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沉往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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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看着那似乎气势汹汹的霍皖向前走去，心下倒很是淡漠，她可不愿意在这良辰美景之下瞧见他们在此蛮言，吵架也罢，翻脸也罢，可是真不关她的事。

她似乎真对那霍皖死了心，不管霍皖如何甜言蜜语，她貌似都听不进去。

方才在那朦胧迷光下，她可是自顾着赏那夕空美色了，差点便要忘记，那旁边还有个人。

她侧过头去，清冷一笑，那笑声自不是为了他们而发出，而是为了自己那颗原本怜弱的心。如下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夫人，或许，她可以过得比从前更好。

一笑置然，倒也觉得心下舒坦多了。

那若旁的小绫瞧见那老爷好似散着怒气，曳了一阵迷风而去，似乎透出了凌凌怒气，便不禁言笑而出，又偷偷抚口而过，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

茫然一怔，那苑门后躲着的丫鬟小厮一见那霍皖走去，顿然就诧眸一缩，须臾便都携了手中的灯火而去，闪影如痕，速速地变了脸色，慌忙逃窜，霎时间便消了那烛火灯吟，只留丝丝红光。

“老爷来了！大家快跑！”群人中有人声东击西，便让人群须臾空散了去。

筱儿与殷夫人还不知晓那老爷在身后走来，便只顾着搜足引玉，仍在那苑门前不停地胡蹿。

“快点啊！啊——”殷夫人又忽声一道，顿然又激了那霍皖的心，让他脸色又愈发凝重，剑眉深扬而上，怒发垂坠。

霍皖近了门来，深呼了一口气后再紧眸闭过。

片刻他便勃然怒口道：“闹够了没有！”他愤眸如初，此刻正紧紧凝望着那殷夫人，眸里满是怒意。

“如此没有规矩，成何体统！”他又撇眼而过，再冷厉道。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对那殷夫人这般凌厉过，如下倒真是让人很不习惯。

殷夫人略耳听见那霍皖的声音，便疾疾转过头来，慌足如初，便又扬声振出：“老爷！快帮帮我…有虫子啊——”

声耳如哄，雷鸣贯耳，再进一步怔了那霍皖的心。

“老爷…夫人她…”筱儿一见老爷来了，便速速敬声道去，又一边忙着给那殷夫人寻觅蛮虫。

苦皱着眉头，半响过去了竟还寻不出究竟。到底是她们愚笨，还是那小绫聪颖？

“都给我住手！哪里来的蛮虫？住手！”霍皖开眸而来，忽而又扬声呵斥道。

不知为何，如下他竟一点也不想瞧见那殷夫人。

方才抬眸一瞧，便见那白夫人正立在一旁，神情肃然，目光清冷，唇角悠悠一敛，便落出一股淡淡的清雅，毫无刻薄之气。

她也是懒得垂眸而去，不想玷了自己的眼睛。

“夫人，你看看她…今日她可是丢足了脸面。”小绫近了白夫人的耳旁，再低语笑言道。

白夫人察觉到她过于常喜，倒也是知晓了什么，便抬眸一抛，算是给了她一个警醒，也不愿她日后再做这些糊弄人的把戏。她那些把戏，白夫人可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小绫疾疾低过头去，再微微收敛了笑容，亦是如沐春风。

“走罢，我且是饿了。”白夫人悠悠一声，说罢便要抬了步伐走去。

“是，夫人。”小绫抬笑回道，悦色悠起，敛眸一扬，恰似漫漫妍然。

滞眸一空，那地上的筱儿好似发现了什么，她忽然止住了阵脚来，也不再动手，便颦眉一扬，随即扬声道去：“夫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蛮虫…是奴婢看错了…”

筱儿颤悠着声音，她似乎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速速地低过头去，接着面色缓变慌张，她心下也冷冷一抖，亦仍屈膝而下，并手抚膝，以恭敬礼。

“啊——”殷夫人扬声一落，这该是她最后一声的尖叫。

她止步而下，虽觉得那足下痒痒的，但确实是没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也是她自己心虚罢了，不然怎得被那小绫糊弄了如此之久。

霍皖早已愤生怒气，气得道不出话来，便只得站在一旁，片刻紧合双眸而上，再缓缓抬眸，便散出一股忿然之气，似乎要将那漫空点燃了火势一般。

白夫人与小绫头也不转，便只颔首向前，且就要跨出了花苑而去。

可那殷夫人如下定下步伐来了，又怎得会轻易放过那个戏耍她的小绫。

她愤心一定，紧闭双眸而过再速速转过头去，空昂一声：“给我站住！”

厉眸如初，她紧眸盯住了那小绫的背影，似乎恨不得要吞了她一般，扬威怒气，凛面刻薄。

小绫心里一抖，再颦眉而过，连握着那白夫人的双手也跟着一颤，便抿抿嘴，再与白夫人缓缓转过身去。

见那殷夫人双眸凌厉，小绫便疾疾低下头去，头也不抬，再故作一副恭敬的模样，片刻才恭声缓语道：“殷夫人，看来蛮虫不愿再颤着你了…”

笑眸迎去，那面上的笑容却极其勉强。恍惚垂过眸去，小绫又紧紧地攥了把心。

她可不是怕自己被那殷夫人责罚，而是怕那白夫人再因为她而受了那殷夫人的欺压。虽然老爷在这，可是鬼知道他与白夫人和好没有。翻脸也是说不定的事，总之是指望不得。

霍皖见那殷夫人语气尖酸，倒是速速地近了步伐来。若旁的筱儿见霍皖脸色不好，此前他可都是站在殷夫人这边的，为何如下却对这殷夫人如此冷厉，她想不通，便只得呆呆地站在一旁。

“我倒觉得，你就是那条难缠的蛮虫！”殷夫人先是冷哼一笑，随后便冷言冷语道，寒刺透骨，却怎般也伤不了那小绫的气势。

小绫抬起头来，反声驳道：“殷夫人抬举了…我怎得可能让殷夫人觉到畏惧呢？毕竟只有那蛮虫…才能让殷夫人忧惧不尽。”说罢她便敛唇一勾，绽出得意的笑容。

若旁的白夫人还未出口，但见这小绫如此机智，倒也真无需她开口了。

缓心悠悠，白夫人只微微一笑，再淡淡垂下眼眸，缓其心气。

“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你…”殷夫人七窍生烟，怒扬发愤，紧皱眉头而来再挪了步伐上去，昂愤声落。

霍皖一把手将她拽去，再紧紧一握，殷夫人疾疾回过头来，慌容不定，便稍敛了眉头而去，再娇声娇气道：“老爷…你…”

“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霍皖蹙着眉头，只淡声冷语地抛了一声。

“老爷…都怪你啊，我可是寻了你许久，你怎得来了这里？”殷夫人撒起娇来，可如下的霍皖已经不吃这套了，便忧眸向之，又透着一股冰冷与凌厉，完全没了此前的宠溺。

“我…我…”霍皖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又微微撇过眼去，冲那白夫人偷偷一撇。

白夫人神情肃然，倒是对他这个眼神毫不在意。

懵心如雾，殷夫人先将那霍皖晾在一旁，忽而再转过头去，抬手而去，一把甩去了霍皖的手，怒愤一起，那右手就要往那小绫面上狠狠击去。

须臾，白夫人鸢眸似剑，恍惚之际便抬手而上，顿然牢牢地阻下了那殷夫人抛来的手，这才避免了那小绫被她击了耳光。

临空之际，那殷夫人诧眸不尽，再颦眉而上，很是不可思议地盯着那白夫人看，半响都道不出来话。

白夫人狠手一甩，殷夫人缓步颤足而退了几个步伐而去。

“还请殷夫人自重。我的人任何人都碰不得，我自己会处理。”白夫人目光清冷，再肃声抛去。

她这话怔得那殷夫人颦眉而上，再讶口而开，须臾恍惚地轻哼几声。

“你说什么…”殷夫人自是惊讶，这白夫人的性格何时变得如此强硬，倒真是不像她了。

“另言就无需再多说了罢。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用去罢。”白夫人微一勾唇，顿然百媚初生。

她头也不回，便牵着那小绫的手抬足就走，临前还抢了那花苑门前丫鬟的灯火竹笼而去，再携了一阵簌风而去，飒飒如笙。

小绫又憋笑不止，离了这花苑之后才缓缓笑出声来，自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今日可真没白忙活，她又对那白夫人很是刮目相看了。

殷夫人讶异不止，如下正在喃喃细语：“她…”

片刻回过头去，再见那霍皖如痴如醉的神情，顿然就要让她炸开了心。

“老爷！你在干什么！”殷夫人颦蹙娥眉而上，愤懑而道。

霍皖目光向前，再紧紧凝望着那白夫人的背影，好似身旁无人而立。

须臾，那殷夫人又扬声唤道：“老爷——”忽而再拽了手去，将那霍皖晃醒了来。

只闻那霍皖蛮言愤道一声：“干什么！还没闹够！”

他撇了眼眸向那殷夫人而去，眼神很是刁钻与冷厉，顿然又激怒了那殷夫人的心，好似让她再觉不到此前的温暖。

霍皖瞪完了她，便冷哼一声抛去，随即便甩袖而过，而后便迈了步伐而去，也对那殷夫人与小绫的事毫无在意。

“老爷！”殷夫人又娇惯一声，说罢便又随了霍皖的步伐而去，紧步追上。

身后的筱儿吓得冷汗直流，又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长夜漫漫，霍皖极不情愿地与那殷夫人用完了晚膳，白夫人却仍独身一人，她再觉不到孤单，今日心下却敛生了一丝悦色。

府里纷声不尽，都在那后厨讨论那今日之事，又怕传入殷夫人里，便都格外谨慎。

殷夫人暇思不尽，她可不会这般轻易就算了，如若此般之后，她日后如何再在府里立足。她定会想尽办法去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