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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阿尔泰山东麓,在草原上向西赶路的萧夜一行,有着一千四下散开的西楔赫骑兵充当警戒,倒是没有遇到意外,在出发的十五天后,终于看到了海西人的村落。
有前出五里的斥候,早早就和海西人警戒的军士照了面,拿着百户的印信,联系好了进村事宜,萧夜也识趣地把西楔赫骑兵留在了村外草原上。
虽然已经到了寒风刺骨的十一月,但因着南来的商队,海西人村落一时间热闹起来。
奥拉村长再次见到了一别两年有余的孙女,禁不住老脸上褶子挤成了一团,高兴得眉眼都在欢笑。
村元老公房大院里,五辆满载的大车,十几匹驮马,在海西人的帮助下,很快卸下了货物。
暖和的丝绵短大衣,精致的梳妆镜,能当的一声打出火焰的打火机,还有白细如雪的精盐,等等七八样新奇的货物,永远填不满海西人的购买意愿。
这些东西哪怕加价倒卖出去,也能让海西人获得丰厚的回报了。
茶叶、丝绸同样也是海西人的最爱,想要购买的海西人已经在院外开始排队了。
在两名长老的介绍下,秦石头和一个海西商人一本正经地,一样一样货物,论定了这些货物的价格,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商议粮食采买,甚至海西人从山里冶炼出的粗铜也在购买之列。
货物交流,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只是一个劲地卖出收钱,萧夜不屑于背着金银赶路。
当然,海西人对于萧夜的大手笔购买,相当的满意,价钱也会便宜很多。
就在秦石头和海西人商议价钱的时候,萧夜坐在元老公房议事大厅里,见到了莉娜的父亲,克劳迪分队长。
哦,现在应该叫克劳迪军团长兼执政官;有了和萧夜的几次成功交易,海西人陆续拿到了五百多杆火/枪,成功地防御住了鞑子骑兵对村落的袭扰。
在萧夜面前,坦诚了手下满编了二十个百人队的克劳迪,虽然在兵力上,距离一个标准的军团还有一大截的差距,但他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信心,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军团打造成能征善战的武装军团。
对于他的信心,萧夜乐于见到。
军团里使用奴隶作为士兵,历史上由来已久,有了犀利的火器,克劳迪也开始遵循着规矩,放心地把短剑盾牌交给奴隶兵,埋头整备。
和奥拉村长他们元老设想的不一样,克劳迪是不愿意长途跋涉回归西方,在这里他有着强大的权利,再想去附庸于那从未谋面的帝国,岂能甘心。
从脚下的土地开始向外扩张,获得广袤的地盘才是他的心愿。
所以,他需要有人不断的支持他,而萧夜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谁让萧夜能拿出大量的火器,还有那些实用的各种物资。
自然,作为萧夜和克劳迪之间的传话人,莉娜和爷爷说了会话,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中间,把明语和罗马语不停地翻译过来。
虽然萧夜还是克劳迪的女婿,但在两人的交谈中,萧夜面对气势逼人的岳父,只是淡淡地笑着,一条一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那里缺少粮食矿产,可以用货物交换,火器供应只能用少部分,路途实在是太远了,”
“当然,你们这里如果有明人,嗯,是明人奴隶吧,我可以优先用火/枪交换,十人换一杆火/枪,一个明人奴隶换十枚弹丸,男女老少不限,”
“如果我们需要你部武力上支援,可以支付用相应火器,军官士兵伤亡另有抚恤,”
萧夜的话,克劳迪静静地听着,等到萧夜把话说完后,沉默了片刻,这才抬起同样蔚蓝的眼睛,和善地看看这个便宜女婿;说实话,他以前根本就不承认萧夜女婿的身份,现在却是时势使然,他能正视萧夜已经是奇迹了。
起码莉娜是这么认为的。
“粮食矿产可以交易,你可以和那些商人去交谈,他们乐于把积压的粮食矿料卖出去,卖给那些草原上的财狼,也换不到多少皮货,”
今年海西村里粮食丰收,克劳迪正发愁粮价被鞑靼商人压低了,就遇上了萧夜的敞开收购,焉能不心有所动。
“我要听到公平交易的消息,”克劳迪的强调,让萧夜笑着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明人奴隶换火/枪,是个好主意,那其他的奴隶你要不要,”见萧夜轻松地点头,克劳迪顿时来了兴趣,“价格相同?”
“是的,但是你需要的是等待,等待下一次我的商队到来,”
“好,至于矿产,我做主可以降低一成价格,只要你们想要的,我这里可以供应,”摩挲着萧夜孝敬的左轮短/枪,克劳迪满意地咧嘴笑了。
光看着亮晃晃的铜壳子弹,他就意识到这把枪,和以前交易的短火/枪大为不同,村落里那些蠢笨的匠人们,到现在还是无法仿制火/枪,不买还真是不行。
见克劳迪兴头大好,萧夜见机说道,“我这次带来了三百杆火/枪,作为礼物送给你,配套弹丸齐备,”
“好,好,后山那里的矿上,除了两个坊院不能进,其他的地方你可以随意观看,”大喜过望的克劳迪,满意地拿出了一个铜牌,递到了萧夜手里。
最为回礼,萧夜只要看重的矿料,他随便拿出几万斤轻而易举。
晚上,克劳迪和奥拉村长,在公房里举行了欢迎宴会,欢迎萧夜一行的到来。
大院里熊熊燃起的篝火,海西人和家卫们、亲卫们交错坐在地上,拿着大块熟肉,举着大杯的麦酒,里拉琴声中,看着一群金发少女在火边翩翩起舞。
自然,克劳迪手下的几个强壮军官,几杯酒下肚后,赤着膀子向刀子他们发出了挑战,谁让他们一身黑衣,面色冷漠地守在大厅门口,看起来那么刺眼。
站在大厅台阶上的刀子,扭脸看见一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壮汉,再瞅瞅里面笑意连连的百户,无奈地一摇头,伸手往身旁的柱子上一抓,咔吧撕下了一块木头。
刷了好几层桐油的硬木柱子,像牛皮纸一样,毫不费力地被扯下的木头,在刀子手里揉捏成了木屑,索索掉落在脚下。
张开了口子的木柱,那白森森的木茬,瞬间击溃了海西军官的自信。
脸色惨白的海西军官,干脆地退回到了人群里,从坐着的的几个亲卫里,友好地挑了一个身材比较矮的亲卫,示意和他上场摔跤。
其他的几个军官,没看见刀子隐晦的动作,笑哈哈地硬是拉过了几个黑衣侍卫,想要扬威一番自己的强大。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穿着土黄色制服的亲卫,被有着摔跤技巧的军官,很轻松地压在了地上,笑着拍拍地面,比试认输;大家凑个热闹,何必较真,战场上可是看谁火/枪打得快、打得准。
但那几个黑衣侍卫,没见到刀子的眼神,自是放开了手脚,把高过自己的海西军官,像甩麻袋一样,啪啪地在地上砸了好几下,惹得众人轰然叫好。
那些麻衣的海西金发少女们,顿时把目光盯在了黑衣侍卫身上,借着嘈乱的人群,开始盘算着自己看重的目标了。
大厅里萧夜和一圈元老们,频频举杯,加上克劳迪带着两个心腹干将,也在不时地上前邀饮,已经喝得面色通红,嘴里嚼着一块肉筋,坐都坐不稳了。
刀子轻步进了大厅,绕到萧夜身后,低声说道,“大人,那些海西人,哦,是海西女人,拉扯咱们侍卫,你看是不是?”
“胡说,人家是好意,你们一个个男人,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本官的侍卫就那么软货?出去,搞不定她们,连你一块去阿蛮那里当骑兵,”
有些昏头涨脑的萧夜,很干脆地把刀子给赶走了,直到自己实在不能再喝,这才在莉娜的搀扶下去了客房休息。
而能成功地灌倒了客人,一干海西村元老们,还有克劳迪混团长,也是心满意足各回各家,倒头大睡。
日上三竿,萧夜昏昏然起身,拿开身上白皙的胳膊,给莉娜盖好了薄毯,吐着浓浓的酒气穿衣洗漱。
客房门口,面色凝重的刀子挺身而立,一旁十个黑衣侍卫,尽管神色依旧冷漠,但这些人闪动的目光,预示着他们心里的烦躁。
距离黑衣侍卫不远处,十来个面色姣好的金发少女,她们个个脸上带着羞红,披着单薄的麻布披肩,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蔚蓝的眼珠死死盯着自己的情郎。
就连亲卫队那里,也有了一些海西少女的身影。
“吱呀,”客房门拉开,当萧夜的皮靴踩出门槛时,刀子脸上不自然地一抖,随即单膝跪倒在地;呼啦,两旁矗立的侍卫们,扶着步枪跪了下去,脑袋一个比一个压的低。
“嗯,你们这是?”刺眼的阳光,让萧夜使劲眨巴几下眼睛,再看看两旁,还有不远处的那些少女,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刀子,咋回事?”头顶传来萧夜的质问声,刀子不敢怠慢,大声回禀,“回大人,昨晚大人不让我等给您丢脸,否则发落去当骑兵,所以,所以,属下十一人,搞定了她们,”
一向说话底气十足的刀子,最后的半句话,已经微弱到了极点,要不是萧夜耳力强悍,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啥。
“斯,”萧夜登时倒吸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瞪着刀子,“嘟,胆敢胡说,小心军法伺候,”
“大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属下没有胡说,”见萧夜直接不认账了,刀子也急了眼,梗着脖子叫道,“那时二夫人也在,她听到了,”
萧夜和刀子的争论,那些海西少女们听不懂,但刀子涨红的脸色,她们可是看的明白,这些赤着脚的少女们,呼啦啦围上来,站在自己情郎身边,叽叽咋咋地向萧夜大声述说着,看表情似乎是在怒斥这个不近人情的长官。
东面亲卫队的驻地,也轰乱了起来,以秦石头和郝永良为首的几个家伙,人手一个被海西少女们撕拉着,向萧夜的客房走来。
这般场景的美人计,直接就让萧夜傻了眼,一时间脸色黝黑,喘着粗气怒视着三个不争气的头目。
秦石头和郝永良很有眼色,见刀子他们这般模样,很干脆地也跪在了地上,身边的少女自然跪在一旁陪着。
喧闹的院子里,很快就跪了一地,只有台阶上的萧夜,骂不得笑不得地叉着腰,很是挠头地来回转圈。
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都娶了一个,还糊里糊涂地下了令,怨不得手下鲁莽了。男人做事要有担当,认了又能如何。
抬眼看向大院角落,萧夜微微瞟了眼,很快收回了视线,还好自己早早安排了小六子,一直带着郝永良的炮队家卫、夜枭家卫十几人,严密看守着那两辆油布裹着的马车,让他没机会去和海西人喝酒。
自用的军火给养,当然要严加看管,这一点海西人能够理解,也不会乱了规矩去骚扰。
要是小六子再带一个海西女人跪在自己面前,萧夜可就真的难受了,回去了妹妹不闹个鸡飞狗跳是不会罢休的;凭妹妹那样刚烈的性子,绝对会死人的。
想了一会,萧夜摆摆手,“都给老子起来,站着说话,”
“既然人家姑娘要跟着你们,那也行,不论是妻是妾,不能亏待了人家,回去了娶进门吧,”无奈之下,萧夜只能事熄安人了,否则事情闹大,他们连回去都难了。
“好,不愧是大明军官,做事爽快干脆,”人群后,奥拉村长和克劳迪,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冲着萧夜高声赞道;他们已经来了一会,就是要看看,萧夜如何对待这种事情。
还好,萧夜因着莉娜,没有提裤子走人,间接地赢得了海西人的尊重。
当然,奥拉村长提议的去那个小教堂,举行婚礼的事,被萧夜不客气地回绝了,笑话,上一次当就行了,再有可就蠢了。
“按我大明风俗,婚娶有媒,本官就是他们的媒人,抬轿进门,本官会妥善安排,”义正言辞的萧夜,忍痛拿出了五杆备用步枪,三百发子弹,算做了这些海西少女的彩礼。
于是,又是一场酒宴在公房议事厅摆开,欢庆双方关系又进了一层。
直到日落西山,萧夜在莉娜的陪伴下,再次和奥拉村长、克劳迪军团长开始了闭门商议。
亲卫队选出一队亲卫,在伍长带领下,给于协助海西军团火/枪操演,直到下一次萧夜的商队到来;而海西人也会付出一万斤粗炼矿料,金银铜料除外的任何一种。
两张白楞纸上,双方写下了结盟一事,按下了手印;作为大明百户军官,萧夜麾下的家卫商队在遇到危险时,海西军团有义务救援,反之亦然。
而双方之间的交易,不论货物还是价格,都必须优于其他人。
当然,那是在能力许可范围内,远水救不了近渴,大家心里亮清。
第二天,在奥拉村长的陪同下,萧夜去了后山,观看了海西人冶炼金属的工坊,还有那深山里的采矿点。
海西人冶炼铜矿石提炼出的钨矿,本是要转卖给莫卧尔商人的,被眼尖的萧夜发现了,直接开口要了一万斤,加上一万斤的锡料,剩下的用货物交易,也省却了海西人被瓦刺商人低价压购。
至于生铁锭,萧夜一眼扫过,没有采买的意愿,奥拉村长也不奇怪,他觉得萧夜那里应该有着更好的铁矿,所以不在意这种战略物资的存在。
盘横了十来天,交易完成,萧夜一行终于要返回了,在村落外守候了近半个月的楔赫哈山,可算是不再和那游弋的鞑子骑兵,再追逐拼杀了。
天上稀疏的雪花飘落,上百辆大车,数百匹的驮马,拉出了海西人的寨墙,长长的大队人马,缓缓向南面的草原深处开去。
坚实的寨墙门口,克劳迪军团长举着望远镜,目送萧夜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军团长,为何不把他们留下来,咱们有好几次机会,”心腹在一旁不甘地问道,“那可是一百五十的火/枪,咱们拿到了,实力会更加强固,”
“不,我感觉这个西门萧夜,或许有更厉害的手段,没有显露出来而已,在没有探明前还是保持交好,”另一个心腹,自然不认同涸泽而渔的做法。
面色漠然的克劳迪,扫了眼飞马奔出的骑兵探子,转身回了村子,吱呀呀的吊桥很快拉了起来。
刀子在公房外柱子上留下的大块抓痕,他在当晚就知道了,还悄悄地亲眼看过,所以,多大的诱惑他也没有动心,生怕萧夜他们在村子里闹起来,造成的祸患被鞑子捡了便宜。
那十一个黑衣侍卫,看似像木头一样寸步不离萧夜左右,但克劳迪能感觉到,一旦他们爆发起来,公房大院内外的所有人,都逃不出他们腰里的那把刀。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得,要是自己出了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踏踏、踏踏,寨墙后的空地上,一队队披着战甲的骑兵,手里擎着崭新的后装火/枪、火绳枪,在克劳迪军团长面前摆成了两支方队。
两千火/枪骑兵,加上四千步兵,这才是克劳迪的真正实力,他告给萧夜的兵力,永远会少于握在手里的。
“等,等到鞑子追上了他们,咱们马上出击,”克劳迪沉声发出了军令,自己握着腰间的左轮短/枪,仰脸享受着冰凉的雪花。
有一个强大盟友,让人很难安心,有一个弱小但潜力巨大的盟友,就让人动心了,克劳迪军团长复杂的心理,萧夜搞不懂。
是相当渔翁,还是想锦上添花,就在克劳迪的转念间。
大队人马离开了海西村,莉娜和那些海西少女们坐在马车里,萧夜骑着战马,旁边的秦石头一改在海西村里的豪爽,嘀嘀咕咕不停。
“大人,你让咱们外松内紧,这不也没事啊,海西人应该不会那咱们动手,他们连女人都送给咱们不少了,”
“估计是大人太谨慎了,”
“或许是大人的岳父,哦,那个克劳迪军团长不好意思对女婿下手吧,呵呵,军团长,执政官,这称呼太威风了,要不大人你也改改?”
秦石头的聒噪,萧夜听着只是淡淡地一笑,他心里想的,远不止这货看到的那么点,看在他跟着自己拼杀了这几年份上,唠叨就唠叨吧,权当听鸟叫了。
“彭、彭,”后方一里地外,传来了斥候报警的枪声。
攥着缰绳的大手一紧,萧夜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队伍离开海西人村落不到五十里,就有鞑子骑兵追踪了上来。头顶上,寒风裹着雪花扫过,气温愈发的阴冷了。
“楔赫哈山收缩兵力,结阵,”随着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在号角声中集结到了车队附近。
百十辆大车环成了一个大圈,拉着矿料的大车正对着鞑子追来的方向;那些马车里随队的二十几个少女们,被安置在了莉娜的马车旁,有侍卫持枪守卫。
冲着追兵方向,夜枭家卫队、亲卫队成两排而立,重机枪和雷击炮,也摘去了厚重的油布。
风驰电掣般的追兵,很快出现在了眼前,随着传令兵不时吐出的消息,萧夜得知,跟在后面的鞑子骑兵,竟然有四千余众,应该是来找阿蛮他们晦气的。
虽然是顶风,雪花迎面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但在秦石头和小六子的怒吼声中,不论家卫亲卫,匆匆戴上了铁盔,火/枪、步枪高举,开始装弹。
“呃、呃,”两声洪亮的铜笛声响起,环形阵地正中央的雷击炮,随着郝永良的手势,打出了第一发炮弹。
“轰、轰轰,”快速发射的炮弹,追着三里地外扑来的骑兵箭头,连连炸响。
“通通、通通通通,”半蹲在马车上的秦石头,操着重机枪开始了扫射,机枪枪口喷吐出长长的火舌,滚烫的弹壳掉落在草地上。
雷击炮和机枪突然开火,直接把鞑子追兵打散了,但是散开成两里的鞑子骑兵,依旧不依不饶地分成两拨,远远地向马车阵地围了过来。
敌人一旦散开,雷击炮就停止了开火,浪费炮弹去炸几匹马,郝永良没那么阔气,就连重机枪也开始了短点射,不再疯狂地一扫而过。
铜笛声急促地吹响,追兵靠近到了三百步,步枪开火了,靠近到了一百多步,火/枪同时打响,“碰碰、碰,”“呯呯、呯呯,”
风雪交加之下,不论是火/枪手、步枪手,准头比以往差了不少,这给了鞑子们一个大好机会。
飘落了薄薄雪花的草原上,环形马车阵地外方,不断有鞑子骑兵掉落马下,不断有战马哀鸣倒地,但是,潮水般涌上来的鞑子骑兵,除了分出一队去纠缠楔赫哈山的骑兵,大部分已经围住了萧夜的马车阵地。
“嗖嗖、嗖嗖嗖嗖,”顺着风势,抛射而来的狼牙箭,雨点般砸进了阵地里,强大的冲击力,打在身上能让人一个趔趄,打在铁盔上没有射穿的话,也震得人头昏。
啪啪射来的利箭,大部分打在了家卫、亲卫们的身上,也射穿了几个家卫的面颊。
夜枭家卫队、亲卫队,包括黑衣侍卫,都穿有防护衣,再强横的利箭,只要不是守城弩那样的,基本上人不会受伤,顶多疼上一时半会。
但面颊挨了利箭的家卫,仰面倒地之后,生死由命了,医护兵不是神仙,能救治的手段有限。
西面有机枪防守的一面,鞑子骑兵远远地避开了,但是其他三面围上来的鞑子,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甚至有几个马速快的,已经闯进了马车近前,被连串的短火/枪打翻落马。
“嗖,”当一支势大力沉的狼牙箭,擦着萧夜的额头飞过,被他啪地握住后,萧夜瞪圆了眼珠子,“刀子,”
“属下在,”拎着步枪的刀子,头也不回地应道,他在寻找打暗箭的那家伙。
“这里有本官看着,你们去帮一下他们,让他们看看黑衣侍卫的手段,别整天的不服气,”带着寒意的命令,让早就不耐烦的刀子,顿时绷紧了全身肌肉。
“老/胡留下,其他人分头上,”挥舞着步枪,刀子大吼一声,带着两个侍卫就向东面冲了过去;那里,正是鞑子骑兵攻的最凶的方向,利箭一波一波射过来,家卫们头都抬不起来了。
“呯呯呯呯,”三支步枪流水般打光了子弹后,三个黑衣壮汉已经窜到了马车后,顺手留下步枪,人影已然高高跃起,迎着箭雨跳出了马车阵地。
左臂护在面前,刀子右手擎着左轮短/枪,左拐右拐冲近了鞑子骑兵,枪口上挑,弹仓随着扳机的扣下,不停滴转动着。
八发子弹打空了,刀子三人已经冲穿了鞑子的马队,脚下皮靴猛地一顿,人影再次折返,快速地向马车阵地跑去,留在脚下的,是一枚枚冒着白烟的震天雷。
“轰、轰轰,”接连爆炸的震天雷,不但把鞑子的阵型再次搅乱,也给那些家卫、亲卫们提了醒,纷纷摸出腰间皮囊里的震天雷。
多日来的轻松,让这些家卫、亲卫们太放松了,到现在还没适应眼前的局面。
当刀子他们低着脑袋窜回了阵地,密密麻麻的震天雷也飞出了阵地,砸向弯刀高举的鞑子骑兵。
当密集的爆炸声响起,萧夜就知道,这场战斗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一个时辰后,枪声爆炸声停歇,鞑子追兵退走了。
飘雪被寒风裹挟而下,越来越大的雪花,没有让萧夜停下脚步;打扫完战场,休整两个时辰,车队再次向南开拔。
家卫战死十七人,亲卫战死五人,轻重伤员五十八人,侍卫轻伤两人,楔赫骑兵战死两百,伤八十有二,听了秦石头和楔赫哈山的禀报,萧夜点点头,战果还在可承受之内。
清点死者记录名册,收缴铁牌,花费了一半的时间,至于那些缴获,萧夜任由手下清理拿取,不愿拿的就地放弃。
草地上挖出了一个方形大坑,战死的弟兄,不论是汉人还是楔赫骑兵,并肩埋在了一起,脸上盖了各自的羊皮大袄。
掩埋了大坑后,十几个唱着悠扬小调的楔赫骑兵,摘去了武器赤脚上马,披头散发在平坦的墓地上,驱马左右飞奔,挥舞的双手高高举起,送别那不愿离去的灵魂。
海西村,克劳迪军团长接到了探子的快报,顿时僵硬了眼神,四千追击而来的鞑子骑兵,竟然被防守的马车阵地,打得伤亡将近一半,狼狈退走,这是真的吗?
在克劳迪和几个分队长的注视下,先后返回的四个海西探子,发誓自己看到的不会错;当然,事后会有人去战场再次确认。
“哎,看来我这个女婿,并未露出他的真实实力,对本军团长留了一手,”克劳迪摘下尖盔,目光复杂地看向南方,或许,自己的计策要好好修改了。
一个浑身带刺的盟友,那就宽容相待吧。
“西门萧夜留下的那六个军士,善待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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