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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分三级,下等韵宴,中等诗宴,上等文宴。
这三种宴会的差别除了名字之外,便是规格和器物上的差别了。
这三级宴会,名字中有韵、诗、文三字,并不是说当真要宾客在宴会上做一首诗,写一篇文章而已。只是附庸风雅的说法而已,韵诗文也只是代表等级逐渐高而已。
作为皇宫宴会,自然是准备了最为高等级的文宴。
掌管宴会的六局首席女官尽皆亮相,个个容貌绝佳,光彩耀人,分别为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六局,算得上是圣皇和后宫嫔妃的女官,管理着圣皇的衣食住行礼仪。
但今夜的晚宴,本来用不到什么尚寝局的人,但自打圣朝建立之后,这六局中的尚寝和尚功等局几乎都成了冗官机构,没啥事情,闲得身上都生跳蚤了。
特别是轩辕楚天时期,他没有后宫,更不需要女官来帮忙伺候生活,这些女官便完全的闲散了下来。虽说是女官,可因为没了用处,甚至还会被小太监欺负。
一直到了轩辕仁德继位,这些女官才重新有了作用。
但也只是伺候轩辕仁德起居而已,轩辕仁德年纪尚小,自然也没有后宫。
这一次的晚宴,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让这些女官们走了出来,做着那些原本是侍女该做的事儿。
媚眼如丝,风情万种两个词来形容这些被锁在深宫很久的女官丝毫不为过。
一颦一笑,步履款款的为每一位大臣都送上了美味佳肴。
这些女官们胆子也大了一些,甚至敢去撩拨这些个官员,而且就在天子眼下。
甚至,这些女官,在上佳肴的时候,还会故意露出胸前的一对波涛,伸出一双葇夷朝着这些官员们的腹部摸去。
美味在面前,美色在身前。这些位大人自然不再拘束,更何况,这些个女官,要是没有轩辕仁德的默许,就是给这些女官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勾搭这些大臣啊!
有了美女当前,整个宴会的气氛也不那么拘谨了。
反而是作为重要来宾的顾声笙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理解。
若是在妖族,把女妖送给部下的事儿她倒是能够理解;可这是人族,号称礼仪之邦的圣朝,居然也会有送女人的事儿。
顾声笙冷哼了一声,原本因为在欢喜楼所见所闻对着圣朝而生出的几分好感顿时消失无踪,反而多了几分厌恶。
从上到下,都把女人当成了玩物,笼络下属的工具。
顾声笙看了一眼这大殿,位于高位的自然是如今的圣皇轩辕仁德,而居于下方左侧首位的就是她自己;至于右侧首位,原本据说是一位王爷,但那位王爷今日得了重病,便让徐长安坐于首位。
至于徐长安往后的座次,都是几个侍郎和尚书;作为徐长安故友,如今圣朝肱骨之臣的荀法、柴薪桐等人却坐在了顾声笙的后方。
只要是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人,都能看到其中的猫腻。
但徐长安可不会注意那么多,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对面的人儿,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这位海皇少主,除了名字和性格与汪紫涵不一样之外,其余都和汪紫涵一模一样。
徐长安就这么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润,红红的。
顾声笙身旁的小婢女看了
一眼徐长安,把手指藏在了宽大的袖袍里,指着徐长安俯身到自家少主的耳旁,小声的说道:“少主,那什么忠义侯徐长安怎么看着你就流泪了,他好奇怪哦。”
听到自家小婢女这么说,顾声笙想了想,歪着头回道:“他可能生病了吧?”
顾声笙说完之后,便立马转过头,不想看到那忠义侯,像是故意躲开他的眼神一般。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人,心底总会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
初见时只是觉得这个人是非不分,无耻;到了欢喜楼,看到他对女人的态度,顾声笙突然又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爱,对他多了几分欣赏;可现在就是那么一瞥,看到他流泪,她却有些不由自主的心痛。
这种心痛,不知根源,没有去处。
好像自己极其不想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哀伤似的,顾声笙摇了摇脑袋,想把这种莫名的情绪甩出自己的身体。
徐长安不去看身旁生得娇艳的女官大人,而她也不想看徐长安。
整座大殿的气氛越来越火热,甚至一些个官员开始动起手脚来。
这些女官自幼在深宫里长大,本应不拒绝这些东西的;可偏偏他们遇到的第一任圣皇是个极其痴情的种,没有后宫,后宫也一直很干净,甚至比起平康坊来都干净得多。
故此,这一届的不管是女官还是婢女都极为的保守。
若不是得到圣皇的命令,这群人这么对她们上下其手,恐怕她们早就一巴掌给打了过去。
轩辕仁德身旁没有婢女,也没有女官,他只是看着下方群臣的模样。
大多数官员如同色中饿鬼,个个仿佛几十年没见过女人一般。
轩辕仁德微微一笑,视野往回收了收,先是看到了距离顾声笙不远处的几位肱骨之臣。
先是荀法,板着一张脸,一位女官借要往他面前矮桌上放菜肴的时机想要摸他一下,挑逗他一番,没想到这位荀令君直接压低了声音,面色阴沉的说道:“谋害朝廷命官,按律令,当斩之。”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那女官的手不敢往他胸前再进一分。
而柴薪桐看到那女官的手,和一脸娇羞的模样,只是拿了一柄扇子,看似是在摇晃扇子,可那女官的伸向他的手,每一次都被挡了下来;至于楚士廉,他读的是儒家,但却没有修为,做不到柴薪桐那般潇洒写意的拒绝别人,只能红着脸,如同刚去妓院的雏儿一般,满脸的尴尬,不停的把女官的手往外推,口中还一直念叨着什么“非礼勿视”之类的话。
至于徐长安,此番前来,他本就是背着焚而来,也没人敢管他。那女官才想挑逗他,可看到徐长安满眼悲伤的看着对面的海皇少主,便再也不敢动手,只是规规矩矩的站在身旁。
轩辕仁德看到了这一幕,点了点头。
这本就是他的一场考验,往些时节,哪里有机会让这些大官放松,恐怕若是真的给他们两个女人,他们也会立马提高警觉心,把赏赐的女子当成祖宗一般供起来。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个大官们知道圣皇不会在外使面前发火,这才稍微宽了一点心。
看到自家主子点头的李忠贤,急忙迎了过来,佝偻着腰,耳朵附在了轩辕仁德身旁,一双眸子如同刚偷了油的老鼠扫视着诸多大臣。
“陛下,您的意思是?”
李忠贤眼睛眯了起来,看着这些个差点把持不住的大官接着小声的说道:“把他们全都记下来,交由刑部?或者督查院?”
轩辕仁德想了想,摇了摇头。
李忠贤有些意外,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都记下来,贪财好色的存放好,不作处理;至于荀法等几位,记下来,名字放我案头。”轩辕仁德淡淡的说道,此时的他,一双眸子中似乎蕴含着大海一般,深不可测,谁也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对了,薛正武和陈玉农这二人不用了。”
李忠贤实在憋不住了,便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怕贪官,就怕没有软肋的官;薛正武和陈玉农虽然不好色,但他们的儿子就是他们的软肋。没有软肋和缺点的人,不好控制啊!这是帝王之术。”
轩辕仁德详细的给李忠贤解释了一番,李忠贤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偷瞄了一眼自家的主子。
他突然觉得这位少年帝王,深不可测。
李忠贤点了点头,便拿起了笔,看一眼众人,随后写下一个名字。
等到他写完了,轩辕仁德这才朝着司礼太监点了点头,这司礼太监会意,便扯长了脖子,大喊了一声:“恭迎临邦友人,开席!”
话音刚落,原本有些风骚的女官们立马起身,就像换了一张脸似的。
方才都还在笑着说什么仰慕大人,此时脸上布满了冰霜。
她们听到“开席”二字,便纷纷离去,留下了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的官员们。
饶是再笨的官员,在官场上浮尘了那么多年,也知道刚才那一幕,是一次考验。
只不过,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圣皇会在外使面前考验他们,难道就不怕出丑么?
诸多大官瑟瑟发抖,即便是听到了“开席”二字,伸出手拿开盖着每位珍馐的盘子时,手都还颤抖着。在这乍暖还寒的时节,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
徐长安听得这话,看了一眼四周,在靠后的位置找到了李道一,便也直接打开了盖子。
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晓,他的目光直停留在了顾声笙的身上。
接着,大殿上又传来了一些场面话,无非是永结秦晋之好之类的话。
徐长安也没在意,诸多大臣倒是稍微放松了一下。
徐长安此时的心思哪里还在饭食和酒水上,全落在了顾声笙的身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轩辕仁德突然站了起来,大家伙立马便停止了热闹,轩辕仁德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淡淡笑道:“得此良辰,两国修好,亦知道忠义侯用手中长剑守护天下,今日特此请来了天下第一舞剑高手,公孙舞娘,为我圣朝助兴,祝我圣朝天下安康!”
说完之后,满堂大臣皆起身。
此时,一为执剑、穿着舞娘的半老徐娘手心出汗,心怦怦直跳!
她知道,下一场,该到她表演了!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这一章稍微有点水,不过长安不长安,平安不平安的桥段,我想留到明日平安夜!
这等疑心病重的圣皇,王朝不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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