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细言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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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与云灵终于心呼了口气，轻松地坐下来。

“姐姐！你可无事。”月儿上上下下左顾右望地悉心检查着云灵，生怕云灵被公主伤到。

“无事。”

“姐姐，这公主脾气也太火爆了吧！她刚才要打你啊！”说到这月儿就来气，曾无想公主她堂堂长公主，竟会要动手打人，还以为是何大家闺秀，原来尚且如此。

“公主便是公主，自小被娇惯罢了，不能怪她。”

“况且，苏公子与她本就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公主就这脾气，何来门当户对？”月儿大气一笑，这是生生地嘲笑鲁元公主啊。

“这次是我们不对，月儿不要争辩了，本就是我们拒绝了她，但又独自出来，这要换成别人，尚且会闹误会。”

“不管了！姐姐！这美食真的好吃啊！”月儿继续埋头苦吃，瞧那吃劲。

“月儿不要吃坏了肚子。”

“才不会！姐姐也吃点吧，这美食好像叫什么”

“这道小吃叫何名？小二！”月儿转头问向店里正忙得开窍的小二，没想到天色如此之晚了，还有那么多人在这家店吃夜宵。

“无银生粿！”小二宏通大喊。

“对！叫无银生粿！对！”

“刚才公主走向这里，该是要来买这无银生粿回去。”云灵心浮一动，这次确实错了。

“错了，我错了，我们阻挡了公主本该要做的事。”云灵本无意如此，命运弄人，以后公主不知要如何看她，待她，怨她，恨她。

“什么嘛！”

“明明就是她的错，与姐姐何干？”

“罢了，总之月儿以后不得对公主无礼。”

“好吧好吧。”

终于，苏霖携公主到了未央宫门前，便都下了马轿。

“公主，您请回宫。”

苏霖正要转身离去，公主便一手拽住苏霖的衣肘，苏霖转过头来，看见公主无辜可怜又深情目目地望着他。

“苏哥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公主又泪光闪闪。

“公主”

“刚才是我冲动，我可以向你道歉，苏哥哥莫要生瑶儿的气。”

“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错。”

“公主！她没有错，错的是你。你不应该动手打人！”

苏霖望着那楚楚可怜的公主，又惦记着那真真无辜的云灵，便一把甩开公主的手，翩翩潇洒地离去。

望着那个威风沉沉的背影，那个临临清洒的背影，那个潇洒风风的背影，公主眉头稍稍锁翘，奋力大喊。

“苏哥哥！”

“远离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苏哥哥！苏哥哥！苏”

公主焦躁地跳起来，娇娇地哭了，泪水哗哗地留下。她会这样正是因为太爱苏霖，她付出了对苏霖满满的爱，但却得不到苏霖爱的回馈，这正是让她如此伤心透顶的原由。

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放光，任由它们潸潸直流，她望着那个背影直至消失在尽头。

“苏哥哥怎得如此待我？”公主漠然地自言自语。

“花卉！苏哥哥怎得如此待我！？为何！？”又转头问向侍女花卉，情绪异常激动不堪。

“公主，公主别急！我们尚且先回宫！”

如此，公主走向未央宫城门，迟迟回头，心中仍是对苏霖念念不忘，深深念情，公主的背影着实让人心酸，让人是又爱又恨。

云灵瞧见了苏霖归来的身影，便站起茫茫招手，苏霖也浮角一笑，向其招手。

“让姑娘久等了。”

云灵望着他宛然一笑，出尘绝世，妩媚绕绕，一点眉头出露角，一挽面容现花摇。

“无妨，公主可平安回宫？”

“公主安好，已然回宫。”

“如此甚好，天色已晚，我们也且回府吧。”

“嗯。”

云灵转身望向那吃得龇牙咧嘴又颇为可爱的月儿，真真是一贪吃鬼。

“月儿！吃够了吧？天色已晚，我们回府吧。”

“好！走。”月儿立马停下擦了擦那芙桃小嘴，立当即冲，跑到了云灵与苏霖的前面，向前奔去。

云灵与苏霖也向前慢慢走着，天上那黄月已然被飘云遮得之剩下一个月角，仍是那样金黄透亮，只是那一阵冷风丝丝吹过，却冷到了云灵心头，今晚之事百姓们都看到了，今后她该如何在长安城立足，生活，又有何百姓会理解她，体谅她，全身不免得寒气透骨，凉风吹吹。

“刚才之事，姑娘可无事安好？”

“一切都好，多谢公子。”

“公主性情脾气尚且如此，我替公主向姑娘道歉。”

“我能谅解，无妨，无妨。”

“况且，本就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拒绝了公主的邀请，私自出行。”

“是，是我的错。”

“公子无错，公子也有公子的考虑。”

“不”

“公子莫说了，过去已是过去，曾经也是曾经，人生记忆中的一切，全是那样渺茫善忘，又何来而后辩解，念则念，忘则忘，一切都无妨。”

苏霖的目光直至云灵，那样过目不忘，那样清澈露光，那样深邃至极。

“姑娘说的甚是。”

“我答应姑娘，以后不会让此种事再再发生。”

“不，公子应该全心全意对待鲁元公主，而不是对我。”

苏霖心里沉沉一动，他爱的是眼前这个温婉贤淑，冷柔娇媚的女子，而不是那个生性泼辣、刁蛮霸道的鲁元公主。

“可我”

“不管如何，公主对苏霖的心意，我们都有目共睹。”

他们停下了，便含目相对，云灵望着苏霖那双满是赤诚，真挚的眼睛，不免得心中一振，他为何用此种目光看着她？便紧锁悠悠眉梢，她提醒着自己，万万不要伤害了苏霖，万万不要伤害了别人，万万不要伤害任何人！便转过头，走去。

到了苏府，月儿早早地就到了，便坐在府门前等着他们。

“姐姐！将军！你们终于来了！”

月儿摇了摇脖子，伸了伸手臂，捶了捶腰，这一天可把月儿累坏了。

“月儿，瞧你累了这一天，我们回房睡吧。”

苏霖将云灵与月儿送至房前。

“公子可要进来坐坐？”

“啊？”

苏霖的脸茫茫然地红了，便呆呆地望至云灵，云灵挽手一笑，没曾想苏将军也有此种时候。

“呃不用了，天色已晚，改天吧。”

“那公子请回吧，早点歇息。”

云灵正要关门，苏霖便伸手迅然一挡。

“公子？还有何事？”

“无无事。”

云灵对着他笑，她的笑容极美，美得过分，美得出尘，美得清透。

“晚晚安。”

“公子晚安。”

云灵关上了房门，苏霖还没能回过神，便呆呆地望了房门一会，离去。

行至正殿，望着那棵桃树，被正殿的灯光照得光芒阵阵，云灵就宛如树上那朵翩翩桃花，白皙粉嫩，绝美出尘，不食人间烟火。而苏霖便像支撑那朵桃花的桃树枝，默默地支撑起桃花立足之地，也悄然默默地保护着那朵清美桃花。

似一阵风吹散了那袅袅飘云，仰天那黄月正露出多一月角，衬托出整个冷寂的夜，茫然的城，一切都进入了安睡，寂静，安夜，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