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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要带沈端堂去安怡居,做完功课的八爷高渝过来了。
馨香给倒了热茶,请高渝喝。
沈暖玉让高渝和沈端堂同在炕边坐,剥榛子给两人吃,一人一颗,先放在沈端堂手心里,再剥一颗,笑着示意高渝接着。
高渝迟疑的半天不伸手。
沈端堂把自己的那颗放在嘴里,来抓高渝的手,强打开他的手心。
不看不知,原来高渝这几日练习骑射,勒马握弓,细嫩的手掌上面磨得都是血泡。
沈暖玉一时放下了凿榛子的小锤子,“上过药了么,让三嫂看看!”
高渝缩回了手,把手背在身后面,连连摇头笑着说:“没事的。”
“都伤成这样了,先时是如何练的大字?”想想高渝的处境,亲生父母都去世了,虽出生在侯府,却是小妾所生,在这里被称做庶出,二太太对他说不上苛责,但也谈不上多好,高寒冷是他的亲哥哥,对他的教养又甚是严苛……
“三嫂给你找个郎中来好好瞧瞧?”沈暖玉笑着和高渝商量。
高渝听了连连摆手,“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请郎中过来……”被母亲和三哥知道不大好。
沈暖玉见高渝一时很是紧张,也就作罢了,叫馨香道:“不是还剩半盒清凉油么,给八爷拿来。”
馨香应声去里屋找,那原本是侯爷和奶奶同房之后,奶奶用的,她一直好奇是往哪里抹的,奶奶避着从来不谈这个话题。
沈暖玉接过馨香拿过来的药盒,用食指抠出来一些,轻轻帮高渝涂在手心上。
馨香在旁提议说:“要不要拿针把血泡挑开?那样好的快些吧。”
沈暖玉想想就觉得疼,平常人家找个郎中不容易,在这里找个郎中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得脸的丫鬟生病了还给请郎中呢,何况是府里的爷们。
猜想高渝反应那样强烈,是怕高寒冷骂他。沈暖玉暗啐,凭什么他这样霸道,谁都得受他的气!
看看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沈暖玉要带沈端堂去安怡居见老太太,笑着和高渝说:“也一起去吧,功课也做完了,回去一个人待有什么意思,等一会回来,八弟和堂儿下棋玩。”
高渝一不愿意去舒云院,二不愿意去安怡居。但听三嫂这样说,笑着应了声好。
安怡居里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摆牌,听钱妈妈说沈暖玉领着沈二爷和八爷过来了,放下手里的牌,笑着说:“快请进来坐。”
沈端堂到屋里正正式式的给老太太拜了年,老太太笑着说好,让钱妈妈给准备新年礼去。
沈暖玉坐在老太太身边,帮她看着牌,笑说:“各处里都热闹的紧,老太太这里倒难得安安静静的。”
老太太笑说:“我也嫌闹得紧,趁着这会静静心,到晚上,都聚过来,闹得呦——”又抬头和沈端堂和八爷说了几句话,问了两人的功课。
“渝哥儿你也往祖母身边凑凑。”老太太朝高渝摆摆手,示意到炕边坐,“这家里属你最小,你还不跟祖母近近,得和你三哥学,刀架脖子上都不待眨眼睛的,凭的就是那愣劲儿。怎么你跟个小猫似的。”
沈暖玉旁边听着,真不知道这是夸人还是损人。
高渝从始至终都是受教模样,在人前,他总是那样的拘谨,放不开。
小时候的疼爱是多么重要,缺爱的童年得用多少真心真情弥补。
坐了一会三人就出来了。
回到暖风院,沈暖玉让馨香把围棋拿来,让两人坐在小炕桌上下棋,她坐在旁边给两人削苹果,剥瓜子吃。
第一局高渝赢了,第二局沈端堂赢了,两人定了三局两胜,这会是关键的一局了。
孩子还是孩子,再成熟也逃不了孩子气。
见两人在意输赢的都红了脸,沈暖玉旁边瞧着,想起来小时候别人说她的话,赢房子赢地呀……
这时候高凛西和沈端文进屋来了。
沈暖玉忙起身迎接,见两人脸色都不错,笑着让馨香给两人倒茶。
高凛西看看在炕桌上下棋下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个人,坐在沈端堂身旁,指挥道:“下这。”
沈端堂犹豫了下,还是按着高凛西所指的位置下了。
高渝见高凛西回来了,就又拘谨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下了,回头看看站在他身旁的沈暖玉,问:“三嫂,我下哪里?”
沈暖玉看了半天,拿起一颗棋子,按在棋盘上,“下这儿。”
对面沈端堂和高凛西都皱眉思忖了起来,沈端堂自是知道家姐围棋下得特别好,下这里是什么意思呢?
高凛西抬眼看了看沈暖玉,试探着问:“下这什么意思?”
沈暖玉故作高深的说:“侯爷管呢,到你们下,赶快下。”
沈端堂拿不定主意的看向高凛西。
高凛西抓起颗棋子,指挥道:“下这。”
轮到高渝,高渝又回头看沈暖玉,“三嫂……”
沈暖玉清了清嗓子:“下这儿。”
一来二去,唬不住高凛西和沈端堂了。
明显见着两人是要赢了,沈暖玉伸手把棋盘里的棋搅乱了,笑着说:“不玩了,要吃晚饭了。”
高凛西评判道:“堂儿赢了。”
沈暖玉说:“是平局好不好,还没下完呢。”
高凛西看向沈端堂说:“耍赖皮,不跟她俩玩了。”
沈暖玉笑着去张罗饭食。
高凛西留两人再住一晚。
吃完饭,撤了饭桌,剩沈暖玉和高凛西两人时,沈暖玉和高凛西提道:“今天妾身看八弟的手都磨出血泡了。”
高凛西正在泡脚,说:“小时候都得吃些苦。”
“吃苦是吃苦的。”沈暖玉坐在高凛西旁边,递给他巾帕,“手上都是血泡,八弟还做了功课的。”
高凛西听了,会心的点了点头,接过沈暖玉递来的帕子,擦了脚,站起来一下子把沈暖玉抱在了怀里。
吓了沈暖玉一跳,环住他脖子说:“妾身说给八弟找个郎中瞧瞧,开些外用的膏药。”
“给他请个郎中看看。”高凛西抱她进里屋,说:“渝儿的心思细,倒是不像我。”
沈暖玉想起高老太太的话,“今儿老太太也这样说,说八弟跟小猫般的,还说把刀架在脖子上,侯爷眼睛也不眨一下。”凭的就是那愣劲儿。
不知道高凛西要听见这一句得是什么反应。
“看我笑什么?”高凛西看向沈暖玉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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