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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桁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及时软了语气,“你继续说。”

“你凶我。”文瑾大眼睛湿漉漉的,“你每次说爱我都是在伤害我之后。就像现在…我讨厌这样被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给我“巴掌”…你娘也讨厌我,我义父迟早也会是我们的隔阂…傅,我看不到我们可以走下去的希望…及时止损。彼此体面。”

他们激烈的争吵。

他们安静了。

他们呼吸都变得急促。

傅景桁猛然间把手抄在她后脑,把她面颊拉过来,猛地低头将薄唇靠近她。

近到他薄凉的气息落在她的面颊,近到她可以听见他微微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近到被他滚烫的视线和龙涎香席卷。

“不吵了。伤感情。我先停下来,你也不准继续刺激我。不是凶你,是希望你恢复以往安静的模样。你以前很懂事的。手腕断了委屈了,是不是。不要和桁哥不睦,咱俩好好的。”

他嗓子带着低低的暧昧,“给你吹吹伤处,抱抱你,紧紧地抱你,好好疼你。”

文瑾下意识往后撤,却被他桎梏着,不能动弹,面颊上气息微凉,带着好闻的属于他的男性味道,洒在她面颊,她红了眼角,嗓子也颤了,“我不需要你帮我吹吹。我自己可以吹吹。我的委屈何止来自于手腕断了,你一直在让我受委屈。不是睡一觉就没事了的。”

傅景桁打量着她的面庞,“你自己吹吹面颊,我看。”

“你来晚了。”文瑾哪里做得到自己吹面颊呢,便垂下脸来,眼睛里两颗眼泪倔强地不肯落下,“雨停了。我自己熬过来了,昨夜里雷雨真大,乌云压顶,天黑洞洞的,我好无助,我默默喊你名字不知多少次。昨晚你为什么不来抱抱我,我一个人淋雨好难过。”

“在心里喊我名字的还是叫出声的”傅景桁眼底有些躁动情思,想起她不住叫他名字的样子,他很不能冷静,呼吸间滚烫。

文瑾看他一眼,“心里。”

“傅景桁,傅景桁,傅景桁,傅景桁…”傅嗓子沙沙地问她:“像这样一声一声地喊么”

“不准学我说话…”文瑾不由面红耳赤,把耳朵捂起来,右手包得像小粽子,捂在耳朵边显得可怜又可爱。

“傅景桁,傅景桁,傅景桁,傅景桁,你的心肝宝贝摔跤了,你为什么不来…”傅在她耳边说,“傅景桁我恨你…傅景桁,傅景桁…你为什么不来抱抱我…”

文瑾额心出了薄汗,好羞耻,真没料到他会这样学她讲话,他太会这些的技巧,“你不要再说了…!”

“嗯。朕来晚了。但好过什么都不做,对不对。”

傅景桁握住她的手腕,没使力,文瑾就疼的不行了,呲着小牙齿不给他碰,他用手握着她手腕,往患处轻轻地吹着气。

“漓山的事,过去了。朕不再难为你了。子书告诉朕,夫妻间要换位思考,朕学着宽容和包容以及理解你的处境。朕与文广的战争,不牵涉你这个弱女子了,可好”

文瑾把手抽回来,走去长条几旁边,把儿子的几件小袜子往包袱里塞,“我又不是你妻子。”

傅说,“嗯,重新说,夫妾之间需要换位思考。”

文瑾难受得要死。

傅景桁抿唇笑了笑,“你干什么非要揪字眼。”

文瑾不理他,越发讨厌他。

“死掉的小狗,长云,长宁,断掉的手腕…朕都记着的。乖乖付出了什么我都知道……”

傅景桁走过去,把她小小的身子猛地从后面抱住,使她后背贴上他的身体,入怀一瞬,安心的感觉陡然把烦躁的心绪平复,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廓,“想你了…好想好想…”

文瑾吓了一跳,不期然地悸动,心怦怦乱跳,她轻咛一声便下意识躲,皇帝却把她身子紧紧搂着,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身体变化越明显,他自袖底拿出她的绿头牌搁在长条几上,文瑾吃惊他居然随身带着她的牌子,立时明白他要她。

他低声道:“我注意些,不碰到你手腕,我们就现在吧,我要你,我要得到你,在那之前不想谈了,给我……”

耳根被他吻得很痒,文瑾呼吸乱了,她说,“我不想,别用睡觉掩盖矛盾。”

“我知道。但你阻止不了我。满足我!”

他们都不说话了。衣料摩挲,身体厮磨,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她衣线,在晨曦里伴着石榴花香和她深吻。

“在哪里的楼梯摔跤的”拥吻许久,他抵着她额心问她。

“在小佛堂拐角后的花坛边边上。”文瑾照实回答。

“笨死了。走路都走不好。可以把手腕摔断的!”傅景桁斥她。

文瑾红着眼角道,“我自然是笨的。我没有西宫聪明。没有西宫可爱。更没有西宫可以令你好奇过。我是个连走路都会跌倒的笨蛋。你们在廊下看雨的样子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形单影只…每每黯然离场…”

傅景桁摸着她的发顶,“我走路都可以跌倒的笨媳妇儿最可爱。稍后带你去西宫瞧瞧,你便知道自己多么可爱。我与她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与你才觉得美好。但朕的喜爱反而伤害着你。”

文瑾不懂他的话,忽然又听他说:“好遗憾昨夜没送你回家。如果送了就好了”

傅景桁将文瑾打横抱起,走向龙床,沉声吩咐外面的老莫道:“老莫,叫人把王宫内所有石阶、玉阶全部抹平,改为斜坡,并铺上地毯。往后再摔了她,都提头来见。”

老莫慌忙命园林匠人改造王宫。

她背脊轻轻触在松软的被褥,男人的重量压下来,有力的手臂撑在她身侧,用他的气息将她包围,他和她发生了关系,或许因为将别离,他尤其动情,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的秘密。

他试着从她的青涩克制的反应中寻找着她对他还有感觉的痕迹。

好可惜她眸子里一片死寂,被动承欢,她在等他做完而已。

他要了她三次,他没有告诉她,他前几日停服了避子药,每做一次便被她眸底的忍耐而感到揪心一分,事后他终于将面颊埋在她的颈窝里泣不成声。

他说:“我不叫你走,瑾,我不让你走。别走好不好。我不愿意用锁链把你禁锢。”

他说:“你但凡叫一声行吗!明明你身体有反应!难道只是身体有反应吗!你的心呢苏文瑾!朕犹如在奸尸!”

他说:“瑾我们不能由头来过吗我钟意你,娶你,真不单是愧疚,不单是责任。”

他说:“我不知道你手腕受伤了,不是明知道你受伤却不过来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说,“驼我够星星的阿爹被杀了,我难过,与你有隔阂,间接导致你断了手腕,便如此不可原谅吗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逼你说漓山。瑾,你把小包袱放回衣柜好不好”

他说,“你在小腹系上小枕头,在我怀里撒娇耍赖做我一个人的小疯子,依赖我好不好!瑾…假装我们的长云和长宁还在好不好…”

他说,“你是朕在迎凤台亲封的常在,常在不能不在的,对不对…”

都是他在说,她说的好少,真不容易,话少如他,居然说了好多好多话。

话唠爱碎嘴子的她,却如失声了。

文瑾可以共情他的感受,也很心疼他,但她不敢继续了,她是个做了决定就去执行的人,她决定离开了,哪怕离开后她会因为思念而剜心绞肺,她也要离开这个使她透不过气的薄情又深情的男人。

昨晚那个被淋湿透栽跟头的雨夜,她死心了,她不能再承受更多栽跟头的事情,她失去了两个孩子,手腕断了影响写字画画,她只剩一条小命了,阿娘说让她好好活着的。

她说:“桁哥,我好像已经死掉了,如果皇上想听,我可以叫出来。”

傅崩溃了,在她颈项里肩膀抽动到不能自已。

仲夏夜雨水很凉,楼梯很陡,他很绝情,他此时的纠缠更显得昨夜冷酷,这次没有平息他们之间的矛盾。

他慌了。

他想到了锁链。

“我想我阿娘了。我要回家和我阿娘一起生活。别难过了,我们有长林,你可以常见到长林的。”她冷静的劝欢爱后失态的他。

傅景桁披了亵衣,赌气的孩子似的,把她的小包袱解开,把衣物抖的乱七八糟,他说,“是!隔三差五,十天半月,逢年过节可以见一次,对吧!”

文瑾没有生气他把她包袱弄乱了,穿上衣物走过去,用左手笨拙的把衣物一件一件的又叠起来,他又给掀乱了,文瑾又叠,他还掀。

文瑾终于也哭了,凝着他,两滴泪滚落,“好了,左手好难叠的,是真不想和你过了,我回不到以前了,这么多年,我乖够了。你和她们好好过。我们做回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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