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射那只大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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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大湿胸之前，黄药师先问了问他。

“哲儿，若为师要给你改个名字，添个字，你可愿意？”

徐哲面上微愕，心中却道，终于等到了。

他早就琢磨着，什么时候会给他改个名字呢？

毕竟在原著中，黄药师所有的弟子，都是以“风”结尾的。

面上，小小哲有些迟疑，咬着唇问：“师父，为什么要改名添字…？是哲儿的名字哪里不讨喜了吗？”

上文说过，虽然过了两年稍多，但是这小娃娃却似是一点也没长一样，身高分毫未变，那脸也就是略略去了些婴儿肥，但依旧水嫩。

黄药师已经许久未见过自家的大弟子这般委屈的模样了。

总觉得好像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哦…？

黄药师一声轻咳：“不，并不关你的事，只是……”

小小哲眨眼：“只是？”

黄药师牵起徐哲的手，向屋中走去，耐心解释道：“为师想，加上你，至少要收五个弟子，此岛名为桃花岛，我门下弟子便也是桃花岛弟子，因此……”

小小哲聪明伶俐，黄药师未曾说完，心中便有了谱。

当然，他也是早都知道的。

小小哲恍然大悟：“师父是想让桃花岛弟子自成一派，不仅武功，这名字也是？”

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私欲，见被大弟子这么直白提出来，黄药师微微一默，才点头应许。

徐哲拍手笑道：“那自是好啊，早都说过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文采斐然，想给徒弟改名字，肯定不会太难听，我有什么理由不听呢？”

见徐哲面上确实无一丝不喜勉强之意，黄药师这才吩咐徐哲去收拾行李，便自行想名字去了。

第二日晌午，两人来到桃花岛岸边，行船出海。

海上的行程总是有些无聊的，想看书，晃的眼睛疼，想睡觉，晃的睡不着。

若在现代坐船，自沈家门去桃花岛，只需半个小时左右。

而在这古代，也不过是一到两个时辰的事情，所幸并不会耗时太久。

再次踏上中原大陆，徐哲隐约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在桃花岛隐居的两年中，成日有着学不完的东西，做不完的事情，徐哲简直恨不得把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用，有时甚至觉得连系统都远去了，而他真的只是一个勤奋好学自强向上的古代娃娃而已。

见到小娃娃神情恍惚，黄药师拍了拍徐哲的头，唤回大弟子走失的神智：“怎的，可是太久未见到人群，有些不适应了？”

徐哲顺着力道抓住黄药师的手，不满道：“师父！哲儿今年都八岁多了，你不要随便再拍哲儿的头了！”

黄药师一声嗤笑，又在小娃娃的头上揉了揉，才率先迈开脚步。

小小哲赶紧拿起行李，紧跟其上：“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黄药师从徐哲背上接过一个较大的包袱，道：“并无目的，到处走走便好。这两年你进步神速，虽然年幼，但仗着内力，不会武功的壮年男子却是奈何不了你的。纸上谈兵无非耗损天赋，这趟带你出来，一是为你找几个师弟师妹，分担一下岛上的活计，二便是为你添一些江湖经验了。”

说罢，黄药师微微一顿，垂下眸看着才到自己大腿的小娃娃，又问：“哲儿，‘风’这个字，你可喜欢？”

果然来了！

徐哲略一思索，点头道：“风景、风采、风度、风骨、风骚、风节……过眼云烟，往事随风，的确是个好字，师父已经想好名字了吗？”

自己的提议被他人采纳，这总是让人感到愉快的。

黄药师微笑，道：“那叫你哲风可好？凡是我桃花岛弟子，必以‘风’为末字。而你便是我桃花岛的大弟子――徐哲风。”

哲风？

也不难听哦！

徐哲自然点头应是。

一一九零年，徐哲六岁，初到射雕世界。

一一九零至一一九二年夏，徐哲与黄药师在桃花岛暂且隐居避世。

一一九二年夏，两人出岛。

一一九二年夏直一一九六年春，两人在中原游历四年之久。

一一九六年，徐哲十二岁。

而这四年中，黄药师的确为徐哲生了几个……添了几个师弟师妹。

他入门最早，自然便是大湿兄。

但是徐哲的身高不是最高的，年纪也不是最大的。

最年长的是四师弟曲灵风，比徐哲年长两岁，而二师弟陈玄风，也比徐哲年长三个月。

至于徐哲的身高……

简直像是受诅咒一样，十二岁的男孩子了，竟然只有区区四尺。

最初，每个被黄药师救下来的师弟师妹，都是对黄药师又敬又怕，对徐哲也是尊敬不已的。

徐哲想过他的人设。

是做一个高冷的大湿兄好呢，还是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大湿兄好呢。

小小哲最初尝试了高冷风，板着脸，抿着唇，话要多少就多少，尽管年幼，大湿兄的威严感却是出来了。

虽然这幅模样的小小哲，让黄药师诧异的以为这孩子是生病发了烧。

黄药师私下里找了徐哲，是这么问的：“哲儿，你……”

徐哲眨眼，道：“怎么啦，师父？”

黄药师拧眉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的二师弟？”

这个二师弟，便是一个月前才救下的陈玄风了。

徐哲诧异摇头：“怎么会，师父，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师弟，我可喜欢当大师兄的感觉啦！总感觉自己立马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大丈夫了呢！”

看徐哲神态不似作伪，黄药师分外不解，道：“那你作何对你二师弟冷言冷语，连一丝笑容都吝啬无比？”

小小哲傲然挺胸，道：“二师弟比我年长，又比我高半个头，我在想，哲儿绝对不能堕了大师兄的威严，丢了师父门下大弟子的名头，于是哲儿在努力变的有气质啊！师父你难道不觉得，二师弟对我也是尊敬满满的吗？”

黄药师：……

他不禁狠狠揉了把徐哲的脸。

徐哲立马捂着脸苦苦求饶。

黄药师哭笑不得，道：“随你了，为师看看你能装多久。”

让黄药师出乎意料的是，徐哲竟然真的装了很久！

继陈玄风之后，黄药师又救下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名为梅若华，黄药师为其改名为梅超风。

徐哲看着自己的二师弟与三师妹，心中分外纠结。

就是这两人日后盗取了九阴真经，害的师母难产而亡，师父郁郁寡欢，甚至在郭靖于比试中赢了欧阳克后，有了坐花船溺死大海寻死的意思。

然而现在这只是两个小娃娃。

梅超风刚被救下，对黄药师尚有惧怕，又见那个据说是她的大师兄的小娃娃面无表情，不好相处，下意识的便缩到了看起来不那么冷的陈玄风身边。

徐哲：……不！你们两个分开！分开！别这样！分开！！

于是徐哲两步上前，挤开陈玄风，对梅超风露出一个微笑，道：“我是你的大师兄，叫徐哲风，师父人很好的，只要你好好学武，以后就再也不会遭遇这种事情啦！”

黄药师：……哦？这是到了君子好逑的年纪了？

陈玄风：……为什么大师兄对我和对三师妹的态度如此不同！

梅超风：大师兄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哦…？

小小哲义正言辞的说：“师父说了，身为君子，对女性自然是要多些体贴爱护的！”

黄药师：……他哪里说过？

陈梅两人情不自禁的看向小小哲的头顶。

陈玄风比徐哲高半个头，梅超风和徐哲身高相同。

集中在头顶的视线太火辣了，徐哲沉下脸，跑到师父身边，不理他们了。

陈梅两人尴尬一笑。

黄药师知道徐哲的身世或许有异，因此才像是时刻都有什么在压着他一般，非常上进。

他黄药师的弟子，不说样样精通，起码这字，也是必须要认识的。

黄药师没有让徐哲去教导陈梅两人学识经书，只是道：“哲儿，为师知道你总是闲不下来的，这其他的学识，为师便也不要求你作为大师兄事事帮着他们了，只是若两人在武功方面有疑惑时，你还需为他们解惑，这解惑的过程，本身对你也是有益的。”

徐哲垂眸应是。

黄药师对他是真的好。

还好那九阴真经不用从黄药师手中所盗，哪怕从王重阳的蒲团之下盗取，看似的确更难了些，徐哲也不以为扰，反而觉得心中分外舒畅。

自陈玄风与梅超风之后，黄药师又收下了曲灵风。

曲灵风是他们中最大的一个，最巧的是，他识字。

于是这教书的任务，索性便被黄药师扔给了曲灵风。

徐哲现在过得比以前滋润多了。

水不用他挑了，饭不用他做了，他能身心的把注意力放到武艺与医术上，只是在师弟师妹们来询问他时，再耐心讲解罢了。

继曲灵风之后，陆乘风与武眠风是同一时刻拜入桃花岛门下的。

而在黄药师离岛的第四年年初，他便收下了他的最后一个弟子，一一八九年出生的冯默风。

就此，桃花岛门下便总计有七个弟子。

在其他六个弟子看来，大师兄是一个极力装着威严，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威严，却非常温柔的人。

没办法，你能对着一个长着张娃娃脸，身高比他们所有人都矮――除了年纪最小的冯默风――的大师兄，生出多少威严来呢？

陈玄风与曲灵风两人，最初对徐哲其实是不服气的。

只是比他们入门早，便是最得师父宠爱的大师兄，凭什么？这个武痴只关注于自己的事情，连对其他的师弟师妹们的教导，都是他们这些二师弟三师妹四师弟来负责的。这个大师兄除了武艺颇高，能指点一下他们的武艺外，他还会什么？

一群人在争黄药师的宠。

有对徐哲不服气的，自然就有对徐哲服气的。

或许是因为初见时的一笑，梅超风对这个大师兄极为推崇。

毕竟大师兄要不是见不到人，要不就是板着张脸，大师兄的笑容可是极为难得的东西。

呵呵，不爱笑？

黄药师对此但笑不语。

而那些入门较晚的，例如五弟子的陆乘风，六弟子的武眠风，以及七弟子的冯默风，对于这个在初见时多多照顾他们的大师兄也是极为感恩的。

其中以冯默风缠徐哲缠的紧，因为他说，徐哲像他那个比明明年长他五岁，却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哥哥。

徐哲为了这句大实话，整整半个月都没跟冯默风说话。

黄药师对于这些弟子的心思，自然是看得清的。

他不否认他对徐哲的偏爱，徐哲是所有弟子中最聪明懂事的一个，根骨最好也是最努力的一个。

有一次，趁着徐哲不在，黄药师将其他弟子叫到身前。

众弟子中，唯一对黄药师一点都不怕，也最最亲近的，也唯有徐哲了。

其他人皆是首先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黄药师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对你们的大师兄是不服气的。”

冯默风急着开口：“不！师父！大师兄人很好的！如果大师兄做错了什么，一定不是故意的，你别……”

身侧的陆乘风急忙捂住小师弟的嘴，这话这是怎么说的！

梅超风微微抿唇，道：“我有时只是觉得，大师兄一点都不关心我们……要不就是在自己练功，要不就是自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几乎都不跟我们说话……”

黄药师点了点桌子，一个一个的点起名来。

“陈玄风，二弟子，擅长硬功，根筋铁骨。”

“梅超风，三弟子，擅长轻功，出手敏捷。”

“曲灵风，四弟子，擅劈空掌，动作狠戾。”

“陆乘风，五弟子，擅奇门循甲，五行八卦。”

“武眠风，六弟子，擅音律，碧海潮生曲已初有形。”

“冯默风，七弟子，擅落英神掌，玉箫剑法也稍有所得。”

这无非是说出了他们最擅长的，众弟子纷纷疑惑。

黄药师笑道：“你们最想学什么，我便教你们什么。你们只知道你们的大师兄是个武痴，武艺高强，但你们可知他最擅长什么？”

六人异口同声，却是六个不同的答案。

陈玄风道：“自然是硬功。”

梅超风道：“大师兄轻功极好。”

曲灵风道：“大师兄的劈空掌得师父精髓。”

陆乘风道：“……我不太清楚。”

武眠风道：“玉箫剑法！”

冯默风道：“大师兄的落英神掌棒极了！”

众人对视，纷纷错愕。

黄药师笑了：“是了，你们也不曾私下交流过，只是想你们的大师兄不理会你们，却不想他是不是有时间理会你们。你们如今学的，只是为师百技中的一技，而你们大师兄所想的，要学的，则是为师会多少，他便要学多少。”

众人沉默。

黄药师又道：“陈玄风，你爱吃葱油面饼，尤其是暑日之时，爱吃那刚出锅的热乎乎的葱油面饼。”

“梅超风，你是我唯一的一名女弟子，年年生辰时，你的桌上便会出现一些发簪胭脂，而你尤爱红色，那些首饰也是以艳色为主。”

“曲灵风，你不喜酸味，爱穿黑衣，我们出门在外，若去客栈，你哪次能吃到你不喜欢的东西？”

“陆乘风，你性子偏软，不喜鲜血，连平时杀鸡杀兔子，你也从不出手。”

“武眠风，你可知你屋内的那些音律竹简，都是谁为你搜刮来的？”

“冯默风……”黄药师微微一顿，“你对你大师兄好，你的大师兄便也对你好，他为你做了什么，便也不用我多说了。”

冯默风已经忍不住眼眶红了：“大师兄……刚来的时候，大师兄都会抱着我一起睡，给我讲故事，他记得我喜爱吃甜，每次都会给我变着花样买不同的糖葫芦吃……”

黄药师叹息：“你们每次在武学上有疑难杂惑，去询问你们大师兄时，他有哪一次不是耐心细致的为你们一一讲解？而每次你们练功受伤，次日便会在门前发现上好的丹药，服用或涂抹后不过一日，伤便也去的差不多了。”

“你们以为，这些事是我做的，但其实那是你们大师兄做的。他自知平日与你们相处甚少，也越来越不知该如何与你们说话，却是每在累到不行时便来找我，与我说，你们哪个又进步了，哪个又长高了，谁的脸色有些不好，谁的生辰又快到了……”

这是发生在收下冯默风，离岛第五年年末的事情。

当日徐哲回来，便感觉……咦，怎么师弟师妹们的反应不太对啊？

冯默风扑上来便死死搂着他的腰：“大师兄！你可总算回来了！默儿知道以前对大师兄还不够好，今后除了师父，默儿最在乎的人便是大师兄了！”

徐哲吓得以为这孩子受了什么刺激，急忙推开冯默风，道：“默风，你这是……”

武眠风与陆乘风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把冯默风架了回来。

陆乘风腼腆一笑，道：“大师兄，小师弟今天下午练功，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做了个噩梦，只是有些想你了。”

徐哲松口气：“没出什么事就好……等会让默风来我屋里，我替他再看看，默风是我们中最小的，别一个不注意便落下什么病根。”

梅超风端出一锅热乎乎的炖菜，甜甜笑道：“大师兄，你总算回来啦，我刚把饭菜做好，快点一起来吃吧，今天炖的你最喜欢吃的鸭子，就等你了！”

徐哲微微拧眉，语带歉意，道：“抱歉，都是我回来的这么晚。以后若是我再来迟了，你们先吃便好，无须等我一起。”

至于黄药师，当然是早早的便吃完了。

等坐上餐桌，徐哲才发现，今日真的是有点不对。

是啊不对啊，师弟师妹们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你们的大湿兄啊！

尤其是陈玄风与曲灵风！你们两个平时不是都对我臭着张脸吗！

但今日你们两个怎么了！一会给他端水！一会给他夹菜！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徐哲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了。

他冷着脸放下碗筷。

众师弟师妹也齐齐放下碗筷。

徐哲沉着脸，冷声问：“你们这是……都怎么了？”

众师弟师妹不说话。

徐哲又道：“可是做错了什么事？需要向师父求情？还是觉得近日功课太累，想要休息放松一番？”

众人对视，又是一番沉默。

片刻后，陈玄风与曲灵风两人双双上前，抱拳垂头道：“大师兄，以前是二/四师弟多有失礼，从今以后还请多多包涵！”

徐哲：……卧槽真的有点不对啊。

梅超风也随之起身，走到徐哲面前，抱拳道：“是，大师兄，以前我总埋怨大师兄不关心我们，现在师妹知道错了！”

徐哲：………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陆乘风与武眠风齐齐上前，没有多说，只是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大师兄”。

冯默风仗着年龄最小，又跟徐哲亲近，他最不客气啦，跑上去就抱住最喜欢的大师兄，认真道：“大师兄，默风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就、就算你一辈子都长不高了！你也是我的大师兄的！”

徐哲僵着手把冯默风推开……

天啦撸，只不过是出去了一下午，这到底是怎么了！

徐哲落荒而逃。

想了想师父口中的，大师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梅超风迟疑道：“大师兄生气了吗…？”

冯默风朗声道：“才不是！大师兄才没有这么小气，一定是害羞的找师父去了！”

害羞的……去找师父…？

众师弟师妹一阵掩唇干咳。

然而，徐哲果然是去找师父了。

徐哲敲开黄药师的门，听到那句“进来”后，便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

“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师父！！！”

黄药师拧眉：“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徐哲真的快吓哭了：“师父，真的是大事，师弟师妹们太奇怪了，是不是我上次给他们调的那强身健体疏通经脉的药有问题，他们真的奇怪的太奇怪了！！”

黄药师：……这么惊慌失措的，他还以为什么事！

他忍不住的捏了捏这张始终长不大的脸，又摸了摸徐哲的头。

唉，这高度虽然变了，但也只是从大腿到腰际的小区别。

徐哲的脸都鼓起来了：“……师！父！”

黄药师忍俊不禁的高笑出声：“哲儿，你真不愧是我黄药师的大弟子！”

徐哲捶地：“不！师父，我当然是你的大弟子，但现在的问题是，师弟师妹们好像都吃错药了一样的不对劲了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