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虹山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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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一声声长长的狼嚎划破宁静的夜空，与之伴随的还有少女惊恐的呼声。在桑晚酒馆内正赏着月亮吃月饼的阿财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导致月饼掉到了地上，阿财轻轻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隐忧。一同赏月的玉娘看见了阿财这一些动作，关切了看了一眼阿财：“阿财公子，你怎么了？”

阿财收回担忧的目光，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把掉在地上的月饼又捡了起来，轻轻吹了一下，手指弹弹上面的灰，对着月娘笑得呲牙咧嘴：“嘿嘿，这么关心我啊，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别担心别担心，大家继续吃，我就是有点受凉，刚才想打喷嚏来着，没成想手一抖把月饼给抖出去了……”说完还又大口地咬了口月饼，笑得极为甜美。

玉娘看这阿财又是傻里傻气的样子，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低头又给小南夹了一口菜。

这时餐桌上一直以来，最为沉默的高凌云突然开口问阿财道：“阿财兄，今日我听说叶姑娘的酒酿坏了，不知是什么酒？”

阿财对这书呆子第一次对自己主动说话，感到万分惊奇：“哈哈，高……兄……嗯，我们老板娘酿的酒是桑葚酒，据说还是自己第一次摸索着酿酒呢……这次酿坏了，挫败的很呢……”

“桑葚酒……好了高兄，我知道了，我们继续用餐吧。”高凌云点头答谢后，餐桌又陷入了沉寂。

终于阿财忍受不了这沉闷地氛围，站起来跳到店外，四下张望着：“喂！小南！快过来看！”阿财在店外跳的兴高采烈，小南听见阿财呼喊，也把饭放下冲了出去，也学着阿财的样子惊呼着：“娘！高先生！快来看！今年又有好多的荷花灯，还漂到这里了！”

原来是门前清水河上漂着的荷花灯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清水镇人每到中秋佳节，人们吃过了晚饭，梳洗打扮过后，逛过街市后就会结伴在南面山上的清水河上游往下游放荷花灯，每一盏荷花灯就是一个人的心愿，水面上朵朵莲花绽放，还伴随着暖融融地烛火，也是这时节一个盛景。

阿财因为是初来乍到，并不懂这许多规矩，见着这荷花灯稀罕的不成样子，在门前看着水中的荷花灯，以及荷花灯照亮的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感觉一切如梦似幻。

“大家伙快吃饭！我们去放荷花灯咯！”

相比清水镇上吃着月饼赏着月亮，还放着荷花灯的祥和快乐的人们，叶莞的心情跌宕起伏。

桑葚林间，充溢着浓郁清甜的果香，树林中间是枯木搭起的火堆，罗祁正在烤着一只野兔，兔子肚子里填了一些山上的草药和这满林最多的桑葚果，肉香四溢，胜却人间佳肴无数，罗祁细致地翻烤着，表情得意而享受，而对面的叶莞想起刚刚看着周围森森地绿莹莹的眼睛，瞪着火把还在簌簌发抖。

罗瑾透着烛火看着脸色煞白的叶莞，关心道；“小莞莞~还在想刚才的事呀~”

叶莞眼神看着中间的火堆把对面的人又照的不真实了许多，高温把空气烫的弯弯曲曲，呆呆的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刚才狼看了我们一会就走了？”

罗祁充满爱意的看着烤兔，温和的回答道：“因为我能听懂动物说话。我跟他眼神一对，他就明白了。”样子看起来说的十分认真。

叶莞偷偷的翻了个白眼，看着罗祁理所当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往嘴里填了个桑葚说：“那你说刚才那狼嚎的什么意思？”

罗祁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十五月圆，我们这群兄弟们要去对面的山头拜月不杀生，后面那位美男告诉我你们要找桑葚林，就这里了，哥哥我尝过了，不错，你们吃吧。”

叶莞被他一本正经的编瞎话能力戳中了某根掌管笑得神经，“咯咯”笑个不停。然后身体往后一倒，用手肘垫着后脑勺，看着林叶间空处的一小片天空，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奇妙。

“喂，这桑葚树长得跟我记得不太一样呢……”

罗祁看向叶莞，脸上是朦朦胧胧地毫无防备地神情，罗祁难得温柔地笑笑，配合的问叶莞：“你记得的桑葚树长什么样子呢？”声音也跟往日里的不太一样，就像泉水的声音一样，叶莞这样想着，然后觉得这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让人想去沉醉。然后美滋滋的回答道：“我印象中的桑葚树长得好像也跟这个长得差不了多少，可是，就是感觉这树很有气质，或者说还有点像仙气。哈哈，你一定不相信我，树怎么会有仙气呢，好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好像我印象中的就是这样，我感觉桑葚树很美，哈哈。”叶莞用手比着，对着天空傻笑，应该也是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

久久不听见罗祁回话，叶莞奇怪的侧头看向罗祁地方向，结果撞进了一双如一潭最最幽深的潭水的双眸，潭水泛着微微的涟漪，仿佛一片花瓣落进去，并不打扰这片宁静，却让人感觉更加美好，让人甘愿深深沉迷，让人感觉好想再也不要醒来。

很久远的以后，叶莞还把这一幕，这一瞬间的双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那一刻感觉月亮和星星都明亮亮地在头顶旋转，万物在这寂静的深夜复苏，无限的延展然后串联到一起，天边辽远的云朵不知所措的撞进了心里。然后就都在那双桃花眼里，隔着火堆，又蹦出了一小点星火，从此燃起了叶莞所有最美的期待。

“其实，我也见过一颗很美的桑葚树，见过了之后，惦念了这么久。”

是那人的声音，声音美好的像在唱一首歌，叮叮咚咚地敲击着叶莞的心房。

“呜——”不远的山上传来一声狼嚎，叶莞转过头去看，正看见对面的悬崖顶上，一群狼正对着月光深情的吟唱。

叶莞想到刚刚那人的说辞，又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