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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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站在深坑前俯视着坑内的惨状，心中唏嘘不已，沉默了一会，脑中传来钟离乌的声音，“徐荣将军，现在情况怎么样？”広

徐荣叹声道：“我方并无伤亡，不过戴浩并没被炸死，还剩下一口气。”

沉寂片刻，钟离乌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劳烦将军是否能将他带回营地，交给我们圣灵教处理？”

徐荣：“此次功劳你们占了半数，自然可以。”

钟离乌：“多谢。”

徐荣没再回应，派人将奄奄一息的戴浩从深坑中带出，抬首望向已经溃不成军的星罗军，脸色再次恢复严厉，下令道：“众将听令，一鼓作气，若有意归降者，不杀。”

对面整个星罗军仅存信心，也在爆炸中被彻底轰垮，再看面对来势汹汹，伤亡甚微的日月军，自知已无希望，百分之八十的人纷纷丢盔卸甲，举手投降。

剩下百分之二十，不是落荒而逃，就是宁死不屈，对于这些人徐荣也只能以死亡回报他们了。広

又过了半个时辰，黄昏时分，本次战役最终以日月军胜利而告终，徐荣也顺势率领日月军在占领地入驻下来。

……

深夜，明月高悬。

原星罗白虎公爵营地，现日月军驻扎地。纵横交错的小道上，士兵们忙碌不已，有的在清扫战场；有的在清点战后收获；有的在安抚俘虏。

不过大多数人，都围坐在橘红色的篝火前，把酒言欢，夸夸其谈，炫耀着自己的战绩，很是热闹。

篝火东南角百米处，一个不算太大的灰色营帐内，一身黑衣的霍雨浩屹立在帐篷内，脸上带着笑意，但眼眸中却看不到丝毫感情。

正前方半米处，地上屈膝坐着一名壮硕俊朗的中年男人，他被麻绳圈圈捆着，身上穿着一件灰色麻衣，右臂处空荡荡，透过脖颈处，依稀能看到被烧焦的皮肤，正是被徐荣带回来的白虎公爵——戴浩。広

此时戴浩那双异色瞳，正死死盯着霍雨浩，他冷笑道：“搁以往，像你这样的邪魂师，我一巴掌能拍死十个，奉劝你们若想从我这里得到情报，还是趁早放弃，最好将我杀掉，如若不然，等到哪天我恢复，必将你们屠戮殆尽！”

霍雨浩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平静说道：“你可是认识这个东西？”他微微抬起右手，食指储物戒光芒闪动，一把青色古朴匕首蓦然出现手中。

戴浩冷笑依旧不减，瞥了霍雨浩右手匕首一眼，刚想开口，可看清手柄后端那特有的白虎标志时，瞳孔猛然缩小，笑容顿然消失，面带凶芒，寒声道：“你以为拿出这种东西就能把我给哄住吗？！”

“不，不，不。”，霍雨浩皮笑肉不笑，摇了摇头，说：“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想确认下你究竟有没有印象。”

他将匕首举至面前，端详着，伸出左手食指，轻抚那薄如蝉翼的刀刃，眸中闪过一抹追忆，沉吟片刻，“如今看你表情，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戴浩脸上神色阴沉无比，没有回话，然而霍雨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知道吗？我母亲生前将它视若珍宝，每次睡觉时，都会将它捧在怀里，死后更是将它赠予我，让我好生爱护，当真是用情至深啊。”広

戴浩难以置信，一双异色瞳孔瞪得老大，骇然盯着霍雨浩那张清秀阴冷的面容，颤声道：“你....你是！”

霍雨浩扯了扯嘴角，再次看向戴浩，讥讽笑道：“看来尊贵的白虎公爵大人终于想起我这个废物了呢。”

戴浩浑身颤抖，嘴唇哆嗦，脸色变化不断，心中更是百味陈杂，难以言喻，“我...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

霍雨浩呵呵冷笑，没有理会他的道歉，自顾自继续道：“她直到最后临死前，都还期盼着公爵大人能回去看她一眼。”

此话一出，戴浩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脖子像是霍雨浩的话语被掐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出来。

霍雨浩把玩着手中的刀刃，神色淡然，说道：

“本来呢，我还期盼着从你这里得到所谓的父爱和公平，但在经历了一系列利用，背叛，欺骗，玩弄，见识到圣灵教内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竟然有些理解你了。広

毕竟这本就是个实力为尊的强盗世界，像我和母亲这种如同牲口一样的普通人和天赋极差的废物，就应该躲在臭水沟里畏畏缩缩，等着发臭烂掉，竟然还想谈论公平，无疑让人笑掉大牙。”

戴浩脸色苍白，撇开目光，不敢与霍雨浩对视，这些同样是他心中真实想法。

霍雨浩嗤笑的看了戴浩一眼，“我真的很庆幸，那颗魂导弹没把你炸死。”

说着，他眸中扫过几抹红芒，五官也开始狰狞扭曲起来，握着白虎匕首的手又紧了几分，白皙的手背上迸起根根青筋，“不然这些话我只能憋在心底。”

霍雨浩眉宇间一股煞气开始凝聚，冰冷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戴浩脸上，咬牙切齿道：“但都说人是有感情的，血是热的，心是红的，人类并非冷血动物。那今天我亲眼看看，证实下这话究竟是对是错！”声音中充斥着暴戾与杀意。

话一说完，他右手上白虎匕那薄如蝉翼的刀刃忽然亮起一道白色光芒，随后飞快生长蔓延，化为一把三寸长的炽白短剑，猛然朝戴浩胸口挥去，面对眼前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没有丝毫犹豫。

戴浩还在恍惚中，但见霍雨浩忽然发起攻击，顿时大惊失色，本能想要召唤出武魂想要防御，却发现丹田内一丝魂力都没有，根本无法唤出武魂。広

就这样他眼睁睁看着霍雨浩手中的白虎匕斩落在胸前，炽白光刃毫无阻碍直接破开他坚实的胸肌，划开一条横跨半个身子，长半米的伤口，血花飞溅，洒落在灰色的地毯上，显得尤为醒目。

戴浩吃痛闷哼一声，久经沙场的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疼痛而失态。

然而霍雨浩此时猛然抬起左手，五指紧紧并拢伸直，对准戴浩胸前刚刚划开的伤口，奋力刺下。

“啊！”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

霍雨浩左手已深深插入戴浩胸膛，旋即寸寸深入，鲜血不断地流出，染红了戴浩的胸膛。

戴浩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痛嚎不断，滴滴冷汗从额头上溢出，浑身颤抖不止，咬牙道：“雨...浩，你们的.....遭遇...我真的....不....清楚。”

霍雨浩冷笑不答，左手继续深入。没一会儿，他的指尖碰到正在快速跳动的心脏，他左手五指张开，猛然将其握住，狠厉说道：“真是虚伪得让人恶心，今日我倒要亲眼看看，你白虎公爵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魂力灌入左臂，奋力向外拔出。広

戴浩凄厉的惨嚎再次提升三倍，哪怕离营帐二十米之外，都能清晰听见。鲜血如喷泉一样，带着零碎的骨屑，自戴浩胸膛喷涌而出，溅在霍雨浩黑色的衣衫和脸上，让他看起来似血衣修罗。

霍雨浩神情冷漠，垂目看了看左手中跳动不已的心脏，又瞥眼看了看地上意识正在快速消散的戴浩，脸上露出一抹嗤笑，讽刺道：“没想到你这种人的心竟然也是红的。”

旋即左手灰芒一闪，将缓缓跳动的心脏收入亡灵位面，将其喂给里面的亡灵生物。

挥手甩掉左手粘稠的血液，扭了扭脖子，仰首朝天，狰狞的面容渐渐回归平静，立在原地发了足足十分钟的呆，才回过神来。

再次瞥向地上彻底失去生机的戴浩，抬起左手对准他。

只见戴浩尸体所在的地面，忽然出现一团黑色阴影，接着尸体宛若陷入了泥沼一样，开始缓缓下陷，没一会儿便被彻底吞没。

霍雨浩放下左手，那地上黑影也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滩血迹，呢喃道：“母亲，我会将他送去见你的，让他好好补偿你。”広

旋即，他取出一张洁白手帕，擦掉手上和脸上的血迹，默然转身，离开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