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所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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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漠河以北是漫漫荒漠，偶尔抬头能看见盘旋在空中的秃鹰，它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荒漠慢慢前行的骆驼商队，漫天的黄沙昭告着这里的恶劣环境。

风扬起黄沙，此时有两队人马正在此对峙。

“凌夜，把南歌交出来吧，大家也别伤了和气。”

“休想！”

一个红发怒目的男子手持巨大的徽盾对着身前的人马，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黑衣，身材娇小的女子，女子此时也怒视着前面的人群。

“谁都知道你们紫炎的南歌偷鸡摸狗，今天不把她交出来，谁都别想好过！”

另一队对峙正是祈鸢的商队。

沈姬从人群后走出来，一身黑衣，低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抬手打断正在说话的帮众。

“我们只搜身，若是没有我们丢的东西，我们就放你们离开。”

凌夜回头看了看自己保护的女子，女子一脸担忧的回望他，他点点头，手轻轻抚上女子搭在他肩上的手，拍了拍，示意她放心。

“呵，谁都知道我凌夜护短，更何况我的夫人我自己清楚，绝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沈姬抬眼，赤色瞳孔闪着精光，看了看眼前相互依偎的两人，凌夜，徽风大弟子，南歌虽然看着娇小瘦弱，但也是影刹大弟子。祈鸢现在人多，但如果真的交手，他也不能保证能稳赢，淡淡开口道，

“这么说凌夜兄是想在联盟战前打一架了？”

“打就打！以为我怕你们？”

“我们人多也不欺负你们，趁着还有打字的力气，不如现在就叫人吧？”

沈姬看着面前两人，微微一笑，从身侧拔出太白剑朝南歌刺去，凌夜眼疾手快拿起大盾挡住这一击，回头嘱咐南歌；“叫兄弟们来！”

南歌点了点头，赶紧给袁朗岑发消息。

“南阳荒漠，遭遇祈鸢埋伏！速叫人来！”

南歌发完消息也迅速冲上前，一个双手刀朝沈姬手臂砍去，沈姬一个闪身躲避南歌闪着利光的双手刀，凌夜也不懈怠，拿起大刀朝他砍去，沈姬有些吃力的应对两人的围攻。

祈鸢帮众眼见帮主落于下风，也开始找人，剩下的人纷纷加入这次争斗中。

……

东岳桃源，满山都是桃树，风吹过，洋洋洒洒的飘下许多粉色的花瓣，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粉色地毯，踩在花瓣上软软的。正和松间西子一起去见洛雪幽的袁朗岑收到消息，眉头紧皱，叹了口气。停下脚步。

西子察觉身边的人停下来，也停下脚步，看他很焦急的发消息，询问道：“怎么了？”

袁朗岑发完消息，苦笑着：“看来今天也只能在战场上见你师父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帮跟祈鸢有点摩擦，你师父是祈鸢兄弟帮落雪的，估计也会去帮忙。不跟你说了，我们帮主有点麻烦，我先去帮忙了！”

“哎！”西子本想叫住袁朗岑，但他急匆匆的打开传送门就走了。

“徒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西子听到身后那空灵的声音，转身朝来人扑过去，青衣女子吓了一跳，但是也稳稳的抱住了朝她扑过来的西子。

“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女子摸着西子的头，微笑的责备着。

“徒儿想你了嘛！”西子蹭了蹭洛雪幽，贪婪的嗅着师父身上的香气。心想师父身上的味道，总是让人很安心。

“呵，师姐也在呢！就知道讨好师父！”

西子这才注意到跟在洛雪幽身后的红衣女子，嘻嘻笑着从师父怀里起身，走过去挽住楚月影，

“师姐还是这么好看呢！”

“哼！还是有点良心的！”

楚月影从怀里拿出桂花糕，递给西子。西子惊喜的接过，尝了一口。

“哇！月桂阁的桂花糕！”

“哼，本来是买给师父的，师父说你也喜欢，让我给你也分点！”

“师父真好！”西子看了看身旁正欲敲她脑袋的楚月影，“当然师姐也很好！”

“好啦！西子过来是有事找为师嘛？”

洛雪幽打断正在打闹的两人，探究的看着松间西子。西子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把剩下的收回包里，

“本来是有个朋友想认识师父的，不过他有急事又走了。”西子正在整理包里的东西，突然又想起。

“对了！祈鸢和紫炎好像打起来了！”

洛雪幽伸手揉了揉西子的头，示意她不用着急。

“我知道，我和你师姐，正准备过去呢。”

西子一脸期待的盯着师父，她玩游戏以来也没见过打架的场面，想过去凑凑热闹。楚月影走过来档在她和洛雪幽中间，遮住她的视线。

“不行！你这么小的奶，上场没用就算了，还要师父分心照顾你！”

西子绕过楚月影，打掉她阻拦的手，凑近洛雪幽，揪住她的衣角摇晃。

“师父带徒儿一起嘛！保证不会受伤的！”

洛雪幽无奈的笑了笑。

“那说好，你呆在安的地方，不许逞强哦！”

“嗯！”

“师父你就惯着她！等会你被她分心会受伤的！”

“为师会注意的。”

楚月影气呼呼跟在洛雪幽身后的控诉着，西子朝楚月影吐了吐舌头，楚月影伸手欲打她，西子吓得遮住头。洛雪幽察觉到，转过身盯着她，楚月影只能弱弱的收回手。

洛雪幽打开传送门，带着两个徒弟一起来到南洋荒漠。

师徒三人传送到战场安区，双方正打得激烈，扬起漫漫的黄沙。空气里弥漫着沙尘和灼热的气息。死伤情况不断在战场频道报道着，洛雪幽转身嘱咐西子呆在安区便带着楚月影冲进战场中。

西子远远望着师父的身影，突然手臂被人抓住，往洛雪幽看不见得方向拉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

西子慌忙转过身看向询问她的男子。原来是袁朗岑，他的衣衫略显凌乱，脸上脏兮兮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这是紫炎和祈鸢的战事，最多兄弟过来帮忙，你一个新手凑什么热闹！”

西子察觉到袁朗岑的气愤，他捏自己手臂的手都紧了许多。西子有些吃疼的倒吸一口气，袁朗岑这次发觉自己有些用劲了，急忙松开她。

西子揉了揉被袁朗岑捏得有一点发疼的肩膀手臂，解释到。

“我跟着我师父来的，你放心吧，我会呆在安的地方的！”

袁朗岑这才松口气，走在前面，示意西子跟着他走。西子跟在他身后，穿过重重人群，西子有些瑟缩的走在他们中间，她一个青山会的走在锦云盟中间真的没事嘛？

“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袁朗岑回头看了一眼瑟缩的西子，笑着说：

“这就怕了？放心吧，他们不会欺负你这样的萌新的！况且还有我在你旁边呢，没人敢动你！”

西子听后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选择紧紧贴在袁朗岑身后走。袁朗岑带着她绕过人群，朝不远处的高楼走去。

走进之后，西子才发现这栋楼的扶梯已经断了一大截，袁朗岑敏捷的翻身上去。西子看了看高耸破败的楼，感觉它摇摇欲坠，有些担心。袁朗岑回头伸手，想拉西子上来。西子犹豫后还是伸手过去，跟了上去。

上去后西子才发现这个高楼楼顶是绝佳的观景点，整个战场都能尽收眼底。

“怎么样！哥找的地方不错吧？”

“看不出来嘛，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种好地方！”

袁朗岑扶在高楼边缘坐下，看着不远处的战场，西子也跟着蹲坐在一旁，她略有些恐高，还不敢像袁朗岑一样坐在平台边缘。

风拂过带着一些黄沙，发丝被风吹乱，遮住了西子的眼睛，她用手拂开，把飞扬的发丝挽在耳后，顺着袁朗岑的目光看着战场，幽幽开口。

“你不去帮忙嘛？”

“没我也一样的，凌夜和南歌两个人都能杀穿他们。”

“凌夜？南歌？”

“哦，他们是紫炎帮的帮主和副帮主，一起建立的紫炎，后面从战友变成了情侣。”

“那你呢？”

“我？浑水摸鱼第一人？”

“哈哈哈哈，那你还急匆匆跑过来！”

袁朗岑正色道：“是兄弟啊！遇到危险了，我总得来帮忙吧！”他顿了顿，继续说“他帮过我，我也会帮他。”

战场人群中突然有人喊着“老冷来了！”“冷若恒来了！”

“嗯？冷若恒？”

西子突然在战场里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只见冷若恒迅速穿过人群，敏捷躲过紫炎帮众多的枪剑，挥手一剑，一旁紫炎众人倒地，战场频道一片紫炎的伤亡消息弹出。

“他怎么来了？”袁朗岑微微皱眉，起身看着战场的形势。

冷若恒穿越重重防火线，直奔战场中心的凌夜和南歌，一剑直指凌夜后背。

“不好！”袁朗岑立马拾起放在地上的大刀，嘱咐一旁的松间西子“你就在这里待着！”

西子看袁朗岑跳下高楼，大刀往前方扔去挡住了冷若恒的剑，凌夜反应过来，转身朝向冷若恒。

冷若恒站在三人中间，凌夜和袁朗岑手持徽盾，与冷若恒对峙着。南歌一个健步，飞身朝冷若恒肩膀划过去，冷若恒翻身挥剑抵住挥过来的双手刀，袁朗岑与凌夜举徽盾趁机夹击，冷若恒纵身一跃，避开南歌的攻击，踩在凌夜徽盾上，往下踩，凌夜吃力的拿起大刀往他脚砍去，冷若恒眼疾手快跳转落回地面。

“向来不参与这种小纷扰的冷若恒怎么也来了？”

袁朗岑举着徽盾一刻也不敢放松，看着眼前的来人。

“无聊罢了。”

“你可不是无聊就会打架的人物。”南歌站在凌夜身旁，讽刺的朝着冷若恒一笑继续说，

“祈鸢真是好手段，连你也能叫过来！”

西子焦急的看着与三人对峙的冷若恒，见南歌朝冷若恒扔出一枚影刃。

“小心！”西子顾不得恐高，直接跳下高楼，朝冷若恒跑去。

冷若恒回头看着跑过来的人，挥剑挡住飞来的影刃，接住跑过来的松间西子，袁朗岑没阻拦到南歌扔出的第二枚影刃，西子认命的闭上眼，想替冷若恒挡下这一击。

没想到西子并没有感觉到预料的疼痛，她缓缓睁开眼，冷若恒的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他眼睛上的睫毛。

冷若恒伸手把后肩膀上的影刃拔出，发出闷哼。即使很轻，西子清晰的听到了。

西子赶紧拿出青竹法器，想替他疗伤，被冷若恒抬手挡住。他紫色的眼眸盯着西子焦急又不解的脸，缓缓移开眼睛，转身对三人说，

“松间西子只是一个新人，也不是祈鸢的人，误闯进来，先让她离开。”

“我不要！你受伤了！”

“关你什么事！”

冷若恒大吼，西子被吓住了，她一直以为冷若恒是个冷冷冰冰却温柔的人，没想他发起火来让她不敢动了。

“袁朗岑，麻烦你带她离开，拜托了。”

冷若恒朝着一旁同样焦急的袁朗岑说到。

袁朗岑也没想到这个西子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冲进战场中心。他赶紧上前拉住松间西子的手腕，西子固执的甩开。

“你在哪，我就在哪里！我不走！”

冷若恒正想发火，沈姬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挡在几人中间，南歌和凌夜也瞬间警惕起来。

沈姬笑了笑，折扇在手机绕了几圈，开口：

“真是对不住，错怪了南歌小姐，我们已经找到了丢失的货物，给您赔礼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替给南歌，南歌愤怒的打落沈姬手里的锦盒，

“谁稀罕你的东西！你们祈鸢又不是第一次了！”

“真的对不住，你看，现在我们老冷也受伤了，我也教训了乱说话的人。”

说罢抬眼示意，一旁的人赶紧上前拱手道歉，鼻青脸肿的，正是战前指认南歌是偷盗东西的人。

南歌正想反驳，一旁的凌夜拉住她，对着她摇摇头，南歌只好作罢，叹了口气，双手环抱胸前，走回凌夜身后。凌夜安慰地拍了拍南歌的手，南歌还有些郁闷，一把甩开他的手，他苦笑一下开口说：

“既然沈兄也教训了乱说话的人，老冷也受伤了，那此事便作罢了！”

和解达成，双方人员也渐渐离开了现场，洛雪幽也带着受伤的人回东岳桃源医治。冷若恒看了一眼沈姬，朝漠河走去。沈姬微微一笑，跟西子道别，招呼帮众继续走商车。

……

西子跟在冷若恒身后，他来到漠河边的石块坐下，脱下半身的衣裳，裸露出光洁的皮肤，但后肩的伤口触目惊心。他掏出伤药想往后肩伤口倒，但看不见伤口位置，洒在地上比倒在伤口上的还多。

西子从他手上拿过伤药，帮他倒上，他也任由西子帮他处理。处理好伤口，包扎好，冷若恒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你就不想跟我说什么嘛？”

“我想我们没有很熟。”

冷若恒冷冷开口，打开传送门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西子站在原地，泪水隐隐有点往下掉的感觉，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别忍着了，想哭就哭吧，憋着怪丑的。”楚月影刚刚在战场上看到那一幕，想来打探一下情况，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她掏出手帕，替给西子。西子接过哇的哭了出来，转身抱住楚月影

“不领情还凶我！什么人啊！呜呜呜呜！”

“你别把鼻涕弄我身上啊！”楚月影手足无措，又无可奈何。只好拍着西子的后背安慰她。

漠河石滩后，沈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冷若恒，你还真以为你这样就能骗到我？”说完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