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不死者与魔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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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弗勒船艏龙头重组，咆哮着张开，一条长长的锁链贯空而过，结结实实地缠绕在真神的身上。

锁链缠绕上真神的瞬间，洁白明亮的火焰沿着锁链迅速蔓延而上。那火纯白，但却能够在瞬间将一个人焚为灰烬。

诺弗勒船上涌出黑雾，与圣火胶着互相消融着。

“一起下魔域吧！”

霍尔斯船长放声大笑。

真神在他的高声大笑中感觉到了罕见的不安，祂想要震开铁索。

今天晚上的第四艘非同一般的船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如重山堆积的乌云中，一艘通体漆黑的船出现了，和龙翼战舰不同，这艘船的黑色中透出层层扭曲的恶意与污邪——这是那艘“贪婪与不义之财”领主释放到人间的魔域使船。

当初精灵祭司亚人将它误以为是龙翼战船，差点因为诅咒全部死去。

在精灵族的女王取回“贪婪与不义之财”权柄之后，它成为了精灵祭司亚人新的战船。

它隐匿在乌云之中，直到此时才加入战场，它的作用只有一个——

打开魔域之门。

使船撞向真神，黑雾在瞬间翻涌而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魔域之门冉冉升起。在魔域之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真神终于重新展开了翅膀，震开了束缚自己的铁索。

在牠展开羽翼的那一瞬间，祂看到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霍尔斯驾驶着龙翼战舰撞了过来，他的黑斜帽已经被狂风刮动，头发在急流中飞舞，风中他的眼睛里蕴藏着歇斯底里的怒火。他是来复仇的，而复仇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龙翼战舰与真神相撞，黑雾与白光同时向四周扩散，霍尔斯与真神一起穿过了魔域之门，查克紧随其后。

天空只剩一片残余的白光与乌云，真神与龙翼战舰全都消失了。

那最终的战场将在魔域。

..................

白虹贯世。

魔域的魔物们远远地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漩涡，一道白光从漩涡中坠落，紧随着两艘龙翼战舰跟着落下。

“你们只是凡人，你们杀不了我。”

真神圣瓦尔的羽翼上终于有了伤痕，祂站在岩浆横流的大地上，手中提着剑。

龙翼战船落在黑岩上，黑铁龙翼同样残破。

特别是霍尔斯的诺弗勒，它几乎是正面承受了所有的圣火，包括为了将真神撞进魔域之门时，它扛下了真神的正面爆发。

此时洁白的火焰在战船的风帆上燃烧，它停落在礁石上，龙首高昂，尽管高傲却虚弱不堪。

“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啊。”

霍尔斯咧嘴露出一个凶悍的微笑，他的手上带着一枚骨戒。

“谁说我们杀不了你？”

他从船上跳下，从腰间抽出了剑，踏着岩浆冲向了真神。

“你们和魔域签订了契约？！你们这群堕落者！你们都该遭到审判！”真神震怒的声音响起。

在另外一边的黑石荒滩上静静地立着一道身影，那是一位黑发红瞳的年轻人。

他猩红的瞳孔带着鸟类的特征，背后长着乌鸦的羽翼，手中提着一把新月般的弯刀。终于摆脱了束缚的魔神耶和华看着这场战斗，没有插手。

他必须保证这一名真神没有办法逃走，但是除非必要，他不会贸然插手那两个人与真神之间的战斗。

以牙还牙的复仇宁愿同归于尽，也不会想要别人干预。

血、白骨、嘶吼、咆哮。

亚人和神之间的差距终于在此刻被无限缩小了，高傲的真神被亚人撕咬着从云端上拽下了下来，最原始野蛮的战斗发生在人神之间。

将亚人看为蝼蚁的真神在此时不得不与蝼蚁刀剑相交，他们终于站在了同等的舞台上。

耶和华静静地看着厮杀在一起的身影，隐约之间仿佛明白了戈金·黑铁对那个名为“【幻梦】”的冒险者队伍的感情。

滴答、滴答。

真神的长剑贯穿了霍尔斯的腹部，查克握着的龙骨匕首贯穿了真神的心脏。

他转动手腕，一寸寸地绞碎了真神的心脏。

仿佛无穷无尽的白光从真神体内爆发开，世界茫茫一片雪。

查克被气浪掀翻，撞在岩石上，滚到在地。他伸手捂住眼睛，等到白光渐渐淡去之后，飞羽盘旋，最终无力地落到岩浆之上。

他看着真神倒下，看着真神被翻滚的岩浆吞没，抽动着嘴角想露出一个微笑，最终却没法笑出来：“霍尔斯！霍尔斯！”

查克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朝着霍尔斯的方向走去，他躺在地面上，展着手臂。

“霍尔斯！”

查克的声音有些变调。

“活着呢，死不了。”

霍尔斯懒洋洋地回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真神最后一击给他留下了一个圆形大洞，脊柱连带内脏都消失了。

“不对，好像不算活着。”

活人的气息从他身上逝去，亡灵的性质正在替而代之。

远处，诺弗勒轻轻地扇动残破的龙翼，发出低沉而温和的声音。

“兰斯曼那家伙又欠我一笔。”他说，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头上，暗红的天幕印在他的瞳孔中，隐约间又看到很久前有那个年轻的人类与两个还不出名的亚人一起站在甲板上，他们兴致勃勃地策划着想去劫过路的海盗。

好久以前了。

..................

真正的狂风暴雨降临，仿佛一千年前的圣瓦尔之夜重演，神明感觉到祂的孩子死去，于是愤怒悲伤。

除了龙翼战舰，所有船只都在这样的风暴之中起伏挣扎，战争已经被强行终止，没有普通的船只能够在这样的风暴里战斗，那样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和敌人一起倾覆淹没在死寂的海底。

格格蕾静静地站在甲板上，真神和霍尔斯他们消失在天空之后，运输港原本已经重新陷入了黑暗，但此时太阳正在缓缓从大海中升起。

她脑海中女巫始祖的古蛇虚影越来越清晰，巨蛇盘旋，高高昂起头颅，竖瞳透过她的眼睛与她一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视觉，听觉前所未有地敏锐，在瀑布般的暴雨和咆哮的风声中，她居然清清楚楚地分辨出了整个大海上的所有声音，包括对面【神圣远征军】第一军团指挥官的咆哮。

“怎么回事？！神座怎么自己升起来了？”

“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