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鳞且是池中物 第六十三章 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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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毕凡起身缓缓的收拾东西，林雪儿顿时上前拉扯住。

“你怎么回来了？”毕凡停下手中的包裹，有些诧异的看向林雪儿，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满是疲惫之色。

“毕凡师兄，你是不是想离开竹望林了？”林雪儿责问道，不然怎么可能收拾行李呢。

毕凡被说到痛处，缓缓的坐了下来，神色有些呆滞。

看着有些颓废的毕凡，林雪儿也是不忍心，这样的毕凡与之前那个毕凡师兄简直判若两人。

“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我现在、、、现在就是个废人”毕凡再也忍不住的道，泪水在眼角打转，却是强行忍者，苦笑道，“没有了神魂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对于一名武者来说，失去神魂，就不能再修武道。

在这个世上，实力为尊。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住在这竹望林，因为他有天赋、有实力，能够出人头地，能够为武道院所用。

但是，这一切，都没了。

一个人，一旦失去了价值，那他就不可能留在这里，特别是在这三洲中。

没有一个宗派、学院会愿意收留一个废人。

所以他已经没有资格待在这里了。

“其实我不想将这个世界说的如此残酷，但它本身就如此，现实而残酷。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配留在这里了，总要离开的，与其被扫地出门，倒不如让我有尊严的自己离开，这样师父也不会难做。

其实，这些天该谢谢你如此的照顾。

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来回报了。

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是那种怎么会说话的人，我只是不想亏欠他人太多”。

毕凡说着看向窗外，他不敢直视林雪儿的眼睛，身为师兄，在此刻说起这些丧气话的确不应该，但他，必须得走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无力过，但而今，失去了神魂，他就失去了一切。

在初武院，纵使被人冷嘲热讽，但他信心已然在，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挺过来，那时候，他至少拥有能够理解的人，还拥有着实力、天赋。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没有机会了。

人最大的恐惧是绝望，前面是一条不可跨越的万丈深渊，他也该回头看了。

尽管不甘，又能怎样，现实便是如此残酷。

武界中有一个词，叫‘认命’，这就是他的宿命。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也许还有别的方法呢”林雪儿道，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但只是单纯的不想看着毕凡就这样离开。

毕凡的实力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她至少了解，也许在他们这些弟子中，没有人能够企及到他的高度，就是自己也不例外。

而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不过毕凡做下的决定，就没有人能够左右。

有时候，毕凡并没有如此的理智，甚至倔强的像个牛。

神魂消散，并不是能够依靠手段就能弥补的，毕凡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林雪儿的劝说，也最终是无功而返。

不是她不知该如何劝阻，而是她明白，毕凡所受的并不是她能够感受到的，她没有经历过神魂消散的困境，就永远无法理解此刻毕凡的所作所为。

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这四个字只不过是一种他人的假意之词罢了。

、、、、、、

“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了吗？你可要想好了，离开了武道院就再也不能踏入这个地方了”

在大殿中，齐天看着毕凡认真的问道。

毕凡看着缓缓转过身去的齐天长老，单膝下跪，“师父，弟子有负您的希望”。

齐天藏在衣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的确，他很看好毕凡，而后者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也不想见到这样的结局。

毕凡能够主动提出退出武道院，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做，毕竟失去了神魂，就不可能再进入内院之中。

“此事我自会和长老院说，不过你现在能不能离开，我说了不算，还得看长老院的意思”齐天长叹一声，上前将毕凡扶起，“而今在儒道阁闭关半年，你那些曾经的同门也即将要成为我武道院的正式弟子了，你去看看他们吧”。

“弟子谨遵教诲”毕凡缓缓退出大殿。

齐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按理来说九天神雷纵使非常强大，也不可能让毕凡出现神魂消散的状况，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但，而今木已成舟，再询问毕凡修行的事，也只是揭开旧伤疤，让他更加沉重罢了。

之所以想让毕凡去看看那些曾经的同门，也是希望毕凡能够看在同门的情谊上，暂时不要离开武道院，至于毕凡的处置，他也自会想办法。

当初看中毕凡，的确是因为他的实力以及天赋，但现在也已经不仅仅是这样了，毕凡是他的弟子，他便要想尽一切办法保全毕凡，至少能够让他留在武道院中，纵使做一个打杂的也好。

一名武者，失去了神魂，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立足之处，如果此刻武道院不收留他，天下之大，哪里还会收留他呢。

出了大殿，毕凡并没有向着竹望林的方向，而是去了山下。

算算时间，他们从初武到这武道院，已经整整一年时间了，清雅他们也该成为正式的弟子了。

炙热的广场上，数十名弟子在锤炼着体质，不断的击打着铁桩，声音清脆而响亮。

而在众弟子的最前面，正是陆栾，此界他的弟子有三十多名，凑巧的是初武院的几人都在其中，清雅、贾香以及郝安几人都在。

毕凡并没有打搅他们修行，而是站在一颗巨大的槐树下，如同一名毫不相干的观看者，在静静的看着每个人。

他们修行的很用心，而且实力也进步很快，在这半年时间中，清雅和平承颜已经是跨入了炼体八脉，其他人实力都大有长进。

“好了，各自原地休息一下”陆栾看到远处静静观看的毕凡，便是让众人先行停了下来。

“陆栾师兄”看着走过来的陆栾，毕凡行礼道。

“怎么样？我教的弟子还不错吧”陆栾似有所指的道，“特别是那几名弟子，各有所长，体质和速度都是出类拔萃的”。

“陆师兄何出此言？”毕凡知道陆栾话中之意，他口中所说的几名弟子正是初武院的几人，而他们的体质、速度都是毕凡按照之前的规划修炼法所制定的，看来在他离开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有努力修行。

“明知故问，这初武院几人可都是经过师弟你亲自教导的，自然与他人不同了。不得不说，你没有当导师，不然一定是名很优秀的导师”。

毕凡摇了摇头，随即目光看向几人，眼中神色复杂。

“走，和你曾经的同门打个招呼”陆栾拉着毕凡道，随即又笑道，“对了，现在他们见到你，也该称呼一声导师了”。

毕竟现在的毕凡，是和陆栾为同门师兄弟相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