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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最终的聚会地点定在了汪戬的房中,这间房间本来也就他和单梓嘉二人在住。这片阳台朝海。观赏月亮绝好的地方。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他们几人围在满满当当的零食堆里。
汪戬泛着泪花:“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江喻眨眼眉毛轻轻挑起,说:“刚刚遇到一个学长,他请客,还用你报销?”
许鯨知憋着笑意,趴在小姑娘的耳边轻声道:“我刚刚在下面看见你和谢凭了。”
江喻摇了摇头,脸上做出难以言说的表情,语气跳脱:“她就是个冒失鬼。”
此刻楼下的沙滩上走着两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一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看上去极为沉稳。另一个差不多有三十来岁,脸上明显挂着不甘心三个字。
两人分别是十班吴主任和三班的王班主任。
王主任转头,说:“三年了,我还是没比过你。”
吴主任笑道:“来笔之一说?”
吴主任的高三十班在整个年级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无论是班级成绩还是宿舍卫生,都是各个班级的表率。
王主任整整比了三年都没比过他。
这回输的是心服口服。
“我就纳了闷儿了,你当年是怎么让他们学的理科?”王主任带有些许疑惑的问道。
吴主任看了一眼天空,说了说:“就简单跟他们讲了下就业前景。”
这么神的吗?一个班一个都没走?
确实,当年的高一十班选课事件是轰动了整个学校的大事件。
他们部选了理科。
汪戬在楼上学校指着班主任,说:“快看,那不是咱班主任和三班班主任?”
几人朝外看去,汪戬这一罐儿啤酒冲下面大喊:“吴主任,王主任要不要上来喝一杯呀?”
吴主任挥着手,意思大概是不去了。
王主任边说边开着玩笑:“真不去了?三年了能没有感情?”
只见中年男人笑了笑,说:“不了,你再多带几届,就懂了。”
……
汪戬在楼上已经开始絮絮叨叨:“他真不是人,别人六点十五到班,他要求咱们十分之前就必须到班。”
灰芷雅附和着:“就是就是,后来取消早读了,别人7点到班,咱们6:30就得到班,硬是给咱加了半小时的早读。”
“还有还有,什么都要拿第一,我真是服了。”卞依凡噘着嘴抱怨。
几人吐槽的差不多了,汪戬突然站出来发声:“接下来咱们大家聊聊以后的理想?”
八九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阳台,聊起了梦想。江喻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她很郑重的拍拍胸脯,认认真真的说道:“南海医学院。”
轮到许鯨知的时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帮她回答着
“临川政法大学。”
因为小姑娘的梦想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改过,高一时的言谈……高中三年以来,只要谈起梦想她都只会说临川政法大学。
……
最后轮到了汪戬,男人两颗小虎牙,白到发光声音粗粗的说:“我嘛,不上大学了,我开理发店。”
话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许鯨知满脸着急,带有劝说的意味:“狗哥,你真的想好了?”
男人点头。
江喻反应过来,龇牙咧嘴到:“狗哥,你认真的。”
男人轻扯着唇角:“到时候我开店,你别忘给我投资啊。”
“那不是拿肉包砸狗吗?”江喻悠悠的道。
听不出什么意思的汪戬看向许鯨知,求助道:“啥意思啊?”
许鯨知笑吟吟道:“有去无回。”
场哄堂大笑。
几人同时举杯,男人大声喊道:“就祝我们通通上岸。”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两三点钟了,既然都还没睡,一大堆零食已经见底。江喻不知道从哪扯出一陈年旧事。
“汪狗,都怪你,我妈都不敢来学校了。”
这话还要从高三下学期说起。那时刚刚开学,就快要进行百日冲刺高考了,吴主任合计着,开个家长会。
当时许鯨知的父亲还在立中教课,赶不过来。母亲又在教育机构给别人授课,没办法推脱。
没有人来给她开家长会。
汪戬自从高二那年同俩小姑娘一起办理走读后,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就把乡下的爷爷奶奶接了过来。
也方便照顾二老。
那二老从来没开过什么家长会,那天部都来了。
穿的还挺正式。
汪戬正愁没凳子给二老坐的时候,看见许鯨知一人坐在座位上,便将自己的奶奶带到了许鯨知面前。
“我奶奶年纪大了,这儿站久了,怕她适应不了。”
……
那天上午的家长会,许鯨知和汪奶奶坐在一起,江喻的母亲江太太亲眼目睹,以为许鯨知早恋,下课后,江太太便拉过汪戬,在一旁和蔼谈话。只见江太太一顿输出后,汪戬才得有机会解释。
“阿姨,你误会了,许鯨知她是我的朋友,今天我奶……”
从那以后江太太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尴尬呀,她怎么不尴尬?
聊完这个话题他们也都睡着了,八九个人分布躺在仅有的两张床上。
第二天就要启程回临川了。
我的青春里有数不清的后悔与不开心,可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你们,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拥着我向前,带给我好多快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们,我的好朋友们……
第二天,阳光下午正好。
夫妻二人早已搬回原来的家中。
“叮铃叮铃。”
铃声响起,难得是周末。许昌悠悠闲闲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宁希在屋内打扫卫生,两年没住,无论是地上还是桌面上都落上了一层灰。
宁希放下手中的活去开门。
“您好,您的快递请您签收。”
宁希欣喜道:“快就送到了。”
许昌放下报纸,朝门口走来:“是我们小鯨回来了吗?”
宁希一边忙签收着快递,一边回复道:“是我的凤尾回到了。”
许昌和宁希夫妻俩把盆栽抬到了室内的客厅。
宁希拿着剪刀一顿挥舞,宁希大叫一声,把许昌吓了一跳。
“老许。这是赠品吗?”
许昌他那黑色的眼镜框架眯了眯眼睛,说:“这是昙花,不过咱们这边的天气,指定养不好。”
宁希端起那盆小昙花就往外送。
许昌喊住她。
“你干什么去?”
宁希本来正打算把这盆花放在门口当个避邪物。
“我放在家门口说不定还能避邪什么的。”
许昌走上前去,道:“这指不定还是咱闺女买的呢,你给她放这儿,别动。”
宁希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边走边说:“也对,给放她屋里。”
夫妻俩一前一后走到小姑娘的卧室门口,宁希用力握紧门把手,看了眼许昌疑心重重道:“门怎么锁上了?”
许昌和宁希平时不在小姑娘的允许下,是不会主动进她房间的。平时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打扫。
宁希把昙花塞回男人手中起眉头,就去冰箱上找备用钥匙。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小姑娘这间房间的钥匙。
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
许昌抱着昙花去开门。
“小鲸回来了。”
男人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接住小姑娘的行李袋,许鯨知冲着爸爸笑了笑。
许昌更是开心到不行,说:“这两天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许鯨知疯狂的点头。
顺手接过男人手中抱着已经闭合的昙花。
男人继续道:“这是你买的吗?”
小姑娘笑意正浓,说:“是的,爸爸。”
宁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房间的钥匙。气呼呼的走到许鯨知面前。
要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是小姑娘藏起来了,莫非是家里进了贼?
那一定就是小姑娘藏起来的。
宁希板着脸问:“卧室门的钥匙叫你拿走了。”
许鯨知一开始有些慌张。
但是她转念一想,她都已经18岁了,她怕什么?他干嘛要怕?
小姑娘落落大方的承认。
宁希开始不依不饶,道:“为什么锁门?又为什么藏钥匙?”
小姑娘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钥匙拿来。”
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两把钥匙递了过去,宁希一把夺过钥匙就往小姑娘房间进。
许鯨知跟了上去:“妈妈,你要做什么?”
宁希进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一沓厚厚的信封只漏了出来。
小姑娘快要哭了,出来许昌看了一眼小姑娘的情况。
“小娟,你别看。”
可她哪里会听他的?宁希随手拆开一封。许鯨知想上前去抢夺,却被母亲一掌推到门上。
小姑娘强忍着疼痛,抱紧手上的昙花。
随着信纸的一封封打开,是一封封来自不同署名的告白信。
许昌忍不了了,抢过信纸怒斥道:“看看看,什么你都看。”
宁希看向小姑娘,小姑娘正在门上无奈地望着母亲。
“咱女儿长得好看,追她的人多,你什么都要管,你就见不得人好。”许昌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
见到父母因为自己吵架,许鯨知心里也不好受。
小姑娘把花带到父亲的手里,把他们俩推了出去。
“走,你们都走。”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
客厅外传来了一阵哭声。
许昌还是不太解气,继续补刀:“孩子18岁了,你还管她做什么。”
母亲擦着眼泪扯着父亲,哭的很是凄凉。
“我担心我女儿,我看看她的东西怎么了?”
“她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又不是不让她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业。”
“……我只想她开心快乐。”
母亲一阵输出之后,又在父亲的细心劝导之下。
夫妻俩决定商量着跟闺女好好谈谈。
……
宁希擦着眼泪扯着许昌,说:“走,去买几个菜,晚上亲自给咱闺女做顿大餐,道个歉。”
许鯨知一个人待在屋里,打开衣柜,抱起了那个木匣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把那一沓情书塞进了自己的兜里。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看了一圈,父母亲根本不在。
她在张望之际,看到了那盆昙花正在阳台上沐浴着阳光。
直径走了过去。
她拿起那喷壶给花浇了浇水,喃喃道:“这花应该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吧?”
然后她便起身将那花放在了客厅。小姑娘回到原来的房间,抱起那个木匣子,打了个出租车。
江喻,我来找你了。
许鯨知在路上跟江喻打着电话:“我马上就到。”
……
在江喻打开自家别墅院子里的门的时候,语气欢快:“上午不才刚见到。这么快就想了吗?”
许鯨知没忍住,一把抱住江喻,情感上升到一定地步,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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