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被蛊惑的有马 与 龙心会 与 警犬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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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千代变了，她开会时万年不化的坚冰般的表情不复存在。此时的她，充满余裕地微笑着，扫了一眼仍在会议桌前的所有学生会成员。她从表情里分辨出了敌人和仆从，并一一记下，又在心中告戒自己，不要被情绪主导，没有永远的敌人，将敌人变成仆从，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虽然离开学生会，但她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在有马吉彦抛出那些文件之前，她先发制人，提出了对学生会现状令人遗憾的10大问题及建议，并以“家事繁忙，恐难以胜任”、“现在的学生会与她理念不合”为由提出辞呈。当众人听到这个决定，以惊讶目光看向她时，她又递出一份文件——以个人名义捐赠学生会几千万，支持学生会在学员激励上作出更多实绩——这笔钱等于将此前贪墨的款项悉数奉还。学生会长桂恭平没有对近卫千代做任何挽留，非常爽快地接过她的辞呈和文件，并在辞呈上签了字。近卫与有马隔空对视，看着有马冷淡而平静的眼神，近卫的笑容拉高了一丝弧度，说道，“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和大家的合作过程很愉快。刚刚的批评，只是对事不对人。希望大家在我离开后，可以将自己手中的本职工作越做越好，祝顺利。”“近卫大人，我们会好好做好本职工作的，我们等你回来！”几个这段时间被她笼络的笨蛋，非常配合地站起来煽情抹泪。其他人也跟着站起身，以注目礼看向近卫。近卫千代在离开的最后，看了一眼桂恭平。浅间静水，接下来就该你来对付这个小人了。希望这位会长大人，能给你带来一些乐子吧。近卫离开了，但她在离开前，对理念不合的学生会捐钱的高风亮节，以及在微笑时散发出来的美感，依然残留下来，撼动着大部分学生会成员的固有世界观。近卫大小姐，是不是变了？还是日久见人心，这副亲和、豁达的样子，才是近卫家嫡女的真实面貌？负责主持学生会会议的有马，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准备的材料，以及新闻部编写的报道。这些东西没有派上用场，目的就已达成.还有揭发近卫的必要么？答案不言而喻。有马拿着近卫的贪腐材料，与桂恭平、二条玲奈、紫藤美樱几人签署了半公开的备忘录。这些东西，就当做再次狙击近卫的储备火力吧。学生会讨论着月测的相关总结事项。月测的学习小组数据还在统计，虽然本次月测没有排位奖学金，没有游轮行，但对优秀学习小组，学生会还是会做一轮表彰，并通过几期校刊，对学习小组进行采访，将他们优秀的学习经验悉数公开。可以明确的说，大老师的学习小组是英和近340组学习小组中进步最为突出的。大老师更以一己之力，拉动一年A班半数人员成绩实现了小跨越。自己关于教人方面就要差多了，不知道大老师会为大家分享怎样的学习法，有些期待。会议额外增加的议题，是今天大老师提到的财政透明问题。有马迅速整理了相关建议，在学生会全票通过了。过去的学生会，每年的财政收支明细，只不过是给校长和校董们看。以前大部分人也不关心这些，以至于出现近卫千代这样肆无忌惮的**分子。相应举措定下来，暗箱操作、弄虚作假、选择性公开等等问题迎刃而解。未来，更加干净透明的英和学生会，将在推行公平正义上更具底气。有马吉彦还在回想近卫离开学生会大会议室的背影，内心不禁感慨——2个月之前的学生会，几乎是近卫千代她的一言堂吧？没想到，大老师早在3个月前就布置了二条玲奈这一手，让她收集相关证据；大老师更通过自己，将全新的体育祭互惠方案带进学生会，大量的广告赞助和合作机会，引诱近卫主动犯错；体育祭之后，更指导自己将决策权从近卫千代的手中拿过来，削弱她的抵抗力今天的这一幕，或许在大老师发现在近卫的[恶]的那一瞬就已经决定好了。想到一个半月前自己找大老师，大老师还装作对近卫千代不太熟悉的样子，有马不禁失笑。还好，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只是他有马吉彦没有想到，近卫的警觉心居然这么强，在这场必定身败名裂的会议中先声夺人，急流勇退。是周五和二条玲奈在教室的那场对峙，让她察觉到了大老师的谋划吗？但那天不死川理世和她一起走出教室，又是什么意思呢？大老师口中，近卫的父亲，和大老师又是什么关系？大老师为什么要和近卫说那些话？有马读了不少史书，但里面的阳谋正略、阴谋诡计，并不能让他迅速勘破他眼前的复杂迷雾。但是，他辨得出，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诸恶不作，但行好事。既然大老师看好自己，日本首相这个玩笑一样的目标暂放一边不提，但要他把一生的精力花在如何做有建设性的好事上，他有马吉彦是有信心做到的。5分钟后，他还要主持英和文化祭实行委员会议。学生会今天对各班级财务的透明度也同步做出新要求吧。不知道近卫将会如何反应。正当有马看接下来会议的详细议题，学生会长桂恭平走到有马吉彦的身边。“有马，过来和你说个事。”有马放下手中文件，和桂恭平走进了会长办公室。只见一向风轻云淡的学生会长，露出了与往常不一样的神色。“有马，你和你们班的浅间静水，很熟吗？”看着桂恭平想要确认的表情，有马点点头，“不算很熟，但我们关系不错，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桂恭平闻言一阵沉默，又仿佛自己干了什么糗事一样笑起来，“.以前担心你被近卫千代蛊惑，现在却没想到，你被更危险的家伙蛊惑了啊”“桂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近卫千代这件事，你难道还没发觉，你是被浅间静水利用了吗？”有马总觉得，这种话他好像听过很多次了。自己在这些人面前，难道是一个很好被利用的人吗？“也许被利用了，但利用并不等于危险吧。我觉得评判一个人还是要实事求是看，如果我真的被利用了，但被操纵的我所做的事情，对更多人来说是好事。这种利用，我并不反感。”双手抱肩，靠在窗前的桂恭平摇了摇头，“这样么关于他的传闻，我也是昨天才听闻。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看到你和近卫的状态时，我意识到，传闻并非无中生有。有马，我问你，一条流传多年的格言容易欺骗你，还是一个人说的话容易欺骗你。”“格言是死的，自然是人更容易欺骗人。”“所以，其实死的、固定的东西，更值得人相信不是吗？那么，是英和学生会这200年传承的信念值得你相信，还是一个身份成谜，意图成谜，却有意无意在你面前指手画脚的人值得你相信呢？”有马看桂恭平的状态，难道前辈他并不觉得，他自己也应当包含在他说的这句话里吗？“桂前辈是什么意思？”“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任何服务平台或组织，如无面临生死存亡般的重大问题，保持平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无论是急于向左，还是急于向右，剧烈的变动，一定会让人无所适从，因此，也一定会对人和组织本身造成伤害。”“.我明白.但我并没有对学生会大刀阔斧改革的想法，更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建议，违反规则和道德，去做伤害其他人的事。”“你错了，人的想法是会变的，不要太相信自己。有马，你要知道，之前我对你的支持，和近卫的安排无关。我一直是把你当做英和学生会精神的真正传火人来看待的。你在游轮上的那次演讲，让我触动万分。马克斯·韦伯提过相似观点：【幸运的人很少对自己拥有好运的事实感到满足，除此之外，他还想确认他有权利获得自己的好运，他想要确信自己理应获得这份成功。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确认，与其他人相比，他更配得上这份好运。他还想要确认，不那么幸运的人所经历的不幸都只是他们自己应得的。】这个社会已经陷入[优绩的暴政]，这是催生精致利己主义的土壤，事实上，哪怕是失败者，我们也没有权力将他们作为祭品，不然人类社会的优越性就不复存在。刚刚财务透明问题的决策中，我并没有看到你准备更多解释材料，但你通过大家对你的信任，将这件事快速敲定了。你让大家将这种习惯养成后，对未来的伤害是巨大的。这不应该是你的风格。这种高效率的错觉，会让你逐渐忽略民调工作，走向自认为正确的独裁之路。所以，你，务必，肯定，一定要和阴影一样的东西保持距离。我虽然不相信学生会被阴谋家操控这种谣言，但是，你也要对自己的道路，保持独立的清醒。”有马吉彦看着这位一直和和气气的前辈，生出了怪异之感。他的直觉和眼睛告诉自己，桂恭平是一个好人，是英和[卓越仁爱]的一个缩影。为何他能放任近卫千代制定冰冷的实力至上主义政策2个多月后才开始正面反对，却一开始就对自己和另一个正义之士相互配合表露警惕呢？有马吉彦的疑虑，从桂恭平很快转到了浅间静水身上。大老师，或许真的有一些让近卫、桂恭平们忌惮的地方？“桂前辈，我认可近卫同学刚刚说的那句话，对事不对人。今天的决议确实操之过急，但不影响实质正义。我想，这[四个凡是]，能对我们今后的工作有指导作用：凡是涉及英和每位同学切身利益的决策都要充分听取她们的意见；凡是对英和所有同学有利的决策，我们都要坚决执行和维护；凡是损害英和每位同学利益的政策和规定都要坚决防止和纠正；凡是遵循少数人服从多数人规则的决策，我们都要充分考虑和实施对少数人基本权利的保护。”桂恭平回味了着刚刚有马说的“四个凡是”，笑了起来，“果然，有马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的判断力。那么，尽快拿出实现这四个凡事的章程一起讨论吧。”有马心叹，这四句可是从大老师那里听来的。桂前辈是好人，大老师也是好人，唯有更加了解他们各自的理念，才能找到提前解决冲突的方法。比起去除毒瘤，这种锻炼身体还是看书学习之间的矛盾，更叫人为难。桂恭平看着自己略带疲态的副会长，以为刚刚那个章程增加了有马的压力，于是问了一句，“这小半年，在学生会主动被动做了这么多事，有马你快乐吗？”有马听完这问题，眉头舒展起来，“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做且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快乐？”“快乐的时候为什么不笑笑？”“严肃的快乐也是快乐。譬如[法喜]。”谁是法喜？一年A班的舞台剧排练场地安排在学校大礼堂。等一年A班去学生回来时，一半的人都围着近卫打听她退出学生会的事情。近卫保持着微笑，看了一眼浅间静水，顺势将她退出学生会的想法说了出来。“.以上，是我为什么退出学生会的原因。如果甘于凡庸，那么仁爱和卓越都不会实现。我希望能集合一群勇敢、坚定、敢于挑战现状、乐于奉献自身的优秀学员，一同创立这个组织，个人的成长、团体的发展、环境的革新，都将因我们的努力得以改善.这个组织，我愿意称它为——【龙心会】。”专门屠杀混血种是吧？怎么听起来一股NGO的味道？已经换上大狗皮肤的浅间，即使没凑过去认真听，近卫千代的演讲还是一字一句钻到了他的耳朵里。和有马沟通了一轮，学生会援助近卫的人，很可能就是学生会长桂恭平。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英和这个学校里，非正常人类的含量似乎过高了。算了，不管这些了。[狗·汪酱]扮演者对着自己自拍了几张照片确认状态。他这身道具服装不穿的时候，有些像《银魂》里的定春，正面看又有点像《一拳超人》里的警犬侠。真不想当狗啊。“静水君，[汪酱]的衣服，很适合你哦~~~超可爱的。”浅间收起了手机。主人来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