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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宜见着池天翔,恭敬的回道:“公公给相宜这么大的差事,相宜怎能忘了,心里自是一直记着呢。只是前些日子太过忙碌,这会儿得了空闲,定要亲手将棍子还于公公。且这些时日相宜倒也摸索了一些门路,将二郎教导得中规中矩,还请公公将棍子收回,日后相宜定会更加用心,再不需公公于二郎的事上费心。”
顾相宜说罢,宁儿和采薇便双手捧着那棍子,带到池天翔面前,池天翔遂摆了摆手,示意仆人将这棍子收了去。
看着池天翔的几个仆人退了下去,顾相宜同样示意了一下宁儿和采薇,二人也退离了房间。
顾相宜禀退了仆从,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不知公公究竟何意,但事到如今,池家对池映寒的教育态度须有转变,这却是实的。
顾相宜小心翼翼的瞧着眼前的池天翔,见池天翔喝了口茶水,顿了顿才道:“实则,目前究竟将二郎教导到哪步,相宜你是有数的。既你对你的夫君已有衡量,那便无需禀报于我,由你去教便是。”
“是,公公。”顾相宜点了点头,但心里仍旧难以置信,池天翔如此信任于她?
她正要问,便听池天翔叹道:“今儿老夫人不在,我也同你说些实的。这些年我个人一直想为二郎寻一个能管教他的,不说非要让他飞黄腾达,至少也让他少出去招惹祸端,免些是非。就目前来看,相宜你的表现,让我这把老骨头也省心许多。日后将他教给你管教,我也能放心。”
顾相宜听他落话,心里便也有了着落。
之前她便猜测,于池天翔这边,她只管制住池二,为其省力,池天翔便是得意她的。
顾相宜旋即行礼道:“相宜定不负公公期望。”
“哪里的事,你是做大娘子的。二郎的事儿,你还需操心着,甭说是读书识字这些,即便是日后纳妾,都需你帮他斟酌,倒也是二郎这个不争气的,得麻烦你多费心了。”
顾相宜抬头直视着眼前的池天翔,道:“公公您就放心吧,相宜定会将二郎教的好好的。”
不多时,顾相宜便带着宁儿和采薇离开了池天翔的屋室。
这一遭下来,顾相宜倒还觉得心里舒坦了些,至少池天翔对她倒也是得意的。
但说起池映寒,顾相宜嘴角便是一阵抽搐。
她想着,遂又来到了书房。
如今池映寒在书房表现看似中规中矩,实则逍遥得不行。他自打进了书房,便如同被关在牢里一般,隔三差五来人查他一遭,生怕哪次看到他不用功。
他锁着门,平日在地窖睡觉,来了人后杜仲便通知山药,山药开门板喊池映寒,池映寒爬上来装作刻苦用功的模样。
实际上有句话顾相宜说对了,他确实懒,顾相宜给他的功课,他答应去背了,但背一会儿便玩一会儿,若是让他累着,那可是亏了他的大事。
这会儿池映寒正在地窖里睡着呢,山药又扒开地窖,喊道:“少爷!少夫人回来了!”
池映寒猛地睁大瞳眸,道:“你们快拦着她,我还没穿衣服!”
说着池映寒手忙脚乱的在地窖里找着衣服。
这会儿顾相宜已到了门外,杜仲听了少爷的安排立刻上前问候道:“少夫人回来了?”
顾相宜随口应道:“嗯,我去瞧瞧池二。”
说着她便要往前走,这时杜仲又挡住她问道:“少夫人这么多日都没回来,此刻回来……可是药堂的事忙完了?”
“之前那是夜诊,才未归家,这会儿得空回来了,去瞧瞧池二怎样了。”
她避开杜仲,再次想要进房,不料杜仲也再次挡住了她,又问:“那少夫人……”
见他突然话语如此频繁,顾相宜查出异样,抬头质问道:“池二是不是在里面干坏事呢?”
“啊?”
“不然你东问西问偏挡着我是何意?”顾相宜着实看出猫腻了,喝道:“宁儿、采薇,将他拉开!我倒要看看池二到底是在干什么?”
“是!”宁儿和采薇遂上前将杜仲拉开。
杜仲被拉开的间隙,顾相宜怒气冲冲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殊不知,眼前的一幕,着实让顾相宜愣在了原地——
池映寒正认认真真的翻阅着《论语》,神情格外认真,见顾相宜进门,抬头看向顾相宜,目光还有几分发怔。
“相宜,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药堂住着吗?”
顾相宜:“……”
果真还是晚了一步。
又没抓着他的现形。
而且,不说眼前的一幕让顾相宜觉着假的离奇,就说池映寒问这个问题,顾相宜听着便是一笑道:“忽闻夫君出息了,回来瞧瞧夫君,看看夫君学作诗学成什么样了。”
顾相宜的语气忽然有几分诡异,池映寒就知道,这死他是作大了。
他忙辩解道:“相宜你是说早晨的那首诗?嗐,我不过就是今早见着一首诗特别美好,就给你寄过去跟你分享分享。”
“分享得好啊,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夫君给我写情诗呢!”
好一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安瑾瑜都没摆弄过这种诗句,池二这泼皮学了两句诗,就知道捉弄着她玩!
“夫君这是拿我这个死了心的女人打趣是吧?”
池映寒垂死挣扎,道:“怎么叫打趣呢?我是想让你这颗已死的心,活络活络……嘿嘿……”
顾相宜瞧着他那没正经的模样,猛地一拍桌案,怒道:“甭扯这些不正经的!池二,你若再拿我打趣,你信不信我……”
池映寒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这小娘子又要起誓,却又不知起什么誓的模样,越发觉得逗趣,忽然问道:“你又要如何?”
“我……”顾相宜一时怒起,并未想好要起什么誓。
但听池映寒道:“没事儿,你随便起誓,你起什么誓都无所谓,反正别又要死在我屋里,做我屋里的鬼就成了。”
他既这么说,顾相宜还偏就犟了:“那我还偏就做你屋里的鬼了!”
池映寒无语:“你好生生的做我屋里的活人成不成?嗯?”
说着,池映寒持着折扇,又欲挑起顾相宜的下颚。
顾相宜被他气得恼了几分,忙躲了去,将这恼人的话题岔了过去,道:“你少拿我打趣便是了,别忘了你先前夜里还碰了我呢!”
她这话一落,池映寒顿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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