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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摆在面前,名片也摆在面前,却愣是没有人敢真的走过来,插在两人中间。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干巴巴的站了一分钟,含羞真的需要好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手,不然真的很轻易的就贴上去了啊!
还好顾之辞终于处理完了公务,冲了过来,“咚咚咚”连干三杯香槟,给温西泠抱歉的点了点头,拉着妹妹的手就跑了。
含羞差点儿被哥哥拽了个跟头,埋怨,“干嘛跑,我又没做错什么?”
顾之辞:“小祖宗啊,那就是个疯子,你非得把他惹急了,让他把你关起来才算是么?哥哥又打不过他!”
含羞小声逼逼,“我打得过。”
顾之辞是真的对这个妹妹没有办法了,本来是让她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来散散心的,谁知道又碰上了那个天杀的冤家!
两人碰到一起就是修罗场,自己不高兴还能轻而易举的让身边的人也不好受!
含羞被哥哥带回了家,洗漱完毕,随意披了件睡衣,便继续忙着自己的论文。
心不静,每一个文字的横竖撇捺都能重组成一张他的脸。
“叮铃铃——”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陌生号码,大约是诈骗电话,含羞毫不犹豫的拒接了。
那个号码竟然持之以恒地继续打了进来,含羞挂了七八次,终于忍无可忍,气势汹汹地接听,
“喂!”
无人说话,只传来吞咽的声音。
“不说话我挂了?”含羞刚要挂断,却听到那边一声无奈又宠溺的,
“你怎么在我梦里,都这么不听话?”
“哎……”电话那边的人长叹一声,好像又咽了一大口酒,
“我今天好像看到含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治好的幻视病症,又复发了,”
他喃喃自语,“她不变态了,也不摸我了,好像都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我把我的宝贝弄丢了……”
也不知道男人喝了多少酒,醉的云里雾里,口中的话都没有了逻辑,
“宝贝,”他的声音满是苦涩,
“我迷路了,我找不到你了。”
含羞被他的一句《宝贝》震的双手发麻,耳根子发酥,男人醉醺醺的,隔着电话仿佛都可以感受到让人迷幻的酒香。
得不到回应,醉在大马路上的男人格外黏人,就着昏黄的路灯灯光,没完没了的,
“含羞,宝贝,含羞,宝贝,含羞,宝——”
“停——”含羞被他喊得几乎连手机都握不住了,害羞的粉红从耳朵尖尖开始蔓延。
整个身子浸入了糖水温泉里,手指抠着枕头,已经抠出了两个大洞,温西泠这个充电器一向是电力十足,但是怎么能这么撩!!!
啊——要死了!
含羞气急败坏,“谁允许你梦到我的?在梦里我也是要收出场费的!不许瞎梦了!”
那边停顿了几秒,不知道是不是含羞的怒声把他酒醉的他吓到了,还是怎么样,他异常认真地说,
“可是我挣了那么多钱,就等着你回来花,”
“想上天上天,想下海下海,我陪你一起。”
含羞撇了撇嘴角,心底泛滥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心疼。
“真的太有钱了,要不这样,我雇你,你只要听我叫一句宝贝,我就给你一亿,行么?”
“不——”含羞的拒绝刚刚起了个头,他那边低醇又迷离的呓语便响了起来,
“宝贝,含羞宝贝……”
“你现在在哪?”含羞今天晚上是别想睡觉了,举着电话就冲进了门外的风雪之中。
没走多远,就在她家楼下一个小小的岔路口,瞧见了酩酊大醉的男人。
身边好几个酒瓶子,一身精致昂贵的西装,躺在昏黄的路灯下。
已然深秋了,地上寒凉彻骨,他又猛灌了几瓶子的酒,俨然已经开始发烧了。
含羞被锻炼的一向力气极大,扶着他却也还是跌跌撞撞的,一脚深一脚浅。
一脚深的时候,他那句【含羞宝贝】就远一点,一脚浅的时候,他那句【含羞宝贝】,就在在耳边散开,散进骨骼里。
让人半点力气都没有。
“闭嘴!”含羞恶狠狠的威胁他,
“不然咬你那张嘴,唔~”
她还没有咬到作恶的嘴,便先一步被男人的薄唇裹住了。
身体最薄的皮肤微微接触,便是一阵让人战栗的酥、麻在心尖猛蹿。
男人醉了也还是好大的力气,硬生生的改了含羞走路的方向,把她一整个塞进了豪车里。
车里凉,冷嗖嗖的,可人却是烫的,尤其是他,额头和身体都热度惊人。
滚烫的吻伴随着灼烈的气息如同海啸过境,将三年之间的爱恨情仇彻底冲烂,打散,重组。
含羞是清醒而又理智的,可是再强大的清醒,在他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宝贝”中,越发软了身子,软了腰,酥了骨。
豪车外秋风呼啸,小小的车内空间,春光荡漾。
反正这一夜从车上到酒店,含羞被折腾的基本没有睡,身上酸痛不已,头痛欲裂,趁着他醉的深沉,便赶紧穿衣服跑路。
踮着脚尖拎着鞋子,刚要开门,前一秒还在沉睡的男人便醒了,语调格外破碎凄凉,
“你又要跑是么?”
“上次丢下我上天,这次去哪?”
男人几乎瞬间暴怒,不管不顾的走了过来,把含羞抵在门板上,质问,“顾含羞,你好大的本事!”
含羞的眼神躲闪着,垂眸不敢看他,只留下脖颈到锁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
温西泠软了几分,带着细茧的手指轻轻触了触她身上的吻痕,
“疼么?”
含羞点头。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那能不能拜托你也问问我,我疼不疼。”
含羞收了手,三年前的事情早就太遥远了,其实谁又真的做错了呢?
她只知道,温西泠不能上天,她只知道,顾明珠必须死,而她得好好活着。
她得回来找他。
可是飞行器爆炸,她也伤得不轻,幸好还有小系统在,她还得去做个任务才能回来,再回来的时候。
温西泠已经冷的像是一块冰雕了。
含羞便不敢去找他了。
还以为三年的时光会冲淡一切,却不曾想,越是压抑的恨的感情,一旦有了爆发的触点,便如火山喷发,灾情遍野了。
含羞挣脱了他的桎梏,“我不在乎。”
说完,便要离开。
“我不信,”温西泠被她这般的薄情彻底激怒,一边疯狂的吻她,一边垂死挣扎似的,
“含羞,我不信,顾含羞!”
含羞被他吻的心烦意乱!
一把推开他,眼睛里是一片晶莹的水汽,
“我不叫顾含羞了,那名字臭了,不服从命令,顾含羞死了,我现在叫顾青梅。”
温西泠一愣,转而又问,“那我这里怎么办?”
含羞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冷白色的皮肤上,精致的肌肉线条上,【我妻含羞】四个狗爬字,还在呢。
“你,你,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温西泠的怒气中甚至带着几分委屈,
“你给我写的,证明我是个大情种用的。”
含羞又慌又乱的躲闪着他,“这纹身洗了去吧,要找含羞,就去公墓里面找!”
说完,就像逃难一样的跑了。
“顾含羞,”温西泠的话破碎到了极致,眼眶荡漾着一抹红痕,看着她狼狈的背影,
“你要是敢走,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含羞急着跑出来,主要是手机一直都在响。
医院这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都容不得她听清楚温西泠的话。
反正不见就不见,她后面要参加医学集训,训练完了,大不了就继续出国待着。
温西泠这个人也是个无比倔强和骄傲的,说不再见,就真的连骚扰电话也不打了。
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可这个城市那么大,巨兽一般的吞没所有的人,一个在单位忙碌,一个在医院忙碌,几乎是两条平行线。
含羞也下了决心,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培训,就重新回德国去,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机票都已经买好了,顾家这一大家子简直就是搬家小能手,国内国外,天下地下,来来回回的,说走就走,半点也不留恋。
反正在哪里都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集训的最后一天,含羞来拿集训结业证,不少学员都站在皮肤科的门口,扒拉着门往里面看。
有热闹不凑王八蛋,但是含羞还是十分谨慎的绕着皮肤科走。
因为梅毒、软下疳、尖锐湿疣等性病的治疗可都是在皮肤科里面的。
这些个一学年的小孩们根本就不懂,还敢在皮肤科诊室里面张望,也不怕眼睛里面长疮!
【哎,那个病人,好帅啊!】
【他会不会脱衣服治疗啊?】
【哇,真的好帅,好有气质!】
小姑娘们一个个花痴星星眼,往日的饭搭子,新认识的同级生田思思直接拦住了含羞,
“小顾,你快看看,少看一眼都是你的损失!”
含躲过她的魔爪,“小心梅——”
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人往前一涌,皮肤科的病房门“咔”一声被推开了——
“毒……”
含羞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在门内,和门外不断回响,一抬头,就是温西泠一张硬邦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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