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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通此时也在汴京,天色未明,正走在上朝路上,忽有家丁赶来禀报,说是“赵烁在陈桥驿自立为帝,现在率领人马杀回汴京来了。???”
韩通闻报大惊道:“这个赵老二真不是个东西,柴老大死了才几天?他就欺负人家儿子小,抢人家的皇帝位子来了。”这韩通本是个愣头愣脑的人,他忘记了当年郭荣在位的时候对赵烁有多信任,也没看到如今赵烁在京里的势力有多大,他只记得一点,他得罪过赵老二,赵老二手下的人十分恼恨他,如今赵老二当了皇帝他肯定没好日子过了,他要反对他,他要打倒他!于是,他向哪些正走在路上去上朝的官员们高叫:“都检点赵烁造反了!他在陈桥当皇帝了!现在带兵打回来杀皇上了!”
走在路上的官员们听了,引起一阵混乱,但平日也曾听说韩通与赵烁素有过节的,今日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大多是将信将疑,踟蹰在路,不知如何应付。
正在这时,从陈桥回京的部队已经进城来了,走在前面的军校见一班大臣当街集结,便大喊道:“各位快到前面接驾,新皇帝马上就要到了!”
韩通听了,大怒喝道:“皇帝正在崇德殿,何来逆贼敢自称皇帝,尔等不怕诛灭九族吗?”
彭寿,陶三春正领头走在前面,一见韩通在这里高声大叫,不禁怒火中烧,大喝道:“黑贼休走!休得在此蛊惑人心!”挥棒舞锤,直向韩通冲来。
要说这韩通也是个不怕死的汉子,可因为当了几年大官,养尊处优,这命就金贵了,更加上如今是去上朝,是不允许带武器的,所以手无寸铁,见二将如狼似虎的冲杀过来,掉转马头便往家里跑去。二将见了,哪肯放过,拍马便紧追上去。韩通在前面是没命的跑,二将在后面是拼命的追,韩通进得府来,家将正待关门,哪里来得及,后面彭寿,陶三春已双双赶到,锤棒齐下,早把韩通打翻在地。两员家将抢前来救,也被双双打杀。正好二将的士兵随后赶来,彭寿,陶三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指挥士兵冲进府内,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原来这韩通当了几年官,也娶了几房妻妾,生了两个儿女,这下可怜被杀了个鸡犬不留,这才作罢。
再说一众将领簇拥着赵烁,直奔崇元殿。原来太后与小皇帝已经正准备临朝听政的,闻报军变,吓得连忙跑回后宫去了。范质闻变,又惊又气,泪流满脸,扯着王溥双手道:“前日仓卒调兵遣将,未作深思,致酿成今日之祸,你我罪责难逃。当务之需,我等且到宫门守候,勿使伤害幼主,刀矢斧钺,唯你我先当之,以报两代先帝知遇也。”
王溥吓得噤口结舌,浑身战抖,说不出半句话来,被拉拉扯扯,只得跟着到宫门守候。不一会,只见大队将士簇拥着太尉前来。赵烁见两位宰相与百官齐集宫门,不敢造次,连忙下马趋前相见。
范质见了,连忙趋前拉着赵烁双手泣道:“先帝对太尉,其亲更甚于手足,如今龙体未冷,如何便生此变?”
赵烁亦垂泪道:“事起仓促,乃群下之所为,实非某所能预知者。但事已至此,正如俗话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就请宰相妥为处置就是了。”
范质也知此事无法挽回,且近代历朝交替,莫不如是,只要能做到不滥肆杀戮,和平过度,也就是天下之大幸了。便对赵烁道:“事虽如此,但不宜太过仓促仓促草率,可参照自古帝皇禅位之礼,先请太后懿旨,再由今上行禅让大礼。若如此,太尉既以礼受禅,此后奉太后则应如奉嫂,养少主则应如养子,莫负先帝旧恩为好。”
听得范质提及太后,先帝,赵烁热泪盈眶道:“赵某与先帝一家,亲同骨肉,安有相残之理……”
紧跟在赵烁后面的十兄弟等,见他们堵在哪里只顾着说这道那的,不耐烦了,齐齐嚷道:“天命难抗,人心难违,知机者早早迎太尉入宫正位,哪里来的诸多废话。”
高怀德,郭进按剑历声喝道:“百官休得多言,我等须得太尉为天子,有敢相抗者,杀无赦!”
王溥听了,只吓得双膝软,跪到地上连呼万岁。后面百官见了,也忙纷纷下跪。范质见了,也是形势逼人,也只好跟着下跪拜迎。
接着,众将又簇拥着赵烁先登明德门城楼,向诸将士宣告:全体官兵各归营帐候命,无故不得擅离。接着,又在百官及各将领护送下,前往崇元殿共议禅代礼大典事宜。当由百官公推由范质,王溥两位宰相前往后宫,向太后请降懿旨,以昭示周室禅位。但二位宰相进了后宫半个时辰,却两手空空,没能取得太后懿旨,只向太尉回报道:“太后传话说,若要哀家下诏禅让,需得太尉亲来。”
赵烁道:“既是太后说了,俺就亲自走一遭便了。”
众将听了,各自拔刀亮剑,就要跟随进入后宫。
赵烁见了,连忙喝止,说道:“后宫禁地,未经许可,一律不得携械进入,如有违者,杀无赦。你们知道吗?”
郭进道:“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一切都是太尉说了算,还要谁来许可?”
赵烁怒道:“本官正是殿前都点检,十万禁军都指挥使,未经本官许可,谁敢进入?”
赵李响忙上前谏道:“今非昔比,如今乃非常时期,太尉在陈桥黄袍加身,京师皆知,难保没有小人先行进入后宫,暗中作乱,太尉还应小心防范为好。”
赵烁道:“后宫禁卫,一直由石守信,王审琦二人主管,昨日汝也曾命人告知,如今又何必多虑?”
李响道:“小心无大碍。若不带侍卫跟进,小弟今日是宁死也不放大哥进宫的了。”
赵烁见李响这么说,觉得不好过分拂逆,回头就点了陶三春,金坠儿,徐银英,曾秀英,王月露五员女将带剑入宫,以作护卫。李响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和众人在宫外守候。
且说当年周太祖和周世宗二帝在的时候,李筠原来是被倚为腹心的。屯守潞州,更形同一路诸侯一样。如今见刘钧竟来给自己加官晋爵,又派来个监军,这不明明是要我低头认小吗?更是十分不高兴了。卢赞几次主动找他商议军务,他都爱理不理的。卢赞无奈,只好派人告诉刘钧。
刘钧是个庸才,不知其中就里,以为是由于卢赞处置不当而引起矛盾,于是,又把宰相卫融也派来潞州,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这样一来,李筠就更加不高兴了。所有行军打仗的大事都不跟他们两个商量,只吩咐他们把兵带到泽州城西的平安里屯驻以作声援,留下长子李守节驻守潞州,自己领着三万大军南下长平迎战赵烁去了。
石守信探知李筠出兵长平的消息,立即派出李勇,马兴隆,张全义三人,各领三百兵马,先期在长平设伏。待得李筠来到,乘他正在安营之时即便突出袭击。那李筠未作准备,被宋军这一轮偷袭,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伤亡三百余人,被毁了一个营寨。
胜利的消息报到大梁,宋太祖赵烁见李筠竟然伙同刘钧出兵对抗,便下诏撤掉他的官爵,以副相吴廷祚为东京留守,开封府尹吕庆馀为副。皇弟赵光义为大内都点检。因知苗训尚未离京,就把他宣到御前,宣喻道:“此次寡人亲自率众征讨叛逆,务求一战功成。得知道长尚未离京,故请道长随朕一同前往,协同参赞军机,望道长莫殚辛劳。”
苗训见太祖皇帝意恳情切,岂敢不遵,只好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赵烁因为是立国以来打的第一仗,有苗训在身边,觉得更放心般的。由苗训选定六月初一乃天煞日,点起大军,御驾亲征。
大军走了三天,来到荥阳,西京留守向训迎入,君臣议论时,向训进言道:“李筠狂悖叛逆,本来就不知兵法,皇上大军正宜火度河,西出太行,乘贼兵尚未集结而攻之,必事半功倍。”
赵普亦说:“李筠性素狂悖,有轻陛下之心。又度我国新立,不能出征,若陛下倍道兼行,攻其无备,必可一战而克之。”
太祖听了,深合己意,便不在荥阳稽留,次日便率师继续前行。大军还未逾太行,前方高怀德又已传来捷报。
原来高怀德探知北汉军将在沁河畔集结,便星夜率军前往迎候,准备不待对方立稳脚跟,即便全线突击。
那卢赞不知就里,领着河阳节度使范守图,忻州节度使郭百川等两支人马先行,因见此处距泽州不过二,三十里,料定是安全地带,便贸然安营扎寨。不料营栅未立,石守信,高怀德两支人马已呼啸而至,犹如狂风暴雨,一阵冲袭,只杀得汉军四分五落,溃不成军,卢赞被杀,范守图被俘,只有那郭百川乘乱领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跑到太平驿刘钧的御营那里去了。
这正是:翻手为云覆手雨,人情富贵不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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