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道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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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委托我恐怕没法直接答应，得看我老板愿不愿意接。”黎昂道，“我马上去……”

“那就接了呗。”

“噫！”黎昂再次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维因吓了一跳，“你不要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后面，真的很吓人啊喂！”

“抱歉咯？”

“黎昂？发生什么了？”电话另一头的娜塔莉不明所以。

“没什么……我老板愿意接下你的委托。”黎昂拍拍胸口，“对了，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上午。”娜塔莉道，“庄园在卡斯帕斯郊外，坐车去不需要太久。”

“好，那就……”

“不妥。”

维因一声“不妥”让黎昂再次转身：“什么不妥？”

“虽然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我不是。”维因双手抱臂，“要是那场告别会上有人认出了我，猜疑可就不会少了。”

“换句话说，娜塔莉小姐，你带上一位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咨询顾问、历史学家、灾厄学者、驱魔师还有秘案调查员去参加告别会，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电话那头的娜塔莉也听得到维因的声音，一连串头衔听得她晕乎晕乎的：“那个，我的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吧……”

黎昂：“这些都是单指他一个啦……”

“所以……”维因打了个响指，“黎昂可以跟你一起去，但我不行。”

“那这次还是我一个人处理任务？”上个月黎昂也单独处理了“忒修斯生命”的一起案子。

“不，我只是说我不能跟着你们一块走。”维因道，“我会在庄园和你们汇合，至于到时候用的是什么身份，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好吧。”娜塔莉觉得维因这个提议还算靠谱，“那明天我让我的车来你们的事务所接黎昂，呃，报酬……”

“就按100镑来。”维因道，“明天你来的时候把30镑定金交给黎昂就行。”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电话挂断后，黎昂挠挠头：“你不是说准备去瑟谷吗？”

“我也没说不去了啊。”

“行吧……”黎昂原本还以为这两天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

第二天一早，黎昂刚穿好衣服，就听见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早……”他嘀咕一句，赶紧下楼开了门。

“早上好！”娜塔莉穿着一身薄荷绿色的长裙，有模有样地行了个淑女礼。

看来她对这个世界适应不少，至少在礼节上没什么大问题。

“早上好。”黎昂拨弄一下睡得有点翘的头发，不好意思道，“能等我一下吗？我还没收拾好。”

“没关系，我是提早来的。”娜塔莉露出笑容，“我能参观一下这里吗？”

“当然。”反正这地方没少来过客人。

黎昂快步上楼进行洗漱，娜塔莉则在楼下好奇地转了一圈。

等黎昂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娜塔莉感慨道：“这里真的好像我想象中的贝克街221号！”

她说的当然是福尔摩斯和华生的住所。

“是吗，我也觉得挺像……”黎昂干笑两声。

抛去非凡力量的因素，华生可要比他厉害多了，福尔摩斯肯定也没维因这么……欠抽。

“喔，到了？”

维因懒散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只见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楼。

“果然是个帅哥，就是有点……”娜塔莉压低声音，“残念系帅哥啊……”

“残念系是什么意思？”维因问道。

“耳朵真尖……”娜塔莉不敢再多说维因的坏话，毕竟自己这是求着对方办事，万一这位爷大手一挥，“委托不接了”，娜塔莉也没什么办法。

准备妥当，黎昂和娜塔莉准备出发，娜塔莉问道：“到了那里，要不要搞个接头暗号什么的？”

黎昂：“接头暗号？”

这孩子怕不是谍战片看多了。

“没必要。”维因摆手，“我会去主动找你们。”

“好吧。”娜塔莉有点小失落。

出了事务所，街边停着一辆黑色高级轿车，看着就价值不菲，就是不知道和维因那辆跑车比哪个更贵……

车内只有一个负责开车的司机，娜塔莉家虽然有钱，有贵族的姓名式样，可以跻身上流社会，但说到底还不是贵族嫡系，没有贵族头衔，平时在家里可以有很多佣人服侍，但出门在外，不能像其他真正的勋位贵族一样带上三四个男仆女仆，那在贵族眼里是“不合礼制”的行为，是要被笑话乃至批判的。

联合帝国各地风俗不同，但等级规制森严是共性，哪怕平民再有钱，也不能搞贵族的排场，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有钱人要费尽心思给自己整个贵族头衔，哪怕是最普通的、荣誉性质的“骑士”——在现代社会，骑士早已成为了一种普通贵族身份而非真正在战场上搏杀的军事贵族——这象征着他们进入了贵族的行列。不少有钱人愿意入赘给那些仅有独女的贵族家庭，毕竟他们失去的只是自己原有的姓氏，得到的却是贵族社会的准入许可。

轿车平稳地开出，娜塔莉调整一下坐姿，对身边的黎昂道：“记住，等到了庄园，你明面上的身份是我的男朋友。”

“咳——”黎昂差点被口水呛到，“男朋友？”

“我昨晚想了想，带一个‘外人’参加告别会果然还是不太合适，如果你的身份是我男朋友，那就没问题了。”娜塔莉认真道，“不用担心，父亲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你是被请来保护我的，这也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你父亲还挺开明的哈……”黎昂汗颜。

不过他也能理解娜塔莉父亲的考量，一般来说，谁会在亲戚的告别会上带保镖或顾问？加上这次告别会上那位老人还会宣布遗产继承者的身份，带一个“外人”去多少显得有点别有用心。相比之下，带上自己的男朋友，虽然也算是“外人”，但总归合适不少。

“你父亲没问你为什么要请……咨询顾问？”黎昂思索一下，维因那一串头衔中似乎也只有这个比较适合现在的情况。

“问了啊，我说你可以帮我参考分析告别会的形式，说不定有机会夺得老头子的欢心，成为遗产继承者。”娜塔莉眨眨眼，“虽然我父亲嘴上没提，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希望我能继承到那笔遗产，尤其是一座庄园，毕竟我们家在股市上也亏了一大笔钱。”

黎昂看了几眼娜塔莉的装扮，她家完全不像是受到多大影响，这恐怕就是中产和上流的差距，一场能让中产阶级家庭破产的危机，却只能让上流社会家庭感到几分肉痛。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身份，我们在大学认识……”娜塔莉顿了顿，“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咳咳，理科的。”黎昂怕被前面的司机听出异样，用嘴型说了自己的专业。

“哦哦。”娜塔莉看懂了，“理学院的学生，可以吧？”

“可以吧……”黎昂只能祈祷没人会闲的没事来和他这个大学生搭话，还专门考考他的知识。

应该没有这种闲人吧？

娜塔莉继续讲着她给黎昂安排的设定，黎昂只能感叹娜塔莉搞人设挺有一手，就是大部分用不上，比如还给他设定了一个前女友什么的……

不去写真是可惜了。

轿车驶出城区，进入郊区，大约又过了20分钟的路程，远远可以望见一座乡村庄园坐落在田野中。

“到了。”娜塔莉双手攥紧裙摆，有点小紧张。

轿车在庄园大门口停下，门卫走到车边，司机拉下窗户，递出请柬。

“娜塔莉·阿佳妮·冯·康斯孔蒂小姐……”门卫检查着请柬，看向后排娜塔莉身边的黎昂，“这位先生应该不是康斯孔蒂先生吧？”

康斯孔蒂先生显然指的是娜塔莉的父亲，就算门卫没见过他，黎昂这么年轻的外貌也不符合那位大律师的形象。

“这是我男友，利昂·黎。”娜塔莉道。

“喔……”门卫面色不变，颔首道，“欢迎两位来到道尔顿庄园，老爷已经在主宅等候各位的到来。”

门卫将开往主宅的路线告诉司机，很快，车子再度发动，驶向远处高大的三层豪宅。

“比我家要大……”娜塔莉眼睛闪闪发光。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庄园中的豪宅很符合他们对贵族的想象，哪怕庄园主人道尔顿先生并非真正的贵族。

麦克·普雷斯特·冯·道尔顿，这座庄园的主人，娜塔莉等人拜访的对象。他的名字制式属于贵族，但和娜塔莉这支康斯孔蒂家一样没有爵位，恐怕也属于祖上为贵族分家的那一类。

“他是我的舅公，呃，就是我母亲的舅舅。”娜塔莉介绍道，“他为人很孤僻，没有娶妻生子，平时也不怎么和其他亲戚来往，就算住的不远，我母亲也很少去看望他。”

“所以这次来的都是你母系亲戚？”黎昂问道。

娜塔莉点头：“对，我外祖母有两个兄弟，另一个舅公几年前去世，但他们这支道尔顿家也派人来了，我听我母亲说，他们对舅公的遗产势在必得，恐怕不会轻易让道尔顿庄园落入我们一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