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商人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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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房间走进来的努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即走到年轻的维托里奥身边，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肩膀，“你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啊？！竟然胆敢一进来就要当我们佣兵团的副团长！我们马铃薯佣兵团可是大陆里享负盛名的佣兵团，不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想要…”

“在我成为马铃薯佣兵团的副团长前，我需要和菲德团长单独沟通一下，以清除我的一些疑虑。”维托里奥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坚定的自信，他直接无视努尔的吆喝，反而站在那里自顾自地对菲德说话。

其他队长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但帕特里克已经察觉到这个小鬼的与众不同。这种与众不同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拥有这种气质的人肯定是经历过了许多事情后才会散发出这种冷静和自信，但对方只有十六岁，难道这个少年有什么奇遇？

比阿娅娜还要矮一点的维托里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直视着菲德，菲德思索了一下后便让除了维托里奥和阿娅娜之外的人离开。努尔在临走前还警告维托里奥不要耍什么花样，他就在菲德的房门外守候着，随时准备冲进来把他给撵走。

“抱歉，维托里奥，努尔是一个鲁莽的人，但不可否认他的冲劲会给我们佣兵团带来积极的东西。”菲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用一个团队领袖的口吻去和维托里奥说话。

“我不介意这个，”维托里奥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阿娅娜，“她是否值得信任？”

“阿娅娜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是她为你作引见的，所以请放心。”阿娅娜听到菲德这么说后，心中一暖。本以为菲德要责怪自己把这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带了进来，没想到菲德却把自己当做最信任的人，他应该不是在说谎吧？阿娅娜心里面想到。

维托里奥点了点头，他稍微放松了一下四肢，然后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只是他的双手还是摆在腰后，露出了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

“我是马哲尼公国人，在独木城生活了不短时间了。主要的职业是商人，而现在却打算投身于佣兵团之中，如果菲德团长等一下给我的答复能够让我满意的话，那么我就会考虑担任贵团的副团长。”

“那你要问我什么问题呢？”

“你为什么要和佣兵工会为敌？”十六岁的少年直接问到。

为什么要和佣兵工会为敌？自己好像未曾主动向佣兵工会的佣兵团宣示过敌意。魔眼佣兵团是不期而遇的；马尔文的叛变行径也是意料之外；就连寡妇佣兵团的佣兵们都不过是因为各为其主而不得不交手。如果说是把佣兵工会视为敌人的话，也就只要答应罗素的事情了。可是那样的仇敌也不过还在脑海之中，远未到实施行动的时候。

如果硬要找出一个理由，说明为什么佣兵工会一直在自己对立面的原因的话，或许是因为自己希望找出让大陆和平的办法和途径，只不过佣兵工会显然是大陆和平的一只拦路虎——只要有佣兵工会一天，这个世界就会被这些战争的寄生虫控制着，维持在他们眼中的“秩序”之中，让所有佣兵继续在混乱和纷争中攫取利益。

“我并没有主动把他们当作敌人，或许是因为他们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上吧。”菲德如实相告。

“对立面？”

“是的，他们想让大陆继续留在纷争的漩涡之中，而我却想有一天看到大陆回复到和平的状态，这恰恰导致了他们在不经意间变成了我的敌人。也有和我同一阵线的人，或许他们也算是和佣兵工会为敌吧。”菲德算是解释得很清楚了。对于自己来说，找到大陆重回和平的方式只不过是当初自己为了逃脱埃文叔叔的借口，但是在后来的佣兵经历之中，这个借口逐渐变成了自己心中的一个小理想。

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某一些事件和回忆已经变成了自己潜意识里的力量，从自己出生到现在，大陆从来没有停止过战争，和平的模样是什么？菲德从来没想过，但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幻想着这个画面，被那些记忆给影响着。又或者是因为没有其他诸如财富、权力等欲望能支配自己，所以菲德反而在不知不觉间和那些一般的佣兵背道而驰，变成了另一种佣兵。所以当自己说出这番话时，菲德又不禁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自己是否真的是在为看见大陆和平而在努力？

或许是吧，又或者只不过在自己的路上，刚好靠近和平的道路，所以看上去是同路人罢了。

维托里奥听完菲德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他慢慢走到了墙壁面前，闭上了双眼。菲德并没有出言打断对方的思考，他还不知道这个叫维托里奥的少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才能，说不定真的能胜任副团长一职也不奇怪。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维托里奥才转过了身，双手还是交叉摆在腰后，“你的话模棱两可，但总的来说还是能让我接受。”

“也就是说，你觉得你已经可以成为我的副团长了？”

“没错，我可以留在这个佣兵团里。”

“可是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接纳你呢？”

“因为我身上拥有你需要的东西，”维托里奥这句话让菲德突然冒出了许多想法，“我是一个商人，所以我会带资入团，把我多年来赚的钱全部捐入马铃薯佣兵团的军费之中；而且我可以成为你的智囊军师，帮助你继续对抗那些站在你对立面的人。”

菲德眼前一亮，如果说一个人拿着许多钱说要加入自己的佣兵团，那么菲德也会考虑答应，毕竟金币是佣兵的立足之本。没想到对方却说自己能够成为自己的智囊！难道这个个子矮小的少年真蕴含着什么厉害的本领？

“你就是个商人！别在那装腔作势啦！”这时努尔突然从门口的缝隙中喊到，“我已经去查了你的身份，别想欺骗我们！”

菲德见状，便让努尔进来说话。原来刚才努尔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便跑到了独木城内打听了一番，把维托里奥得情况了解了一遍。他告诉菲德，维托里奥没有亲人，可能是一个孤儿，对方在马哲尼公国内一直做着买卖，是名副其实的普通商人，他的生活也平淡无奇。

菲德听完后便让努尔退了下去，对维托里奥问道：“我的部下所说的是真的？”

“正确了一半，我表明上只是一个商人。”

“那你实际是…”

“暂时不能告诉你，或许等以后我们互相加深了信任才把真相告知给你也不迟。”维托里奥淡淡地回应到，好像丝毫不在意会被菲德拒绝一样。

菲德看着眼前这个略带神秘的少年，对方的要求是成为自己佣兵团的副团长，现在这个职位是空缺的，毕竟一个副团长需要有团长的能力但又要屈居于团长之下，还能作为团长的左右手指挥其他中队长。如此重要的职位要交到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清的少年手上吗？菲德对维托里奥会送入团的资金并不感兴趣，反而是对方说能成为自己的智囊这一点感兴趣。

如果说是智囊的话，路德维希就是一个，对方那深藏不露又捉摸不透的感觉让菲德感到不安。毕竟在小规模的冲突之中，武力很重要，但当要面对更大规模的冲突时，计谋和策略则摆在了首位，如果眼前的少年真是如同路德维希一样，在帷幕之中运筹帷幄的话，那么将会给自己的佣兵团带来无限可能。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马铃薯佣兵团的副团长了，”菲德想了一下后突然说到，“但我会给这个职务留下一个三个月的限期，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能够成为我的智囊，那限期将会被取消。”

“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