝就不会派几个王极境过来查探,我们奇袭郓州的策略就不会落空!”
木合华很是懊恼,却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南朝过来的斥候哨探,基本都在他们的监视下,就算有漏网之鱼,以他们之前的布置,也足以迷惑对方。
他甚至都知道,从郓州方向来的那个元神境后期的高手,都被被他骗过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南朝理应在杨柳城备战,怎么会有几个王极境突然跑过来?
博尔术铁青着脸:“消息如何泄露的,必须要查清,要是让敌人摸清了我们底细,我们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这仗也就不必打了!”
“是!”
木合华察觉到博尔术无法抑制的怒火,连忙躬身应承,这事是他打理的,现在出了问题,他罪责难逃。
但眼下情况有变,他无暇顾及自身,转而问道:“现在局势变得棘手,大王,接下来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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