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贵族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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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巴塞洛缪城如同蛰伏在丛林之中的蟒蛇一般，城内的灰色地带在一封封的密信之下行动了起来，他们如同夜晚之中捕食的蝙蝠一般，上头下发的命令就算他们心中不愿意去做，但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由着人心意来的呢？

尤其是他们这种只能够在灰色地带讨生活的人，没有光明就没有黑暗，他们需要这些贵族作为自己的保护伞，那么他们也自然需要体现出他们身上的价值所在。而这，就是他们的价值。一些比较机灵的已经察觉到了其中那不同寻常的味道，干完这一票怎么也要想办法脱离巴塞洛缪城了。

先不说这些贵族能否成功，就算是他们真的成功了，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必然也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们是棋子，而这些贵族是棋手，就是这么简单的逻辑。

……

一队在巷子之中点地而过的蒙面人惊扰了一些此处的原住民，一只只老鼠‘吱吱吱’的叫唤着，快速钻入一个个的孔洞之中。

“头儿，杀人这种事情我们也干了不少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的不安？”看着领头人造成的动静，身后的小弟不禁低声说着。这样子的状态可不像是要去杀人，而是要被人杀。

领头人悄然伸出一只手，身后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平常杀人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但今日这件事情却让我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不就是击杀几个平民吗？这有什么危险的吗？”旁人有些不解的低声回应着，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些人都是灰色地带之中的小角色，拿钱办事就是他们存活下去的方式，而这些人亦是灰色地带的底层。

“赏金太多了，几个平民就值十枚金索尔，而且这差事还是由线人亲自发布的，这其中就透露出了一些诡异。”

一开始这则消息砸在头上的时候他还会觉得这是艾欧眷顾，但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皮尔，你去酒馆了解一下这几个平民的身份。”领头指着最后面那个身形中等身高不高的男子说着。

“好的，头儿。”这人扯下面巾，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容，没有出彩的地方，也不会被人所记住。

……

“你说什么？有人在城中对领民们下手了？”黛安娜在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脸上显得十分的愤怒，她本来都已经睡下了，被仆从敲响了房门。此刻在听到这种讯息，愤愤的将手攥成拳，重重的砸在了以清玉石制成的桌子上。

“是的，索性正巧被谋略女神神殿的巡逻骑士所发现，否则这人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梅利莎轻声回应着这句话。

“人如何了？”黛安娜知道此刻不是生气的时候，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

“在谋略女神的神殿之中接受治疗，蓝斯大人已经前往主持了。”

“这些人做的有些过了，派出商会守卫把城内的领民都召集起来。同时召集城内的佣兵们做出反应措施，我们可不能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这些家伙给下了黑手，想要杀人灭口，那也要有这种手段才行！”

黛安娜十分迅捷的做出了决定，这段时间的掌权是她得到了成长，处理这些事情来也显得得心应手起来。虽然拉斐尔还未进入巴塞洛缪城之中，但并不就是说拉斐尔将其放任不管了，阿尔瓦、贾斯丁和米路三人已经入驻此地的佣兵工会之中，十分轻松的就夺去了佣兵工会的‘政权’。

这是民心所向的，即便有些人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但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上，所能够得到的也就只有死亡一途了，虽然这些都是在暗处中施行的。但这保密措施对于人多口杂且没有形成组织荣誉感的巴塞洛缪城佣兵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所以当三人受到讯息的时候才惊觉对方已经动手了，“这些家伙这么快就出手，也太急不可耐了吧。”

“事情如此发展已经超脱了我们的预料，而且从收回的消息已经有好几个丘山领的领民被暗杀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欠缺考虑了。”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不能够让这些贵族继续这般肆意行动了，让秃鹫和暗猫带人将这些钉子给拔掉，看来从今夜开始，将会不平静起来了。”

……

一声声的惨叫、武器碰撞声让巴萨洛缪城的居民们又回想起了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有人都蜷缩在被子之中，也有人拿起一侧的棍棒刀具，目不斜视的盯视着大门和窗子，以防不测。

“那些家伙果然是包含祸心，走，快走。分散走。”听到皮尔所带回来的消息，这个领头脸色大变，知晓事情超脱了他们的预料，立马扯下脸上的面巾。不过他的反应还是太慢了，一柄柄的匕首刺入了他们这些人的胸膛之中，正是早上的那一批刺客。

“大公交代，杀人放火，不能够让那个小子轻轻松松的就将巴塞洛缪城给接手过去。”

“是！”

只是艾欧似乎不忍这座已经饱受磨难的城市再次陷入破灭，天空之中，鹅毛大雪飘落了下来，风儿也呼啸了起来，让火焰很难在这种情况之下升起，虽然也有火光迸发，但很快就被警觉的居民们给扑灭了。

这一夜，死去的人至少破百，有刺杀者、有普通人也有佣兵，贵族们可不会再这种地方留下把柄。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会是谁的杰作，但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些东西还压不死这些家伙的。

这还是神殿的人员快速介入，否则情况会变得更糟。

……

“埃尔斯伯爵，神殿的那些家伙出声声讨我们的行为，说我们丝毫不顾及巴塞洛缪城的安危，如果在继续这种行为，他们说不得会选择出手。不仅如此，帝国督查处的那些家伙也介入其中，顺藤摸瓜让不少人在昨天被他们抓了去。”古斯塔夫伯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深点的压力，帝国督查处的压力如同两座大山一般压在了他的身上。

神殿这群疯子平日里还有帝国督查处的那些家伙压着，但此次甚至连帝国督查处的那些家伙都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的处境实在是有些堪忧起来。他们自知，手底下的那些私兵根本就无法和神殿的人员和帝国督查处的精锐相比。

真的发生起战斗，吃亏的人无疑只会是他们。

“请不用担心，古斯塔夫伯爵。我们此次只是给对方一个警告而已，而且夜晚的那场宴会所需要的效果已经足够了。帝国督查处不是正好抓走了几个不懂扫尾的蠢货吗，那么我们不妨也站出来一起声讨他们。”

相较于古斯塔夫伯爵的惶恐不安，埃尔斯伯爵则显得老神在在的，一副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的模样。他的如此表现也确实安定了人心，大家都将目光望向了他，看看他还想要说些什么。毕竟此次集会是由他促成的，他们可不认为对方只是来说这么两句话的。

“昨夜不是发生了几场大火吗？古斯塔夫伯爵您可以当做我们所有人的表率去慰问这些家伙。我们这些人则做做样子去参加神殿的超度仪式，同时让手下的人散播一些讯息。夜晚那些佣兵不是出手了吗？现在谁都知道佣兵心向拉斐尔·亚伯拉罕，我们就顺水推舟的将这些事情全都导到他身上去，该说什么就不需要我来提点众位了吧？”

埃尔斯伯爵嘴角扯出一丝阴险的角度，众人纷纷会意，这一计确实够毒。如果巴塞洛缪城的居民真的信了，那么到时候他们就完全能够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之上，运用这些贱民来冲击拉斐尔·亚伯拉罕于巴塞洛缪城之中的产业，少了这些东西，无疑是斩去拉斐尔·亚伯拉罕的一只手臂。

“埃尔斯伯爵，我们在这儿如此的努力表现。那些领主们什么时候准备出手？只靠我们这点力量可无法让拉斐尔·亚伯拉罕伤筋动骨，而且我们还需要防备来自亚伯拉罕商会和佣兵工会的反击。这些都需要足够的助力。”

“是啊，而且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算我们在这儿打开了局面，等到拉斐尔·亚伯拉罕返回，我们拿什么来抵抗他的怒火。”

这一句话说出，让整个场面稍稍冷了下来，这个问题无疑问到了点子上。是啊，他们这么卖力的演出，到时候来一句审核不过，那他们岂不全都白忙活了？

“放心，这些事情早就在你们忧虑之前就被解决了。有六位大人在我的府上，他们是上头派来抗衡拉斐尔·亚伯拉罕的。至于其他的领主们，早就已经发兵前往丘山领了。所以大家都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我们有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的准备。肯定不会有失的！”埃尔斯伯爵十分肯定的说了这么一番话，这也坚定了这些贵族们的信念。

……

“埃尔斯伯爵，旗下拥有三座庄园，私兵一百，有两个子嗣。其中一位在布卢默塔之中担任后勤队长，另外一个则协助他管理庄园。他平日里素有野心，城中的好些灰色产业他都有所涉足。是此次事件的谋划人。”梅利莎确实没有辜负来自拉斐尔对他们这批人的培养，在各种渠道的汇总下，终于抓到了主事人。

“这件事情肯定不止如此，一个伯爵凭什么敢跟领主大人叫板，这后面肯定还有很多人在推波助澜。”忙碌了一晚上的蓝斯在早上的时候返回了商会之中，洗了一把脸吃了点东西就又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

“埃尔斯伯爵最近对庄园周围的戒备十分慎重，我们没有机会渗透进去。那些家仆都已经是服饰了他们家族十几年以上的老仆从了，我们派人接触了一两个，但都无功而返。”梅利莎也是眉头紧皱，谍报人员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够暴露，所以他们也不能够贸然的做那些没有保障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们暂且搁置，将注意力放在贵族区之中。尽量探寻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黛安娜也很清楚梅利莎她们对拉斐尔的重要性，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打出这张牌。

“大人，现在城内盛传此次事件是因为我们急迫的想要接管城内的事物，引发那些帮会组织们的反抗，所以爆发了昨天了那一场械斗。”门外，阿尔瓦轻敲房门走了进来。身为佣兵的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没有处理的经验，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让阿尔瓦前来商讨计策。

“明明就是这些家伙想要倾覆巴塞洛缪城的政权，现在居然赖到我们的头上了。这些贵族们颠倒是非的能力我真的是见识到了，还真不是一般的出色。”

一连串的坏消息让黛安娜有些焦头烂额起来，如果是账面上的事情她确实十分的得心印手，但在这种勾心斗角之上她还是欠缺了一些火候。

“不需要在意这些小事情，神殿会为我们解释这些事情的。”门外，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走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帕克·露水。因为担心黛安娜她们无法妥善的处理巴塞洛缪城中的危局，拉斐尔将这员能文能武的大将给派来压阵。

“帕克大人。”

“帕克大人。”

见到帕克·露水的到来，所有人纷纷起身向他行礼，语气之中都带上了喜悦。作为拉斐尔最早的这三位家臣，他们的能力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此刻拉斐尔将他派来也等于是向他们发出了一个信号，拉斐尔也准备要开始打反击战了。

“大人对于你们的各项处理都比较满意，本来大人并不想要派遣我前来巴塞洛缪城的，只是你们一直都太过于被动，将原本非常好的局势全部断送掉了。你们是不是忘记这儿是哪了？这儿可是巴塞洛缪城，领主大人的领地。这些贵族胆敢把爪子伸出来，那连狗头都要一并剁掉！”