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胜者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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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过来的阿维在乔治的私人佣兵医院里足足躺了三天才出院，而他临出院前感谢了乔治差不多快有上百次。

乔治医生双手叉腰，站在了病床旁，看着已经把床单和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的阿维说道：“可以了可以了，你从苏醒后的第二天就帮我做这些搬那些的，”乔治看见醒来的阿维比他的助手还要积极，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别人还以为我这里要劳役患者，况且你的小伙伴们已经替你支付了药费，所以不用再帮我干活了。”

阿维站在床边，虽然他的后脑还敷着一些药物，但是大部分感觉都已经恢复到受伤前，唯一有一点不习惯的地方就是他的平衡力变弱了，走路有时候会向左右摔倒。

“你这个是后遗症，不知道会不会完全好起来，”乔治医生摸着下巴的胡须渣子说到，“听说你要去当骑马佣兵，可能会对你骑马有所影响。”

阿维低下头向乔治深深鞠了一躬，而乔治则马上把他扶起，“乔治医生你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以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乔治则自言自语：“唉，早知道是这样那晚上就不把那瓶东西给他了，给你也可以尝试一下”

“什么东西？”阿维抬头问。

“没什么，你赶紧下去吧，那两个小伙伴还在下面等着你。”乔治说完后便离开了阿维的病房，他还想多花点时间在研究药剂上。

阿维再一次向他鞠躬后便背起自己的行囊，往楼下走去。

“阿维哥哥！”嘉莉看见阿维已经恢复到一开始的状况，马上扑了过去，这一扑差一点就把阿维给扑倒了。

“他还很虚弱吧，别弄出意外了。”大鼻子范手里拿着阿维那把淬火骑士剑，而嘉莉则扶住阿维向他走了过去。

“谢谢你们，”阿维看着嘉莉和范，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在自己遇袭后抛弃自己，反而找到了那么好的医生救活了自己，“没有你们，我估计撑不到今天。”

“噢，那你还要感谢我。”雪瑞站在了私人佣兵医院的门口，她今天把雪白色的长卷发披洒在肩膀上，换上了一套平民女装却掩盖不住她姣好的身材。

大鼻子范见到雪瑞后脸都涨红了，因为他内心的梦中情人就是雪白色头发的美少女，虽然雪瑞不是少女了，但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狠狠地击中了范内心的靶心。

阿维马上走了过去，双手握住雪瑞的手说：“非常谢谢你，雪瑞阿姨！”

“叫姐姐！”雪瑞用手抓起了阿维的一戳头发摸了摸。

“是雪瑞姐姐，感谢你收留我们，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工作的。”阿维已经从嘉莉和范的口中得知干沙城到荣誉城这一段时间的来龙去脉，而且他也知道了迪丽娅小姐的回信内容，他清楚明白现在自己已经是月盾佣兵团的一员。

雪瑞点了点头，她用双手拍了拍阿维的肩膀和手臂，又看了一眼阿维腰间的淬火骑士剑说：“很不错，你现在才十八岁，虽然身体有一些瘦弱，但是我已经看得出你的潜力，”雪瑞已经和埃迪说过要留下一个骑兵佣兵的位置给这个少年，而埃迪竟然也爽快地答应了雪瑞的请求，不过他要求雪瑞带领这个年轻人入门，“而且听说你的骑术很好，从小就骑马？”

阿维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以前家是”他想了想，决定不说一些细节，“家里人都是驯马师，我也是从小就接触马匹，养马牧马。”他害怕对方询问自己母亲的名字，因为琼妮的驯马技术在奥古那帝国是数一数二的。

雪瑞又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那样很好，很好，我们骑兵中队的骑马好手不少，但是养马出身的不多，你刚好能顺便照顾一下我们的马匹。”

“那岂不是会有好多马归我管？”阿维惊喜地问到。

“不不，我们骑兵中队只有五十人，一般是自己管好自己的马，”骑兵中队连个小队长都没有，相比起其他中队或者其他佣兵团的骑兵佣兵队，他们的人数简直是少得可怜，“到时候我们会分配一匹马给你，你放心好了。”

阿维一开始还以为月盾佣兵团会有庞大的骑兵中队，没想到只有五十人，不过听到能分配到一匹战马后他马上就兴奋了起来，毕竟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和马儿接触过了——而且他还想尝试和其他马匹聊天，或许能够和“冬天”以外的马儿沟通。

雪瑞拿出了一把钥匙和一小袋金币，递给了阿维说：“以后你就跟随我住在骑兵中队的宿舍，而这一小袋金币就是预支你下个月的佣兵报酬。”这袋金币是她向里夫斯预支的，一般是到月尾的时候才会发放报酬。

“这我不能要！雪瑞姐姐救下了我，我还没报答你，怎么可以”

“阿维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佣兵了，佣兵是雇佣的士兵，他们也要生活也要收入，所以”雪瑞说到这里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对了，你等下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嘉莉和范都各自离开，而阿维则跟着雪瑞来到了菲德的门前。

“喂，你在不在？”雪瑞拍打着门喊到。

“找我什么事？”菲德很快就打开了门，看见门外站在雪瑞和阿维。

雪瑞把阿维从身后拉了过来，往房间里一推说：“这个少年要到你那儿登记名字，你处理一下，记得别忘了问”

“没问题，你回去吧。”菲德说完就把阿维带到自己房间的桌子前，让阿维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阿维见到这个穿着黑色板甲的青年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而当他听到雪瑞喊他菲德后，便知道对方是输血给自己的那个救命恩人。

“菲德，谢谢你！我知道是你的血”阿维在一张白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回头看着菲德说。

“不用谢。”菲德拿起前天里夫斯塞给自己的骑兵中队名册，在一处特意空出来的地方写下了阿维的名字。总兵监已经招齐了四十九个骑兵佣兵，而最后一个一直被雪瑞要求空着，所以里夫斯索性把这个名册给了和雪瑞住的最近的菲德，让他搞定。

“以后我叫你菲德哥哥好吗？”阿维还不知道菲德是双手剑中队的小队长，所以他想先和这个骑兵前辈打好关系。

“不，你就叫我菲德，”菲德把名册合上，他之前协助里夫斯和其他兵监招募的佣兵已经七七八八了，但还是这个骑兵中队名册首先达成，“我现在有三个问题问你，你仔细听好，想清楚再回答。”这是里夫斯在给他名册时亲口要求的，但是据菲德所知，只有安德烈旗下的双手剑佣兵才会接受这个提问，大部分回答的结果当然是：杀过人、赚过钱和会为了钱杀人。只不过菲德都只眼开只眼闭，毕竟他觉得这并不是关键——起码对于现在的月盾佣兵团来说并不是关键问题。

其实在菲德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当初埃迪会在营帐内那么重视自己对这三个问题的回答，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埃迪觉得自己是来历不明间谍？

阿维把椅子调转了过来，对着菲德点了点头说：“前辈，请问吧。”他内心不停地对自己说，不可以把自己是双色刃佣兵团的秘密身份说出来，绝对不能违背初衷。虽然眼前的菲德和乔治医生等人也帮助过自己，但是只有迪丽娅小姐和米兰达是给了自己二次生命的人，是她们把掉进绝望深渊里的自己捞了起来。

菲德看了一眼神情凝重，如临大敌，眼皮也不眨一下的阿维，好像马上就要对他进行一场严刑拷问一样。

“你放松一点，这只是普通的提问，不用担心。”菲德安抚着这个少年。

“是的！前辈！”阿维担心自己说漏了嘴，毕竟他自我感觉心理素质还是很一般。

“第一个问题，你杀过人吗？”菲德去倒了一杯水给阿维，而阿维则用双手接住。

杀过人吗？阿维心里面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十八年的马场生活，平淡如水；从奥古那帝国来到玛卫尔共和国有惊无险；他想起那个想拿走他的骑士剑的倒霉蛋，他想起了干沙城那三个发现了他们的魔眼佣兵，可是他没有想起自己杀过人。

那时候所有人都认定我杀了骑士侍从，可是我没有。阿维心里面想到。

“没有，我只杀过一只狼。”阿维诚实地回答到。

菲德点了点头，没杀过人而当上佣兵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有一些佣兵直到自己死去，都没杀过人。

“第二个问题，你赚过钱吗？”

阿维摸了摸刚才雪瑞塞给自己的那袋金币，他双眼看着屋顶，想了想说：“额，没有啊，只有曾经一些零星的收入。”他其实指的是母亲琼妮塞给他的零花钱，毕竟他并不是金蹄城马厩的正式员工。

“第三个问题，你为了什么而成为佣兵？”菲德已经从雪瑞那里得知阿维他们三个是从帝国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而当他听到前面两个问题的答案时，他决定擅自换掉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只是想永远站在胜利者这一边！当上佣兵就能选择帮助赢家！选择自己的命运！”这是“佣兵”这个词在阿维心里面的定义，这也是他当初和米兰达说想当佣兵的原因之一，佣兵在阿维的心目中就是胜利者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