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桑葚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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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一阵清甜的果香味散了开来，盈满了叶家的酒窖。缸里是透亮均匀的紫红色，映出两人欣喜地神色。

叶莞跑着去拿来两个碗，小心翼翼地把酒盛进来，递给高凌云一碗后，迫不及待地把酒凑在鼻子前，贪婪地嗅着。

“高小哥，你快尝一口，告诉我什么味道。”叶莞双手捧着，却迟迟不愿尝一口，拉着高凌云的袖子蹦的激动的不得了。

高凌云从房内走出来才发现叶莞是穿了件中衣又披了件披风，又难为情了一路，这刚到酒窖，叶莞又拉起了自己的袖子，手又不由地放到了脑后。看着眼前少女期盼的眼神，下意识地点点头捧着酒喝了一大口。

到底也是酒，高凌云平日里被奶奶告诫不许饮酒，今日里也算是头一遭，没有掌握好，呛得咳嗽个不停，叶莞看见高凌云这狼狈模样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高兄弟，你这一口也太实在了点，嘿嘿，感觉味道怎么样？”叶莞关切地问着高凌云，急切地想知道这酒的味道。

高凌云缓和着咳嗽，一边努力地点着头，回答道：“我这人不饮酒，今日这酒酸甜可口，又有些稍微烈性的口味，在我看来觉得已经可以了。”

叶莞看着眼前高凌云狼狈的样子，也不再为难他，虔诚地闭上眼睛，感受这一份甘甜。桑葚酒刚一入口，就能感受到一股清甜之流舒缓了整个口腔，然后在颅后又有一股酒特有的冲劲，荡涤了整个人的心脾，使人感受到这股清流将人的浊气悉数带走。

叶莞也不做评价，捧着酒碗情不自禁地就笑出了声，神态娇憨可爱：“哈哈哈哈，真好喝~”

高凌云看着叶莞笑得畅快，也不由得被其感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莞因兴奋而变得亮晶晶的眸子。酿成一坛好酒就乐成这个样子，许是从小见识了太多的现实冷漠，许是从小被教导了太多要胸怀壮志，从名字开始，就告诉了自己，不能甘于平凡，要肩负着苦难一往无前，到今天遇见这样因一坛酒而满足的温暖又明亮的姑娘，高凌云有些微微失神，看着叶莞双眼中的光点移不开视线。

“谢谢你啊……”叶莞转身想感谢高凌云，没想到正对上高凌云专注地眼神，叶莞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是因为高凌云在还是怎么的，也轻轻抚了一下后脑勺，“你真是个好人，帮我做了这么多……”

高凌云本就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看到叶莞也挠头，以为她拿此调笑自己，心下更加难为情，也不敢再挠头，双手放在酒缸的边沿儿，死死地扣住缸子，指节分明，因为过分用力而隐隐颤动：“没事的……”

叶莞平日里见惯了高凌云风度翩翩从容不迫地模样，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这高凌云是叶莞感觉到心思最纯净的人了，而且待人有礼又知世故，叶莞心里美丝丝地想着：虽然我这老板娘做的不够格，但是身边所处之人皆是重情重义之人，我都没看错，唯独看不透的也只有那妖孽吧。想到这里，叶莞不由得感叹出声：“唉……怎么又想到那人了……”

高凌云闻声看过来，却又未听得真切，投过来疑惑地眼神。

叶莞懊恼地发现自己竟念出了声，还是因为那怪人，飞速地摆了摆头，对高凌云说道：“我说——明天让大家都尝尝……都尝尝……来，高小哥，我们再干一杯！”叶莞突然豪情万丈地大喝一声，在空荡荡地酒窖里引起了一阵回响。二人都被这回想震到，叶莞发现是自己的过错后，又看看两人的反应，指着高凌云笑出了声。

“叶姑娘……”高凌云看见叶莞指着自己笑成这副模样，下意识的手又放在了后脑勺。

叶莞正笑着，看见高凌云这习惯性动作，彻底乐的停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泪眼汪汪。

高凌云无奈地看着叶莞，不停地挠头，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出了差错。

深夜里，万家灯火都已经灭去，少女豪爽地笑声从地窖里一直飞了出来，传入了有情有意之人的心里。

次日一大早，桑晚还不到开门的时候，堂正中就有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子一身浅蓝色布袍坐得端端正正，正拿着毛笔悬而未落。身侧立了一位荷色衣衫地少女，单手托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男子看着毛笔的墨都要干了，迟疑地开口道：“叶姑娘？”

叶莞得意洋洋地想着：啧啧，姑奶奶我酒都酿好了，出去拿罗祁的一坛最上乘的，剩下的还可再卖上许多，说来也奇怪，明明没有摘很多啊，愣是装了几坛还能剩下些……算了，管它呢~财路不能断~听见高凌云的声音，叶莞发现自己又当着别人的面想美事儿了，马上换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咳咳咳，写了啊……就写：本店新推出罗公子最爱的桑葚酒对外售出，因酒过于稀少，每日到店饮酒达到一两的客观可赠饮一壶，欢迎各位来店品尝。”

“罗兄他……知道吗？”高凌云迟迟不肯下笔。

叶莞一拍胸脯，声音浑厚：“写吧！这人今日里早出晚归的，我估摸着他已经走了，发现不了的，放心吧~”

高凌云也不再多言，提笔按照叶莞所说一字一句地写了出来。叶莞满意地看着写好的木板，气壮山河地大步走到门口，寻了个好地方，摆的端端正正的。自己又忍不住边欣赏边赞叹着自己的才思敏捷。

一阵秋风卷来，“嗖”得将木板掀翻过去。叶莞一溜小跑去罗祁正在盖着的豪宅偷了两块砖头，走了过来，把木板压好。听见身后一个此刻让叶莞最不想听见地声音响了起来。

“哟~小莞莞脑袋瓜变聪明了呢~”

叶莞感觉脊梁后面吹了一阵又一阵的寒风，这么久都不见这人，今天刚巧用着他了……这妖孽，这不是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