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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明亮的星空映的草原上清风徐徐,站在草坡上,拂面而来的新鲜空气,没了白天里的燥热,周身松快了不少;但刀子几人知道,到了深夜,清风会变得阴冷起来,呼呼的寒风会让草原上过夜的人,冻麻了手脚。

要是没有皮袍裹身,在草原上挨上一晚寒风的人,第二天连赶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白天热得流油,晚上阴冷渗骨,正是夏季草原的特色。

逐水草而居的鞑子人自然知道草原上的风情,刀子他们当然不会轻视身边的危险,但今晚,他们不会搭起冬暖夏凉的营房帐篷。

打开牛肉罐头,五人吃饱喝足,将毡毯收好,留下一人看护战马,剩下的四个人背着不大的背包,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作为第一批侍卫,人数虽然不多,但既然萧夜敢于冒天下大不韪,给他们起了侍卫的称呼,就已经预示着他们不是普通的亲卫了,走在刀尖上和死神做邻居,正是侍卫的本分。

留下的那个黑衣侍卫,把十五匹战马收拢好,空罐头盒埋了,站到了高坡上,脚下放着一堆木柴,上面倒了些油脂、硫磺;只要看见北面远处鞑子营地里,冒出火光后,他会点起火堆,给返回的刀子他们指引位置。

刀子他们带走的装备不多,晚上步枪使用不便,加上又是偷袭敌营,火器带上短/枪、震天雷、跳雷足矣。

鞑子游骑的巡逻路线,距离他们营地有十里,再往外零星的探子,也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东面石堡方向,倒是疏忽了营地侧后;这里是草原上,鞑子不认为明人敢于出来和他们野战。

十五里多地,对于三阶军士来说,连热身的脚程都不够,刀子几人在草地上不紧不慢地跑着,跳沟越坎地逼近了鞑子营地。

防守万夫长大帐南侧的这个千人队,是三个千人队里,最后赶着战马去洼地饮水的,役夫将两千多匹战马收拢进了简易围栏后,吃过干粮就已经天黑了;围栏旁边破烂的几顶帐篷里,呼噜声传的老远。

趴在没过小腿的草棵子里,刀子侧耳听着前面的动静,举目看看那点着篝火的营地,还有四下里插着的粗大火把,不禁暗暗点头,说来鞑子里也有高人,把这成片的帐篷调配的井井有条,闷头摸进去一旦被发现,可就四面临敌了。

反正是配合鹰爪堡那里,百户没让摸营,那么,刀子的眼睛,渐渐盯在了那成群的战马围栏。凭他们的身手潜入营地,杀伤一些鞑子不在话下,但是如何脱身就是麻烦事了。

鞑子没有那么蠢,久战成精,不论是内斗还是对外征战,如何防御偷营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刀子不认为自己强横到了能全身而退的地步。

“刷刷、刷刷,”脚步声响起,持刀背弓的鞑子小队,举着火把经过马群围栏时,没有意识到,就在他们侧面不远的草地上,有四双明亮的目光,已经牢牢地盯上了他们。

在刀子的示意下,四个人相隔五步,掏出带着的跳雷,随便挖了坑埋上,拉出一根细线横向扯开,把寸长的木棍噗地按进土里,绑上了细线。

谁埋的跳雷谁清楚,大晚上的,要是自个把自个给伤了,刀子回去了就该被萧夜扒了黑衣,踢到磨坊里干活去了。

和营地里的巡逻队不同,马群这里的两支鞑子巡逻小队,每队十几人,相隔半个时辰转一圈,那么,刀子起码有半个时辰的间隙,可以在马群里做手脚了。

他也想用连发军弩干掉鞑子巡逻队,不过让十几个强悍的鞑子骑兵,哪怕是徒步的骑兵,悄无声息地倒下,就凭四个人?还是算了吧。

鞑子巡逻队过去了,刚刚拐过围栏东面,他们身后,四个黑影同时窜起,几步就撞进了那破烂的役夫帐篷里,阵阵刀刃劈砍的闷响,很快就停息了。

也许这些役夫里有被抓来的明人,但刀子没法留手,怨只能怨他们命不好,给鞑子喂马也是帮凶了。

钻出帐篷,带着一身血腥味的刀子四人,小心地把帐篷门上的皮绳绑好,里面的腥味能拖延片刻就好;这里是下风向,但鞑子兵的嗅觉可是机警的很。

收拾好手尾的四人,一声不吭地钻进了围栏,拎着手里的狩猎刀,对着那些战马就下了手;缰绳绑在围栏上的战马,上前抱住马头,锋利的狩猎刀划过柔软的咽喉,刺刺喷出的血液直接溅了刀子一身。

被放了血的战马,不会马上倒地,而是打着响鼻,晃悠着脑袋不停地摆动耳朵,脖颈下溅射出的血液,让它不安地挪动着马蹄,沉重的身躯随着渐渐瘫软的马腿,“普通”卧在地上,呼哧呼哧放平了马头。

在马群里快速移动的四个黑影,压根就没理会身后的响动,手里横握的刀刃,越发老道地在战马颈下划过,身边高大健壮的战马,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死物。

两千多匹战马,饶是刀子他们臂力强悍,却也无法短时间内宰杀完毕,但聚集在围栏里的血腥味,已经随着寒风向西飘去。

半个时辰后,从北面绕过来的鞑子巡逻队,还没靠近围栏,当先的鞑子兵,鼻子里使劲抽动两下,猛然站住了脚步,火把高高举起;“不好,有血腥味,”随着鞑子一声高喊,其他的鞑子兵纷纷拔出弯刀,举起了手臂上的小圆盾。

沿着腥气跑向围栏的鞑子兵,那一溜的火把,自然逃不过刀子的眼睛,松开身边硕大的马头,狩猎刀啪地入鞘;这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在平日里他肯定喜欢的很,但现在,马儿灵动的大眼睛,他懒得再看。

滑腻腻的右手在马儿温热的背上抹了几下,刀子打了个呼哨,低头上蹿下跳在马群里向南面跑去;随着清亮的呼哨声,三道隐藏在马群里的身影,纷纷越过地上的马尸,快速地向南聚拢。

已经跑到围栏跟前的鞑子兵,火把下看见倒毙在地的战马,哪里还不知道出了大事,摸出腰里的牛角,呜呜地吹响了警报。

敌袭的警报声,让寂静的鞑子营地,赫然热闹起来,从帐篷里钻出来的鞑子骑兵,衣衫不整地拎着武器,四下里寻找自己的什长、百夫长;而在营地里巡逻的鞑子小队,已经据守在各处,从粗大的火把下,拿起裹了布条的长箭。

布条上蘸了油脂,绑在箭头上,遇火就燃,随后就被鞑子兵奋力射向了营地四周,熟练有序的举动,无不彰显着多年征战下来的经验。

营地四周七八十步内,很快就被火光照亮。

刚刚冲到放置背包的地方,刀子几人尚未来得及说话,就有飞射而来的火箭,啪啪地扎在了不远处,火光中他们的身影随即显露。

嗖嗖、嗖嗖,十几支利箭不由分手就射了过来,那精准的劲道,打在刀子脊背上,直接就把他掀翻在地;要不是贴身的防护衣,这三支砸在背上的利箭,立马就把他穿透了。

借着背后的冲力,刀子在地上翻了几滚,耳边能听见三个同伴,也在闷哼着连连滚动。

“快走,”吐出嘴里的草屑,刀子低喝一声,捡起地上的背包,随手在背包旁跳雷上摸了下,摘了保险销,扭头就跑;其他三人和他一样,也被鞑子的利箭吓了一跳,捏着各自脚下跳雷的保险销,拎着背包就追向刀子。

他们身后,十几匹战马已经冲出了营地,在巡逻鞑子的呼喊声中,鞑子骑兵挥舞着弯刀直直扑了上去;要说鞑子兵的反应,那是不可小视,但深夜的暮色,注定了他们不会追的太远。

雀目疾这种眼病,鞑子患病的概率可是比明人大得多。

“轰、轰轰,”四枚蹦起来咆哮的跳雷,彻底让追击的鞑子骑兵,丧失了勇气,而围栏里大批倒下的战马,才是他们心里真正的痛。

鞑子营地方向,隐隐亮起了光点,守候战马的黑衣侍卫,赶忙掏出打火机,当啷点燃了火堆,自己拿着短/枪远远地躲开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四个身影从草原深处闪现,冲着这边的火光快速奔来;守在坡下草丛里的侍卫,凝目看去,禁不住脸色一喜。

速度能跑的如此之快,长距离上不见减速的,也只有三阶军士了,那些鞑子里的悍将或许也能做到,但他们会轻易冒险吗,明显不会。

“毛头,”随着返回的刀子一声低喝,握着短/枪的侍卫显出身形,“头,我在这,”

带着三个弟兄安然回来的刀子,几人身上浓浓的腥气,黑色制服上浸透的血渍,已经开始结了硬块,行走间难受的要紧。

四人脱下衣服,用水袋里的净水,从头到脚冲洗一番,换上干净的制服后,匆匆收拾了行装,骑着战马离开了这个高坡。

等到鞑子骑兵黎明搜到这里时,那高坡上的灰烬已经凉透了。

大营右队被夜袭,塔狼瓦早早就得到了禀报,虽然没有鞑子兵折损,但一个千人队的战马,突然之间被宰杀了将近一半,这让意气风发的万夫长,暴怒不已。

“去,把那些马夫全部塞进口袋里,乱马踩死,”大帐里,咆哮不止的塔狼瓦,冲着三个千夫长,唾沫星子飞溅,就差把刀鞘砸在他们头上了。

“哦,大人息怒,那些役夫昨晚已经被尽数杀死,尸首还在围栏那里,”满脸阴沉的窝豪格,看看旁边丧气的千夫长,上前沉声道。

看来,在粮草运来前,他们的肉食是不缺了,这大热的天,要不赶紧地吃,那些马肉要不了两天就臭了。

“嗯,是嘛,该死的明人,肯定是他们,是他们偷袭了我的大营,杀了我的战马,”这两年在阿尔泰山东麓就没遇到好事的塔狼瓦,愤恨地眼珠子都红了,连连挥手唾骂着。

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他,刚到这里,就被人一夜间来了个下马威,一千多匹战马啊,可不是一千头牛羊,自己的一个千人队,战力起码减了一半。

“派出百人队,多派几支出去,一定要找到该死的小偷,本官要把他们吊起来点天灯,”大帐里稀里哗啦地杂物落地声,窝豪格几个千夫长狼狈地退了出来,迎面就看见拉乃尔特带着两个千夫长,眉头皱成一团站在那里。

“见过拉乃尔特头人,下官有事告退,”悻悻的窝豪格,冲着这个万夫长躬身一礼,脚步急匆地离开了。

“哎,怎么会这样,”拉乃尔特摇摇头,留下两个手下在外面,自己慢慢走进了大帐,他还得劝劝塔狼瓦,不要义气生事,对付明人的石堡,还得让明人奴隶去清理毒草。

就在刀子几人远遁进草原深处,准备截杀鞑子的运粮队,而塔狼瓦开始把沿途裹挟的牧民、部下手里的汉人奴隶,赶向鹰爪堡时,马道石堡里,萧夜已是脸色铁青。

坐在王梓良的通讯队军舍里,萧夜看着传令兵刚刚拿到的信哨,薄薄的一张信纸,让他几乎不敢相信,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亲卫送往鹰爪堡的初级强力药剂,刘水合拿到后,拿上召集了手下什长,以及段大民、郝永良、秦石头、小六子等十几个骨干,就是黄汉祥也被请到了二层军舍里。

按照亲卫带来的百户军令,装着赤色五星药丸的小瓶,十六个能影响到鹰爪堡安危局面的军汉们,每人分到了一个。

在百户派来的亲卫监督下,军舍里众人先后吞下了药丸,结果,刘水合手下的三个什长,秦石头手下的一个什长,竟然头痛的满地打滚,惨叫着直把脑袋在地上撞得砰砰乱响。

这四个一贯和大家相处捻熟,在家卫里口碑不错的什长,在抓破了自己脑袋的时候,萧夜派来的亲卫,冷着脸上前,动手捆了他们,摘下铁牌,提着去了楼下的黑屋。

他们家人会得到相应的抚恤,但绝没有战死的家卫那么多。

暗藏在鹰爪堡里的隐患,就这么悄然地排除了,让萧夜惊奇的是,黄汉祥竟然安然无恙,也成为了一阶军士。

“不行,先得让家卫们成为一阶军士,提高的事只能往后拖了,”把信纸叠好装进口袋,萧夜勉强冲着王梓良一笑,“还好,咱们这里没事,”

马道石堡里被指定用出二十几支药剂,就连李慕辰也安然享用了,没有一个出事的人,这倒是令萧夜欣慰不已;谁也不想被有心人潜在身边,家贼难防啊。

来自南面的投奔者,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萧夜之所以不敢放开口子,就是无法甄别来者的心思;万一官府、商户甚至锦衣卫,派了有本事的人来,自己一旦重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及时出现的药剂,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石关屯张子长那里传来信哨,虽然那三棵黄连树,已经被摘光了果子,但屯里和原甲字号石堡里,有十来棵黄连树,也发现了不多的果子。

那种长柄圆圆的绿色果子,比指甲盖大点,咬一口苦酸的要命,除了外皮就是里面的硬核了,没人想着去摘下来,正好留到了现在。

走出通讯队,萧夜来到堡门口,台阶下已经站了一排武装亲卫,背着鼓囊囊的土黄色背包,战马也装上了鞍具。

北面局势紧张,但南面和商户的交易不能中断,只是装卸货的地点,被隔在了马道关卡那边,麻烦点总比出事来的好。

“小明,这次你们外出草原,一是去余山、杜丁那里,看看有多少人成了一阶军士,失败几人,派人回来告知本官,”

“二是看能否联系上刀子,他带的人太少,你们汇合在一处,游动截杀鞑子的粮道,不要死打硬拼,鞑子的骑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看着鞑子盯上了鹰爪堡,萧夜自不会只守不攻,就看有没有好机会了。

王梓良看守的沙盘,现在已经能显示出鹰爪堡位置上的动向,但白龙湖那里的藤草,没和这边连成片,沙盘上显示不出。

扫了眼百户身上的黑色制服,把羡慕藏在眼底,孙小明挺身叉手道,“属下晓得,百户大人就瞧好吧,”

“路上小心,出发,”随着萧夜的口令,孙小明带着亲卫们翻身上马,调转马头,踏踏地向北进了山谷。

“呯、呯,”就在孙小明他们去往白龙湖时,草原深处,一队鞑子骑兵押运着大群的牛羊,上百辆大车,在经过一处洼地时,西面上风向的高处,露出了五个黑色汉子。

战马藏在两里地外的浅沟里,刀子五人头戴铁盔,举着步枪同时起身,枪口瞬间打出灼热的弹头。

借着望远镜的便利,他们在夜袭鞑子营地的第二天,循着草地上的痕迹,就找到了一条鞑子南下的运粮道,探看过地形后,就守在了这里。

三个百人队的鞑子骑兵,大部分明显是刚刚从牧民里挑出来的,面对突然而至的袭击,眼看着身边的同伴先后栽倒马下,哗地就乱了阵脚。

只有跟在后面的十几个鞑子骑兵,眼看着侧面冒出来的五个人影,顿时愤怒地嗷嗷叫了起来,拔出马鞍旁的角弓,催马就赶了上来。

在这些明显是老兵的鞑子喝骂下,那些套散开的鞑子骑兵们,纷纷调转马头,弯刀、刺棍擎在手里,开始跟着前面的人冲锋;更多的骑兵也和老兵一样,角弓抓在手里,狼牙箭咬在嘴上,俯下身子尽力地加着马腹。

冲上去到了角弓射程内,一顿箭雨打过去,战马撞过时弯刀挥上几下,那五个劫道的黑衣人,基本上就搞定了;这是所有鞑子骑兵的认知,他们对付敌人基本上就这么一套,人数上一旦占优,从来没有失过手。

轰隆隆,丢下粮草、牛羊的鞑子骑兵,很快汇合成一股汹涌的马队,摆开松散阵型向刀子扑了上去。从空中俯瞰,一支粗大的箭头扎向几个不起眼的黑点。

“呯呯、呯、呯,”五杆沉甸甸的步枪,被五双大手稳稳举在眼前,经过长时间火/枪演练的刀子他们,相隔两步,站成了一排;既然鞑子主动上来了,他们就没必要再往前走了,前面三十步的草地上,已经给鞑子们安放了一顿大餐。

飞快地拉动枪栓,瞄准,开火,再次拉动枪栓退壳上膛,手速麻利的刀子,不时单手举枪,右手从腰间的牛皮匣里拔出一排子弹,啪地按进弹仓里,扔掉空弹排,继续上膛射击。

和他一样,枪法老道的四个黑衣侍卫,功劳簿上的军功,可不是取巧得来的,没有精准的枪法,在亲卫队里连混日子的资格都没有。

清脆的枪声中,一个呼吸能打出三发子弹的五杆步枪,在鞑子骑兵冲到距离五十步的时候,每人已经打出了三十发子弹。

对面呼啸而来的鞑子骑兵,虽然不清楚有多少同伴落马,但身前不时栽下马去的惨叫声,不但延缓了战马的速度,也让他们已经急红了眼睛,嗷嗷的嚎叫声刺激得血脉喷张。

随着鞑子骑兵不时倒下,冲击的箭头队形散了,速度更是被迫缓了又缓;好在,他们可以弯弓搭箭了。

啪啪啪,飞射而来的利箭,生锈的箭头带着箭羽,划出道道弧线砸在了刀子几人的头上、前胸,打得铁盔帮帮作响。

但是令鞑子们愕然的是,这几个黑衣人不但没事,就连扎在身上的箭支也不理会,稳稳地站在那里,手里的火/枪打得更凶了。

“呯呯呯、呯、呯,”连连脆响的枪声里,几乎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鞑子落马,或者一匹狂奔的战马稀溜溜哀鸣着折倒在草地上,轰然滑出老远。

“震天雷,”眼看着鞑子骑兵冲到雷区前,摸摸空了的皮匣,刀子扔掉手里的步枪,冷喝一声,从身后牛皮带上,咔地摘下了一枚震天雷。

早就被旋掉了铁壳的震天雷,火绳露在外面,拽掉它就能扔出去了。

嗖嗖、嗖嗖,拥有了三百多斤力量的侍卫,手里不到五斤重的震天雷,抖手抛出八/九十步是底限了,最远的能扔出百步开外。

每人腰上插着五枚震天雷,接连扔出去用不了两个呼吸,但二十几枚爆裂开来的震天雷,足够炸起一片弹雨了。

“轰、轰轰,”接连炸响的震天雷,虽然炸的鞑子骑兵哇哇怪叫,但他们已经提起的马速,根本就没法降下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冲,希望能用手里的弯刀、角弓干掉这几个该死的敌人。

尤其是看到刀子几人丢下了手里的火/枪,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鞑子骑兵,伏在马背上,脸上狰狞地冷笑,更加暴虐了;没了火/枪的敌人,想和草原上的勇士搏杀?做梦。

见鬼,娘的,这是啥玩意。

劈头盖脸砸过来的震天雷,马蹄下蹦起的十几个跳雷,爆响中四溅飞射的弹片,顿时把聚拢过来的鞑子马队,炸得再次四散,他们实在想不到,区区五个黑衣人,竟然会有这般狠毒的手段。

“苍凉,”刀子拔出背上的腰刀,刀尖向前一指,“上,看谁杀得多,”话音未落,人已经窜了上去;对面,跳雷、震天雷炸旗的烟尘,还在清风中飞扬。

身后的四个侍卫,毫不犹豫地拔出腰刀,军靴在地上猛地一踩,人随即冲了上去。

“咔、咔,”几个浑身带血的鞑子骑兵,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间,就被闪过的寒光,直接砍下马去。

三百来个鞑子骑兵,步枪直接就干掉了一半,再加上跳雷、震天雷的摧残,能活着喘气跑动的不到五十来个了。

而这五十多个跟在最后的鞑子,已经被面前犀利的火器,吓得四散飞窜,哪里还顾得上后面的那些粮草。

他们应招成为万夫长部下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没见过血肉横飞的场面,此刻被那四溅的残肢烂肉,彻底击溃了心里的勇猛。

尤为让鞑子们愤恨的是,这些持刀冲上来的黑衣人,手里竟然还有能连发的短/枪,打得再有心拼杀的勇士,也只能落荒而逃。

没理会逃散的鞑子骑兵,刀子几人扑过地上惨叫的伤员,脚步不停,但刀刃斜斜划过,留下一地死尸;一直冲到那满地的牛羊前,身后的惨叫声已经赫然停息。

“头,这么多的牛羊,咱们带不走啊,”跟在刀子后面的一个侍卫,抖抖腰刀上的血渍,啪地收刀入鞘。

说话间,其他三个侍卫也赶了过来,看着面前的牛羊,装的高高的牛车,一个个皱眉不已;面对如此多的粮草,他们没有半点的高兴劲。

“牛车上找能带走的肉干、奶酒,其他的烧了,这些牛羊么,羊就不管了,牛全部给放血,”说完话,刀子反手亮出腕下的一柄尖刀,背着手向牛群走去。

其他的侍卫相互看看,两个人去了牛车那里,两个人拔出狩猎刀跟上了刀子,说可惜那是不假,但带不走的东西,自然不会让鞑子轻易捡回去。

那些留在原地的鞑子战马,除了带走的,也不能活着留下来。

一个时辰后,一人五马的侍卫小队,按时接听了信哨后,没有得到讯息的刀子几人,带着满载的缴获,继续向西北方向行进;他们还要找一处方便伏击的地方,挑选容易下手的鞑子小队。

留在草地上的,不但有四散开来悠闲吃草的羊群,还有上百头被放了血的犍牛,脖颈下咕咕地淌着血液,和它们相伴的,有蔓延了数百步的鞑子尸首、频死的伤马。

十几辆牛车燃起了熊熊火光,拉着牛车的犍牛,猿套未解跪卧在地,身下流淌着大团粘稠的血液,绿头苍蝇四下里飞舞。

这些都不是刀子该操心的事了,用不了一晚上,草原上闻腥而来的狼群,会把这里彻底打扫干净;当然,前提是塔狼瓦的游骑没有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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