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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终究是个接受了二十几年男女平权观念的人。
偏生高凛西晚上有事没回来。
沈暖玉见馨香把准备了一桌子的菜端了上来,又做了长寿面,才知道今日是原主的生日。
“侯爷的生日是哪日?”沈暖玉问。
馨香回说:“十一月十八。”去年奶奶过生日,也是这样的默默无闻,可等侯爷过生日时,家里人张罗的不算,外面也来了好多送礼的。
“十一月十八。”沈暖玉按阳历推算,高寒冷是魔羯座的?“我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了么?”
馨香摇摇头。
沈暖玉不禁失笑,想来是一还一报了,原主的生日在先,他什么也没表示,等到了他生日,原主也什么都不表示,挺好。
第二天上午,从安怡居请完安,才回暖风院,就有桂香院来的丫鬟疾跑过来禀:“大长公主府来人了,奶奶快过去看看吧!”
馨香听了,就禁不住屏息,看了看沈暖玉。
“去拿衣裳。”沈暖玉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坐正身子道。
巧萍应了声是,小跑着去拿衣裳。
巧萍听了,忙弯腰去拿鞋。
大家都想到了一处,听说奶奶有了身孕,大长公主府的人来者不善,保不齐是大长公主派人来探视的,看娇姐儿原本金枝玉叶大小姐的地位受没受到影响。
沈暖玉笑着安抚:“又不是去上战场打仗,都慌什么。”
等沈暖玉到了桂香院正房,见到来人是高宜娇的舅舅——贺知章。
高宜娇正趴在火炕上面铺着的柔绿色百草纹样的褥子上,褥子上散着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玩具,贺知章坐在旁边。小姑娘蹬着小腿,头也不抬一下。
馨香给打了珍珠串成的帘子,沈暖玉微微低头进了暖阁,然后又叉手给贺知章行了个万福礼。
贺知章侧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的跟在后面的夏嬷嬷和馨香有些尴尬不自在。
“猴子,把给平西侯夫人准备的东西拿过来!”贺知章招呼站在外面的小厮。
那小厮应声,拎着个红漆小拜盒,走了进来,行了礼,把盒子放在炕桌上。
“娇娇。”贺知章轻抚了抚趴在炕上玩玩具的高宜娇,“去把那铃铛给小舅舅取来去。”
高宜娇听了,忽的坐起来,伸着肉乎乎的胳膊来捂贺知章的嘴,严肃起来的模样:“这是咱们俩的秘密,可不能告诉别人的!”
贺知章便眨眨眼睛,拽过小姑娘的耳朵,在耳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高宜娇听了,一面揉着被贺知章拽疼了的耳朵,一面要从炕上面下来。穿着米黄色绣着花纹的棉袜子,已经等不急穿小靴子了,下了地便要往出跑。
一旁夏嬷嬷见了,忙弯腰去取倒放在脚蹬上的皂皮小靴子,拦住了小姑娘。
穿好了鞋,沈暖玉又亲自接过丫鬟手里拿着的皮子外袄,半蹲下为高宜娇穿上。
二太太特意交待过,奶奶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能像平时一样了,看娇姐儿年纪小,不知事,一个不注意,伤着了奶奶腹中怀着的小少爷。夏嬷嬷便想要开口阻止,只看看坐在炕边,明显来者不善挑刺的贺小公爷,又生生忍住了。
“好了,好了。”高宜娇脾气急,等不及沈暖玉帮她把扣子全部系好,就捣腾两条小腿往外跑去了。
夏嬷嬷和一众丫鬟跟在后面,生怕赶在贺小公爷来的时候,磕了碰了,出什么差错。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坐在炕上的贺知章,站在地上的沈暖玉,一旁陪侍的馨香。
“贺小公爷坐着。”沈暖玉学做已婚妇人对待外男时的礼节,客气又标准的给他行了礼,然后回过身子,也预备着跟出去。
来者不善。
偏生被身后面坐着的贺知章叫住,“在府里就装模作样顾念着男女大防,私下里偷跑出去就随便了?”语气里满满戏谑。
沈暖玉被这句话激到,顿步停下,回头看向他。
“打开瞧瞧,特意为你准备的。”贺知章便看着炕桌上那个红色拜盒,示意沈暖玉打开。
“多谢贺小公爷好意,妾担受不起。”里面断然不会有好东西,没准装了个死老鼠,不是她把人往坏了想,虽才有几面之缘,但沈暖玉觉得贺知章能做什么。
走到外屋廊子下,看见了闻讯疾跑来的谭婆子。
“奶奶也过来了。”谭婆子离老远看见了沈暖玉便笑着唤。
进了屋,又笑着给贺知章行礼,“太太一听说小公爷来了,就吩咐厨房预备饭食,这不是正好到中午午膳时间了,请您过那面去坐坐呢。”
等到了舒云院,贺知章一改刚才纨绔模样,和二太太有说有笑交谈起来。
沈暖玉在旁陪坐,听他句句话中二太太的心,倒还对他刮目相看了。
“你家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二太太把贺知章当成自己的侄子一般的对待,给他添菜,一点也不见生疏。
“祖母近来在喝太医院钱太医给配的丸药,精气神儿好,身子骨也硬朗的很,就是在家里待的闷,到了冬日里头,外面冷,更没有可挪动的地方了。”贺知章人前人后两副模样,这会完全没有纨绔子弟的模样了,在二太太身边变成个孝顺懂事的好晚辈,“老太太就盼着伯母能过去陪陪她老人家呢。”
二太太笑着说:“你这孩子能说会道的,跟你说话,倒觉得心里高兴。”
贺知章看了眼坐在一旁安安静静,低头耐心帮孩子剔除鱼刺的沈氏,又笑着和二太太说话:“姐夫这段日子还忙?”
二太太一副别提他了的模样,“忙完这样忙那样,和他坐在一桌吃饭比过年还难呢。”又笑着给贺知章添菜,“难得来了,你多吃。”
沈暖玉陪坐在旁边,就听贺知章的嘴,如同开了闸的水库一般,天南地北,满是跑火车。
丫鬟扯了饭桌,他又和二太太聊了好大一会。
直到二太太看到还陪坐在旁的沈暖玉,摆摆手笑说:“你带着孩子呢,看久坐受不住,快回去歇着吧。”
沈暖玉巴不得听二太太说这话,站起身来给两人行礼。
“怀上姐夫的孩子了?”贺知章听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二太太没想到贺知章有这样大的反应,想想故去的永福,便将一旁玩着的娇姐儿揽在怀里,慈爱的说:“娇娇儿始终是我心头上一块肉,我疼这大孙女。”
“来的急,也没戴什么像样的贺礼,”贺知章清了清嗓子,低头看见腰间配着的玉佩,解下来说,“礼轻些,夫人可不要嫌弃。”
沈暖玉笑看向二太太,征求意见的说:“哪有怀胎月余,便收贺礼的道理,小公爷潇洒不羁,只妾却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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