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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看见金翠莲面上的泪痕,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更是对金翠莲无限怜惜,便将金翠莲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金翠莲终是破涕为笑,其后自然又是春宵一刻,千金难求。
王伦迎娶金翠莲之后,便与晁盖继续在梁山整顿兵马,操练士兵,不断积蓄力量,只待天下形势有变,便顺势而起,与天下英雄争锋。
晁盖又发下绿林令,通晓天下绿林各路,告知绿林盟总部移师梁山之事,并由王伦担任天下绿林副总盟主,同时执掌东路绿林之事,而各路绿林之中除南路的孟炽已经反出绿林盟,投靠了方腊之外,其余各路绿林都是纷纷上书相贺。
其中尤以西路绿林雪虎天王田虎最为恳切,言道今后西路绿林必以总盟马首是瞻,生死与共,总盟但有所命,定会竭力向前,晁盖得信后大喜不已。
秋去冬来,转眼已是十月天气,这一日晁盖、王伦以及山上众位头领正在议会厅中议事,忽有朱贵自小王庄上山报信,说是有探子从济州府回来,得到了宋江的消息。
却原来是宋江前次为绿林盟送信的事发了,现已被济州府官差拿住,定了刺配江州之罪,现在已从济州府上路,明日便会路过梁山。
宋江是对绿林盟有大恩之人,前次何涛率兵围剿绿林盟总部之时,若不是宋江冒着天大的干系为晁盖等人送信,说不定就会被何涛所趁,绿林盟也有可能会蒙受巨大损失。
而正因有宋江送信,使得晁盖等人有了更加充分的准备时间,从而反将何涛杀了个全军覆没,绿林盟总部也得以顺利移师梁山。
但宋江却反因此事受了牵连,被其属下张文远探知宋江私下与晁盖等人有来往,张文远又以此事要挟宋江,致使宋江怒杀张文远,可怜闫婆惜也因此惜香消玉殒,宋江更是不得已畏罪外逃。
晁盖感念宋江的恩义,本就对宋江深怀感激及愧疚之情,一直想寻个机会报答宋江,但现在却听说宋江竟然被刺配江州,不由立时大吃了一惊。
晁盖自座中站起,说道:“之前宋江贤弟本在柴大官人府上做客,期间与我也通过书信,却又怎的忽然事发,被刺配了江州,到底是何缘由,快细细说来。”
朱贵便道:“据探子回报,说宋押司原本确是在柴大官人府上做客,本来太平无事,忽一日却有人从宋押司家中带来一封书信,宋押司一看书信立时大吃一惊,那信中竟是说宋押司的老父宋太公染病身亡。
宋押司乃是至孝之人,闻信不由大恸,直至哭昏在地,柴大官人和宋清救了半日,方才苏醒,宋押司醒后便再也不愿多留,不及细想就立即向柴大官人告辞。
柴大官人苦留不住,宋押司便与宋清当即乘快马赶回了家中,哪知刚进庄院便被早已埋伏在此的官差拿住,直接扭送到了济州府,经过当堂问审,定了宋押司一个渎职枉法,勾结盗匪之罪,宋押司也被面刺金印,脊杖三十,发配江州。
同时被问罪的还有宋押司好友,曾经私放过宋押司的郓城县马步都头朱仝、雷横二人,定了他二人谋私废公,助逃钦犯之罪,同样面刺金印,脊杖三十,发配江州,倒是宋清未被治罪,只是罚了二十杖刑,让其回家奉养老父。”
吴用听朱贵上报宋江被刺配江州之事,便摇头叹道:“宋公明此次事发,定是中了他人之计,依我猜想,必是那何涛围剿我绿林不成,他自己反而又弄了个兵败身残,怕回去之后被上峰治罪,便想方设法要为自己开脱罪责。
也定是那何涛后来又查到了宋公明在柴大官人府上藏身之事,便假造了宋太公家书,诓骗宋公明回来,从而将宋公明拿住,如此这何涛也算是对上峰有个交待,以便给自己将功折罪。”
晁盖点头道:“宋江贤弟与我等有恩,不管是因何被擒,却均是因为受了我等的牵连,现在更是决不可再让宋江贤弟到那江州受苦,既然宋江贤弟明日会路过梁山,那便索性杀了那防送官差,恭迎宋江贤弟上山。”
晁盖当即吩咐下去,准备人马,只待明日劫取宋江上山。
等到第二日天明,晁盖便点聚了一千兵马下山,山上所有头领也齐齐都到,晁盖亲率大队人马前出五十里,专为迎候宋江到来。
天色近午,有探马来报,宋江已在前面不远,过不多时,果见官道之上已有一伙人迎面走来,前面三个披枷带锁,后面又有六个防送的官差。
晁盖、王伦率一众头领提马迎上前去,只见前面的三人正是宋江、朱仝、雷横,晁盖马鞭一挥,一千军兵立时上前将宋江等人围了起来。
宋江、朱仝、雷横三人埋头正在走路,却忽见有大队人马围了上来,宋江定睛一看,认得当前的正是晁盖、王伦,其余众人也大多认得,正是梁山大伙人马到了。
宋江连忙带着朱仝、雷横快步迎上,晁盖、王伦及一众头领也都下马来见宋江。
晁盖双手扶住宋江,叹道:“让贤弟受苦了,前次若不是贤弟冒着天大的干系为我等送信,才让我们有了准备,从而及时撤离,否则必会被那何涛所趁,绿林盟还不知要受何等损失,绿林上下对贤弟无不感激涕零。
为兄本还想着寻机报答贤弟,谁知却因此事让贤弟受了牵连,被刺配江州,为兄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中,依为兄所见,今日贤弟也不要去什么江州受苦,就此便随为兄上梁山去。”
“来人。”晁盖说罢将手一挥,又道:“去将那几个押送宋江贤弟的狗男女宰了,敬迎押司上山。”
晁盖一声令下,立有梁山士兵上前,将六个防送公人摁在地下,钢刀夹颈,当即便要动手,那六个官差早被吓屁滚尿流,瘫倒在地。
“千万不要伤了无辜。”宋江见状连忙上前拦阻,说道:“晁大哥,这几位公人兄弟不过是奉了上命而为,实与他们无关,还请大哥看在小弟的面子上,饶了他们性命吧。”
晁盖摆手道:“也好,便看在宋江贤弟的面上,饶了这几人的狗命。”
那几个防送公人连忙爬着过来,千恩万谢地不住叩头。
晁盖拉着宋江的手,便要请宋江上山。
宋江却道:“万万不可,兄长厚意,宋江心领,前些时日小弟畏罪外逃,已是连累了家父。
只因那何涛围剿兄长不成,便不敢回东京去,只得回了郓城,但却也被他知道了小弟给兄长送信之事,便想捉拿小弟替他开罪。
只是那何涛捉小弟不着,却便拿了家父,严刑逼供,老父抵死不招,而这何涛又不知从哪里得知小弟在柴大官人处,便派人送信,假托老父亡故,赚我回来,一举将我擒住,又为怕我生事,现在已经派人将我老父兄弟看押起来。
而且此次事发,又连累了朱仝、雷横两位兄弟,他们的家人也已被那何涛派人监视,今日小弟三人若是随兄长上了梁山,那何涛必会加害我等家人,到那时小弟便成了不孝不义之人了。”
宋江说着已是声泪俱下,晁盖听罢却不由大怒,高声骂道:“这何涛恁的歹毒,竟敢害我兄弟家人,贤弟放心,为兄这便点齐兵马,攻破那郓城县,杀了何涛,救出几位兄弟的家人,为兄弟们出气。”
宋江连忙拦住,又道:“兄长不可,现今那何涛早已派人将我等家院牢牢看住,只怕老父兄弟未曾救得,我等家中老小便已受他所害。
而今小弟此去江州,虽是不免吃些苦头,但终究会有期满之日,待等小弟重见天日之时,想来已是事过境迁,那何涛也必不会再行纠缠。
到那时等小弟几人回家接了父老,自然会再上梁山与兄长及众位兄弟相聚,只是此刻小弟心意已决,兄长莫要再劝,只放小弟上路便是。”
王伦见宋江心意甚决,已是不可硬劝,便道:“兄长既已决意要走,小弟也不再劝,但也不急在这一时,还请兄长到山上小叙,吃杯水酒,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如何?”
宋江却道:“我知兄弟待我情意,但若是随兄弟上了山,山上一众兄弟也是情深意厚,酒酣耳热之际,必会乱了心境,怕是就走不成了,为兄去意已决,不愿再做耽搁,兄弟不要再劝了。”
晁盖、王伦见实在劝不得宋江,甚是无奈,吴用便命人在官道旁摆下酒宴,请宋江吃酒,宋江也不就座,只站着吃了三杯,朱仝、雷横也陪了三杯。
王伦就着酒案写了一封书信,交于宋江,又道:“兄长此去江州,路途艰险,小弟在江州有几位朋友,分别是穆家庄的穆弘、穆春兄弟,盐帮的李俊、李立、童威、童猛,以及长江槽帮的张横、张顺兄弟,还有江州牢城营的两院节级戴宗和小牢头黑旋风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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