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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平静异常。
除了广陵方面发生了一点小冲突,蒋琬临时设立关卡,在一个往江东的商队中,意外发现了一架八牛弩,旋即引起蒋琬的关注。商队是丹阳的行商所有,在被发现了八牛弩之后,立刻反抗,十余人当场被杀。
八牛弩,是曹军的一大杀器。
虽然已经开始装配,但极为稀缺,看管也非常严密。水军之中,只有大型楼船才可以装备。而在步军当中,更属于保护极为严密的军用物资。
据说,曹军已经开始装配车弩,不过目前尚在调配。
八牛弩的威力极为惊人,在经过无数次改良和调整之后,一箭射出,在八十步内能把一艘艨艟拦腰斩断。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自然要妥善保管。莫说是商人,就算是在军中,也是有专人看护,每日清点方可。
蒋琬立刻报知满宠!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江东方面居然能弄出来一具完整的八牛弩,究竟是哪里出错?
满宠也极为重视,在得到消息之后,连夜赶赴广陵。
经过两天刑讯,那行商终于交代,这八牛弩是他费尽心思,从琅琊郡的一个人手中得到。可究竟是什么人?他又说不清!不过他交代,那人在当地似乎颇有能量,当时他提出要求之后,那人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立刻应承下来。随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便搞来了这具八牛弩。
琅琊郡?
满宠有些吃惊。
他在反复斟酌之后,决定把这件事,上报与曹操知晓。
毕竟,对方能弄出这具八牛弩来,想必也不会是等闲之辈,不能不慎重对待。
也就是在当天,蒋琬一封密函,悄然送往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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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回到家之后,犹自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左中郎将何等重要的职务,竟然交给了那么一个默默无闻之辈?未免也太过儿戏!
没错,环郎是曹操的近臣,更是环夫人的亲族。
可他没有任何功劳,更不要说什么威望,怎可以担当如此重要的职务?哪怕是一个虚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曹朋想不明白,曹操何故,犯下这样的错误?这在以前,是断然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偏偏现在……
晚饭时,他虽强作笑颜,与众人寒暄。
可是家中的气氛,还是显得有些压抑。
曹汲私下里问曹朋:“那环郎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这般对他,岂不是开罪此人?”
曹朋闻听,则冷笑一声,“父亲,怕他作甚?
这天下姓曹不姓环,轮不到他在咱爷们面前耀武扬威。他明日正午若不道歉,老子就砸了他的田庄,毁了他的住所。我在前方浴血奋战,却由不得这等人物在后面给我捣乱。惹怒了我,我不怕让他知道,这曹阎王三个字是怎么写。”
曹朋强硬的态度,倒是让曹汲放了心。
“对了,小绍那孩子今天回来,好像有些不高兴,晚饭也没怎么吃……
你是不是说他了?”
“只教训了几句。”
“小孩子,难免会犯错,你也莫太过严苛。
该说的时候要说,该哄的时候要哄……那小绍不是等闲人出身,心气高傲的紧。你要好生疏导,莫让他钻了牛角尖,平白毁了一个孩子。”
“这……”
曹朋想了想,便应下了。
对孙绍,他挺喜欢。
这孩子有乃父之风,豪迈而刚烈。
说起来,今天的事情并怪不得孙绍,连他老娘都让他去玩耍……谁又能想到,在这邺城的地界,居然会发生此等事情?曹朋当时也是怒极了,才会责骂孙绍。但是在小孩子心里,未尝不会觉得,有一些委屈。
曹汲跑去和孩子们戏耍去了!
蔡琰等人则聚在一起,或是说着悄悄话,说是玩儿投壶的游戏。
曹朋想了想,起身走出偏厅。
“小绍呢?”
他找到今夜当值的马谡,轻声问道。
马谡说:“孙公子今天似乎有些抑郁,所以刚才邓公子和子均,还有徐公子拉着他去校场,说是操演武艺……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我去找他?”
“算了,我自己去就是。”
曹朋摆摆手,直奔校场而去。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喊喝声,已经白蜡杆子撞击,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于是在场边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一轮明月高悬,场中正斗得热火朝天。
王平和徐盖两人双战孙绍,两根白蜡杆子,使得风雨不透,将孙绍逼得节节败退。
一旁邓艾观战,身边还站着几人。
曹绾也在,正兴致勃勃的为孙绍加油。
而曹阳、姜维两人,则指指点点,不时低声交谈。
若是单打独斗,勿论是王平还是徐盖,都不是孙绍的对手。但两人联手,孙绍不免有些吃力。哪怕他天生神力,又得了马家枪真传,但年纪摆在那里。王平和徐盖都不是弱手,单打独斗,也只比孙绍差一筹。
两人这一联手,孙绍渐渐抵挡不住。
十几个回合过后,却见徐盖瞅了个空子,一杆子将孙绍打倒。
“不公平,不公平……”
曹绾大声喊叫起来,“你们两人联手,胜得不英雄。小绍哥哥,再与他们打过……小维,九斤,你们两个过去帮忙,一定能打赢他们二人。”
姜维和曹阳,顿时跃跃欲试。
姜维今年九岁,比曹阳略大一点。
不过呢,曹阳底子好,又有华佗用药水浸泡,再加上从小联系五禽戏和白虎七变术,这根基打得很结实。才八岁,可是寻常十三四的孩子,已不是他对手。个头承曹朋的基因,看上去有十来岁的模样。一手白猿通背拳,以及天罡枪法,使得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他还得到了庞德、甘宁、典韦和黄忠的传说,可谓集百家之长,身手不同凡响。
只是,曹阳性子有些内敛,看上去有点腼腆。
他最听曹绾的话,当下走到兵器架旁边,探手就拿起一根一丈二尺长的白蜡杆子。
姜维也上前拿起一根来,和曹阳并肩而立。
徐盖一看,顿蹙眉头。
这两个小子,可不比孙绍容易对付。虽然武艺不如孙绍,但胜在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配合默契。更重要的是,两人的武艺都不弱,真要打起来,再加上一个孙绍,还真有些麻烦。徐盖以前,可是见过姜维和曹阳在外面动手。这两人都不是招摇的人,可是那曹绾,却好打不平。
当初在许都,没少交手,徐盖也是亲眼见过……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咳嗽。
曹朋从暗处走出来,缓缓走到场中。
“大过年,不好好玩耍,却在这里比什么武艺?
士载,带大家下去吧……绾儿赶快回去,你娘刚才找你,莫让她心急。”
曹朋这一出现,令孩子们顿时老实下来。
别看他平日里很温和,但久居上位,一声令下可使万个人头落地,血漂樯橹,那种气度,不是一帮子小孩子可以抗拒。即便是曹绾,也连忙答应一声,拉着曹阳和姜维跑了。
“小绍留下,士载你们都回去吧。”
“喏!”
邓艾等人不敢拒绝,连忙插手应命离去。
孙绍站在一旁,抿着嘴,低着头,透出一股倔强之气。
曹朋走上前,伸手想要帮他把衣服上的灰尘掸去,却见孙绍本能的一侧身,躲了过去。
“心里委屈?”
“没有!”
“那梗着脖子作甚?”
“……”
孙绍,用无声做出了抗议。
曹朋笑了,拍了拍孙绍的肩膀。
“陪我坐下来说说话吧……我记得从你来到我这里后,我们就没有好好谈过。”
曹朋说完,径自来到场边一条长椅上走下。
这长椅,是他找人专门打制而成,后面还竖着一支大伞。孙绍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在曹朋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看着空荡荡的校场,沉默无语。
好半天,曹朋突然道:“若我记得不错,你和士载同年。”
“嗯!”
“那到现在,可有表字?”
“呃……”
“你要是愿意,我赠你一个。
你是孙家的长子,不若叫做伯文,你以为如何?”
孙家长子?
这个称号,不免有些遥远。
在江东,可能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这么一个长子吧。人言孙家长子,必然想起去年才出生的孙登,而不会是他孙绍。伯,是嫡出才能有的表字。而在江东,人们说起嫡出,必然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孙权。
孙绍眼睛一红,忙起身道:“谢老师赐字。”
“坐吧!”
曹朋拍了拍长椅,突然长叹一声。
“伯文,你对你父亲,有印象吗?”
“恩?”
孙绍一怔,犹豫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
他出生的时候,孙策忙于征战,几乎不着家。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可孙策却不在身边。后来,孙策宠爱大乔,也不曾太多关注。等孙绍开始真正记事,孙策却已经故去,只有一个极为模糊的记忆,以及从他人口中,得知的消息。至于孙绍自己,说实话,对孙策印象不深。
“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的时候,那是你方周岁。
是一个很英武,很豪迈的人……当时我觉得,做人当如小霸王一般。可是后来,我改变了这个想法。特别是听到你父亲死讯,更是如此。
伯文,你知我如何看你父亲?”
孙绍一怔,诧异向曹朋看去。
曹朋则笑了笑,轻声道:“伯符勇武过人,有霸王之风。
然则,这世上只有一个霸王,伯符永远都只能做一个小霸王,而无法成为真正的霸王。伯文可知道,要为霸王,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不是你有多么强大的武力,也不是你有多么厉害的智谋,而是责任……
你父亲,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莽夫而已。”
“你胡说!”
孙绍闻听,长身而起,满面怒容。
“我父亲,乃当世英雄,绝不是你说的那般。”
“英雄?何为英雄?”
曹朋闻听,哈哈大笑,“杀几个人,夺几座城池,为一方诸侯,便是英雄吗?若真如此,这世上英雄,未免太多。为霸王也好,为英雄也罢,只在一个责任。今魏王,乃至刘备,都可以称之为英雄,甚至包括袁绍、刘表,也算得英雄。惟独你父亲,不是个真英雄,因为他没有责任感。”
“我说这些,你可能觉得不高兴,不顺耳。
但我说的,是事实……为英雄,当胸怀天下。伯符当时为江东之主,身系江东安危。可他却自以为勇冠三军,只身前往柴桑,才遭遇许贡家臣伏击,以至于身死。他这是不自重……一个不自重的人,如何算得英雄?大丈夫生于世上,持三尺青锋,搏不世功业,本事正常。可问题是,你父亲当时,已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身系整个江东的命运。
从大处说,正是因为他这种不自重,莽撞,令江东上下,陷入了危机。
而从小处来将,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明明是一方诸侯,却要逞那匹夫之勇……你可以说他是自信,但我却以为他是不自重。他是江东之主,更是你的父亲,你母亲的丈夫,你祖母的儿子,可是却不自爱。这就是没有责任感,绝非一个真英雄所为。”
孙绍,沉默了!
他对孙策的了解,的确不多。
所听到的,也无非是孙策当年如何豪勇,如何勇冠三军……
可是曹朋这个论调,他从未听过。从小,他以父亲作为偶像,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偶像,似乎破灭了。
“我今天为何要打你,知道吗?”
“我……”
“你没有做到你的承诺!
我也知道,是你母亲让你离开……可是你出门时,是怎样答应我呢?
我要你照顾好你母亲,你姑姑……
你若是没有应下,我什么都不说。可你应下了,这就是你的责任!不管那过程,有多枯燥,你多不喜欢。但你应下的事情,你却没有做到!
就如当初,你父亲信誓旦旦,要光复孙氏门楣。
可结果呢?
他不自重,不自爱,身死魂灭,却留下你孤儿寡母,凄凉过活。你二叔执掌江东,对你忌惮提防,百般压制。到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不正是因为当初你父亲,没有尽到他的责任所致?你可曾想过这些吗?”
孙绍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曹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伯文,你可有理想?”
“我,我想有朝一日,夺回我父基业。”
“你父亲的基业是什么?”
“江东!”
“可我问你,十年了,这江东可还多少人,记得你父亲?”
曹朋轻声道:“连你姨丈,都不肯帮你,为你解除烦恼,你以为将来,有多少人能听从你的命令?伯文,你和我一样,都不是为一方雄主之人,与其为了你无法完成的目标,倒不如想一想,更实际的事情……
比如,如何让自己更强大,如何让你的母亲,还有妹妹过上更好的日子。
而今江东是孙权的孙,而非孙策的孙。
你还是好好去考虑,怎样才能尽到一个好儿子的责任,让你母亲快活。”
曹朋说罢,便不再赘言。
他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转身离去。
却不知,在校场的一隅,乔夫人和孙尚香怔怔的站立。
看了看曹朋的背影,又瞅了瞅在那里发呆的孙绍。乔夫人的眼睛红红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好半天,她叹了口气,拉着孙尚香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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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环郎带着人,来到郡廨要人,却被步骘直接打了出去。
“这步子山,忒无礼了!”
环丘忍不住破口大骂,对他老子环郎说:“父亲,步子山如此无礼,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他这样做,咱们日后,又如何在邺城立足?”
哪知道,环郎反手就是一巴掌。
“都是你这畜生招来祸事,没事去惹那曹阎王作甚?”
环丘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这么打过,一下子就发作了……
“还不是你没本事,怕了那曹朋,却来找我出气。
若有胆子,去寻那曹朋的事,何必拿我来出气?再说了,我又不知道是曹朋的家眷,就算言语间有些冒犯,何至于如此?曹朋如此跋扈,你却不敢出头,只敢在家里作威作福……我不管,我不会去向他道歉。你若是怕他,我去找姑母做主!我就不信,就没人能治得了曹朋。”
环丘说着,就冲出了家门。
环郎张了张嘴,想要阻拦,但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环丘话说的无礼,但也并非没有道理。
没错,你曹朋是厉害,是牛逼,可是你也太霸道了些……打了我的人也就算了,还把人抓起来。我好歹也是左中郎将,是环夫人的族兄,你却仗着你曹氏族人的身份,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是欺人太甚。
还要我带着儿子,去登门道歉?
你想都别想……
不行,我若是不能出了这口气,日后又如何在邺城立足?
不过考虑到曹朋那赫赫凶名,环郎还是有些心悸。他转念一想,你不是张狂吗?那就让小丘寻夫人说话,看你能奈我何。我就不信,连夫人也治不得你吗?
说实话,环夫人是不想插手这件事。
当初为环郎谋了这么一个左中郎将的职务,已经是费了不少心思。若不是感觉势单力孤,而荆襄世族相继倒戈,让环夫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她也不会把环郎提到这么一个职位上。也是曹操身子衰弱,比之当年要似乎好说话一些。可即便如此,环夫人依然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一切,都是为了仓舒未来!
曹冲而今,已经从颍川书院出师,拜东乡侯,假平虏将军,南中郎将,被曹操所重视。
匈奴河之战,曹冲参军事,随同作战,斩杀十人,战绩不俗。
可是,曹彰却已拜五官中郎将,镇北将军,谯侯,在军中威望甚高。如此一来,曹冲能否争得过曹彰,让环夫人极为忧虑。更重要的是,随着曹彰资历越来越深,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亲信。昔日袁绍降将,如张郃等人与曹彰走的很近,牵招、蒋义渠以及管承,也都臣服曹彰。
去年,曹彰还请出了早已归隐的许攸为谋士,更拜得荀悦为师,得到了荀氏之助。曹彰的班底,也在不断的扩张,远非曹冲可以相提并论。
同时曹植也逐渐崭露头角,凭借其超凡脱俗的文采,而得到曹操看重。
曹冲的对手,越来越强大,让环夫人坚定了,为曹冲招揽帮手的决心。若非如此,她断然不会让环郎出任左中郎将。只是没想到,这正月初一,环郎就惹上了曹朋。环夫人早已得到了消息,心中也极为不满。
她觉得,曹朋实在是太张狂了!
没错,大王宠信你。
你的功劳高,声名响亮,可是却不能这样目中无人。
环丘找到环夫人一闹,让环夫人也是心中烦闷。
“仓舒,你以为此事,当如何是好?”
曹冲喝了一口酒,沉吟良久之后,轻声道:“环丘少不更事,母后最好不要插手其中。曹朋而今,气焰正炽,他环丘招惹了曹朋,活该倒霉。
母亲莫忘记了,那曹朋最是看重家人。
当初伏均前车之鉴,他曹朋连伏完都敢杀,又怎会惧怕环郎?这件事,咱们不能出面。只要出面,且不说被扫了面子,更可能会惹来麻烦。”
曹冲而今,业已十五。
环夫人闻听,不由得轻声道:“仓舒,可那毕竟是你舅父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之何用?”
曹冲淡然一句,确使得环夫人心里,没由来一颤。
曹操曾说过,曹冲凉薄。以前倒不觉得什么,可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不过,若没有这份心狠手辣,焉能做得大事?
环夫人想到这里,旋即释然。
“只是,这件事也不能让曹朋得逞。”
“此话怎讲?”
“不管怎么说,那环郎也是母亲族人。如果真插手不管,恐怕冷了族人的心。而且与他人看来,母亲连自家人都顾不得,如何能安心效力?
所以,母亲要管,却不能插手。”
孩子的确是大了!
就这番话,可以看出曹冲的心智,已经成熟。
只是,这要管,却不能插手,又是什么意思呢?
环夫人疑惑的看着曹冲,却见曹冲一笑,来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言语。
“这件事,母亲绝不能露面。
明日一早,孩儿会去武乡侯府拜会……不管怎么说,曹朋总是与孩儿有师生之谊。出了这种事,孩儿也该出面宽慰先生,母亲以为孩儿说的可对?”
环夫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笑容。
“我儿,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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