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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铄认为宁肯闲置诸葛亮,也决不能成全他的能耐,让他有所发挥,对此曹恒很不理解。
离开皇宫的时候,曹恒脸上带着疑惑,一路都在寻思曹铄话里的意思。
骑在马背上,曹恒一路都在想着曹铄为什么那么不待见诸葛亮,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太子殿下回来了?”
听见有人招呼,曹恒停下,回头看了过去。
向他走过来的,是一个须发斑白的官员。
此人看起来大约五六十岁,来到曹恒面前,躬身一个大礼:“法正见过太子。”
“法公自从掌管稼穑以来,很少在长安城内。”作为监国太子,曹恒当然认识法正。
法正回道:“我也是前两天刚回到长安,听说今天太子才从黄河岸边返回,没想到居然在街市上遇见。”
“我恰好有件事没想明白。”想到法正曾在刘备手下,做过益州的官员,和诸葛亮也算是同僚,曹恒说道:“刚才我见父皇,他好像对诸葛孔明成见不小,据说法公曾与孔明同僚,我想问一问,为什么父皇会有这些想法?”
朝四下看了看,附近人来人往,法正对曹恒说道:“太子问的这些,虽然我能揣摩出圣意中一两成,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太子能不能移驾,找个说话的去处?”
法正不肯当街谈论这件事情,曹恒知道,即便追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
打量着法正,曹恒说道:“这里距望月楼不远,请法公与我一同到望月楼说话。”
答应了一声,法正跟着曹恒,往望月楼方向走去。
来到望月楼门外,总管事卫玉迎了出来。
他躬身向曹恒行了个大礼:“见过太子。”
“顶层有没有幽静些的包房?”曹恒下马,向卫玉问了一句。
卫玉回道:“顶层包房一般来说也是时常会有客人,幽静的并不是很多。太子实在要找幽静的包房,只有角落一间不太常用的,那间包房也太辱没了太子。”
“我和法公有些事务商谈。”曹恒回道:“只要幽静,别让其他人打扰就好。至于在不在角落,倒没那么要紧。”
“太子不嫌弃,我就让人把那间包房收拾出来。”卫玉随后又问:“太子要不要找些舞娘助兴?”
“不用。”曹恒回道:“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歌舞,只要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就成。”
“这就让人准备。”卫玉应了,随后向跟在身后的一名管事吩咐:“让人把顶层角落的包房洒扫出来,再准备上好的酒菜。太子要用的,当然得是望月楼最好的。”
那名管事答应了,先告退走进了望月楼。
卫玉对曹恒说道:“太子,请先进店中歇息。”
由卫玉亲自陪同,曹恒带着法正以及数名卫士进了望月楼。
长安望月楼生意不断,即便顶层角落的那间包房不怎么使用,每天至少也会有一两桌客人。
有客人的包房,并不需要清理的太麻烦,曹恒等人上了顶层,包房已经清理出来。
送他们进了包房,卫玉又问曹恒:“敢问太子,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我去办的?”
“除了让人不要靠近这里,也没其他需要你去办的。”曹恒说道:“你只要把酒菜安排妥当就好。”、
“我会亲自盯着置办。”卫玉应了,随后退出包房。
望月楼是大魏的产业,作为总管事的卫玉,对曹恒恭顺有礼,本来就是情理之中。
法正对此并没有任何的疑惑和不解。
卫玉退出去以后,曹恒对法正说道:“这里清净,刚才我问的,还请法公坐下详细道来。”
谢了曹恒,法正落座后说道:“太子疑惑的,无非是诸葛孔明有着不小的能耐,为什么陛下不肯重用他。”
“正是。”曹恒说道:“诸葛孔明有能耐,我是一直都知道,可父皇却始终不肯重用他,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大魏正是用人的时候,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才,父皇却不肯启用,反倒要把他雪藏起来。”
“太子对诸葛孔明有多少了解?”法正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向曹恒问了一句。
曹恒回道:“我对他了解不是很多,听说当年攻破益州的正是法公。可那个时候,我还年幼,很多事情都只是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具体怎样,其实并不清楚。”
“当年攻破益州的确实是我。”法正回道:“刘玄德也在我夺下半壁益州的时候殒命,只要当时掌握益州大权的诸葛孔明愿意投效大魏,根本不可能再有后面的征战。然而诸葛孔明并没有那么做,他先是统领益州残兵隔着长江阻截大魏将士,等到我军突破长江,见大势已去,他又去了南蛮,怂恿蛮人与大魏为敌。”
“听说当年诸葛孔明是益州刘玄德麾下丞相。”曹恒若有所思的说道:“身居丞相之位,他做这些事情也是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法正笑着摇头:“太子并不知道他在益州的做派,但凡他认为可用的人,必定加以提拔。而他觉着不可用的人,无论有多少能耐,都会遭到弹压。当年的益州就是这样,很多有本事的人,正是因为他掌控了大权,而郁郁难以得志。诸葛孔明的权势欲太强,所以当年才会有了后来的征战。陛下深知他的为人,不肯加以重用,也是不想让他有了太多的权势,反倒阻了其他人的进阶之途。”
“我当父皇为什么不肯重用他。”曹恒点头:“倘若真是这样,父皇不肯用他,也在情理之中。”
“太子举荐诸葛孔明治理黄河,他要是真的把黄河治理好了,将来陛下也找不到理由不给他晋升的机会。”法正说道:“只不过陛下一定会让他掌管一些不足以左右他人的职务,将来太子重用他,也要小心才是。”
“法公说的我都记下了。”曹恒点头:“以后使用诸葛孔明,我会细细斟酌。”
“其实能够左右他人晋升之途的官职并不是很多。”法正回道:“有些人虽有能耐,却绝对不适合放在那样的位置。太子将来任用人,也得看的更明白才是。”
“刚才法公叫住我,是不是就打算说这些?”曹恒突然向法正问了一句。
法正回道:“太子明鉴,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
“究竟叫住我做什么,法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曹恒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对法正说道:“酒菜稍后会送上来,法公可以请其他同僚来此饮宴。我家中还有一些事情,先告辞了。”
曹恒要走,法正当然不敢挽留,起身恭送他离开。
来到望月楼没有多会,酒菜还没送上去,曹恒就起身离开。
正在楼下照应的卫玉见他下楼,赶忙迎上前问道:“太子这是要走?”
“突然有些事情,必须即刻前去处置。”曹恒说道:“法公在这里,他可能会请一些同僚前来饮宴。你这边可得好好照应着,不得有半点懈怠。”
“太子的吩咐,我哪敢有丁点懈怠。”卫玉躬身应了,把曹恒送出望月楼。
曹恒走后,没过多会,卫玉带着两名侍从亲自为法正送菜。
推开包房的房门,他看见法正还坐在那里。
被曹恒带到望月楼,菜肴还没送上来,曹恒已经走了,按道理说,法正的脸色应该很不好看才是。
可推开房门的时候,卫玉却发现,法正不仅没有脸色难看,反倒嘴角浮着一抹得意。
察觉到这些,他低下头,对法正说道:“法公,太子离开的时候曾有过交代,要我好好照应着。刚才准备的菜肴多了些,太子离开,法公一个人怕是吃不了许多。”
“那就多准备一些。”法正说道:“我要请些客人,太子做东,我当然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法公要怎样那就怎样。”卫玉回道:“太子已是有了吩咐,要我们好好照应着。敢问法公,是要我派人帮着去请,还是法公令身边的随从去请宾客?”
“望月楼的脸面,要比我大不少。”法正微微笑着,对卫玉说道:“还是烦劳总管事。”
“请法公告知宾客,我这就安排。”卫玉应了。
不说法正在望月楼请哪些宾客,只说曹恒,离开望月楼之后,返回了太子府。
进了府中,张苞迎上来。
“跟着我走了一路,你也辛苦。”见到张苞,曹恒对他说道:“已经返回长安,你用不着在这里伺候,先回家中看看,明天再来好了。”
“太子才到长安,就去觐见陛下。”张苞回道:“太子妃回到府中也没歇着,我又怎么敢说辛苦。”
“走了这么多路,她怎么不歇着?”听说黄舞蝶也没歇着,曹恒向张苞问了一句。
“回到府中,太子妃就忙起了查问最近这些日子的出入账目,还找了几个仆妇和侍女,询问太子和太子妃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中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张苞说道:“还是太子妃的心思细腻。这么些日子没有主人在家,下面的仆妇、仆从难免会有几个坏心眼的,从府中弄些东西出去变卖或者是做些不利于太子府的事情。要是不加以查问,以后再有外出的时候,他们还会做的更加过分。”
看了张苞一眼,曹恒笑着说道:“提起这些,你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是不是以往家中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张苞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对曹恒说道:“以往家中确实出过类似的事情,也是因为处置不及时,到后来只能是把那些犯了事的仆从和仆妇赶走了事。”
“我回后宅也没打算再出门。”曹恒吩咐张苞:“你先回去,明天一早再来。”
知道曹恒是要去见黄舞蝶,张苞也就不再多说,躬身一礼告退离去。
走进后宅,曹恒向一名侍女问了黄舞蝶的所在,往她查问仆妇和侍女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间,他看见黄舞蝶坐在那里,屋里则站着几名低下头的仆妇。
从黄舞蝶的脸色,曹恒能看出很是不好。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黄舞蝶也看见了他。
“夫君!”见到曹恒,黄舞蝶起身招呼。
曹恒点了下头,目光落在站在屋里的几名仆妇身上:“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我和夫君不在的日子,这些仆妇可是从府中得到了不少好处。”看向那些仆妇,黄舞蝶说道:“她们每天都会从府中弄一些东西出去贩卖,短短一两个月,居然一个个都脑满肠肥,要不是妾身回来查问,找出了蛛丝马迹,还真会被她们蒙混了过去。”
“夫人打算怎么处置?”从黄舞蝶的脸色,曹恒看出她绝对不会轻饶这些仆妇,向她问了一句。
“每人重责三十,然后追回所得,驱赶出太子府。”黄舞蝶说道:“那些被她们挥霍掉的,也要从她们的家里追回,断然没有偷窃了东西,却不要承担过错的道理。”
黄舞蝶说了她的打算,仆妇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其中有两个仆妇早就把偷窃所得挥霍一空,那些财物,即便是要她们倾家荡产,也是还不起。
仆妇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纷纷跪下向黄舞蝶求饶。
以往恭顺贤良的黄舞蝶,这会居然脸色十分难看,根本也不去看那些仆妇一眼。
求黄舞蝶没用,仆妇们又转而向曹恒跪着,求他开恩。
“后宅是夫人掌管一切事务,我虽然是太子,也不会插手后宅。”曹恒断然回绝了仆妇们的哀求,又对黄舞蝶说道:“夫人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去办。无论夫人怎么做,我都鼎力支持。”
“有夫君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黄舞蝶先是欠身向曹恒一礼,随后吩咐屋里的侍女:“把她们几个都给带出去,先打了板子,再一个个追责。还得上钱倒也罢了,要是还不上,送去官府发落。”
黄舞蝶留在屋里的侍女,都是体格健壮,一般的汉子都不一定有她们壮硕的。
几名侍女应了一声,走到跪伏在地上的仆妇身旁,一人一个,像是提溜小鸡一样把她们给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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