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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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这个契机，我们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我都快忘记了我自己的样貌……”方千灵深吸口气，微微仰头，竟就这样闭上了眼睛，面朝着那涓涓泉流，身上莫名的有了好些绿芒闪过，带起猛烈的狂风呼啸，卷得身上的青衫瑟瑟作响。

南宫浩脚步略微踉跄，那阵阵狂风之下，明显的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模糊了些许，就像是残烛的火炎一般，竟就随着那风轻微摇摆，扭曲之间，已然是消散了好些，就连四肢都已经不太健。

这所谓的魂看上去已经没什么伤势了，但也还是脆弱，脆弱到仅仅是灵气威压的涌现就能够将其完的泯灭。

不过方千灵似乎也有所察觉，也还是有意识的控制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让现在的南宫浩不至于在这样的波动下消散……

那玄妙升起的绿芒更是如同藤蔓一般在其身上不断缠绕，四处游走，其中就像是有着无数个生命正在暗自涌动，不断地涌现出无数的生机，在方千灵的体内徘徊，随后也是一股脑的涌向了那清泉的所在，浸没在了泛着血色的水花之中。

再睁眼时，南宫浩明显能够看到其中那强烈到极致的期待，更是振奋激动的看着南宫浩的肉身所在，那目光之中涌现而出的火热，是那么的不加掩饰，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瑰宝，一件能够满足其一切，让其能够将炼灵之路修炼到极致的世间奇珍！

南宫浩没有说话，仍旧沉默，现在这脆弱的状态根本没有任何扭转局面的可能，倒不如听听方千灵所言。

其实南宫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在面对这些困境的时候，已经好久都没有表现出之前那般慌乱，滔滔不绝的话语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也因为这一路走来碰到的太多的危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长了不少。

但不管怎样的成长也敌不过现在面临的这般对手啊！

或者说现在这局面反正也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他倒是突然就感觉放开了，毕竟这非生非死的状态其实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已死之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了，就只想知道方千灵他们计划的超脱究竟为何。

“说起来，这个地方可是传恩豪与我一同建立的，能够屏蔽掉所有人感知绝佳场所，屏蔽掉天地的感知，就连木在这里也没办法感知到发生的任何事，就算他与我一体，也同样会被这个地方给压制下去，但他却浑然不知……”

“接受了水火的传承，你也应该知道的，木那一批天地初生的生灵基本上都因为天地大劫被完的毁灭，但木不同，作为最有希望超脱的存在，他确实惊艳，竟然能够靠着自身的假死之法逃脱这数之不尽的劫难……”

“你肯定很难想象，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让他能够这样的坚持，坚持着苟且偷生，就只为了所谓的超脱？说实话在这末世来临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于父亲的那些所谓的大道完不理解，更不能理解为何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去将自身献祭给这样的一位上古存在……但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这末世可不同于之前的天地大劫！”

“这一次，是真正的清算！之前的天地大劫不过都是毁灭炼灵者而已，但现在……天道无情啊，他竟然想要彻彻底底的毁灭掉这片天地的所有，毁灭掉这部他自己创造的一切！讽刺！真是讽刺！”

“但又凭什么啊！凭什么在炼灵之路上拼搏千年的我，在到达这样一个层次之后也还要面临这样的一个劫数，凭什么要让这片天地轻易夺走我等这般浴血而出的性命！凭什么！”

“炼灵之路好不容易要走到极限了，凭什么要这般憋屈的死！谁不想好好的活下去！特别是当人站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能够只手掌控一切的那个至尊高度，是真的！真的舍不得就这般死去啊！”

“这个想法很有可能也就是天道的想法，他也可能面临着什么劫难，同样贪生怕死的他也不想就这般死去，所以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给予我们的力量完的收回，作为它活下去生机……”

“这片天地之中的规则太多，想要摆脱这些，想要摆脱这末世毁灭一切的困扰，超脱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但想要超脱，炼灵的道路就必须要不断地改革创新，就必须要突破一个个的极限，不然又何谈去超脱天地，战胜天地束缚……”

“但同样的，一次次的改革突破必然会创造出相当之多这天地原本不存在的神通术法，创造出原本不为人所用的各种力量，也不正好让这片天地能够收回的力量更为丰厚？这本就是一个矛盾的循环，但我辈修士又不得不一直在这条路上前进，这也算是天地的坐享其成吧，他自始自终都不认为有人真正的能够超脱这天地的规则吧。”

“但超脱天地，超脱这天道的控制，必然能够迎来我们自己制定规则的世界，那个世界里迎接我们的就是永生！就是一切的主宰！那样我们不正是所谓的天道？不正是这世间万物的主宰，一念之间，万物殆尽！那就是我……即将成为的我！”方千灵仍旧闭着眼睛，呼吸渐渐急促的他倒是突然就大笑起来，那笑容之中蕴藏的那么些癫狂在这个时候完的展现，似在享受，似在享受着那个时候的那份快感，好似现在他就已经超脱了天地，成为了主宰一切的天道般的存在。

甚至在其再次睁眼直视南宫浩的时候，那眼中的冷酷更是泛起了漠视一切的无情之意，就如同无数的藤鞭抽击而来，一瞬间就在南宫浩身上抽击了成千上万次，那刻骨铭心的疼痛就真像是印在了现在这魂魄之中，诡异至极。

“说到底这一切的开端也是因为你！因为你！”方千灵突然的大喝一声，冷漠的眼神之中竟泛起了些许的颤抖，似乎也是因为现在的情绪波动，周围的空间完的涌现出了一层层的冰霜，就连那清泉都肉眼可见的被冰雾覆盖，蔓延而去。

但这仅仅只维持了片刻，一切恢复原样……

“时间还早，传恩豪还需要些时日才会到来，我有的是时间给你说说因为你带来的一切劫难！”方千灵冷笑一声，也因为南宫浩现在的状态，他倒是完不担心还有什么变故发生，在他看来，把半死不活的南宫浩带到这个地方来，一切就已成定局。

“我父亲你也见过，他所修的乃是无情之道，我也清楚，当他需要让自己大道圆满之时，我作为他的子嗣，作为他情感上的牵绊，必然会被他亲手的灭杀，我的死只是时间问题，就看他想要什么时候亲手将我斩杀。但有一点他忽略了，就连我父亲都不知道的是，我所修的道……也是如此！”方千灵狠狠咬牙，眼看着身上的绿芒渐渐消散，他的身体也在这个时候逐渐的就恢复了原本的那般苍老，头发花白就如同他手上的浮尘，随着这清泉的水气，略微湿润。

“我作为他的牵绊，他也同样是我的牵绊！他要杀我，我又何尝不想杀他！但我不能让他知道啊，作为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我，凭着灵纹大圆满的境界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不然我肯定会作为第一个被献祭的存在。”

“当时因为炼灵还未完改革，灵纹境大圆满也还是从前的五纹境界，就如你与我战斗时所见。说起来，这五纹的境界也还是根据五行灵基的五色灵气而来，勉强能够作为一条传播的炼灵方式。不过当时的五纹也足够与现在的九纹一较高下，毕竟每一条灵纹所蕴藏的灵气可要比现在多得多……”

“也是因为修为上的差距，就如同现在的你我一样，当时的我又怎么可能是有着木相助的父亲的对手。隐忍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后面入宗的白永曦倒是能够给我作为一个相当不错掩饰，能够借由追求白永曦这个幌子拖延时间，让父亲先去解决其他正在拼命修炼的兄弟姐妹，等到我修为上升到能够与我苍老的父亲一战，再直接夺取他现在的一切。原本一切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直到后面周浩的变化，也就是你的出现……”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要谢谢你，还是责怪你……雷与木一战直接让我父亲到了寿命的极限，杀掉他倒是不用再费什么力气，木也同样因为那一战重伤，需要恢复相当的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就刚好是我的机会，在青灵宗肆意成长的机会！”

“但也正是因为雷与木那一战的恐怖，天地在那个时候改变了，我能够感觉到灵气消散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或许是他感觉到了那些仍旧靠着各种各样方法隐藏在天地之中如同蛀虫般的上古生灵，他们所占据的天地的力量始终都得不到收回，这或许也让这片天地生气了。”

“于是……原本应该现在这个时间点才到来的灵气衰竭的末世提前了整整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