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简单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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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渐浓，绿意萌生，青沐平原之上一片生机勃勃，翠绿惹人心动，按理说如此春光，坐落在青沐平原之上的三大学院之中更应该朝气蓬勃，可是无论是青玄学院还是紫辰学院今天格外的萧条。

因为今天是试剑会第三轮开启的日子，这几所学院之中，有不少的青年都报名了试剑会的海选，今日都有着前往宫前广场一观的资格，所以随着这些青年的离去，这几座学院也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青玄学院属于连晨的那个小院之中，刚刚结束了年假回到小院中的林枫几人对坐其中，他们可没有资格前往宫前广场，所以显得百无聊赖。如今正是春乏时节，再加上今日有关于连晨的精彩对决，所以无论如何这几人也是耐不下性子去修行。

安陌茹托着小脸一脸，皱出一脸抑郁，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包子一般可爱。

“你说连晨大哥能赢吗？”

少女稚气而柔美的声音之中略带疑惑，这种不能直视结果的等待确实有些煎熬，所以此时安陌茹心中烦闷异常，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向着身旁的同伴们宣泄着。

林∨，枫随手将手中不知从何处拔来的柳枝弃置在一旁，英俊而邪气的脸上满是不耐，冲着安陌茹不屑的挥了挥手。

“当然会赢，那可是大哥！”

叶云在一旁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半年时间的耳濡目染，她已经习惯林枫对于连晨毫无条件的信任语气，而且上半年的时间之中，她也确实目睹了那个少年完美到极点的剑法，内心也对林枫的信服有所理解。

不过这次毕竟对上的是灵境，而且对方明显是针对而来，如此不乐观的局面，林枫又凭什么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正当叶云陷入思索之中的时候，小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一脸温和从容笑意的李晨安迈步而入。

“其实比起连晨比赛的结局，我倒更关心你们两个小家伙的家事是怎么处理的？”

风起云淡的中年人一脸轻松写意，眉眼之中自带洒脱的慵懒之意，颇为悠闲地随口开着玩笑。

这话落到小院两位少年男女的耳中，却让这两人面色瞬间变得尴尬和难堪了起来。

“还是原来的样子……”

林枫原本俊逸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不是正常的红润，而是如猪肝色一般，显然此次回家并没有能让二人解决掉婚约的问题。

叶云也有些烦恼地摆了摆挡在眼前的青丝，略感无奈又略显尴尬地开口支回了话题。

“李老师，你就不担忧一下连晨关于摘星楼名额的这一战吗？”

“担忧又有什么用？难道我的意志还能改变他的结局？”李晨安微微一笑，见到面前这对小男女颇不好意思，也就不再提那些话题，转而顺着叶云的话继续接了下去：“不过，相信他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确实没有让你们失望。”

小院之中的几人暮然回首，望向声音传来的院门口处，一位青衫的中年人缓步踏入未锁门的小院，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岁月无法磨灭的英气逼人。

“试剑会结果出来了。”

……

一条渭流河的分支缓缓从朝阳城某条不知名的小巷子之前流过，这条巷子真的很窄，纵使一辆马车通过都有些艰难，巷口一颗槐树还颇不识趣的挡了半个出口，更给小巷平添了幽静的氛围。

这真的只是朝阳城里一条普通的巷弄，普通到随处可见，不过在这条普通的小巷中，住着一群非常不普通的少年们。

就在最靠近巷口那颗槐树的小院中，几朵槐花随着风缓缓落地，飘零在石桌之上，飘零在小院纤尘不染的地面之上，飘零到被一双修长惨白的手紧握的茶杯之中。

莫邪轻轻品着杯中的花茶，浸润的双唇红的有些妖异，再配上他邪气而苍白的面容，还是有一些别样妖冶的帅气。

与他对坐的少女望着自己师兄的模样，含水的双眼之中异彩连连。

“莫邪师兄，我们去宫前广场看看吧？”

冯晴川看着面前只知品茶毫无反应的莫邪，心中略显抑郁，不由轻轻挥了挥手，开口提议道。

莫邪放下茶杯，轻轻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口中的余韵，听到少女的体移植后，他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略显苍白的笑容。

“有什么好看的，那些层次的对决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在这间院子里虚度时间。”

少女颇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种闲饮茶愣神的方式确实让她感到内心而发的无聊，所以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追求。

“就当去散心也好啊！再说那里还是有一位灵境会出手的啊！”

冯晴川掀起眼前的发丝，将俏美的脸向着少年苍白的面容靠近了一些，忽闪着眼睛轻轻开口目光之中充满了乞求。

“不去。”莫邪面对凑过来的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回应的斩钉截铁：“唯一会出手的灵境一定会输给那个叫连晨的少年，我和他关系又不好，为什么要去看他得意？”

“可是为什么啊？”冯晴川一脸的不解与迷惑，偏了偏头：“为什么灵境一定会输给那个不过通玄的连晨？而且为什么你和他关系不好？”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莫邪笑着摆了摆手，元力喷吐而出，将杯中的花茶冻结成冰，缓缓站起身来，月白色的长袍抖落几朵细碎的槐花：“我天下行走总要做一些事、得罪一些人、与一些人产生不和，我与他曾有过相遇和交手，了解他的心剑有多恐怖，就算面对我都能暂不落下风，对上林嘉取胜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吗？”

“唔……”

冯晴川沉吟了片刻，最终将思绪定格，缓缓的点了点头，确实如她和莫邪这种层次的灵境比起林嘉还是要强出一个档次的。若是那个少年真的可以对上莫邪师兄不落下风的话，击败林嘉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么妖孽的少年若是以后遇到，应该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啊！不过，似乎莫邪师兄与他关系不好，看起来似乎不得不遗憾的和他敌对了啊……

冯晴川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之后遥远的场景，正陷入了沉默之时，忽然小院的门被推开，一袭黑袍的段天澜从飘满槐香的巷弄走进了小院内。

一本被握的已经有些破旧的古卷在段天澜手中被卷成了奇怪的形状，此时的少年明显情绪有些异样，眼神之中平静有些不复，一丝波澜在他眼中渐渐扩散弥漫。

在段天澜迈入小院的第一秒，莫邪就发现自己的师兄今天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且不提他那表情上与往常平静截然不同的凝重，单看那本被段天澜视若珍宝的书被他随意的捏在手中，莫邪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师兄？”

莫邪小心地开口问道，邪气的面容之上满是凝重，要知道，能让段天澜感到心神微乱的事，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所以莫邪此时的表情也颇为凝重。

段天澜脸上的表情十分奇异，眼神之中情绪有着寂灭的趋势，他很认真的望向莫邪，无比沉寂地开口，有些严肃。

“你和连晨有过接触，他的心剑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段天澜这句话，莫邪的瞳孔也微微缩了起来，因为听语气，似乎令自己师兄凝重的消息和那个与自己在落叶镇有过交集的少年有关！

“寂灭而无情，冰冷而绝望。”

仔细的回忆起那个夜晚与少年交手的所有细节，莫邪缓慢而沉重的描述出有关那道心剑自己所有的感受，精炼概括，但却没有一丝保留。

听到这样的描述，段天澜更加沉默了一些，单纯的眼神之中闪烁不定，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而那本旧书被他握的褶皱，甚至开始有断痕出现，如果再保持这样姿势下去，恐怕这本花了没有多少钱的古书随时有着散成一滩碎纸的危机。

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晴川此时终于从两位师兄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小心的站起身来，将自己从天山穿下来这件月白色的长裙抚平，盯着被段天澜反握的那本有些凄惨的古书，谨慎地开口询问。

“怎么了？”

莫邪没有回应，因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段天澜也没有回应，因为此时他陷入了某种问题的思考之中。

小院之中沉默的气氛就这样持续了很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段天澜微微一笑，单纯的脸上露出了同样单纯的笑容，释怀而平静，眼神之中的悸动也随着这一笑缓缓消散，变成最初最单纯的黑色。

“没怎么。”

段天澜摇了摇头，继续风轻云淡，缓缓将手中的旧书摊平，小心的抚平着上面的褶皱，同时以一种缓慢的语速向着自己的师弟和师妹讲述。

“试剑会结束了，连晨赢了。”

听到这个消息，冯晴川心中一惊，而莫邪却有些无动于衷，这本来就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他知道师兄必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惊讶，一定还有下文，所以他默默的闭嘴等待。

“战斗结束的很快，连晨只出了一剑就赢了。”没有人打断，所以段天澜继续平静的诉说着：“不是你遇到的那一剑。”

停顿了片刻，段天澜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回忆一些细节，干净的眉头微微蹙起，显得十分认真，片刻之后，他继续补充。

“是很简单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