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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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还好是在他的这儿得了灵气，要是你在那凡间，不知道要多少年才有意识呢……树妖有意识就需要成百上千年的机缘等待，幻化为妖，也多是老人模样……哈哈，老奶奶……不像我们狐狸，还有蛇，都是俊俏的俊男美女。啧啧，尤其像我这样的美狐……也是空前绝后啊……”开口的竟是一只狐狸，准确说是一只白色的九尾狐妖。

又是那个悬崖，可以听见崖底潮水涌动的声音，轻风摇动枝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飘渺的鸟鸣。月亮已经变成了细细的一个金边，光线柔和迷蒙，照在白狐纯净的皮毛上，流光溢彩煞是好看。狐狸微微抬头，望着月光，身后的九只尾巴轻轻散开，高低缠绕，在微风中缓缓摆动。不远处是那个白衣男子，整个人伏在桌上，一只手轻轻箍住额头，一只手抚执酒壶，宽大的衣袖覆满了整个桌面，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颤动，长发乌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庞，整个人不只是浸在酒中，还是浸在无边的伤痛里。

狐狸收回望月的视线，轻轻回眸，转过身子。九条尾巴全部扬了起来，骄傲的立在这绝壁。这狐狸的眼里装了一条流动的银河，波光荡漾。

……

清晨的凉风从雕花木窗里徐徐的吹进来，将叶莞水蓝色的帷帐轻轻的吹开，叶莞缓缓张开了双眼，又望着头顶发呆。一只狐狸，一只长得很好看的狐狸呢。可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又迷幻，在自己目所能及的世界里，从未看过这梦中的景象啊。

“叩叩——叩叩叩——”一阵轻柔的叩门声传入叶莞耳朵里，叶莞忙起身，套了件外衫，拢着领口走到门口。

“谁呀？”叶莞试探的开口

“莞姑娘，我是碧云，昨晚上富哥回来带了点主人家给的茶叶，我们家里用的少，富哥让我给你送点来。”碧云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响起。

叶莞忙开门，想把碧云迎进来，结果碧云放下了茶叶就站在门口推辞说不便进去，叶莞一问原由说是要去那翠玉山上的寺院里给孩子求个平安，希望早些去以示诚意。

叶莞忙拉住碧云的手，说：“碧云姐，我正巧也要去，可我也不知道路怎么走，你在这等我进去准备点东西，你跟我做个伴儿。”

碧云看叶莞诚恳的眼神，微笑说：“你快去，我就在这。”

叶莞慌忙回屋理了一下头发，快速清洁了一下脸，拿了点散钱，就出来将院子落了锁。

叶莞轻轻挽着碧云的胳膊，二人谈笑间就走到了翠云山脚。

远远就可望见翠云寺缭绕的烟雾，还能听见寺里的悠长的钟声。

二人加快了脚步，轻快的踩着台阶走到了寺门，碧云恭敬地跟守门的僧人问了好，走进了这翠云寺，寺里十分情景，两旁都种着许多银杏树，古木参天，给这寺庙更添了许多庄重。走到了供应佛祖的大殿。殿内装饰神秘古朴，佛像巍峨耸立。叶莞看碧云在虔诚的祷告，转身走出殿内，找到一个小师傅，有礼貌的开口道：“小师傅，弟子诚心求见主持，求小师傅引见。”

小师傅应是见多了这种场景，要去往主持通报，让叶莞稍等片刻。

不一会，小师傅轻声说：“您随我来，主持在殿后等您。”

叶莞忙跟上小师傅的脚步，绕着寺里的古树，走到了一间禅房门口。

“师傅，施主到了。施主，你进去吧，我退下了。”

叶莞谨慎的推开了门，生怕惊扰了主持。禅房里也是轻烟袅袅，还有木质独有的清香。禅房正中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瘦削的僧人，在烟雾中定定地打着坐。

“弟子有一事，希望求得指点。”

“施主可是为近日的梦魇而来？”声音深沉醇厚，着实不似这看起来瘦弱的老人的声音。

叶莞惊奇万分，忙不迭答道“是。”

主持依旧合着眼睛沉稳的开口：“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施主，这个中因果，怕是要你自己探寻啊。”

叶莞似懂非懂的问道：“请问高僧，如何一个探寻之法。”

高僧摇摇头，叹道：“天机，不可泄露啊。施主请回吧，一切都是造化啊。”

叶莞不好再追问下去，站了一会，便推门出去了。

叶莞出去后，高僧的眼睛缓缓地张开，望着门的方向，攥着手里的佛珠，喃喃道：“造化……造化啊……”

叶莞在回大殿的路上一路反复咀嚼主持的话，意思大概是这梦也不是无因而起的，必定是同自己有些关联的，而这关联却又需要自己来发现。嗯，应该是这个意思。

“莞姑娘，你哪儿去了，我刚才找不见你，把我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都？”碧云慌乱的声音响起。

叶莞一看，忙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拉着碧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近日睡时做得梦，我来找高僧一解，却还是没什么头绪。”

碧云很是通情达理，也是握住叶莞的手，说：“我是担心你，看见你没事就好了。梦这东西比较玄妙，可能确实别人难以帮助你吧。你别太放在心上啊，咱们回去吧。”

回去因为叶莞一直在想高僧的话，感觉路程格外的快，转眼就到了城门口。而此刻，已经是正午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感觉比平时热闹很多。

一架华丽的马车从接到的正中间飞驰而过，车后跟了一大队穿着整齐，看起来刚劲有力的侍卫。

“呀，那是从京城来的人吧，你看那侍卫的衣服都不一样。”

“我听说啊，这来的人来头可不小呢，那马车去的方向就是县衙的方向啊，也不知是来干嘛的。”

“最近咱这镇上可真是不平静，前前后后来了那么多奇怪的人，这是不是一种征兆？”

看样子应该是街上的老百姓全都出来为这京城的人感到新鲜，叶莞跟碧云走在街上，看着周围老百姓都是一种看热闹的情状。这寂静的小镇的人们都在为此兴奋着。

路旁一个卖字画的摊子上，一个书生装扮，容貌干净细致的书生望着这行飞驰而过人，眼里掀着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