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玉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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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居的妈妈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挥舞着手中的红丝帕，指着那秦朗说道：“你说带走就带走？我知道你身手厉害，可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老娘难堪，那绝对不会如你的愿！我也让你看看我倪玉华是怎么开的这个店，李威李虎！”说着身子往后一推，李威李虎从她两侧闪出来，把她淹没在后面，面部表情凶神恶煞，摩拳擦掌，气势很是凶猛。还把摊在地上的玉娘跟孩子往身后一拖。孩子看这架势，哭的更加惊恐。秦朗看这举动，更是看不过去了，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哼，真是没管好的畜生！今天爷爷就好好管管你们！”那李威李虎在这楼里也就欺负个女人还行，在这秦朗面前，还真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好欸！”叶莞卧在人群里兴奋地窜了起来，叫了一声，人群中也有人相应开来。那倪玉华也是个聪明人，看眼下是占不了便宜了，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李威李虎，手臂交叉抱在胸前，倒也不慌张。走到秦朗面前，手指着玉娘说道：“哟，想英雄救美？你也不看看这女人的孩子还不知道是哪的野种呢？您这救回去怎么办？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么吧，今天我可以看着你的面子，饶她们一死，也给我积个阴德，还给她一口饭吃。就要你在这店门口，给我说一声对不起，这事儿就过去了，我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我也看您不是个单有武力的人，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后事。毕竟也是个一身正气的大小伙子，把家里整个这人你准备怎么办？”秦朗虽然十分凶悍，但看样子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想不了那么多，一时语塞堵在那里，想不好对策。叶莞看着玉娘脸上的希望破灭的神情，在人群里站不住了，一时热血上涌大叫一声：“跟我走！我养她们母女，我不娶妻！”人群里尽是惊讶的声音，给叶莞让出一条小路，让叶莞走到最中心。叶莞跌跌撞撞的挤到人群最当中，忙整理一下头发衣服，，也抱着胳膊在胸前，学着倪夜叉的样子，站在那婆娘面前。倪玉华一看来人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片子，不屑的笑了起来，说道：“哟！我当是谁呢？小丫头片子就敢跟老娘叫板，怕是跟着女人是一路货色吧。就是被人遗弃的命！我可听说，你爹当年就像这人一样遗弃了你们娘俩，这么多年了，都没找你们，可能是怕这基业没人继承了吧，才去把你找回来了，你可别掺和我这事，也别以为罗公子偶尔对你调情消遣就是怎么了，麻雀是飞不上枝头的！”这一番话确实触到了叶莞的痛处，把这些众人的猜测都变成了最恶毒的利刃，扎的叶莞不知道如何是好。脸涨成了深红色，头深深地低着，似乎想把头埋在脖子里。“谁不知道你这女人就是被遗弃的，现在在这里血口喷人！”人群中有人也看不下去了，大喊一声。“对啊！你是什么货色啊！”“就是！再说了，我看那叶承老板日日借酒浇愁，也是念着自己找不到的妻儿啊！”“是啊！开个妓院还了不起了！”“叶姑娘别怕她！大不了今天就把这店给她拆了！”人群被怒火点燃，群情激奋，男人们挽着袖子挥着手臂对着那婆娘，女人们对着玉娘的遭际也是十分同情。倪玉华看着这么多人都愤怒了，心想着这事不好办了，眼睛滴溜溜思衬着对策，嘴角一弯，转身将那玉娘扶起，玉娘一把挣开她的手，倪玉华也不介意转身对叶莞温言说道：“叶姑娘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也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是我不对。今天这事，是我不对，我保证让他们娘俩吃好喝好。”叶莞缓缓的抬起头，闻着倪玉华令人作呕的浓烈的脂粉味，微微一笑：“还是让我们这些不吉之人在一起吧。玉娘的卖身契在哪，我赎。”倪玉华看叶莞这么不识抬举，向后招了招手，身后丫鬟忙进屋去了，过一会拿了张薄纸出来了，看着说到：“当时玉娘十一岁二十两卖给我，现在也三十岁了，前前后后杂七杂八花我的钱，少说也有一百两了，从她生了这孩子之后也不愿再接客，也没给老娘挣多少钱，但我今天决定做善事了，这娘们，白送给你！”说着倪玉华把卖身契放到叶莞手里，眼里是藏不住的戾气。叶莞取下脖子上的金叶子，手停在半空中，缓缓的松开，让金叶子慢慢从手里滑落到地上。叶莞看着倪玉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人，我赎定了。”“借过借过。”人群中又挤出一个人。“愿倪妈妈往后生意兴隆，别累垮了。这点薄礼是我们老板娘给您的心意，多买点好药。”这时那黑衣少年才跟了过来，对着倪玉华笑得一脸春光。叶莞走过去一手拉过小南，一手拉过玉娘，往人群外走。阿财也跟了上来，给小南说这话，想逗小南开心。百姓们也对叶莞有了赞赏之情，都欢呼着散去了。“给老娘捡起来！”倪玉华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然后一脚跨过门槛，怒气十足的走了进去。李威李虎也爬起来，对着看笑话的人瞪了一眼，跟着进去了。“叶姑娘……”玉娘拉着叶莞的手，情绪复杂，不知道怎么表达。叶莞看玉娘又是想要落泪的神情，忙绽开一个安慰的笑容：“回家再说，”又看看拉着阿财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南说道：“走咯，回家咯！”阿财把小南突然举起来，也跟着叶莞说道：“回家咯~”小南开心的咯咯直笑，玉娘也露出欣慰感激的笑意，被这一幕又打湿了眼眶。叶莞见状，忙拉拉玉娘的手，“怎么又要哭？以后都不哭了啊！我刚酿了新酒，咱回去品品看？”秦朗站在原地看着叶莞一行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这见义勇为的弱小身影，让他又想起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