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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侍官则又是魏公公。
只见魏公公取出了圣旨,宣读道:“大内中人接旨”
龙翔天等人立马跪下接旨,魏公公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来西北御马失踪一案疑点颇多,又逢浙府三州官员意外身亡;两案并发,朝野震惊。为稳朝野之心,揭案之谜题,朕命:龙翔天、陈仁海、白杨、李德飞为西北督案主事,主管西北案件一切事务,可调用甘凉军兵马一万,甘凉府所有官员、巡捕辅助查案;命:蒲沐、段干诡风、王羽、郭玉为东南督案主事,主使东南案件一切事务,可调浙闽军兵马一万,浙府所有官员、巡捕辅助查案。两队侍卫需秉公办理,严惩涉案人员,不可徇私枉法。待案件水落石出,真凶伏法,朕必有重赏。钦此”
龙翔天接了旨,魏公公笑道:“听闻龙统领在此,故老奴再从甘凉府中前来与统领传旨。”
“如此,魏公公辛苦了。”龙翔天道。
魏公公道:“前次与龙统领共事,与龙统领有些不快,今日皇上再命老奴前来,已不授老奴督案之责,此案由龙统领等人全权处理,老奴绝不多嘴。老奴只管将诸位办案情况每日一报,送到宫中与皇上过目。”
“如此说来,魏公公虽无督案之责,却有督案之实。我等一切行踪也需报予你吧?”龙翔天道。
魏公公道:“这也是让诸位可更直接投身与办案之中,不必受每日写文书卷宗之琐事而困。此为皇上的旨意,老奴深知,龙统领肯定不满……”
龙翔天打断了魏公公的言语,道:“魏公公不必如此说话,龙某不敢有违君命,更不敢不满皇上决断。只求魏公公秉公写文,勿以个人喜厌而误了断案之大事。”
魏公公面庞多了些愠色,龙翔天继续道:“近来军营当中事务颇多:中毒兵士们都在恢复,周将军刚服下了解药,行动也多有不便。未中毒的兵士还需严加防范军营,照顾伤员。想来军中不好找人与公公倒茶看座,公公还是请回府衙当中为好。”
龙翔天话语毕后,便转头回了周将军房中。宇文枫与冷决随后跟上,未与魏公公言语。身旁的太监欲开口言语,被魏公公止住了,“我们走”魏公公留下的话语有些生硬,明眼人都知道魏公公生气了。
长夜过得也不算慢,这夜陈仁海又没怎么睡,从出了宫后,他好久未睡过安生觉了这一夜他看了卷宗,一旁的主簿直到二更才将卷宗全都整理完毕,之后他才又将剩下的卷宗阅完。马巡抚提审了那些接过册子的老百姓,之后又将提审之事告知了陈仁海,陈仁海自己记录了后又细细阅了一遍。
所有州县的卷宗当中都记录着当地出现过画册,从巡捕房的捕快们沿街所收上的画册中看,凉州城的最多如此来说,凉州城中又多了许多疑点:为何凉州城官员来时未有遭伏,自己如此秘密前去凉州城却被别人伏击了?这该作何解释?若敌人真潜伏于凉州城,收到了风声,怎会跑到大漠当中伏击自己而不去伏击凉州城的官员?凉州城的官员早自己一日到了甘凉府中,为何他们却如此顺利?
是官员有异,还是敌人的反间之计?
天亮了,府上养的鸡叫了。陈仁海没回房睡觉,只趴在书案上小憩,马巡抚进入后堂当中,见陈仁海还趴在书案上,又悄悄退回公堂当中。李德飞、白杨都在公堂之上,昨夜李德飞与陈仁海说过凉州城的官员恐有嫌疑,白杨也有此想法,不过陈仁海让李德飞先回房休息,白杨去复审那些百姓百姓们还未出甘凉府,都在官驿下的客栈休息。
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府衙上下只有这三人知晓。
只说白杨昨夜复审了百姓,百姓们的言语都与马巡抚提审的无二。有的百姓们言语中提到:画册是些小贩所给的。他们上街买菜,小贩们以卖菜为由赠给了他们这本画册。这些百姓来自凉州、陇北、高台、安西等城池。这些州城都隔得较远,甘凉府的各城池都是如此。
陈仁海醒了,晃了晃脑袋,府衙里的下属闻得其醒来后,立马进门送了一杯淡茶与些糕点,那下属与他言语说为马巡抚吩咐的,陈仁海知晓后让那人退出了后堂。
白杨与李德飞随后进了后堂,陈仁海见状问道:“李兄,今日内伤可有些好转?”
李德飞道:“我已恢复了七、八成的内功。陈兄看了这些卷宗,可否找出些端倪?”
陈仁海道:“卷宗所写的,除了记录了各州县所记录的画册数额以及百姓口供外,也无其余有用的记录。只有一条,画册数额最多的为凉州城。”
白杨道:“昨日复审,百姓所言与卷宗上记录的也无误。想来,凉州城是疑点颇多了。”
李德飞道:“陈兄,昨日让凉州城的官员走了,想来不是上策。”
“凉州城……”陈仁海重复了几句,随后道:“甘凉军东路军所驻兵之处,除了甘凉府之中,还有哪些驻兵之地?他们为何没有遭袭?”
白杨道:“东路军营中有士兵所言,除了甘凉府当中,还有陇西一处。陇西离西路军所驻的城关最近,甘凉府所驻的兵马,为东路军
之精锐,故只有少部分于此。周将军手下还有两位副将,都在陇西驻兵,到了调兵换守边关之时,由西路军飞鸽于此,东路军便出动。”
“离西路军较近……李兄,你留守此处,我与白兄去军营当中找龙兄商议。你在此与梅兄与任兄一同把守府衙,我等商议之事不可与马巡抚说起,那武隆这几日也将他唤来府衙之中,不可让他随处走动,等案子破了之后,再放其自由。”陈仁海道。
如此,李德飞留守了府衙,让任超贤去寻武隆。陈仁海与白杨一同出了府衙直奔东路军营而去。
东路军营当中,龙翔天正与周将军议事,龙翔天细细了解这几日的事宜军营离城较远,故兵士都未收到小画册。至于沙溪帮之事,周将军只说自己戍边之时有沙溪帮的人从关外运珠宝而来,适逢战事结束,军队刚刚封锁了城关。那帮人说是战乱时越过边境前去淘来的财宝,周将军扣留了其许久。上书兵部后,兵部命周将军将其放归中土,但珠宝为番邦之物,故不得带入境内。
龙翔天听闻此事后想起了白杨的推测此事难道真的为沙溪帮报复?可画册当中所言的不止单独的一件事,且东南两府也发生如画册之中的事,如此一来,沙溪帮似乎不能将画册上的事悉数完成。难道沙溪帮受到了另一方势力的蛊惑,故才在西北生出事端?若是如此,御马失踪是沙溪帮所为?
此时陈仁海等人进了军营中,龙翔天闻讯与周将军一同出门相迎,四人一同来到周将军房中。周将军复诵了与龙翔天所说的话,陈仁海问道:“龙兄有何想法?”
龙翔天道:“如此沙溪帮的嫌疑便是最大的了,御沙为其绝技,报复为其动机。可这画册所说却不止一事……”
陈仁海也将昨日甘凉大漠遭伏,查阅卷宗与复审百姓之事都说予了龙翔天与周将军,龙翔天道:“这凉州城恐是内藏乾坤啊,这凉州城官员……”
龙翔天还在思索之中,陈仁海便道:“周将军,皇上与我等调兵之权,可调用甘凉军一万,不知将军手下有多少兵马?”
周将军道:“驻兵营之中,有一千余兵士,除那日被袭击丧命的几十人及中了毒的二百余人外,都可调用。”
陈仁海道:“此军营中都是精兵,周将军先差五百兵马与我等,之后请将军飞鸽传书于陇西驻军,让其拨兵马三千,往凉州城中去。”
周将军有些迟疑,半晌说出口,道:“陇西的驻军,若见不到兵符,是无法调用的,末将在甘凉府,知晓各位有皇上所赐之权,可陇西的军士们却是不知啊。”
陈仁海取出了兵符看了看,道:“这兵符不能离身,难道我等调兵,还需去到陇西?”
周将军见到兵符后立马道:“若有兵符便可,末将可差人将兵符拓下,飞鸽传书便好。”
如此陈仁海道:“此事交予周将军来办,兵符先拿下去”
周将军立马取了兵符差人下去拓出印记。
“凉州城必须去,这风沙也必须破了。”龙翔天道。
“龙兄知晓这风沙如何破了?”白杨问道。
龙翔天道:“李兄言大漠风沙中是多股内力相聚。原先我怀疑恐是于掌柜逃至此处借此来嫁祸沙溪帮,只因他的御镖阵与御沙有相似之处,可若是有多股内力所致。就算不是整个沙溪帮所为,恐也有沙溪帮的成员参与,如此先去沙溪帮中查访,恐可破风沙之谜。”
陈仁海点了点头,可也陷入了迟疑龙翔天所言虽有理,但沙溪帮此刻还会在金城旧址当中?李德飞怀疑恐有官员参与此事当中,若此事真的有官员参与,去了沙溪帮所落之地便会扑空,恐还会陷入危险之中。龙、李二人的策略有先后之分,自己则想调兵前往凉州城,如今他们四人,有一人还需留守府衙,一人需留守军中,剩余两人若只身前往凉州城与沙溪帮之处,如此便没人照应,若是遭伏危险太大,他对此有些不放心。可若分先后,恐又耽误时日,且如此敌人还可有应对之策。
“陈兄”白杨喊道,陈仁海一直在沉思,便未有回话与龙翔天。
陈仁海这才回过神来,道:“诸位兄弟见谅,方才陈某在思索此案:可惜我等四人不够分头查案……”
龙翔天道:“何故不能,我等四人可去四处查案,且还能调用一万兵马,均分下来,一人可用两千五百兵马,且府衙当中所有捕快、衙役、守卫皆可归我等调用,人手充足,不知陈兄有何顾虑?”
陈仁海将自己的顾虑悉数说出,众人一时间没了话语。龙翔天本想说话,周将军却在他之前道:“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周将军有何事不妨直说”陈仁海道。
周将军道:“这凉州城中的胡知府,曾自己私自经商,且与沙溪帮过事。末将扣留沙溪帮中人时,有沙溪帮中人与末将说过他们与胡知府有私交,不知可否为真事。”
“我等分开行事未有不妥,我带领着大内的侍卫们一同去访沙溪帮,陈兄与白兄一再去凉州城,不过不要告知任何人。周将军,差你的手下组成一个小队,与陈兄、
白兄到天黑之时出城,陈兄、白兄乔装为小兵一同出城,若是守卫问起,就说大内统领有令前往凉州城中。”龙翔天道。
其余人不知龙翔天为何这般,既不告知任何人,为何要在城门前告知守卫说为大内统领之令?陈仁海道:“若乔装出门,怎还告知是我等之令?”
“如今敌在明,我在暗。陇西驻军往凉州城开,此消息只有我等知晓,且陇西离凉州城较远,茫茫大漠,恐敌人不会监视至此。我等再出一路军队,但无大内统领带路,若敌人在大漠中还有监事,肯定轻视此路兵士,不会以高手御沙,此时两位兄台便有机会破了这风沙,且这御沙之术人定不会在得太远,那日陈兄等人未有准备故才遭伏,此次做足防备,想来不会自乱阵脚了。”龙翔天道。
陈仁海点了头,白杨也如此。周将军立马道:“末将这就与两位统领准备人手”
今日大漠的落日很快,天已黑。所有人照计划而走,军士们夜出甘凉府,走上了官道。大漠的风沙今夜也不小,且到了夜晚的大漠,比白日冷了许多,甚至比冬日时还要冷。
早穿棉袄午穿纱,夜抱炉火吃西瓜。在这里的地界,不知多少年前就流传着这句俗话。大漠中的寒风果然刺骨,马匹走得很慢,连战马好似都受不了这凛冽的风。这一群人前方所点的灯火摇曳得快,他们已重点了多次,可这火苗还是受不了这里的风。有的人的脚在马镫上打抖,此时异样还是发生了
不知又从何地刮起了风沙,这风沙很大,比上次还烈。众人立马掉转了马头拼命奔跑,风沙如上次一般。
夜里的驻兵场,周将军刚磨好墨,准备书写什么,烛火燃得很快,身后龙翔天的剑已搭在了其肩上。
“周将军,信可稍候在写。如今,可将事情始末说予龙某听了吧。”龙翔天冷冷地道。
周将军有些不解,道:“末将不知龙统领……此话何意?”
“不知何意?想来此刻大漠中又起风沙,周将军已在暗喜,两位统领又深陷重围了吧。”龙翔天道。
周将军一时没话说,刚想说话却又止住,龙翔天道:“你既知胡知府有异常,为何当时不与我说,要等到陈仁海说出统领当中有人怀疑有官员所为时,你才说出那句‘当讲不当讲之事’?那时我还不敢肯定,可你听到我之言后,便要立马为我等准备人手,听上去倒是无异常,可你面庞的暗喜却出卖了你还有,甘凉府与凉州城有一处官道可走,我等要去大漠当中,你却未阻止?”
“龙统领,你这是冤枉了末将啊,末将喜笑是为诸位大人想到破案之策而高兴的,且大人们要去大漠中查探敌情,末将怎敢阻止……”周将军说得很快,那把寒光闪闪的剑就在他脖颈右侧,剑身时不时碰到他的皮肤,夜中,那剑身冰冷非凡。
“陈仁海要调兵时,你还做过阻拦,那时你说是要看兵符,实则是在赌兵符不在我等身上,让我等派人先去取兵符,之后容你再想策略应对,可你不知兵符在陈仁海身上,故让人下去拓兵符,为你自己想法子争取时间。此刻,你的军令还未发出吧?且你也没想过要发将令吧。”龙翔天道。
周将军此时闭住了双眼,额头的汗珠往下冒个不停,龙翔天继续道:“当时你与现在一般,额头上出了些细汗。还有,陈仁海等人于沙漠中遭伏时,想来也有你的人在身边吧?”
说话间,陈仁海与白杨一同进了房中,周将军看到两人一阵诧异,想动时龙翔天的剑又帖到了他皮上,道:“别动”
“你……你……你们……”周将军说话有些吞吐。
“说实话,冷决为你解毒之时我便起了疑心,听闻你中毒颇深,是为救兵士而染。冷决为你压制毒性时,你苏醒得却如此之慢,我想恐你早就醒了,在听我等的动向”龙翔天道。
“不是我未……未有苏醒我真是为了救兵士才中毒颇深的,你等不可如此冤枉我”周将军喊道。
陈仁海道:“那你却没有中毒颇深的迹象据那兵士所说,中毒了的兵士都吐了白沫,可你却只是倒地昏迷,面色发青,那些兵士用的药量与你无二,可你却比他们醒来得晚,这都是冷决与宇文枫与我等说的。”
“你该认识武隆吧,你也该知道,他此刻已没了命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你不杀武隆,我等恐还没十足证据断定你为此案的内鬼。”白杨道。
周将军不再有任何话语,陈仁海道:“武隆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在大漠时都已骗过了我等,可你却画蛇添足,惧怕武隆泄露秘密,将其杀害。”
“各位统领果然机敏过人,哪怕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逃不过尔等,哪怕只是面色,尔等都可拿来做文章啊。”周将军道,“今日剑已架在我脖颈上,但我只知晓什么说什么,御马确实在凉州城中。但此刻已化整为零,发向中原。此事只有沙溪帮中部分人参与此案。但此案之后的势力我确实不知,龙统领所提到的于掌柜于青也在此列。只是我不知,两位统领怎么逃出的风沙?”
“天助。”陈仁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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