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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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恨生身为王府，

众羡莫知奴家苦。

锦衣玉食如湖面，

湖底一姝谋一姝。

凝烟眼疾手快，拉着柳絮往旁边一闪就轻巧躲开了，这一躲没被撞上，撞人的人切因用力过猛，加上自身太重使得重心不稳，“噗通”一声，一下子就栽进了荷花池里。惊得鱼儿们四处逃窜，好好的一塘荷叶也折断不少。

凝霜在水里挣扎着，带着泥的水花溅得四处飞扬。

“小姐，小姐，别慌，我们来救你！”丫环中有人说着便下水去救凝霜。

“瞧你们干得好事，等着吧！哼！王爷知道了，看他怎么收拾你们！”凝霜身边的丫环对着凝烟和柳絮一阵横眉怒眼。

主子气场强大，手下做奴才的也就硬气。

幸好只是在靠近岸边位置，水刚没过膝盖，凝烟自己身子还虚弱得很，也使不上劲，便站在岸边让柳絮和那一群丫环们，一起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才将凝霜拉起来。

站在那里水哒哒的往下淌，满头满身沾满泥水的凝霜，气极败坏的边哭边骂道：

“小贱人，你等着！看父王怎么惩罚你。”

凝霜气冲冲的回到玉琼阁，“啪”一嘴巴打在一丫环脸上。“敢骗我？她明明就没有失忆，我走过去就认出我了。”

“霜儿着什么急，看看再说，她身边有柳絮那个丫头，能不认识你吗？”

“霜儿，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娘，我觉得那小贱人这次回府后变了，居然敢跟我顶嘴，换作在以前，我撞过去她绝对不敢躲，那样掉进池塘的就是她了。”凝霜若有所思地说：

丫环们正准备给凝霜换衣服，被王妃拦住，“霜儿别换，走，你父王今儿正好在府上，娘陪你找父王去！”

慕容凝烟和柳絮见慕容凝霜落水，人并没事也就没有多做停留。

“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挨打，很痛吧？”

“不痛了，小姐我没事！大小姐暴戾惯了，以前挨她的打是很平常的事。”柳絮幽怨地说：

凝烟心想：我不是之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柔弱小姐，得想想办法治治她，不然自己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受气遭罪。

回到凝香阁中，柳絮知道凝霜就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心急如焚。而凝烟却不知已经狼烟四起，还称乏了正准备休息会儿。

刚躺下就有丫环匆匆来报：“小姐，王爷命你赶紧去书房。”

经过了上回，凝烟一听王爷有请就觉得没好事，浑身发毛，心里开始打鼓。

柳絮儿赶紧帮凝烟整理好仪容，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此时凝烟也无心观瞻王府的建筑和景致。来到一间题着“墨渊堂”三个字的宅子，看样子是王爷的书房。走到门口，柳絮儿在门外候着，凝烟轻轻推开房门。

一只脚刚踏进书房，凝烟瞬间明白王爷为何叫自己来了。只见凝霜依然穿着湿淋淋的那一身，被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搂着坐在椅子哭哭啼啼，椅子下面还在滴滴哒哒往下淌水。见凝烟进来，凝霜马上哭诉道：

“父王，母妃，你们要替霜儿做主，就是她把我推进荷花池里的。”

贵妇人一边用丝绢给凝霜抹泪，自己也一边掉泪，嘴里说着：“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歹毒，她可是你姐姐啊！王爷，你可得替霜儿作主！”场面让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娘儿俩受了多大的委曲。

王爷铁青着脸坐在太师椅上，自己的娘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

慕容凝烟猜到那位妇人就是王妃，于是上前一步：“烟儿拜见父王，给父王请安！”

“烟儿拜见王妃，王妃万福！”

王妃恶狠狠的瞪了慕容凝烟一眼，又转头带着哭腔对凝烟娘说：“哪里来的万福啊，小小年纪竟是蛇蝎心肠，李姨娘，你是怎么教育的？”

王爷吹胡子瞪眼的骂道：“孽障，还不跪下，看你干的好事！”

慕容凝烟心想，估计之前的凝烟被冤枉后一定不敢吱声，好歹我也是从现代过来的，才不受这窝囊气呢，遂还嘴道：

“你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来撞我，自己吨位太重没站稳摔了下去，还好意思赖我，我看你还是少吃点减减肥吧！”

“你你你，父王，您看她当您的面都敢说这样的话，霜儿不活了！”慕容凝霜从小最怕人说她胖，这下气得脸儿都绿了，说着就站起来欲作状往柱子上撞，王妃赶紧一把将她抱住。

“反了你了，你不但不给你姐道歉，还敢抵赖？竟然当着本王的面出言不逊，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来人啦！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

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外的柳絮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焦急地说：“求老爷饶了小姐，不仅是柳絮儿看到，跟随大小姐的丫环们也都看到了，二小姐没有说假话，是大小姐自己掉进水里的。”

“父王，还有这个贱奴婢，也不是好东西，她们两人合起伙来欺负霜儿。”

“拖出去一起打，奴婢也敢以下犯上，简直没有王法了？”

“扑通”一声，泣不成声的李氏也跪倒在王爷面前，“妾身求王爷开恩，打不得啊，烟儿刚刚捡回一条命，哪还受得起那二十杖，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她，王爷要责罚就责罚妾身吧！”

见王爷没有坚持施刑，李氏跪行到王爷跟前，扯着王爷的袍子不断哀求。也许是王爷念在李氏往日情份，也许是在考虑十四岁的小女子是否真的承受得住杖刑，于是改口道：

“来人，今儿杖刑免了，打两盆水来，主仆二人顶着水盆去院子中间跪着，不跪满一个时辰不许起来，谁也不许求情。”

王妃恨恨道：“洒一滴水，加跪一个时辰！”

马上就有下人端来两盆清水，拖着慕容凝烟和柳絮跪在了院子正中。几番周折已近午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也是影子最短的时候，连个树荫都没有。

蝉在树上像是在为烟儿鸣冤，嘶哑着嗓子一声一声不停地叫着，风也不知溜去了何处，院子里石子铺就的地面晒得滚烫，却不敢挪动一下，不然头顶那盆满满的清水就会洒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慕容凝烟和柳絮两人头上豆大的汗珠钻进眼里，又流进嘴里，咸咸的不知是汗还是泪，再从下巴吧嗒吧嗒滴到地上，汗水顺着举着水盆的双臂不断往下淌。

李氏在一旁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除了哭别无他法。

树荫下有丫环打扇的母女，也顾不上去洗满脸满身的泥，好似去洗个脸换身衣服的时间就会错过看好戏。吃着水果，满面笑容得意的观瞻着，感到无比解气。

凝烟本来就昏迷了三天三夜，刚刚醒来不到半日，被这样一折腾，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眼看就要昏倒过去，这一幕有人却看在眼里。

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只见一抹天蓝色影子呼地窜了过来，一个箭步飞起一脚将两个水盆踢飞，水花四溅。凝烟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自己就昏了过去。。。

只见那人一把抱起慕容凝烟，朝墨渊堂飞奔而去。

终于来救星了，李氏扶起柳絮，柳絮的腿早就麻了，猛一站起来根本没有知觉，差点就摔倒，幸亏有李氏搀扶，李氏心疼的握着柳絮的双手，“孩子，让你跟着烟儿受苦了。”

“夫人，我没事，多亏大少爷出手相救，不然小姐又要受罪了。”主仆二人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到书房门口一探究竟。

慕容凝霜和王妃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英雄救美惊呆了，一场好戏被人搅黄了，心情极为不爽：“大哥真讨厌，刚刚觉得有点解气，干嘛要坏我好事，哼！”

“紫枫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来信说要下月初才回的吗？这孩子真是。。”

就在慕容凝烟昏倒快要接近地面前一秒，被人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墨渊堂。

原来游历提前归来的慕容紫枫，在途经金陵城时就听到了一些关于两个妹妹的传闻。回去得好好查查，如果传闻属实，既然父王视若无睹，那我这个当大哥的就要行使当老大的权利，是该好好管教下她了。简直无法无天，这样下去，王府声誉扫地，小妹名节不保，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快马加鞭往家里赶，没想到还在大门外，就听家丁说二小姐坠崖被救回后刚醒来，今天又在书房外院子里受王爷的罚。一想到平日里，凝烟常常受凝霜的欺负后，还要被父王责罚，自己已经英雄救美不知多少回了，也不知今天又是受得怎样的罚。

于是赶紧一路狂奔，烟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慕容紫枫抱着昏迷的慕容凝烟，用胳膊推开墨渊堂的门，将慕容凝烟卧放在一张长椅上。王爷看着出门游历半年归来的儿子，是既高兴又生气。

“谁允许你救她的？你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吗？她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受这点罚还是轻的。”

“父王，我所听见的，并不像您说的那样，您最好还是了解了真相再罚的好。”

“真相？你以为还有谁污蔑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