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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龙翔天与李德飞一同跑到了官道之上,方才那一幕被刚才出了总舵的那人全都看到了。总舵的庄上此刻没了动静,街对面的百姓在房舍中虽听到了此响动,可这些都是在庄上的厅堂发出,他们自然不会出门来看。故那人的踪迹未有暴露。

那人走到了街上,沿着与两人相反的方向出了小镇。小镇的官道上,龙、李二人驻足回头望向这个镇子。龙翔天道:“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这西北马会果真没那么太平。”

李德飞道:“是葛帮主派人来刺杀我等,还是与沙溪帮一样的内斗?”

“方才的声响确实很大,可为何他与我等说的是家中的事?若他们帮派真的有内斗,为何要隐瞒?朝廷有人在此,若他知晓帮中有人会对他有不测,他定会让我等先走且求助我等带兵或捕快来此,这才对他有利可图,而不是让我等留于此地。这不过是敌人与他的金蝉脱壳之计罢了。”龙翔天道。

李德飞点了点头,道:“西北马会其余分舵此刻定还不知他们的帮主与外人勾结贪了许多财。这总舵中的许多手下想来也该是被他用钱给卖了。龙兄此刻是否还怀疑这帮幕后人中有于掌柜?”

龙翔天道:“两个商人,可与我等交手的那两个领头的人看模样不像商人,他们所用的武功似乎是一派的。”

李德飞点头道:“对,这二人的内功呼吸一致,练得是同一派的内功:这种内功法门非道非佛,是混杂而成的内功,但二人确实是同一路数。”

“沙溪帮。”龙翔天道。

李德飞疑惑问道:“那日冲撞到我的内力好似有些不同。好似有两种不同的内力,如此来看这里真有于掌柜?”

龙翔天道:“此时还不敢全然断定,可这西北马会定有问题,葛帮主此刻想来准备让其留在总舵中,直到案子不了了之了,再将其送走。他们在等着我等的军队到此。若他一直等不到,想来就会另谋他策了。”

李德飞道:“对,葛帮主想来只是贪财,未想与他们谋反朝廷的。可如今他想置身事外,恐也难了。这些人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脱的。”

“如今我等的军士都在镇外驻扎,他们还一直认为我等军队在路上,故想在军队来刺杀我等,随后伪造帮派内斗,我二人死于非命的局面。此刻就算我等逃了,葛帮主也可与军队中人说,帮中发生了内斗,我等助他们平叛,已与叛徒打了出去亦或是其他的谎话,只要让军中疏于防备,那几人便可逃出,至于他自己,完全可与我二人再重复帮中内斗的说辞。若我二人已于此刻毙命,他们便更好应对了。”龙翔天道。

李德飞道:“龙兄好计策,此时他们正在想对策,我等该如何?”

“此刻他们想着等不到军士,定会走两条路,两条路皆有风险,可此时他们中了我等的计谋,我等已有主动,无论他们走哪条路,我等都可有应对之策了。”龙翔天道。

“两条路无非是:识破我等敲山震虎之计,乔装混出镇子;继续潜在总舵里。可这两条路我等也未必好破。”李德飞道。

龙翔天道:“此时发令让军队入镇,抓了他们”

李德飞说罢,拿了号令旗,发出信号,烟火一展。少时,马蹄阵阵冲到了镇上,两人此刻也到了西北马会的大门旁。军队立刻破门而入,只见里面聚集了一群人正在商议着什么事宜。

龙翔天道:“拿下这群乱党”

说罢军士们一同与这帮人厮杀起来,入夜的街道寂静无比,而总舵之中却杀得昏天黑地

龙翔天一剑架住于青的大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龙统领果真才智过人”于青道。

龙翔天道:“只怪你藏得不深,被我给挖出来了。不过说来你也不差,竟能从洞庭府逃至此地”说罢,龙翔天一剑扛开了于青的刀。

李德飞此时已率众杀退了许多徒众,乐子进与陆强两人合力才将李德飞的招式压制住,此时李德飞有军士们相助,也不落下风。周围的徒众已在厮杀中身亡了许多,于青见战况不佳,立马让所有人边打边撤回了后院当中。军士们层层压制,也将其逼到了后院当中,于青等人从后门中跑出,街道军队的包围,又陷入了一战。

“一间房一间房地搜”李德飞道。话音刚落院子里便都是兵士们的身影,除了搜出了身受重伤的被绑住葛会长外就是其他的一些银票。只说于青使出御镖阵一路杀出一条道来,巷子里的厮杀中,有兵士砍伤了乐子进,陆强抓起乐子进一路跟随这于青,王掌柜被其余几个刀客护住,众人一路冲出包围圈,受伤惨重龙翔天率领着军士在后边赶,他的剑已击杀了七八个刀客,陆强的肩窝也被他刺中了一剑。

几人奔逃到了马场,抢了马匹准备逃跑,又被军士们围住龙翔天道:“快快束手就擒”

于青道:“起阵法”说罢,乐子进将一包药粉撒出,马场的地上有沙,乐子进、陆强与于青三人运足了内力沙子果然流动

起来,一时间便造起了风沙,风沙与药粉混在一起直奔包围的军士们而来。

龙翔天方才未让军士们服下御毒的水,自己身上也未带御毒丹药,便立马对周围军士道:“快撤”

说罢,所有兵士皆撤出了马棚,慢了的人被风沙侵袭后,便直接倒下此时的药量很大,故许多兵士完全抵御不了这样的毒。

好在大部分兵士撤到了总舵的院落当中,李德飞见状问道:“龙兄所遇何事,为何所有人如此慌张地撤回来?”

龙翔天叹道:“万万没想到,他们还能在此御沙哎,功亏一篑”

李德飞看了看重伤了的葛会长,道:“好在我等还有所斩获,且敌人已露了相,我等再行追踪便是。”

“葛帮主,此刻快快醒来,将功补过,还有生路一条。”龙翔天道。

葛会长看上去确实受了伤外边被打得皮开肉绽,衣衫也破了许多,这都是很明显的鞭子印痕迹,龙翔天为何会这么说?

李德飞道:“看他气息微弱,且有明显外伤,而且伤口还渗着血痕,你怎会说他是装的?”

“方才的响动声音过得很快,之后便有人来到前厅了,如此快的时间内斗,能将他打成这样?”龙翔天道。

葛会长依旧未有动静,李德飞此时静下来想到方才搀扶葛会长时其手肘上的脉搏,立马感到了些异样,便点了其身上的三处穴道,葛会长的手肘跳动了一下。李德飞立马道:“他这三处穴道被人暂封住,故气才会如此弱。”

葛会长此时才醒来,道:“这都没有瞒过你等,不过龙大人,我是真的受伤了,这点,想来是你错了。”

龙翔天道:“我从未说过你受伤是假,我只说你被打得皮开肉绽与贵帮所造的‘内斗’有些矛盾。”

葛会长点了点头,道:“两位大人果真厉害,葛某服了,如今被尔等抓到,想来是难逃一死了吧。我知道两位大人一直想明白这股在西北的幕后势力,说来连我自己都不知。他们口中所说黄象甲究竟是何门何派,那本画册我看了,可我还是不知,这太平盛世的,怎会有人要反朝廷?”

望着葛会长的苦笑,龙翔天道:“我也想不明白,为何那么生意如此兴隆的商会,其会长能为了几千两白银,陪着一些见了几面的陌生人作出背离兄弟,背离帮会,背离朝廷的勾当?”

“这世上之事谁又能想明白多少,人和人啊,都是这般,你不懂我,我不懂你的”葛会长道。

龙翔天道:“那便是如此了,你不知他们为何反朝廷,我不知你如何贪财,但我知你二人都犯了我朝律法,这便足够了。此时你若弃暗投明,按律我等可饶你不死。”

葛会长起身,身子稍稍颤抖了一下,看来方才的伤确实有些疼痛,他道:“那王掌柜便是黄象甲的统领,他们隶属天道这股势力,可这股势力有多少人,分多少派别,如何计划反朝廷,我便不知了。只是他们先给了我钱,买了我训马师的命,随后又离间了沙溪帮,以其与黄象甲的人一同劫了御马,将御马售走后便随后袭击了东路军营,想来是拿此事映证画册中的话吧。”

龙翔天道:“如今我等只能将帮主暂时押回甘凉府当中,随后等到案件侦破时,再行定罪,不过帮主请放心,我等会向皇上请旨免你一死。”

“我听那张掌柜说,上次在洞庭府,你等还未来得及请旨,杀人的令便到了。黑狼帮帮主虽帮助尔等,可还是被摆在处死之列,如今我能免于一死?能免则免,若不能免我的死罪,还请两位大人照顾我妻小,将这几千两银子交予他母子,这几千两银子便是他们与我的,想来也无什么用处了,就留给家人吧。他们在陇西城中,等斩首告示一出后,他们定是知道的。”葛会长道。

李德飞道:“你所托之事我等会去料理,可你还需将你所之事悉数告知我等,否则我等也无法帮你料理家事。”

葛会长道:“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黄象甲只用了钱便将我收买了,我脱身未遂……”

龙翔天的厉声打破了葛会长的支吾声,道:“那御马去了何处?”

“御马是他们售卖的,我完全不知晓”葛会长道。

说话间又有信鸽落到军中斥候手里,斥候接了信鸽后便拆下纸条送到了龙翔天与李德飞处,李德飞接过了信纸,打开阅毕后道:“陈兄说案情已有推进,周将军招供了细节,白皮子已抓获,陈兄让我等来西北马会中查证。”

龙翔天道:“书信一封到甘凉府中,说我等已有斩获,立马前去甘凉府与之会和议案。”

斥候听言后立马退下写信。李德飞对兵士长道:“立马拔营,进发甘凉府”

夜里偶尔吹了几丝凉风,可这样的凉风已无前几日那么严寒。

天明时的甘凉府衙上,白杨又拿着那画册看着。这几日他们抓获白皮子后,又回到了甘凉府,白皮子的招供让他们有些不解:白皮子只说自己想让葛会长加月钱,葛会长便一

直推辞,不正面回应,且还与他吵过一架,让他先把马匹训好服了帮中之众再与自己说此事。随后,白皮子听闻有驯马师辞了位,自己也便提出辞位,随后自己拿了银钱便离开了西北马会。可他感觉自己好似被别人盯上了,他觉得有人会对自己不利,便藏在运石料的马车中逃到甘凉府中逃脱跟踪。可惜自己嗜赌,便在甘凉府中一处暗毒坊中玩了两日,随后海捕文书一发,他便知自己被官府盯上,再想故技重施逃出甘凉府时便被抓住。

这份口供显然易懂,白皮子未受任何挑唆,是自己离开的,故陈仁海才在书信当中让龙翔天等人到西北马会当中再查证此事周将军的家书被陈仁海解出了端倪,只说这周将军的家书内容都很一致,如最开始二月初三的那封中提到“二月初三,倍思吾妻儿。”,再如“二月十五,妻儿不归家,甚思。”都是这些短短的内容,却都是重复的,若是妻儿探家,怎会如此?且在之后的书信当中,周将军还提到了“哀哉”这般的话语。

陈仁海随后到牢中又审了周将军,之后周将军嚎啕大哭道是有人绑了自己的妻小,逼他嫁祸官员,故意引歪朝中官员的断案。他一直不说,是觉得对方无处不在,害怕走了风声。且自己当时甘凉府中,家小在陇西,那群人书信予他后,告知他若报了案,他们便让周将军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妻小。心中有着自己妻子的簪子与孩子的一缕头发。对方也不向自己索要银钱只让自己做这件事,如此便有风沙袭击军营及他嫁祸胡知府一事。

陈仁海答应其会将其妻小救出,可如今自己也没办法应对,对方果然是难缠的对手龙翔天等人未将其抓住,也是只抓到葛会长这样受了蛊惑的人,而黄象甲的要员,他一无所获;陈仁海只抓到了白皮子,却觉得此人也与案子似乎无太大的关联。

少时,后堂有马巡抚前来传话,说一千甘凉军马已在城外驻扎,龙翔天与李德飞已进城中。陈仁海与白杨一同出了后堂,在院落中迎到了二人,众人相互拜会后,一同进了后堂中议事。

正午还未到,这几日的天已有些回暖。

“如此说来,于青在黄象甲之中,沙溪帮中还有两名要员在此之中。”陈仁海道。

龙翔天道:“只可惜,让其跑了,从那个小镇中不知能跑到哪里去?”

陈仁海思索了一会儿,对着墙壁上甘凉的地图上看着,道:“龙兄、李兄去了西北马会后,我等就让所有州县戒严了,我等有令,凡见受刀剑伤之人或有包扎伤口之人进城,立马扣下送入当地府衙询问,若无异后再放出。他们此刻都受了伤,进城定会捉到,且兵部已接管了所有州县府衙,他们恐难进到城中。”

梅锦道:“只是不知他们的爪牙此刻在何处,之前我想是那些菜贩子,但龙统领与之交战他们未有动用自己的人,而是用的西北马会中人,他们的人到底在何处?难道就地消失了?他们流窜于各州县中,想来会接应到他们。”

陈仁海道:“原先未有戒严,他们流窜倒是易事,可如今戒严,若无府衙批的通行证,他们是不可出城的。想来要出城,也不是容易的。”

“可是城外的那些乡镇?该如何?”龙翔天问道,他想到西北马会就在回部的一个小镇当中,这是很难查探到的。

陈仁海道:“小镇大都在得分散,且要过官道才行,官道上都设了路卡,想来不好通过。若要走大漠,他们只有零星几人,且逃得如此仓促,未带够水和干粮,此时他们已是穷寇,我等已将甘凉架上了天罗地网,想来他们是难逃这天网了。”

任超贤道:“但我等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属下觉得,此时陇西、陇北、回部、凉州、甘凉四座城池及下属县城,除了严加看管外,每日需一巡一报,一为安民,二为探敌。且周边的乡镇不仅要在官道设立官道,也要每日巡逻,谨防敌人有机可乘。”

“如此甚好,龙兄所带回的兵马稍作整顿后,便留一部分在城中巡逻,一部分沿周边乡镇与城关搜寻。”白杨道。

龙翔天点了点头,随后魏公公等人便又进了府衙中,未等侍卫通报,便进了后堂,见到众人在此议事,道:“今日龙统领又抓获一人,想来案子又推进了许多,几位大人可否与老奴说上一说,以方便老奴告知皇上”

陈仁海起身道:“魏公公,我等如今只又抓了西北马会的葛会长,他也只是敌人的棋子罢了,真正的敌人还未抓获,且由龙兄所言我等已知,御马是追不回来了。”

魏公公点了点头,道:“这御马未能追回,皇上五月要游园可该怎么办?御马每年都要供到宫中,诸位大人是知道的,皇上赏官员御马是常事,诸位大人于京中的坐骑都是御马,且出来办案骑的也是御马……这御马流走得是最快的,若找不到了,少了这一百来匹马,该如何是好?”

众人听了这话浑身不适,都没有发言。魏公公身后的马巡抚也知魏公公此言有些中伤几人之意,但此时的他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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