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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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了未央宫，终于少了一些许尔虞我诈，终于多了一丝清新，宫外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街头之上，临城之际，川川河溪，天空不经意的蓝映衬了这人世间的繁华。

魅儿早已偷偷地埋伏在府里等待哥哥归来，想给哥哥一个从所未有的“惊喜”。可谁也不知会变成什么，便只得止心齐待。

苏府门前的侍从见将军回府，也是心里乐开了花。

“大家辛苦了。”苏霖悉心候道。

他对待府里人一向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人一般，从未把他们当做外人。府里奴仆婢家皆是对将军与小姐恭身恭敬，苏府也是难得的暖心府邸。

侍从们笑着，乐着，脸上携满了心花落喜之色。

初入府里，苏霖便着急寻起魅儿了，许久未见，他自然对魅儿甚是想念。他不仅是这汉城人尽皆知的好将军，还是一向宠惯妹妹的好哥哥。

“小姐呢？”苏霖一笑问道。

突然一个烟花落响，辉煌满目，薄丝溢彩出逛，丝丝璀璨碧海霞堂，金光落芒闪入苏霖心里。

“哥！哥！”魅儿从府里一个脚耙子大跳出来，飞奔着向前跑就紧紧抱住苏霖，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甚为俏皮，亦是灵动。

“小姐，小姐，您慢点！”

魅儿这一举一动可是惊动了整个府邸，满动生灵，也不知这清和月年头，她从何弄来这些金丝烟花，璀光盛雾。

“你啊你，姑娘家的，可别如此贪玩。”苏霖柔声细语道。

她待妹妹的言语总是亲切得浸暖人心，犹如万山冰泉中那一丝丝的暖气迎面扑来，暖声辉色。

“什么嘛，哥怎么能这样取笑我，哼！”魅儿低眼柔声道。

“抬进来。”府门前一大车一大箱的珠宝布匹，黄金白银。侍从们正忙着收拾这些珠彩贺礼。

“哇！这么多东西啊。都是太后赏的？”

魅儿虽淘气贪玩，娇蛮任性，但却心地善良，虽常惹祸端，但却是无心之过。她向来不喜这些珠宝首饰之物，她最喜戴的首饰是那各种花做成的各种发簪，发带，洁净朴素，虽不得妖艳，却令人眼前一亮。她心喜之物乃那天下有趣之物，千千晶莹，茁茁百物。

“这些都是送给魅儿的，妹妹可喜欢？”苏霖笑道。

苏霖一有好东西，都是第一时常便想到魅儿，他们从小相依为命，疼自己妹妹自然也是疼出了一百一千一万个心。

“什么嘛，我才不喜欢这些东西，都是俗物！我喜欢好玩的，好吃的亦可！”魅儿笑容满面。

她从小至今便没感受到父爱母爱之暖，所以苏霖也是想尽自心把最好的爱给自己的妹妹。

魅儿悄然抬头，蹙起娥眉，星眸深注，她瞧见了哥哥意絮岚额上的一撇刀痕，抚了几抚，不禁心疼浮善，便抹了把清水替哥哥抚洗了脸。

“哥哥，疼不疼啊？”魅儿悉言问道。

“无妨。”苏霖瞧着她一笑。

“我就说让你不要去打战嘛，你看这伤痕遍布，魅儿心疼。”

“兵马战事，难免落得一点伤体，无妨。”苏霖柔声笑道。

“哥哥快，快进来。”魅儿一笑解心。

手牵着手，一股劲地把哥哥拉到府里正厅，一温一语，一茶一食，她怕打战饿坏了哥哥，早已备好物食点心。她不喜战事，也厌烦战事，但她也理解哥哥的苦衷。

他们坐下来，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苏霖却只呆呆地望着魅儿，因为他心中还惦记着云灵，他为她们的容貌相似感到震惊，却从不怀疑。云灵是出尘之鱼，魅儿却是凡尘之燕，各有各的自足，优点。

他不禁思索：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简直乃一模一样。也许是我眼拙，她们其实，可能，也许并不像。

“哥哥，在想什么呢！快吃。”魅儿瞧哥哥瞧得入神，恨不得把桌上这些物食茶点都塞进苏霖嘴里，让他速速一顿温饱。

“哥，你脸红了耶。”

魅儿开心得大笑，那声音像是鸣凤涅槃，清脆落浮，鸣柳飘飘。

“说，是不是遇上了哪个心动的姑娘？”魅儿打趣道。

“在哪里遇到的呀，长得好不好看！叫什么名字啊”魅儿一句接着一句，争近追问，恨不得吐露心声，赶紧让哥哥给她娶个嫂子，她喜欢孩子，她希望苏府满堂辉煌，亲人满步。

“魅儿胡说八道。”

苏霖的脸不自觉地初红，这许是头次，他低下头拾起筷子，他自知魅儿不喜战事，也不喜自己去参与战事，但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是他师父的向往心愿。他最喜看魅儿笑，听魅儿笑，只因他害怕魅儿伤心，害怕自己失去了世界的唯一。

门外的桃花开了，这茫然的景色像是蓦然的不复存在，这几棵桃花树在府内屹立已是多年，如今花开，正是为了自家主人平安无事的祈祷。芳芳花瓣，像是落入暖泉之地，袅袅枝叶，像是伫立在上的情丝，翩翩细身，像是抬头一见仰望天空。

这桃花瓣头的粉淡就像是魅儿的翩翩衣裳，粉嫩洁净，清清细雨，又出得一丝白颜。这桃花瓣尾的洁白就像是云灵自然而来的气质，淡淡飘香，白洁高柔，又唤得一缕烟云。

苏府里笑声嫣然，充满了浩气，整个府邸好似因为苏霖的回归而增添了深一抹春色，是那样美满胜言，此又足矣。

“姐姐，下一步我们要如何做呀？”月儿抬头默眼一询，她心中也是对世界充满了好感与渴望。她活得甚是快乐。

云灵与月儿暂且住在客栈里。

“我们只需在这好好地生活，月儿还是像往日一般。”云灵早已知晓，接下来她们只需像往日一般，等待接近苏霖的时机。

“真的吗？那我又可以继续吃吃吃了，我要吃遍天下。”月儿嘴皮子一翘，欢颜大笑，可是乐开了花。

云灵很欣慰月儿能如此简单快乐地生活着，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如此简单幸福地生活，但是命运摧残了原本美好的一切，曾经的一切一去不默返，如今只剩下一堆记忆的残骸罢了。

苦苦寻觅了这么多年，云灵心里的花儿终于落了，这朵心花驻足在云灵身上已经二十年，如今落得一丝不存，她终于找到救自己夫君的救命稻草了，希望总归不是渺茫的，她坚信只要她在，她的心在，她的夫君总有一日，会依旧盛在。

天洪一暗，夜渐渐地幽深了，薄雾满生，轻轻向辉。

“睡吧，魅儿。”苏霖坐在魅儿床头悉哄着魅儿入睡，一轻一抚，温柔八方。

魅儿甚是欢喜哥哥哄着她睡，她深心希望哥哥能永远如此，不要因为何物何事不开心，如碧天岚海一般永存地活着。

窗外的风甚静，微风缭绕的景色甚是宜人，薄光一身月如花，落幕情仇花如月。

苏霖悉心落思：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如今又身在何处。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叫什么，真是不该。

他依旧在惦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