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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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送炭三九暖，恩将仇报六月寒。

重情重义真君子，换取来年一片天。

郎中见萧逸轩一表人材，谈吐气度不凡，能在大街上营救一位素不相识之人，可见之心地善良，此时在口袋里并未掏出银子来，似乎看出他的窘态，便说：

“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放心吧！公子即便是没钱，这人我也会救。”

“在下赵匡胤绝对不会拖欠医药费，将我的马拴于药铺后院，我先去附近找个宿店，这位僧人就多谢先生照看了！”萧逸轩说完一抱拳便离开了药铺。

萧逸轩走在街上，心想：那僧人是自己要救的，不能让郎中跟着吃亏，可是这药费怎么办？突然，他想到了凝烟，她一个弱女子，都能想出酿梅子酒挣钱的办法，能以卖唱帮林婉儿换来药铺，我一个大男人，难道就没能力救活一个人吗？

正在这时，他见路边有一堆干柴，于是上前从中抽出一根，折断成剑的长度。拿着那根柴火棍走到了集市中，在一片空地上。萧逸轩抱拳大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在下赵匡胤行走他乡，游历至此宝地，无奈盘缠用尽，今为果腹，为大家演练一套剑法，还望各位慷慨解囊！”

于是，以棍当剑，舞出一套剑法来。只听得唰唰唰不断，棍子所过之处会留下串串剑影。

不多时周围便围了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不懂剑术的看人，懂武术的自然是惊觉此人剑术了得，背着一只空剑囊，却耍着一只木棍，想必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纷纷慷慨解囊。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个子高挑，模样俊俏的姑娘，只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方丝帕，将散落在地上的碎银子纷纷捡起来放在丝帕中，而那些准备扔银子的看客，便将银子直接放进姑娘的丝帕里，姑娘将包着银两的丝帕，放在离萧逸轩不远的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放上去，再悄悄退回人群中。

萧逸轩看在眼里，对姑娘投以感激地一瞥，姑娘回以嫣然一笑。此时的他，手中木剑舞得更起劲，嚯嚯生风，而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在那姑娘的带头下，不多时，丝帕的边缘已经被碎银遮住。

萧逸轩收住势，对四周抱拳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的解囊相助，在下赵某感激不尽，多谢！”

说完萧逸轩对四下深深鞠了一躬。再抬头，想从人群中搜寻刚才那位姑娘，却不见踪影，将银子装进衣袖里，拿起那张散发着缕缕清香的丝帕，只见帕角绣着一个娟秀的“兰”字。

回到药铺，萧逸轩拿出丝帕，将那包银两交给郎中，急切地问道：“先生，那僧人可有好转？”

“公子放心吧！他已经醒过来了，可见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侠肝义胆之人，为一个素昧平生之人，怎好让你花钱？公子还是将银子收起来吧！”

“那怎么可以？对于先生来说，你我也是素昧平生，又怎好让您吃亏？请收下别再推辞了。”

“好吧，这些足够了！”郎中被萧逸轩的精神所感染，只拿了一些碎银当作药费，将其余的依旧用丝帕包好，塞进萧逸轩怀里。见萧逸轩还愣愣的站着，便说：

“不负公子美意，那僧人情形已有所好转，你出去不久便醒过来了，去看看吧。”郎中说完，让伙计带着萧逸轩走进了里间。

郎中心想，公子匆匆出门，带回来一堆碎银，想必是去卖了什么艺吧，捋着胡须对着他的背影，投以钦佩的目光。

里间的僧人见萧逸轩向自己走来，想起身道谢，被萧逸轩一把拦住。

“大师，出门在外，不必拘礼！”

“大夫已经对贫僧说了，贫僧顺元，身染疾病，昏迷街头无人问津，多亏公子出手及时！否则贫僧这条老命就算交待了，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呢！”

“在下赵匡胤，能与顺元大师相遇是缘。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不会见死不救，还请大师不必挂记于心！只是不知大师为何一人流落街头？”

“贫僧以四海为家，云游至此，不曾想染上重病，失去了知觉。”

“原来如此，赵某虽不是出家人，却也四处云游，四海为家，咱们还真是有缘呢！大师好生养病，在下明日再来看您！”

数日后，僧人痊愈，两人拜别药铺老板，结伴而行。

没走多远，顺元大师突然站住，对萧逸轩打拱道：

“听大夫说赵贤弟你不但在街上救贫僧性命，还为我筹钱治病，大恩大德，贫僧铭感五内，只是出家人无以为报。不过贫僧会一套形意拳，今授于贤弟，游历在外，想必作为防身还是用得上。”

“在下既然与大师有缘相识，就是上天的安排，快别提什么恩德之类的话。不过大师说起习武，可是撩起了赵某人极大的兴趣，大师有所不知，赵某从小便特别喜欢武功。既然大师有心传授于我，我也就不再假意推辞，与您称兄道弟实在不敢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听说传授武功，自小喜武的萧逸轩顿时来了精神，欣然接受顺元大师的提议。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此拳的特点是拳打一条线，可以拳打卧牛之地，能在近距离对决中显现出强大的威力，非常适合近战肉搏，由于它的招势怪异，威力强大，出招迅猛，往往使对手来不及看清招势，无所应对，从而占尽先机取胜。”

顺元大师说着，便演练一番给萧逸轩看。

只见此拳风格独特，套路严谨，动作舒展，招式鲜明，步法灵活，不拘陈迹，刚柔相济，虚实并兼，行拳过步，长打短靠，爆发力强，造诣纯正。萧逸轩看得心中甚是喜欢，激动不已，马上便跟着一招一势学起来。

由于萧逸轩本就有深厚的武功功底，又天资聪慧，一学就会，很快就掌握了拳法之要领，融会贯通，只用了短短六天时间，已经能将该套拳法打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施主天资异于常人，这套拳法想要打好，常人得花六年的功夫，而施主却在短短六天时间内，便掌握此拳之精髓，将拳法施展得如此出神入画，令贫僧佩服得五体投地。”

“师父谬赞了，徒弟日后定多加练习，将师父的拳法发扬光大。”

由于顺元大师只是漫无目的四处云游，然而在萧逸轩心中，却时刻惦记着白胡子老头那番“向北去，遇郭乃安”的话。心中暗生鸿鹄之志，于是拜别顺元大师，一路向北而去。

在往后的日子里，萧逸轩不忘勤学苦练，在汲取此形意拳法之精髓的基础之上，又独创出一种新的套路，以实战之用的长拳，拳势多腿法，跌仆为主要攻击手段，擒拿的十二长拳为独门绝技。

一路向北，一路练功，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盘缠，也在不知不觉中用尽。而眼下已是炎炎夏日，酷暑难耐，加上常常露宿山野田间，食不裹腹，依然不见传说中郭的踪影，令萧逸轩对白胡子老头的话开始置疑。

这日，萧逸轩所在之地，方圆数里不见人烟，由于连日干旱，植物里的水分被蒸发，都东倒西歪打了蔫，好不容易遇到一条水渠也是干涸的。而他因长时间缺水，嘴唇已经干裂发白，上面布满道道渗血的裂纹，而那些裂纹也因干涸而变成深黑色，看着怪吓人。

又热又饿，就在萧逸轩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对面山坡下有片瓜田，圆滚滚的西瓜被太阳晒得折射出美丽的光芒。萧逸轩顿时来了精神，一路连滚带爬来到瓜田边上。

远远就能闻到西瓜地里散发出缕缕清香，那些西瓜个个又大又圆，呈墨绿色，上面布满黑色花纹，萧逸轩兴奋不已，迫不及待的就伸手去摘了一只大个的西瓜。

刚一抬头，看见一位老伯站在他面前，原来又饿又渴的他，眼里只有那满地的西瓜，哪里看得见旁边的守瓜人。

身无分文的萧逸轩实属无奈，心想：我还不如先白吃他的瓜，再问价钱，料想这守瓜人见气温炎热，定会漫天要价，到时我就借口他价钱太贵，坐地起价是坑人，拉他去告官。

主意打定，他将瓜轻轻一拳打下去，只听“嘭”的一声，西瓜四分五裂，红瓤绿皮，煞是好看，馋得他口水直流，赶紧一番胡吃海塞，饱餐了一顿。还别说，这久旱的瓜就是好吃，汁多瓤厚，甘甜如蜜，清凉解渴，沁入心脾，恨不得连皮都吃掉。

虽意犹未尽，却也饱嗝连连，肚子胀得像西瓜一样浑圆。

萧逸轩这才抹了一把嘴唇，不好意思地问：

“老人家，很抱歉吃完才问价钱！实在是在下饥渴难耐，您这西瓜今日算是救了赵某一命。请问我得付多少钱？”萧逸轩心里在猜想守瓜人至少会说个十两八两银子。

只见老人笑着在萧逸轩面前竖起一根指头。

“什么？一锭银子？”萧逸轩正准备把想好的话一古脑甩出来。突然听守瓜人说了三个字，让他彻底泪奔。

守瓜的老人到底说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