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老人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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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故事很长，长到可以跨越数百年。＋◆頂＋◆＋◆＋◆，左慈看着眼前的白玉棺，思绪便跟着回溯到很久之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抬起头来，环视大殿，悠悠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有另外一个名字，嬴姓徐氏，唤作徐福。”

嬴姓是上古八大姓，乃是尧舜时期，伯益因“为舜主畜”有功，舜赐嬴姓。相对来这个姓已经太过久远，然而徐福这个名字，则让人更加印象深刻。

左慈完一句话，便停了下来。虽然这句话不长，也没有讲出很多信息，却是能带起很多故事，这些故事，需要慢慢消化。

赵广和左慈确实需要消化，他们丝毫没想到，左慈竟然是徐福。他们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徐福乃是鬼谷子先生的关门弟子，博学多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为过。更重要的是传其修习仙术，原本已经可以飞升，却是留在人间辅佐秦始皇，救国救民。

他是一个著名的大夫，或者是炼药师。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命其出海寻找仙药，至于结果却没有人知道。

赵广知道在日本有很多祭祀徐福的神社，甚至在某处的岩壁上还刻着“齐臣徐市迁王过之”疑似古篆字样。也就是，徐福很可能到过日本。

据徐福出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秦始皇死了，似乎也印证了这个想法。不管有没有回来，至少明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吧。

然而现在有人站在面前自己是徐福，让人不得不猜测，这中间应该有着许多秘辛。

这些秘辛，和自己脑海中的北斗七星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赵广不由这样想着，再次向左慈看了过去。后者感受到这个目光，才接着道：“你们一定想知道我出海之后发生了什么吧？”

赵广不由头。左琴自然知道历史，也跟着头。实际上她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左慈的孙女，真正的身世又是什么？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所以只能压了下去。

“当初始皇帝一心想求长生不老，命我炼制仙药。老朽花了数年时间，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后来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出海寻求不老之道。”

左慈微微一叹，显得有些心酸。

即便他通晓航海知识，然而对于寻找仙药依旧没有太大的把握。

“老朽带领百人，从东海出发，朝着西南方向而去，寻找传中的蓬莱仙岛。然而途中经过大大数百岛屿，几乎都是荒无人烟。偶尔一些大岛之上也会看见原住民，不过皆是未开化的蛮族。”

“出海之后不足一年，船上疾病蔓延，不足一天便有半数船员被传染。即便是老朽也无能为力，只能将所有被感染的船员抛入海中。”

左慈不停的回忆，眼中隐隐含泪。

能被他选择带领出海的，必然都是他深信之人，其中甚至还有他的爱徒。然而面对疾病，他只能眼睁睁的将这些人送上死路，这种感觉自然不好受。

赵广想要什么，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有。

有些事，并不是他能评论的。

左慈稍稍缓了口气，才接着道：“随后数月时间，一直在海上漂流，没有任何岛屿，只有漫无边际的海水。”

“没有食物和淡水，船上大部分人都只能等待死亡。很快，活着的只剩下三人。除了老朽之外，另外还有两人已经辟谷。”

“随后三个人驾着船，已经分不清到了哪里，似乎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老朽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最终决定返航。可是天不从人愿，一场前所未见的暴风雨来临。”

“一路上老朽不停的观星推演，尽可能的避开了所有风浪。然而那场暴风雨，却是起得毫无征兆，显得很不正常。当时最好的大船，在那样的风浪之中，显得脆弱不堪，即便我等三人极力保护，依旧没有撑多久。”

赵广皱着眉头，觉得这不太合乎常理。凭借左慈的能力，想要避开暴风雨应该不难，这其中自然不正常。然而不通的是，三人明明已经辟谷，也就是可以飞行，为什么还要乘船呢？

左慈似乎看出了赵广的疑惑，摇头解释道：“除开航海图和罗盘，船上还有很多炼药设备，而且另外两人境界不够稳定，就算飞行也持续不了多久。即便是老朽，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回到陆地。”

见赵广头，他又接着讲道：“暴风雨并不是自然而起，我等三人不管怎么飞驰，终究是逃不出去。似乎进了一个迷宫之中，方向已经不存在，而这个迷宫，也没有出路。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自然，除去风雨和下方的浪涛，远处皆是薄雾笼罩。

“老朽知道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甚至觉得是到了传中的地方，不由变得有些激动。然而却不知道远比暴风雨更加可怕的存在，隐藏在暴风雨中，伺机而动。”

“周围的风雨久久不散，另外两人终究坚持不下去，只得降落到大船的残骸上稍作休息。那个黑暗中的怪物，在这个时候终于现身。”

“它有着如鹰般锋利的爪子，两根长须比任何皮鞭都要致命。它身上的鳞片在风雨之中能让他来去自如，它藏身在黑暗中，却忍不住伸出了魔爪。”

除了亲眼所见的左慈，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即便在所有的怪物志中，描绘的景象依旧抽象。那些抽象的图画，自然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慑人心。

当一个活着的怪物出现在眼前，带来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那是一种气势，让人惊恐，让人敬畏，或者让人想要驯服。

宫殿之中的心跳声又加快了几分，似乎听到了左慈的话，跟着变得激动起来。

赵广不由再次看向白玉棺，想要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难道秦始皇躺在里面，真的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