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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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叶家厨房，叶莞抱着盛满桑葚的木桶靠在灶台边，一手拿着他老爹的酿酒的书，嘴里念念有词：“桑葚勿需清洗，果实皮层易破。……竟然不能洗，咦……哈哈，那怪人估计也不会在乎，让他欺负人……哈哈~”

“将桑葚果实捣碎，使其汁液充分流出。”叶莞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有了！”兴奋地跑出了厨房。

不到半刻钟，叶莞拿了洗衣用的木棒，飞了进来。

少女把木桶放在灶台上，双手执木棒，四处挥舞着，那骄傲的神情和那唇角的迷之微笑，让人几乎相信，这是一套剑法的起势。

“吼！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被小爷我揍得血肉模糊的，有点男人的样子嘛！”叶莞使劲儿用木棒捣着木桶里面无辜的“血肉模糊”的桑葚，结果把桑葚鲜红的汁液溅的到处都是，配上那“凶狠”的眼神，倒还真像个索命的厉鬼。若有人此刻见了叶莞这幅模样，更要说这姑娘招晦气了。

“阿嚏——”叶莞酒听见头顶上一声巨大的喷嚏，厨房的房梁被震的簌簌的落着灰。叶莞僵硬的缓缓抬头看着房顶，眼神里全是惊恐。她也顾不上满手的鲜血，小心翼翼地走着猫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肩膀还有轻微的颤抖。

“吱呀——”厨房的木门很不配合的发出了一声在叶莞听起来的巨响。

叶莞浑身顿住，定在推门的动作，有点尴尬。叶莞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我不怕我不怕。直起身，甩了甩手，冲到院子里。怒视着房顶，房顶上黑糊糊一片。

叶莞壮着胆子，底气明显不足的说：“谁？谁在哪里！给我出来。”

“嘎——嘎——”

黑糊糊的屋顶上“扑腾腾”飞起一只乌鸦，慢悠悠地在叶莞的注视下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还潇洒的落下一摊鸟屎。

……

“臭鸟，跟臭人一样讨厌”

也不去想那声喷嚏了，心里猜着应该是飞贼经过了吧。

“这么热的天，小偷都能感冒……”

叶莞嘟囔一声，回厨房将捣碎的桑葚封进了坛子里。封好之后，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今天重新装点的闺房。床上的枕头和被子都换成了嫩紫色，样式是流水纹，床帏换成了水蓝色。叶莞还买了几套合体的衣裳和鞋子，春夏秋冬都添置了点。

因着那怪人，也没再去买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今天买胭脂肯定不吉利。

叶莞拿出今天傍晚回来买的红木的妆奁，上面绘着模样淡雅的兰花。支起镜子，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

“鬼啊！”

……

窗外的乌鸦，“嘎——嘎——”的应和着，厨房的窗子透出里面微弱的灯光，和少女柔和的身影。

叶莞慌忙打了盆水，洗净了脸，摊在了床上。

叶莞忙活了一天倒也没倒头就睡，笔直的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位上的褶皱，在想今天一天的事情。

那个怪人……为什么……有点眼熟呢……

唉，头疼，自己到底是怎么失忆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竟然是在山谷里被找到的……

那个怪人虽然讨厌，却老是让人不忍怪罪……

我娘死了，我怎么过的啊……

我爹怎么就凭一块玉佩确认的我……

为什么我看着镜子，觉得这又不是我呢……

日子好不容易慢下来，叶莞突然有了时间去想自己的事情，太多疑点了。

还有今天夜里的那声喷嚏，自己安慰自己的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有那次酒醉不知道怎么早上起来就到了院子里……叶莞突然想起那天半夜起来到院子里，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了，叶莞在床上郁闷地翻来覆去，起身在柜子里重新拿出了那块玉佩放在手里，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在那个翻身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因为满腹心事的入睡了，叶莞早早的就醒了过来，简单的梳洗后，叶莞决定带着两坛好酒，出门问问寻找心里问题的答案，也想去接触一下自己周围的人们，顺便也在街上也捉住那怪人问问。

叶莞从来了这清水镇，至今还没有切实跟别人怎么交流过，都是自己一个人，守着这小酒馆儿。其实镇上的大人们，也应该都知道她的名字，就是有种隔阂感，叶莞事情一桩接一桩，也就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而且，心里也知道这镇上人对她抱有的偏见，更是怯于走出来。不过人啊，说到底，也是要有人的陪伴吧。叶莞走出这酒馆，看着这清水市集上的人来人往，招呼着、谈笑着，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清早的集市是充满生机的，辛劳的人们一觉梦醒又重新忙碌起来，没有中午被太阳烘烤过后的焦渴，也没有傍晚急切归家的浮躁。清明的天空，多样的早餐的蒸汽，声音饱满洪亮的叫卖，伴着暮色刚刚退却残留的清凉，空气湿润干净，阳光也温柔的透过高高的云层，温柔的发亮。

叶莞决定现在市集上吃个饭，叶莞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吃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也没个催促的人，都是饿极了才随便找点之前酒馆腌好的牛肉之类的充饥，好吃是好吃，也终究没有一顿一日三餐像样的饭。叶莞走到一家包子摊儿上，将怀中的两坛酒放下。

“老板，拿笼包子！”叶莞温柔甜美的开口

老板见是叶莞还有点吃惊，心里思衬着，这听别人说这姑娘克父啊，还跟那个花花公子挺熟悉的样子，看这姑娘长得也也和善，言行举止也倒得体。想那叶承虽也不怎么跟镇上人打招呼，却也是个大丈夫，女儿也不会差吧。唉，想想也觉得这姑娘命不好，老板不由得多看了叶莞几眼。

“今天早上我在镇里有个巷子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哩，我刚注意到她，结果她就过来跟我讲话了呢。”邻桌两个船工模样的男人在兴奋地攀谈着。

“真的？她跟你说什么？”旁边一个男的好像并不是很相信。

“她说……那声音，真是直往我心坎上戳，哎哟，酥的我耳根子都麻了……”

“哎呀，别想了，快说啊你。”

“你好，你知道罗祁在哪吗？”一声银铃似的声音在叶莞背后响了起来。

“就……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