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剑门派 第五十六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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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息术，有这种秘术吗？”叶小天却是不觉有异，以为叶诗儿只是寻常地问自己问题呢，神情中犹带着丝疑惑。但他又怎知，他的这幅表情，让叶诗儿本就沉重的心更多了份失望。

“呵，你会不知道吗？小天，你不是就练了这门秘术吗？你真是骗得我好苦！”叶诗儿失望地看着叶小天，心中无比悲伤，她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时更显苍白。

叶小天还从没见过如此伤心的诗儿姐，登时就一慌，急忙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诗儿姐，你告诉我错在哪里吧，我一定改，你不要再伤心了！”

“呵呵，你若不是习了这敛息术，我又怎么感应不到你的真实实力，连我们一族的秘术都感应不出你的真实实力，你这敛息术还真是学的高明啊！”

“诗儿姐，我真不知道……”

“够了，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吗？亏我还将你视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你却如此待我，在我面前装成一个平庸不堪的平凡人物！可是你也太贪，为了一颗成婴丹，就这么随意暴露了实力，也是功亏一篑了吧！”叶诗儿苦笑摇头，声音不大，却是字字诛心。

“诗儿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真不知道敛息术是什么啊！”叶小天神色紧张。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诗儿姐，以前诗儿姐虽经常对他发脾气，但那是恨铁不成钢的关心，而现在呢，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心痛。

为什么，看到你那苍白的脸色我会如此心痛和焦急。他看着叶诗儿，深怕她因为过度伤心而影响到她本就虚弱无比的身体。然而，他的这份紧张，却被叶诗儿误解为了谎言败露后的慌乱，

她终于指了指门口，狠狠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不再是你姐姐，你也不再是我叶诗儿的弟弟！”

“我……”叶小天神色黯然，事情来得太突然，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咳咳，你走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叶诗儿气得咳了几声，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终究是她此时太过虚弱，又经历了如此重大打击，终于是支撑不住，再度昏迷过去。

“诗儿姐！”叶小天慌忙跑过去，将之扶住，想要将其唤醒。但他迟疑了一会，却将其轻柔地放在了床上，就这般温柔地看着她，喃喃道：“诗儿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但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改的！”

他温柔地看着她，看着她连昏迷中都紧紧皱着的双眉，不禁微微一叹，“也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才有机会看见到你脆弱的样子吧！”忽然察觉到，自己好像从未见过诗儿姐睡觉时的样子，忍不住便又多看了会儿。直到一炷香之后，他才不舍地移开目光，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识海中。

他再次进入了那片辽阔的草原，在这旷野之中，他大喊了许久，才将玉清给唤了出来。因为上次强行阻拦了心魔的缘故，此时玉清没有往日那种仙风道骨的模样，显得疲累不堪，由魂力凝成的身体也显得暗淡了不少。

“叶小友，有什么事吗？”尽管很疲累，但玉清还是耐心地询问。

“唔，老前辈，我想问您件事！”叶小天充满歉意道，“您知道敛息术是一种什么样的秘术吗？”

“敛息术？你问这个做什么？”

“唔，是这样的……”于是叶小天将刚才的情况给简单描述了一番。

“哦，这样啊！”玉清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而后道：“所谓敛息术，确实是一种能隐去修为境界的秘术，这种秘术通过将气息内敛，从而使别人很难看出灵力修为，高级的敛息术甚至能将自身灵力的属性也给隐藏！”

“不过，敛息术虽然消耗低，但都是要修炼之人时时刻刻来运行才有作用的，若是不运行，还是能看到他本身的实力的！所以，以你刚才所说，你并不是修习了敛息术！”

“那我就可以向诗儿姐说明了！”叶小天大松了一口气。

“你可不能太乐观了，依你刚才所说，你那个诗儿姐恐怕在这上面有过什么痛苦的经历，情绪才会如此大！你若是这样解释，她还以为你又在骗她呢，毕竟，她可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暗暗运行着敛息术！”

“这……那我该怎么办？”

“唔，你不是根本记不起童年以前的事吗？你可以跟她说这种情况可能是以前有人在你体内种下了什么禁制类的！”

“诗儿姐会相信吗？”

“不管相不相信，你暂时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不是吗？”

…………

从自己识海中出来，叶小天又看了叶诗儿许久，看到这晨时朝阳变成了午时烈阳，看到这午时烈阳变成了黄昏夕阳，最后看到这黄昏夕阳彻底隐入山中，一轮圆月开始高挂长空。当几声述说着悲伤的鸦鸣响起时，叶诗儿突然从她平静的状态变得骚动起来。她奋力挣扎着，双手虚抓，似乎要紧紧握住什么。

她苍白的脸上也渐渐凝结出汗珠，“娘亲，不要！”终于，她握住了叶小天伸过来的手，大喊一声，直接坐了起来。口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这么一会儿，她的身上竟已被汗水浸湿。无疑，她刚才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她眼神恍惚，渐渐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然后，她便看到了紧握她柔嫩小手的那只温暖的手掌，也看到了手掌主人的那双温暖的眼神。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就这么悄然袭来。

她终于猛地扑入叶小天的怀中，痛哭了起来，“小天，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发脾气的，我是你的姐姐，我应该照顾你，而不应该怀疑你的。但是我怕，我怕又是因为我的原因，让师傅师娘他们也跟爹娘一样，惨遭祸害，我真的好怕！”她鼻涕眼泪横流，涂得叶小天几乎满身都是，但她却已不管不顾。人压抑已久的情绪一旦爆发开来，应该是什么也顾不了的吧！

她终于在他面前展现出了最脆弱的一面，然而，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让她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噩梦。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涩声道：“诗儿姐，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呢，我没有向你说实话，害得你伤心了！”

叶诗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终于记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迅速与叶小天分开来，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然而她的泪痕，却是怎么也擦不掉的。

看着面前这个蓝衣少年，本想立即发作的她，在与叶小天真挚而略显疲惫的眼神对视上时，内心终于软了下来。沉默了良久，她才长叹一声，说道：“小天，你跟诗儿姐说实话吧！你真的是那个资质平庸的失忆小孩吗？”

“我……我……”叶小天想大说一通，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了，不过你可否告诉诗儿姐，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呢？”

“我……我刚到元神期不久！”

“元神期？怪不得能取得名额。我倒是没想到，被众人视作资质平庸的你，比我这个师门长辈眼中的天纵之才修炼速度还要快啊！你敢说，你以前没有刻意去隐藏实力吗？”

“我没有，真的！诗儿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传我筑基功法的世外高人吗？他……”于是，叶小天又说起他失踪的那三年，说起了那门古怪的功法。这次他稍微透露了一下，只说那门古怪功法可以改善资质，反正那黑影说过，那部《魂经》确实是能够改善资质的。

而说到天赋，他又说起是因为师父天河曾经回来过一次，传授了他一门秘法，可以修炼八系术法，而天赋也因为集合了八系灵根资质的原因，从而变得很高。所以他的修炼速度才会很快。

他深知诗儿姐这样聪慧的人，若都是谎言是绝对行不通的，于是他半真半假，既说了事实，又捏造了谎言。反正天河师父确实是回来过的，若是诗儿姐不相信，还可以找首座云山求证。

而听完他的叙述后，叶诗儿先是愣了愣，后苦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当年那个说一句话都费劲的小天，现在竟然能说得这么清晰了！”

叶小天也是苦笑，他也不甚清楚，以前绝对不能这么快就将这些谎言想好的，精神也绝对没有这么清明。对此，他只能归功于修炼了《魂经》的缘故。

这次叶诗儿沉默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暂且就先相信你的这些话吧，不过，你告诉我，为何要修炼敛息术来隐藏自己的灵力品系？”

“我真没有修炼什么敛息术！”叶小天状似无辜，但见叶诗儿脸色又有变冷，连忙说道：“诗儿姐，你应该知道的，我不记得以前的一些事情了，也许是在我失忆前，有人在我身上动过什么手脚呢？”

“呵，每次有什么事情时你总是托到失忆上面去，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我……这……”叶小天一时无言，他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了。然而，叶诗儿的语气却突然一变，她抿了抿嘴，终是叹道：“我姑且就先相信你一次，毕竟有几个人的童年是欢乐无忧地度过的呢！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叶小天登时一喜，能让诗儿姐相信自己，这一刻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吧！然而，叶诗儿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怔住了。

“小天，我不管你实力如何，至少在明天的比试上，你必须要输给秦师兄，让他夺得成婴丹！”

“……为什么？”叶小天固执地问了一句。

“只有这样，我才会相信，你不是因为这颗成婴丹，而透露了你一直隐藏的实力！”叶诗儿看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似有感慨地说道。

院外，圆月当空，月华清冷，洒在院中几棵大树上。有一声鸦鸣，突然响起，似在嘲笑这世间人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